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正堂。
文遠真君卜卦完畢。
為了打泰陽真君的臉,反駁沈氏小兒的“天劫”狂言,這一卦,他問的是祝融大陸之大氣運。是以,甚是艱辛。
一卦畢,他竟然滿頭大汗,氣喘如牛。
卦語出來了,文遠真君不禁瞠目結(jié)舌:“這……形如累卵,搖搖欲墜!”
他是一個很保守的人,不敢妄言這是天劫。但是,根據(jù)此卦象,他也感覺到整個祝融大陸之前景非常之嚴峻。
怪不得曾師兄在家里坐不住了,急匆匆的跑來問天峰,并且在上午的講道里,振臂連呼數(shù)聲“危矣”。
他汗涔涔的看向泰陽真君:“曾師兄,這,這要如何是好?”
上午,他當(dāng)場與泰陽真君聯(lián)名提議召開門主聚會,只是因為一來仙庭做事太沒情義,他被氣到了,二來泰陽真君特意趕過來親自參加本次金丹法會,等于是給玄天門捧場。修士雖不食人間煙火,但也是講人情往來的。當(dāng)著那么多晚輩的面,他也要給泰陽真君一個面兒。
那時,他真的沒有想到形勢竟會如此之嚴峻。
他以為泰陽真君也不過是好久不曾出來露面,終究耐不住寂寞,抓住這個機會,危言聳聽,好成功的重新吸引各門各派的注意力。
現(xiàn)在,他還是信不過泰陽真君。但是,他對自己的卜卦之術(shù)一直都是頗為自信的。
面對這樣的結(jié)果,一時之間,他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在他卜卦的時候,泰陽真君看似在旁閑坐,實則是將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楓林那邊。
聽到他的發(fā)問,泰陽真君斂心,垂眸看向手里的青玉茶盞:“這事,一時之間,我也拿不出個章程來。所以,才急忙趕過來,請師弟幫忙,一起提起本次金丹法會召集門主們,共同商議良策!鳖D了頓,他扯起一邊嘴角,輕笑,“師弟也別急。先斷了眼前的這樁公案再說。”
“眼前有樁公案?”文遠真君訝然,旋即明白過來了——定是下午的自由論道出了什么岔子!
他專心致志的卜卦,無暇顧及其他。外面就鬧出事端來了?
這些兔崽子!在搞什么!還被泰陽老兒看了個全場!
文遠真君氣不打一處來。只是,當(dāng)著泰陽真君的面,他不好發(fā)作,尷尬的笑了笑:“徒子徒孫,都是債啊,就沒個省心的。”說著,低頭提起拂塵往自個兒身上輕甩,使出一記去塵術(shù)。
身上的汗水、汗?jié)n,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他又變回了先前的活神仙模樣。
收拾妥當(dāng)后,他放眼看向殿外。立時發(fā)現(xiàn)一邊側(cè)殿的門廊上,自家大弟子玄真上人打橫抱著一人,滿臉怒容的往后殿這邊飛奔而來。
在院子里當(dāng)值的所有人,不管是雜役,還是弟子們,都被他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到了,引起一陣喧嘩。
看來,泰陽老兒所說的“眼前有樁公案”就是指的玄真這一出。文遠真君在心里罵了一句“不爭氣的兔崽子”,搶在大弟子出聲之前,裝模作樣的揚聲問殿外:“外面何事喧嘩?”他怕再問得慢一點兒,他那大徒兒會與往常一樣,靦著一張老臉哭喊著要他做主。在泰陽老兒面前,他還真丟不起這臉。
門口小跑進來一位金丹弟子,抱拳稟報道:“稟報老祖,是玄真師伯抱著清文大師兄往這邊過來了!
“鈺兒?”文遠真君剛剛是真沒顧得上看清楚,驚訝極了,“他怎么了?”
