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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了天盛賭坊，早晨賭坊沒營業(yè)，門半開著，偌大的廳子里只有幾個打掃的廝。
唐七正打著哈欠從二樓下來，邁完最后一個臺階，懶洋洋地靠在墻上，揪住一個廝就開罵。罵完一抬頭就看到推門進(jìn)來的許諾，叫了一聲許六，靠在墻上一步也不動地等著她過去。
可許諾好似沒聽到一般，就近找了個廝，將玉佩遞過去。
廝見了玉，驚呼一聲，目光從許諾和胡靈身上飛快地轉(zhuǎn)了一遍，轉(zhuǎn)身就往二樓跑，迎面遇上唐七也沒理會。
唐七黑著臉過來，一副你欠老子錢的模樣道：“怎地，奪了蘇州總荷官的名頭，這么久不出來露個臉，今兒怎來了？”
總荷官？
胡諾很驚訝，胡靈也很驚訝。
雖然驚訝的事情有所不同，不過二人都沒顯露出自己的驚訝，胡靈揚(yáng)起下巴，平視著唐七：“你個麻子臉，嘴里叼一根破草，還滿口胡言，心掉了下巴。瞪什么瞪？當(dāng)心爺我砸了你的鋪?zhàn)印！?br />
她幾次來天盛賭坊，都看到唐七趾高氣揚(yáng)地罵人，今日竟然又臭著臉嘲弄許諾，火氣猛地就上來了。
許諾知道她火氣大，不懂得克制情緒，急忙拽住，看著唐七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唐七，我既然是總荷官，你就不要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我，當(dāng)心在這蘇州城混不下去。”
她猜得出是上次荷官比賽贏了，她才成了什么總荷官。
這時，之前的廝弓著腰過來，請?jiān)S諾上樓。
她們被請到二樓西塘雅間，幾上擺了一碟點(diǎn)心，兩個白瓷杯里冒著熱氣。
朱商還沒來，胡靈盤腿坐在席上，端著杯子在手心暖手，好奇地問許諾：“你怎么是當(dāng)上總荷官的？你不是許家的娘子嗎？怎會骰寶？哪天咱們比比吧。”
“我在外生活多年，會骰寶不稀奇，回許府的前一年在在這里做荷官，上月被朱商騙了，進(jìn)行了一次荷官比試。還有，我不和你比。”許諾扭頭，低聲回答，想著外面謠言消散的事情。
“朱商真是厲害，你腦袋這么聰明都被他騙了，我果然沒看錯人。這些你怎么不告訴我，誒，等一下，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還能認(rèn)識朱商，怎還會骰寶……難不成你沒失憶？”胡靈雖然驚訝，卻沒有大叫出來，眉頭皺在一起，很是困惑的樣子。
“嗯。”許諾沒想著對胡靈隱瞞此事，回答起來沒有顧忌，話畢還拿了一塊點(diǎn)心塞到嘴里。
“還有誰知道？”胡靈有種開啟了新大陸的感覺，放下杯子高興地在地上來回大步走，思索道：“所有人都你失憶后整個人都變了，可你沒失憶，性情竟然有這樣大的轉(zhuǎn)變……”
這時候，門開了，朱商瞇著眼站在外面，一襲藏藍(lán)色的袍子，腰間系著玉帶，臉上一如既往地笑著：“何事？”
胡靈沖上去，在朱商一尺外的距離，笑盈盈地看著他，也不話。
看到這個場景，許諾腦中突然記起了胡靈對他大師兄的評價：大師兄是這個世上最干凈污垢的人。
既然她之前喜歡的是大師兄，為何會突然喜歡朱商了？朱商可不是什么干凈無垢的人，而是和錢整日作伴，帶有銅臭味的商人。
審美轉(zhuǎn)變的太快了些吧！
朱商向前走了一步，胡靈也跟著走一步，他看了胡靈一眼，又看向許諾：“拿玉佩找我何事？難不成就這樣？”
許諾扶額，胡靈這么花癡她也沒想到啊，無奈回答：“是。”
朱商笑出聲來：“也太浪費(fèi)了些。”一塊玉佩可以見他三次，而擁有這塊玉佩的人不超過五人。
許諾倒不覺得浪費(fèi)，想了想問道：“外面那些書的人是怎么回事，不到一個月，就從罵我變成夸我了？”言下之意是，是不是你做的。
像朱商這種精明人自然知道許諾問的是什么，輕笑一聲：“不是我，不過那人你也見過。”
許諾剛要開口，朱商就又：“別問我是誰，我保證過不的。”
“我喜歡你。”胡靈沉寂在對朱商的審美中，完沒聽到二人的對話，突然冒出這么一句，眼巴巴地看著朱商，眼里既是認(rèn)真又是花癡。
許諾大吃一驚，朱商卻淡定地笑出了聲：“這種話，每次去滿春樓都會有姐和我。”
竟然將胡靈和妓女相提并論！
許諾心道不好，胡靈是個暴脾氣，稍有不順心就可能動手。
果然，胡靈臉色大變，下巴揚(yáng)起，從腰間抽出鞭子。原要大怒，隨即笑了起來，咬著牙問道：“告訴我是哪個和你過這樣的話，看我不抽地她跪地求饒。”
朱商心中暗笑，這個胡三娘果然和肖遠(yuǎn)的那樣，一點(diǎn)就爆。他瞇著的眼打開一條縫，轉(zhuǎn)瞬又合住，沉聲道：“她們的原話是‘我喜歡你的錢’，不知這位娘子是否也看上了某的錢財(cái)？”
一句話讓胡靈收起臉上帶有怒氣的冷笑，得意道：“我看上是你這張臉，那些錢，姑娘不稀罕。”反正她沒錢時可以進(jìn)賭坊掙，更何況她還有祖父，實(shí)在不行做打手也餓不著。
朱商被胡靈的直白驚地皺了眉，若她喜歡他風(fēng)度翩翩或是喜歡他一表人才，這些理由他都可以接受，但喜歡臉?biāo)闶裁椿厥拢锰昧吣袃嚎刹皇强窟@張臉吃飯的。
心中勸了自己好幾句，眉頭才展開，躬身作揖，認(rèn)真道：“多謝娘子抬賞，某這張臉長的好某也知道，而且也有許多人喜歡。你二師兄讓我告訴你他在隔壁等你。”
真是自戀啊，許諾感嘆，同時看到胡靈提著鞭子怒氣沖沖旋風(fēng)似地沖了出去。
朱商見胡靈走了，松了一口氣，心道怪不得肖遠(yuǎn)要躲著她。手不自覺地?fù)嵘献约旱哪槪闹匈潎@弧度完美，皮膚緊致，確實(shí)值得人喜歡。
“她二師兄是誰？”許諾盯住朱商華美而妖孽臉，想起他自戀的評價，又把眼移開。
朱商修長的手指從臉上放下，風(fēng)輕云淡地：“你想知道就去問胡三娘，不過今日既然來了，也別浪費(fèi)。”著話，將許諾帶到另一個雅間。
ps：宋元時一尺是3168厘米，所以咱們北江先生六尺相當(dāng)高了，七尺就有點(diǎn)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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