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先鋒鰲拜，已經(jīng)接連闖過明軍聯(lián)營十六座，傷亡兩萬八，殺人六萬七。rg眼前又有十五萬御營北軍橫亙在他的路前。他心中的理智戰(zhàn)勝了充血的大腦，選擇了在明軍陣前三百步的距離外等待后援。時間沒多久，江南總督馬國柱與多羅郡王瓦克達相繼趕上，幾個人開始商量如何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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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羅郡王瓦克達：“應(yīng)該先以弓箭打亂敵人的營陣，對敵人造成一定殺傷過后再行沖鋒才比較穩(wěn)妥。”馬國柱：“下官覺得，硬拼沒有道理，以弓箭遠距離攻擊敵人地域空間又太過狹，非常不利于機動，而且馬弓的射距又比不上步弓。”鰲拜很看不上漢人的這種誰的意見他都覺得不對，而自己又拿不出什么高論的嘴臉，極不耐煩的諷刺道：“照馬大人的意思看來，我們就只能飛過去嘍？”
瓦克達畢竟是宗室郡王，怎么會允許他們兩人在強敵面前先爆發(fā)內(nèi)訌呢？他一揮手道：“夠了，大敵當前，凡事應(yīng)以戰(zhàn)事為先，巴牙喇纛，還是你有什么看法吧。”鰲拜凝神道：“張弓搭箭的射擊幾時能打敗敵人？戰(zhàn)況緊急，對面的敵人也不缺乏弓箭和炮火，況且我軍隨時都有被合圍的危險。而且我軍所處地域極為狹，后邊還有大部隊在敵營里堵著。我們?nèi)羰遣话殉隹诖蜷_，把路讓出來，后軍將如何自處？既然馬大人硬拼沒道理，那咱們就干脆別再講什么道理，我們?nèi)咳笋R分三路殺過去！明軍營陣隊列緊密，我們以騎兵沖陣幾乎沒有勝算，不過我三路大軍可近前接敵，然后下馬步戰(zhàn)。得手之后，再同時向心發(fā)起突擊。”
早期的建州女真，最精銳的其實并不是騎兵，而是騎著戰(zhàn)馬到陣前結(jié)陣沖鋒的步甲。葉赫那拉氏倒是擅長騎兵，卻被老漢王給滅了。
作為老漢王的孫輩，瓦克達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異常豐富，他非常贊同鰲拜的計劃。眼前的損失都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能引領(lǐng)軍主力沖出去才是關(guān)鍵，于是他頻頻頭道：“好吧，就按巴牙喇纛（鰲拜任職時間最長，也是最威風的一個官職，正二品。巴牙喇掌管每旗軍營政令，漢譯為護軍統(tǒng)領(lǐng)。巴牙喇纛為八旗護軍總頭領(lǐng)）的計策，我三人分兵出擊！定讓明軍片甲不留！”
隨著一聲聲呼哨響起，三路清軍五萬之眾，分頭沖向了各自的目標。左路為江南總督馬國柱，中路是巴牙喇纛瓜爾佳鰲拜，右路為多羅郡王愛新覺羅瓦克達。呼哨還是一直不停，戰(zhàn)馬在冬日的陽光下蒸騰著熱氣。三路清軍就像三個巨大的蒸籠，在響起了呼嘟嘟的聲音上空，制造著漫漫迷霧和揚天的征塵。
征塵之中有羽箭交織，來往如梭，織起一張兜天大。御營北軍的前陣開始做起了戰(zhàn)術(shù)動作，他們左腿伸直向前，右腿向后跨出、右膝蓋彎曲。將透甲槍以四十度角斜插入地，槍尖沖前，右足踩住槍尾，雙手握住槍桿。這一大隊的清軍騎兵沖上來如果真的硬撞的話，至少前排的人馬就都會變成肉串兒。
只看呼嘯著的騎手們來到了明軍陣前都嗖嗖的跳下戰(zhàn)馬，揮舞起了手中的武器pia pia 地奔跑過來。怎么回事兒？這太意外了，不好了是騎兵的嗎？怎么卻在陣前下馬pia pia地步行前進呢？御營北軍也沒猶豫，趕緊端起槍應(yīng)敵。短兵交鋒，兩軍各拼盡力，不過還是這些準備烤串兒的北軍吃了虧。
北軍雖是軍中勁旅，可是論起格斗技巧和八旗精銳差距依然還是很大的。大多數(shù)的八旗兵都能克服掉透甲槍的阻礙，沖到北軍的近身，用手中的武器熱情的款待剛剛拔出腰刀的北軍前陣。北軍到?jīng)]有丟盔卸甲，這時候盔甲不能丟，只是被清軍砍了個七零八落，散散落落了一地甲片和布頭，慘哼之聲接連不斷。
御營北軍指揮同知傅青主雖然是一代大儒，可他畢竟骨子里還是一個文人。見到十數(shù)萬御營五軍的車陣被八旗精兵踐踏的稀爛，禁不住開始手腳顫抖。前出到御營北軍坐鎮(zhèn)指揮的秦翼明觀察到了他這一細節(jié)，向他大呵道：“怕什么！須知狹路相逢勇者勝！青主先生權(quán)當這還是一場演習就好啦，忘掉那些傷亡數(shù)字！”有了秦翼明的當頭棒喝，傅青主終于回過神來。
“傳令，盾陣向前，弓箭手退后射擊，投槍手準備！”秦翼明抽出寶劍揮舞著，發(fā)出一連串的命令，戰(zhàn)場的慘烈根動搖不了老將軍那一顆百戰(zhàn)的心。他與堵胤錫、洪承疇的年紀相差都不超過十歲，洪承疇長堵胤錫九歲，秦翼明的年齡次之，然而自幼隨姑母秦良玉南征北戰(zhàn)的秦翼明一輩子什么陣仗沒見過？
前陣對清軍下馬步戰(zhàn)感到猝不及防，秦老將軍即刻下令明軍的盾陣前進到了鋒線，總算挽救了許多長槍手的性命。長槍手躲到了盾陣之后，也并沒有再向后退卻，他們依托著長牌的掩護組織起了比較像樣的還擊。這使得清兵的傷亡逐漸的增加，而長牌手拋出的投槍和身后弓箭手的密集遮段，更是讓清軍招架不住，紛紛倒地，死傷累累。清軍開始面臨出城以來最艱險的境地，許多清兵都被明軍的投槍穿透了，或跪著、或站著死去。
又是那個已經(jīng)連闖了十六陣的鰲拜，只聽他一聲吶喊，從軍中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了陣前，又一個箭步高高躍起跳入明軍陣內(nèi)。明軍也不含糊，迅速豎起了數(shù)十桿長槍，形成了一張釘子板兒。鰲拜若真是落到那上面，準得和虞城的高必正一樣四處漏氣、里外透風。時遲那時快，只聽‘嗡’的一聲，一面盾牌在他的身后飛了過來，鰲拜看也沒看，只憑風聲就斷定了那盾牌的位置，嗒！的一聲踩到盾牌之上，借此支身體又陡然而起，再次向前飛出一丈開外。后邊的明軍還沒來得及部做出反應(yīng)，只是豎起了十幾桿長槍。對一般的武士來，就算幾桿槍也會要了他的親命。但此人是誰？此人是鰲拜啊——滿洲第一巴圖魯！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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