“弟子不知!边@名金丹弟子如實以對,:遠遠看著,清文大師兄好象是昏過去了,不醒人事。”
“快,把人叫進來!蔽倪h真君趕緊招手道。
“是!
少頃,玄真上人在幾位金丹弟子的護送下,抱著人快步走了進來。他本來想大聲請師尊救命的,一抬眼,看到泰陽真君也端坐堂上,立時將涌到嘴邊的呼救聲生生的咽了下去。
倒是文遠真君看清楚他打橫抱著的人真的是清文,并且后者的一張臉蠟白,血色全無,頓時驚得兩個眼皮子亂跳,顫聲問道:“鈺兒他怎么了?”
清文真人是文遠真君嫡親的侄孫。玄真上人不敢耽擱,急忙答道:“他被傷了心脈……”
“非也非也!辈幌,泰陽真君突然在一旁開腔打斷了他。
什么意思?玄真上人抱著人站在那里,錯愕的張著嘴,望著他,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文遠真君知道泰陽真君親眼目睹了事情的經(jīng)過,聞言,便在心底里猜測:莫非鈺兒之傷,另有隱情?
心念一轉(zhuǎn),他向著殿內(nèi)的那幾名金丹弟子揮手:“你等都退下!
“是!
于是,大殿里只剩下了他們?nèi)齻,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清文真人。
文遠真君這才轉(zhuǎn)身向泰陽真君抱拳請教:“曾師兄請明言,我徒孫的傷有何不妥?”
泰陽真君指著清文真君說道:“師弟,這名弟子臉色煞白,面露痛苦之色,嘴唇泛紫色,看上去確實很象是心疾。但是,你再仔細看看他的臉!
文遠真君明白了,當(dāng)即運轉(zhuǎn)靈力,定睛去看侄孫的臉。
結(jié)果這一看,他竟然看到后者的印堂發(fā)黑。
心中一驚,他身形一晃,轉(zhuǎn)眼之后,人已站在玄真上人面前,一手扶著清文真人的臉,另一只手分別拔開其眼皮子查看。
“啊呀!怎的會這樣!”玄真上人這下也看清楚了。
他的徒兒的雙眼已經(jīng)看不到眼白與黑眼珠子,而是通紅如血,竟是一雙紅眸。
再清楚不過了。
這是典型的心魔深種,突然發(fā)難之狀。
“師尊!”玄真上人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救救他!”
文遠真君收回雙手,仿若老了十歲。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心魔已成氣候……如何救?”按照門規(guī),門內(nèi)弟子一旦心魔大盛,成了氣候,救無可救之時,當(dāng)廢去修為,火刑處死。
“撲騰!”
玄真上人抱著大弟子重重的跪在他腳邊,仰頭望著他,雙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師尊,鈺兒還年輕啊。同一輩的弟子里,就數(shù)我們鈺兒的資質(zhì)最好。師尊,鈺兒不能就這樣被毀了啊!
文遠真君心里突然現(xiàn)出一道亮光。他趕忙睜開眼睛,轉(zhuǎn)身快步走到泰陽真君面前,急切的躬身請求道:“曾師兄,你有辦法救鈺兒,對不對?”不然的話,也不會第一時間發(fā)覺鈺兒真正的病由。
哪知,泰陽真君卻面色凝重的輕輕搖頭:“不,我沒有辦法救他。”
文遠真君好比被當(dāng)胸重擊,竟一連往后退了兩步。
“不過,我今天中午還沒有卜卦!碧╆栒婢值,“如果師弟不嫌棄,我愿意為這位弟子卜上一卦。”
泰陽真君是仙門法修之首。他的卦,難得很。文遠真君心里雖從不服氣,但卻也是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卜算之力與之相比,還是差上那么一點點的。
更何況,他今天的第二卦已經(jīng)用完了。
此時此刻,泰陽真君此言,于他,還有地上的玄真上人來說,無異于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兩人的眼睛齊齊亮了。
“曾師兄,請!”文遠真君抱拳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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