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主最終沒有打到劉府去。半道上,他們被聞訊趕來的李坊主和吳坊主攔住,拉到李坊主家里開會去了。
李坊主屏退下人,擰眉嘆道:“你們今天太沖動了。”
“劉玉娥傷風敗俗……”一名家主很不認同,梗著脖子怒道。
吳坊主恰好坐在他身邊,連忙將人拉住,打斷道:“別胡說。這話要是傳到主公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與主公有什么干系?眾人微怔。旋即,意會過來,一個個的臉上精彩紛呈:
“難怪!”
“怎么會這樣!”
“哎呀,險些釀成大禍。”
“幸虧兩位坊主大人及時把我等攔住。”
“可憐嘍,他們家的姑爺。多么老實的一個后生。”
也有人恨得咬牙切齒:“老劉家,太不要臉!”
“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
“都說一粒老鼠屎打爛一鍋湯。絕不能叫老劉家壞了我們這三條街的名聲。”
更是有人義憤填膺的站起來,向李、吳二位坊主抱拳請命:“兩位坊主大人明鑒,萬萬不可縱容這等敗類。”
聞言,其他的家主齊刷刷的閉了嘴,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們二人。
李坊主嘆了一口氣:“不知各位有何高見?”
吳坊主也是愁眉苦臉:“諸位目光如炬,應該看出來了,主公年少有為,素有主見……唉!”
“此事與主公何干?要怪只能怪劉玉娥不守婦道,水性楊花。”有人嗡聲反駁道。
“就是就是。象這等蕩婦在我們老家那是要被夫家沉塘的。”
“哎呀,人家招的是上門女婿。夫家管不著。”
“怎么就管不著了?自古以來,夫字出頭就是天!上門女婿就不是夫了?笑話!”
屋子里立刻跟炸開了鍋一般。
李坊主握拳,連連清咳。
眾人又安靜了下來。
“何家要如何,說一千,道一萬,全是人家的家務事。我等外人不好越殂代皰。”李坊主一臉的無可奈何。
“哼,我只知道‘路不平,眾人踩’。”底下馬上就有人反駁。
李坊主愣了一下,旋即,從善如流的連連點頭:“對極,是我迂腐。那么,乘著今兒人還算齊,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該如何行事?”
“把劉家趕出去!”
“趕劉家走?我呀,嫌臟了手。”
“就是,這種事,何需我等親自動手?能夠出來倒插門的,家里的兒子肯定多得是。何家之人只要稍微有點兒血性,就容不下這個蕩婦。到時何家兄弟一齊打上門來,老劉家這種絕戶頭哪里扛得住?”
“哎呀,此計甚妙!”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敲定了行動方案。散會手,十幾人摩拳擦掌,各自行事。
而劉老爺一直對外稱病,閉門不出。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丁叔奉命盯著三條街的動靜。
晚上的時候,他收到了風聲,驚得兩個眼皮直跳,連忙向沈云報告。
此時,沈云已經過了那股氣性,聞言,只是冷哼一聲,吩咐道:“丁叔,你去叫老羅過來。”
“是。”
半刻多鐘之后,老羅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陳家舊宅那邊完工了。他正和齊叔一起商量著,如何分配前院的屋子。聽丁叔說沈爺有急事找他,便一路跑了回來。
沈云問道:“老羅,我聽說阿花姐跟劉娘子交情不錯。是真的嗎?”
老羅點頭:“劉娘子是個有真本事的人,我家囡囡是被她收服了。”
“我這里有一樁事,你叫羅嬸告訴阿花姐,讓她透給劉娘子。”沈云簡要的說出李坊主他們的密謀,末了,又道,“說起來,是劉娘子的私事。該怎么處理,只能由她自己抉擇。我等外人都不好過問。我的原則有兩條,一是,不能波及私勇;二是,私勇里的人,不是好欺負的。你擔著第二批私勇的教導,這件事,你要上心。但是,到底是男女有別,你不能太顯出來,免得落人口舌。”
老羅聽完,被震得一愣一愣的,以至于忘了生氣。半晌,他回過神來,憋得滿臉通紅,額頭上暴起了輕筋,怒道:“他們敢!全是白眼狼!”
沈爺對他們是掏心窩子的好啊。他們就是這樣回報沈爺的?
一雙拳頭握得“咯吱”作響,他呼的站了起來:“沈爺,不能由著他們往您身上潑污水。”
沈云冷笑:“他們可沒說我的半個不字。把錯處全推到了劉老爺和劉娘子父女兩個身上。再者,他們行事老道。我這邊也抓不到他們暗地里使壞的證據。能拿他們怎么著?”
真要感謝這些人。叫他好好的領教了人心之險惡。
哼哼,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明著是對付老劉家,實則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啊。真以為小五行陣成了,就可以過河拆橋了么?
老羅又愣住了。是啊,暗地里使壞的是十幾個家主,難不成沈爺還能把他們都給殺了,或者全趕出去?叫沈爺舍了這三條街,搬走也不行。因為還有十來戶人家沒有摻和進來。再說,沈爺行得正,坐得端,憑什么要搬出去!
想了想,好象也只有沈爺剛才說的法子最好。
也就是說,這個暗虧,沈爺吃定了。
“沈爺,他們太壞了!”
沈云笑了:“呵呵。只是背地里小打小鬧,無關緊要。就是金子也是要煉過之后,才會變成赤金呢。”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還不算失控。更何況,也是他想得太簡單,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老羅聞言,不再多說。好吧,多說也無益。他還是按沈爺的吩咐快快行事吧。這些的話,劉娘子那邊也能多一些應對的時間。
當晚,阿花姐借著還菜譜,將消息透給了劉玉娥。
“啊?”后者失神的跌坐在炕沿邊上,珠淚漣漣,“怎么會這樣?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們,他們為什么非得要置我于死地?”
身為內院女子,名聲比性命還緊要。他們如此詆毀她的名聲,唆使何家人打上門來鬧事,可不就是逼著她去死嗎?
阿花姐無比同情的挨著她坐下來,安慰道:“別胡說。好端端的,什么死不死的。”
來之前,她特意去請教過齊媽。后者走過的橋比她走過的路還要多,肯定能拿出好主意來。
結果齊媽說,劉娘子這樣子,八成是看不上何小寶。而何小寶是倒插門的,比不得娶媳婦。依她之見,劉娘子反正已經從家里搬出來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休夫。只要休掉了何小寶,何家算個屁!
當然,此事的關鍵在于,劉娘子想不想休夫。
想到這里,阿花姐心一橫,試著問道:“玉娥姐,你從家里搬出來,是與何公子吵架了嗎?”
“沒有。”劉玉娥擦掉眼淚,恨聲說道,“他不是人,是披著人皮的畜牲。我怎么會跟一只畜牲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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