李白《戰(zhàn)城南》
去年戰(zhàn)桑干源，今年戰(zhàn)蔥河道。rg洗兵條支海上波，
放馬天山雪中草。萬里長征戰(zhàn)，三軍盡衰老。
匈奴以殺戮為耕作，古來唯見白骨黃沙田。
秦家筑城避胡處，漢家還有烽火然。烽火然不息，
征戰(zhàn)無已時。野戰(zhàn)格斗死，敗馬號鳴向天悲。
烏鳶啄人腸，銜飛上掛枯樹枝。士卒涂草莽，
將軍空爾為。乃知兵者是兇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二十三萬八旗精銳，攻城十數(shù)日，損失七八千，眼看勝利在望，卻在最后一刻出現(xiàn)了明軍的援兵，而且規(guī)模非常巨大。多爾袞雖然也有遺憾，但是心中更多的還是欣喜，的虞城，終將成為他人生中最高光的地方，為了這一天，他等待了數(shù)年。
對攻入城內的碩塞和瓦克達發(fā)出撤離命令后，多爾袞的注意力就始終在城南的這支明軍身上，對于這一重兵集團的到來，其實他也感到很意外，還對身邊人道：“孤沒想到會在這里迎來明軍的主力，這虞城就不在開封與徐州的交通之上，孤決心拿下虞城，目的也只是為了消除虞城之敵對我大軍的后勤威脅。孤一直以為會在徐州碰到明軍主力，不過無論在哪里出現(xiàn)，他們終于還是出現(xiàn)了。”
碩塞一回到陣中便跑來問多爾袞：“叔王，侄馬上就要把城里的明軍殲了，那城里還有不足三千守軍，而且都受了重傷，只有主將高必正一個人還在戰(zhàn)斗。”多爾袞頷首問道：“那么你把他殺了？”
碩塞道：“侄不敢，有叔王的軍令在，侄哪敢有片刻遲疑！”多爾袞點頭道：“有一句詩這么過，‘千里政聲人共喜，三軍令肅馬前嘶。’如今我大清軍政之嚴肅齊整，是不是就像這詩中的一般？剛剛這支明軍還在同我軍接戰(zhàn)，想要給予城中支援，看到城中殘兵退出了東陽門，他們又停下來不打了。”
多爾袞停頓了一下，又觀察了一下碩塞身邊的瓦克達的眼神，發(fā)現(xiàn)瓦克達對于自己突然退出虞城的決定也沒有絲毫抱怨之色，多爾袞很滿意，又繼續(xù)道：“暫時放棄對虞城的進攻沒什么好可惜的，孤想要的，只是虞城縣里明軍的腦袋，并非這個破縣城。明軍主力終于出現(xiàn)了，我們必須集中兵力準備與之決戰(zhàn)，況且我軍又都是騎兵，就不善于守城。城池攻防戰(zhàn)那是這群南蠻子們喜歡干的事，我八旗鐵騎就應該在曠野上廝殺，將明軍的步兵都變成枯骨丟棄在這中原的麥田里做肥料。”
多爾袞面對的這支援兵，正是堵胤錫、洪承疇的御營五軍。在洪承疇的指揮下，這支多兵種混合部隊在數(shù)百里的距離中做了一次超機動。幾乎是不分晝夜的急行軍終于讓他們在虞城即將失守的最后一刻趕到，不但非常及時，時間比預計時間還提前了半日。
御營五軍，其軍分為中軍、左﹑右掖和左﹑右哨共五軍，是明軍最龐大的重兵集團，也是朱四心中分量最重的一支軍隊。其名字遺傳自永樂年間的京軍三大營中的五軍營。五軍營是明軍三大營的主力部隊，為馬步軍混合。而御營五軍為適應與清軍騎兵進行平原決戰(zhàn)，刻意加重了戰(zhàn)車在軍中的比重，削弱了騎兵的分量，他們平日常與御營騎兵進行演習，作戰(zhàn)訓練的科目主要是在野戰(zhàn)中對騎兵的進攻、生存和防護能力。
這支部隊的作戰(zhàn)宗旨是在野戰(zhàn)中至少能做到驅逐或者吸引住敵人的主力騎兵，是專門為了平原大決戰(zhàn)而生的。比起當年松錦之戰(zhàn)明軍八總兵十三萬大軍的互不統(tǒng)屬，朱四的御營五軍相互間都是戰(zhàn)友，是戰(zhàn)是退都可以做到步調一致。在朱四和秦翼明給他們制定的訓練大綱中，步調一致是非常重要的一項。總結以往明軍失敗的經(jīng)驗，尤其是松錦之戰(zhàn)失敗的經(jīng)驗，再經(jīng)過數(shù)年的訓練，這支明軍傳中的王牌主力，今日終于到了大考的日子。
17御營五軍將士，面對清軍八旗主力騎兵，御營明顯處于絕對劣勢。然而朱四給予他們的任務也很明確，目的就是救出虞城守軍，并且能夠活著回來，朱四對于從始至終都鼎力支持他的高必正，是絕對不忍心見死不救的。即使拿出手中最強大的力量也在所不惜，因為他們是兄弟、是戰(zhàn)友，有彼此間可以奉獻生命的情誼。
高必正和蔣建勛是活著回來的，一同回來的還有9明軍，只是包括高必正和蔣建勛在內，虞城退出來的人都只剩下半條命了。他們從劫后余生中攙扶著走到洪承疇、堵胤錫面前，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有慶幸的神色，他們的心已經(jīng)同虞城之戰(zhàn)陣亡的59戰(zhàn)友一起死去了。
見到了和自己私交甚篤的堵胤錫，天生的喜劇演員高必正卻一言未發(fā)。從他散亂的目光中，堵胤錫能看到的只有哀傷，這是一向馬大哈的高必正的身上很少有過的。蔣建勛也強作笑臉，對堵胤錫這個兵部尚書掙扎著行了一個軍禮，渾身是傷的他現(xiàn)在想要做出一個簡單動作都有千難萬難。
行完軍禮后，蔣建勛并沒有起身，而是眼中侵滿淚水，許久后才輕輕道：“感謝尚書大人的援兵，只是六萬多的將士……如今，如今只剩下這些了。”完這句話，悲從中來的一條漢子，淚水奪眶而出。
一同回來的這兩千多條漢子都再也抑制不住因為失去了戰(zhàn)友而痛徹心扉的淚水，很多人都哭的幾近昏厥。在戰(zhàn)場上，他們沒有眼淚，他們的血是冷的，然而回到了生活，他們又都重新拾起了情感，曾經(jīng)多么熟悉的身影一朝就再也見不到了，那懷念之情便化作了淚水。
他們曾經(jīng)共同戰(zhàn)斗，可以為彼此付出生命而不加任何考慮；他們勝利后一起引亢高歌，那豪邁的軍歌伴隨著歡笑曾經(jīng)響徹在整個神烈山上，流傳在南京城和所有大明人的茶余飯后。曾經(jīng)他們有足夠的資格驕傲，如今他們有更多的理由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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