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青的話，玄誠人和白璋人對余莽的話，更是堅(jiān)信不疑，開通這條財路的心情也越發(fā)的迫切。

    不多時，火堆旁的烤肉串吃光了，余莽心滿意足的搖了搖手里的牛皮水囊，笑道：“這些酒只能等下回再喝了。”

    玄誠人和白璋人的酒量遠(yuǎn)不如他，剩得更多，還余將近九成的樣子。兩人聞言，知道這頓飯到這里是吃完了，都蓋蓋子，欲將牛皮水囊還給謝青。

    不是他們倆小家子氣。六十年份的雙玉酒，在仙山有價無市。以他們兩個的身份、地位，也很難淘換到。現(xiàn)在余爺不但請他們敞開了吃喝，而且還帶他們一起發(fā)財，完全沒把他們當(dāng)外人看。所以，他們兩個也不能拿自己當(dāng)外人啊。這么珍貴的靈酒，能省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拿出去售賣也好，留著一次再聚在一起喝也罷，都能節(jié)省下來不少錢。這是一方面的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雙玉酒是出了名的不穩(wěn)定，離開了玉燕的老巢，用不了三兩個時辰，里頭的土、木靈氣便能散個干干凈凈。

    他們喝的時候，就看到土、木靈氣不住的往外面竄。為了阻止靈氣的流失，他們不得不在喝酒的時候，用靈力暫且包裹住水囊必須是整個的把水囊封住，而不是僅僅封住水囊口。因?yàn)閰^(qū)區(qū)凡牛的皮，根本封不住雙玉酒，無法阻止靈氣的流失。

    再看余爺、謝大管事，以及在場的其他妖族弟子們，也皆是如此。

    如此就造成了一個新問題：不喝了之后，他們必須用玉盒封存牛皮水囊。但玉盒封存也是有期限的。最多能保存半年。水囊里余下的雙玉酒少說也有三斤多。半年里，他們倆真要喝這么多嗎？

    太豪強(qiáng)了，簡直就是浪費(fèi)！

    做人不能沒分寸。余爺找到了財路，肯在大家都艱難的時候，提攜他們一把，已是莫大的情分。他們怎么能得寸進(jìn)尺？

    送到半路的兩只牛皮水囊卻被余莽伸長手給一齊攔住了。

    “哪有送出去的酒還要收回來的道理！”他笑嘻嘻的說道。

    玄誠人和白璋人愣住了真的這么豪強(qiáng)嗎？

    據(jù)他們所知，青木派里，從到下，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呢。

    余莽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臉：“今時不同往日了。手頭緊，便變摳了。死摳死摳的。換在從前，我和二位合伙做這么大的買賣，就這點(diǎn)東西，都不好意思拿出手。讓二位見笑了。”

    “哪有哪有。”玄誠人和白璋人連忙擺手。

    絕非場面的客套話，完全是發(fā)自肺腑之言三斤多的頂階雙玉酒，說送就送，這還叫“死摳死摳”？那么，他們兩個一直以來都是摳死了！

    余莽卻認(rèn)真的跟他們兩說道：“我這話說得沒有一字虛言。在錢財這方面，我確實(shí)遠(yuǎn)不及二位。門主大人不止一次跟我等贊過，二位義薄云天。”

    “沈門主？”玄誠人和白璋人先是驚訝，心思一轉(zhuǎn)，旋即明白了余爺說的是什么事。

    前次，玄誠人帶著滿門的徒子徒孫，奉師命去青木派躲天劫，是滿載過去。而劫后，他掛念宗門甚切，獨(dú)自離開了青木派。走之前，因沈門主在閉關(guān)，所以，他沒能相見，只能手書一封感謝信，并在末尾，將飛船以及船的所有的物資都贈送給青木派。

    而白璋人則想起了當(dāng)年在運(yùn)天演武堂的一樁事。在第一批弟子開考之前，程冬晴等報名參考的青木派弟子出了些小狀況，急需大量的靈氣。沈云帶著他們，找到了他的院子里，一次便耗掉了他大半的身家。

    兩人都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

    對玄誠人來說，因青木派的庇護(hù)，他的滿門在天劫里安然無恙，毫發(fā)無損，這筆因果，與飛船、船的所有物資相比，連九牛一毛都談不。更不用說，后來，魏長老他們找到因迷路而陷入絕境的他，并護(hù)送他返回宗門，為他修復(fù)宗門的內(nèi)門大陣出謀劃策。

    舊債未還清，又添新賬，他哪里還有臉去想那只飛船和船的物資？

    而白璋人也是心知肚明：扶西河原本與他沒有什么交際，兩人也并不是意氣相投、一見如故，然而，自從沈門主脫險歸來后，老扶但凡從青木派里得了什么好東西，都會立刻給他送一份過來。還有，老扶是丹修，哪來那么多的陣法珍品送給他？這里頭如果沒有沈門主的授意，他兩百多年的歲數(shù)算是白活了，全喂了狗。

    這些年，老扶送來的那些東西，很多是有價可沽的，但有一些，尤其是涉及陣法的那些孤本、陣圖，在坊間是有價無市的真寶貝。

    所以，真要一筆一筆的去算，沈門主早就借老扶之手，還清了當(dāng)年的那筆“欠賬”。他都不好意思再提當(dāng)年了。

    現(xiàn)在再提余莽舊事重提，兩人既感慨，又感動。同時，心里都不約而同的踏實(shí)了起來修士們很在意因果，所以，除了有恩必報之外，還講究一個無功不受祿。這會兒得了原由，雖說還是他們占了大便宜，但也算是師出有名。

    吃飽喝足了，余莽下令起營拔帳。

    謝青領(lǐng)令，自去忙活。

    余莽將玄誠人和白璋人請出臨時營地，先行登船。

    他們只有兩只小飛艇。故而，白璋人出了營地后，不等余莽開口，主動提出來：“方才吃了余爺?shù)暮镁坪萌猓瑹o以回敬，請二位去我那船喝點(diǎn)苦茶。”

    苦茶就是粗茶。仙山的修士們一邊吹捧粗茶，卻又一邊嫌棄它的名字不雅。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稱之為“苦茶”，沒幾天，此名大盛，粗茶的名字被完全更改了過來。“粗茶”之名，大抵只在青木派里還保留著。

    余莽不愛苦味，再加處于微熏狀態(tài)，說話做事，更多的是聽從本心，聞言，不免把整張臉皺成了包子狀：“坐船，沒問題。那種苦不拉嘰的茶湯子，便不要喝了吧。”

    玄誠人和白璋人皆訝然。

    而余莽話一出口，立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他機(jī)警的四下里望了望，含糊的說道：“走，船細(xì)說。”

    看來這里頭還有一番說法。玄誠、白璋二人皆依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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