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山脈周邊的特大暴風(fēng)雨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中午。雨氣散了，陰云依舊在，沉甸甸的掛在半空里，好象隨時還能再下一場似的。
沈云通過總控制室的窗戶往外面看，只氣水氣翻涌，天地間還是灰蒙蒙的一片。以他的目力，仍然無法看到云霧山脈周邊的樣子。
有“陣基”護(hù)持的云霧山脈內(nèi)部還是能看清楚的。
“陣基”的效果真心不錯。持續(xù)差不多八個時辰的特大暴風(fēng)雨，完全沒有影響到云霧山脈。僅僅是因為是陰天的緣故，也到處都是水氣蒸騰，飄著厚實的云層。但山地里的陰雨天本來就是如此。
沈云往雙眼里注入一絲道力，再定睛仔細(xì)看云霧山脈的周邊。
然而，還是不能。
距離實在是太遠(yuǎn)了。
小山雞醒了。它撲楞撲楞著肉肉的小翅膀，費了好大的氣力，終于飛上了小窗戶那窄窄的棱邊上。
沈云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山雞都比你擅飛。”
真不知道這是一只什么品種，明明看著象飛禽一類，卻不擅飛。那雙長滿黑紅色長絨毛的翅膀跟一對擺設(shè)沒有太大的區(qū)別。這不，不到四尺高的窗臺，小家伙使出了吃奶的力，才搖搖晃晃的“飛”上來——假如它那姿態(tài)也能算“飛”的話。
小山雞卻連個眼風(fēng)都沒有給他，沖窗戶“唧唧唧”的叫了起來。
“說人話！”沈云聽不懂，提醒道。
原本，兩小只都有通言咒。它們的叫聲，落在他的耳朵里，就成了人族的語言。哪知在它們倆分吃了那道先天煞氣之后，通言咒發(fā)生了變故，完全失靈了——兩小只都說是升級，但是，從沈云的角度來看，應(yīng)該是失靈。
最先出現(xiàn)這一狀況的時候是昨天傍晚時分。
在“陣基”成功啟動之后，沒過多久，兩小只突然同時感覺到濃濃的倦意襲來，一時之間，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旋即，它們甚至來不及跟沈云報備一聲，便原地呼呼大睡起來。
剛開始時，沈云真的被它們給嚇了一大跳。經(jīng)過仔細(xì)查看，發(fā)現(xiàn)它們的氣息很穩(wěn)定，其他各方面的表征都與先前在陣心里熟睡時相差無幾，沈云才略微放心下來。
到了傍晚時分，小白蛇先醒過來。
看到沈云，它亢奮的“咝咝咝”的連聲叫喚著。
就在這時，沈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尋常之處——這些叫聲一成不變的落在了他的耳朵里，并沒有和先前一樣變成人族的語言。
意識到情況不對，他立刻告訴小白蛇。
后者愣了愣，接著，再出聲時，完全變了。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在說話。
“是，先，甜（田），傻（煞），七（氣）！神（升），級……疼（通），言，粥（咒）！”
沈云聽得耳朵好酸爽，把這些字在心底里又過了一遍，才明白過來是什么意思。他覺得不對：“升級了的話，我怎么反倒是完全聽不懂你的叫聲了？”
小白蛇當(dāng)即解釋了。然而，它的語言能力太差。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話，十個字里往往有八九個字的音不對，也就罷了。更要命的是，說的話一多，它完全沒了邏輯。
很快的，它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問題，緊張得只差沒有把自己打結(jié)。
然而，還是沒有用。沈云聽到后來，根本又是一大堆的“咝咝咝”。
“我明白了。你的通言咒升級了，所以，你才能口吐人言。但是，你還沒有完全掌握人族的語言，暫且無法說比較復(fù)雜的言語。”沈云安慰它道，“莫急，慢慢來。我們?nèi)俗宓男『⒆油际且饺臍q才能完整的說出一些比較復(fù)雜的話。”
小白蛇點點頭，一個字一個字的弱聲應(yīng)道：“困，要，睡。”
“明白了。現(xiàn)在‘陣基’和外面的情況都還算穩(wěn)定。你困了就睡吧。”沈云說著，沖他豎起一只大拇指，“這句話說得清楚得多，一個音也沒有錯。大有進(jìn)步。”
小白蛇“咝咝”的笑了兩聲，又是倒頭呼呼大睡起來。
大約半刻鐘之后，小山雞也醒來了。
同樣的情況，也發(fā)生在了它的身上。
但不得不說，小山雞在語言方面，天賦明顯強過小白蛇許多。
它也是一字一字的說話，但是，字音咬得準(zhǔn)，鮮有出錯的，邏輯上也要甩小白蛇好幾條大街。
是以，沈云從它那里得知了變故的原由。先前，他連猜帶蒙出來的結(jié)果是對的。就是半道先天煞氣讓兩小只的血脈得到了一些的提純。小山雞的血脈傳承直接打開了第二層。它得到了更高級的通言咒。從此，可以口吐人言了。
從小白蛇的表現(xiàn)來看，也至少是一樣的打開了第二層。
這一點，兩小只顯然與正常的妖族不同。
沈云沒有養(yǎng)過靈寵、妖寵，但是，他曾經(jīng)親眼見證了火姬是如何從不會言語到口吐人言的。后者機緣巧合的煉化了喉骨后，便能口吐人言。沒有得到了更高級的通言咒這樣的經(jīng)歷。
所以，這是靈石脈化獸不同于正常的妖族之間的其中一點。
接著小山雞還告訴他，它剛剛提升血脈，感覺累得很，要接著再睡。說完，也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睡，就是一整夜。
而小白蛇……現(xiàn)在還是睡得天昏地暗，至始至終不見動彈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
小山雞聽到了沈云的提示，拍了拍翅膀，說道：“周邊，有一條大河。昨天，沒有。”
沈云又驚又喜：“小山雞，你的話比先前說得更好了！是通言咒又升級了嗎……啊？你能看到云霧山脈的周邊？”
小山雞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
眼里的鄙夷意味簡直不能更濃了。
沈云不但不瞎，而且目力極好，同時，又善于察言觀色。
呃，他生平頭一回被一只巴掌大的疑似山雞崽子給鄙視了。
“大人，我有名字的。請叫我‘吉祥’。”小崽子一本正經(jīng)的糾正道。頓了頓，加上了一句解釋，“是我剛剛給自己取的名字。”
沈云樂了，笑道：“好的，吉祥。唔，吉祥，現(xiàn)在，你的話說得非常好了。”
吉祥得瑟的“唧”的叫了一聲，道出原由。原來，升級后得通言咒是學(xué)習(xí)型的，跟人族的小孩子一樣。只不過，它的語言天賦很高，所以，先前跟沈云說了一會兒話，就悟通了許多人族語言的訣竅。
“大人，從這一點上說，你是教我說話的先生呢。”它總結(jié)道。
剎那間，沈云明了——怪不得感覺這家伙說話的口氣好生熟悉，原來就是跟我學(xu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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