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難道在您的治下，中華真的就沒有禮法了嗎？”朱四好不容易被來使的一句話從觀眾席里拽出來，便對為國道：“子，過去抽他倆耳刮子，問問他剛剛的什么，朕沒聽見，叫他大聲點(diǎn)兒！”為國一個高兒就躥過去了，往手里啐了兩口唾沫就開始咔咔地扇了起來了。打了十幾個才想起問一句：“萬歲爺，您剛才讓奴才打多少來著？”“倆，朕打倆就可以啦，你瞧你把來使打得，都順著你打耳刮子的方向往外掉牙。也忒殘暴了吧？”

    馬進(jìn)忠看愣了，驚呼道：“子，你子手勁兒不啊！”為國仍是一邊扇一邊：“天天跟在萬歲爺身邊兒，不學(xué)點(diǎn)兒武藝怎么陪他老人家上陣殺敵呀？”朱四打斷道：“問話，快問話，一會兒別在把人給打死嘍！信也燒了，活口也沒留，怎么證明人家算是特使啊？”朱四都要伸手去抓為國了，只不過離得太遠(yuǎn)，急的喊了起來。為國一伸舌頭，又扇了兩巴掌才收住手道：“誒呦，沒剎住車，你，萬歲爺讓我問你剛剛什么來著？”被打了滿嘴噴血的來使還搖頭呢，旁邊兒那位連忙幫他答道：“他剛剛什么都沒，公公，您行行好兒，我們就是來傳個信兒的，您我們要是在朝中有人待見，誰會派我們來呀？”

    為國：“看來多爾袞為人不咋地呀，你倆是咋把他得罪的？”那人眼珠子一轉(zhuǎn)反問道：“公公，您不問信的事兒啦？”為國道：“雜家只問自己樂意聽的，快！”來使心想：這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兒啊，簡直是一屋子神經(jīng)病嘛！心里在罵，嘴上卻也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答為國愿意聽的那些，道：“我乃卸任的鎮(zhèn)東將軍濟(jì)席哈，旁邊兒一個勁兒掉牙的那位是舒木錄圖喇。因?yàn)榻藴缬谄咧畞y不利，結(jié)果兵敗鋸齒牙山，從此便在朝中受人排擠和恥笑。您想啊，那于七是什么人啊，活閻王啊，殺起人來三天三夜都不帶眨一下眼睛的！我們能打得過他嗎？二十萬大軍被他一個人追出去十幾里地。這不倒霉催的么，皇父攝政王要給大明皇帝送信，沒人愿意來，我們倆便被派到南京來了。”

    濟(jì)席哈邊邊哭，朱四這幫子人一邊聽一邊笑，撲簌簌的令人同情的眼淚根沒有換來同情。濟(jì)席哈心想：我跟這群缺心眼兒的瞎嘞嘞個什么勁啊？“你們就是所謂的三大帥其中的兩位吧？碰到于七就算你們倒霉了。別哭，別哭！子，幫他把眼淚擦干！誒呦你瞧，多可憐啊。按多爾袞對你們算是夠仗義的了，二十萬大軍打不過一個人，如果換做是朕，一定會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綁到柱子上用大炮轟！”為國看朱四一眼，伸了伸舌頭，朱四‘哦’了一聲，心想：什么時候把大兒子的口頭禪都學(xué)會了？

    旁邊兒的舒木錄圖喇好懸沒氣得背過氣去，用力掰掉自己嘴里一顆非常躁動的牙，吐了一口血沫子道：“呸！不止于七，你們漢人都是瘋子！我的兩個眼珠子被于七打的都快瞎了，敷了好些藥，傷才好利索，這一口牙又都掉了！下輩子我也當(dāng)漢人，和你們一塊兒瘋！”

    馬進(jìn)忠湊趣兒道：“成啊，有這份兒心就好，可也不用等到下輩子，一會兒我給你切兩刀，讓你再做不成男人，然后你就別回家了，跟著子混。他扇人耳刮子你就跟著扇，他上戰(zhàn)場你也跟著去，你看咋樣？哦，對了，為了獲得漢人的身份，你可以認(rèn)他做干爹，你當(dāng)他干兒子。”舒木錄圖喇一聽馬進(jìn)忠又要對他動刀，扯著嗓子喊道：“沒有人性啊！你們就是一群瘋子，毫無邏輯可言，我只是來送信的，你們就當(dāng)我是個信差成么？”

    高必正走到他身前把手一伸問道：“信呢？”舒木錄圖喇愣愣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喊道：“信不是剛被你給燒了嗎，你還管我要？”高必正伸手便打，口中還罵道：“還是信差，什么破信差啊？要送的信都被燒了還這么橫，真是欠揍！”舒木錄圖喇挨打不過，踉蹌著起來就繞著柱子跑。高必正在后面邊追邊打，舒木錄圖喇哭喊道：“誰來幫我評評理呀！我是來送信的，你們聽聽皇父攝政王信里什么好不好？”

    朱四清咳一聲道：“老高，待會兒再打他，他要跟咱們講理，那么咱們就聽一聽他的話有沒有道理。”高必正不追了，舒木錄圖喇還在繞著柱子狂奔。馬進(jìn)忠呵止住他道：“行了，神行太保，有你跑這么久的時間，給你插一對兒翅膀你都能飛回家去了吧？停停停，歇一會，沒聽到萬歲爺么，先問問你的皇父都了些什么。如果他的話有道理，便不打你，如果沒道理，你也不用費(fèi)力氣亂跑，老子把你拉出去直接活埋了。”

    馬進(jìn)忠停，他就停下來了，等馬進(jìn)忠要拉他出去活埋，嚇得舒木錄圖喇干咽了幾口唾沫。原濟(jì)席哈和舒木錄圖喇都算是猛人兒，可經(jīng)過牙山一戰(zhàn)后，就像是被于七爺嚇得丟了魂兒，從此再也沒找回來。半夜睡覺風(fēng)聲稍微大一點(diǎn)兒都能被嚇醒好幾回。這對兒難兄難弟算是劫后余生啊，膽兒不想死，可是這信被燒了，讓他們口授，話可怎么啊？不好，命兒一準(zhǔn)兒得交代在這，旁邊兒那對兒三角眼還在等著活埋他們呢。

    濟(jì)席哈跪在一旁連大氣兒都不敢喘，舒木錄圖喇可比他聰明又心機(jī)多，而且也比他能會道，不然怎么能設(shè)計殺害那么多的膠東好漢呢？他倆也算命好，于七等眾兄弟已經(jīng)回山東去了，不然讓于七爺看見，準(zhǔn)得一刀先宰了他不可。舒木錄圖喇欠下的人命債實(shí)在是太多了，就算是老英雄胡登選在，也準(zhǔn)得一頓老拳把他打成照片兒。還送信呢，把他直接變成信紙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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