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完神隱弟子,菱洲學堂的籌備也進入了選址階段。魏清塵是知道自家主公有意將本部遷往云霧山脈,而野雞嶺不過是臨時營地。當然,這等機密之事,在長老會擴大會議上都沒有公開的,眼下也不宜公開。只是到底與擴大會議上通過的相關訣議不符,是以,他向長老會提議,菱洲學堂非常重要,其選址不可隨意而為,必須鄭重其事。但是,學堂要在秋收后培訓第一批學員,時間緊迫,所以,不妨先選一個臨時地址以應急。這樣的話,一邊選址,一邊培訓學員,兩不耽誤。
這天當值的正好是齊伯。近來,他越發的緘默,行事也突然低調了許多。換成是從前,接到提案,他肯定是立刻召集其他在家的長老們,召開臨時長老會,進行商討表決。并且,在表決之前,他會首先發言,表明態度。但是,這一次,他沒有任何表態,而是喊來當值管事,令其將提案拿去刻錄,務必在傍晚之前給在家的長老們一人發一份。
魏清塵甚是驚訝。
齊伯解釋道:“我們這也是按《弟子守則》上的程序辦事,F在,秋收在即,大家都很忙。在家的長老們都下去各營各部門了,東一個,西一個的?赡芤齼商熘,提案才能有結果。請魏長老多多諒解。”
魏清塵明白過來。齊伯并沒有改變,只是變得消極了,或者是換了策略也說不定。
罷了。反正已經做好了設置臨時地址的準備,也不怕他們這邊拖延。他笑了笑,仍然提醒道:“主公下了死命令,今年一定要進行第一批學員培訓。秋收后是難得的農閑時間。時間很緊啊!
“菱洲學堂是大好事。我們長老會定當全力支持!饼R伯笑吟吟的點頭道,“我會催促他們快些看完提案的!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偏偏又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魏清塵心底里更加驚訝——明明他閉關之前,齊伯還沒有這般的滑不溜手。這一年半多的時間里,齊伯到底經歷了什么,怎么變化這么大?
此念一起,他的心底里先后冒出兩句話來。一句是,大浪淘金,第二句是,人心易變。
但他轉念又一想,心道:真的是齊伯變了嗎?也未必。或許是如王思恩一樣吧。
想到這里,他在心底里不禁長嘆。
他不是那等背后說人是非的性子。但是,回到自己院子后,他從儲物戒指里取出防務圖,攤開來擺在長案上,越看,心里越是煩燥。
一個王恩恩叛門,已經給門派帶來了一連串的損失,還有后續的麻煩。
齊伯可不是王思恩能相比的。他是長老會的大長老!
但另一方面,他也非常清楚,齊伯將青木派看得比身家性命還要重。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叛門的。
一時之間,兩個念頭各處化成了一頭怪獸,在他的心里,先是對吼,很快的進階為廝殺……
這圖沒法再看下去了!
魏清塵呼的從長案后站起來,粗暴的一把將防務圖收回儲物戒指里,接著,他在屋子里飛快的轉起圈來。
最終,兩個念頭還是勢均力敵。魏清塵無法說服自己。
沒有辦法了。恰好也快到晚飯點了,他果斷的決定去主公那里蹭飯。
沈云一點兒也不意外魏清塵的到來。也不是他偷窺成癖,而是本部就那么一點子大,完全在他的氣息感知中心區域里。這么說吧,他睡覺的時候,沉睡之眼能將本部及其周邊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而他醒的時候,一呼一吸之間,已然盡悉氣息感知中心區域里的所有氣息。
是以,當魏清塵吃置飯,象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道出心中對齊伯的困擾時,他真的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魏清塵見狀,心里不由的打了個突。
沈云解釋道:“我這次回來,修為比先前又精進了一些。在很多方面,我發現自己比以前更加敏銳。比如說,對于氣息的感知。根本不用我刻意去發現什么,本部之內,我能自然而然的知道你們的氣息所在!
原來如此。魏清塵放心下來,交流道:“我這突破,也發現自己對周邊的氣息更加敏銳。但是,遠不到主公這種程度!苯又,他又說起了以前在天神宗的時候,道君級別的師祖們據說也是人在洞府中打坐,但是其寶山之內的任何風吹草動,無須外面的弟子匯報,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很多的道君,他們的寶山里至少明面上是沒有安排當值弟子的。
沈云聽完,哈哈大笑:“清塵,你太看高我了。我現在遠沒到道君之境。我只是在這方面有點兒天賦!睔庀⒏兄彩撬囊粡埖着疲湍壳岸,他只能向魏清塵透露這么多。這個跟他對魏清塵的信任程度沒有半點關系。誰還能沒有一點兒自己的秘密?再說了,在修真界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里,告訴對方超過其承受范圍內的秘密,極有可能會害了對方。與之相比,此等秘密被泄露出去后,如今對他本人的損害,倒并不是很嚴重了。
但是,他不是道君,必須準確的傳達給魏清塵。因為他還不夠強大,很多時候,真的兜不住底。所以,他擔心后者因此而在處理一些事務時,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魏清塵后面提及天神宗,也確實是詢問自家主公的修為境界——本來修為晉升,絕對是大好事。但是,如果本人不想公開,那誰也不能偷窺本人的真實修為境界。尤其這人還是強者大能。是以,他只能這般隱晦的詢問。
得到了主公的確切答復,他心里也有了底,抱拳笑道:“以主公之能,晉升道君,是早晚的事。我先在這里預祝主公了!
“清塵客氣了!弊约沂,自己知。沈云很清楚,自己這一輩子是不會晉升道君了。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他不會變得和道君一般強大。并且,他的野心也不僅僅在于此。接下來,他跟魏清塵說起了齊伯的事,“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這些年,齊伯一直都在操勞。我了解到的是,除了突破閉關,他幾乎沒有歇著的時候。有機會的話,我勸勸他,注意勞逸結合!
“是。”原來主公心里都有數。魏清塵心安了。
旋即,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實——不管他碰到什么麻煩,只要呈報到了主公這里,那么,什么麻煩也就沒有了。反過來也可以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主公儼然已經成了他的主心骨。
他活了兩百多年,在此之前,貌似還沒有真正碰到過一個能夠讓他覺得是主心骨的人。
就連親爹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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