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廳內,悠揚的音樂響起,仔細聽一下,卻是鄧麗君最為經典的歌曲《在水一方》---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綠草萋萋白霧迷離,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
我愿順流而下,找尋她的方向……
作為這個年代最為知名的臺灣女歌手,誰又知道在八十年代初期,鄧麗君的柔美式的情歌在大陸是被禁止的。
對于八十年代的人來,歌星鄧麗君打開的不僅是他們一代人的耳朵,也喚醒了無數人久被禁錮的心靈。
最早聽到鄧麗君歌聲的人,肯定不是“良民”。那時海峽兩岸冰冷對峙,很多人最早是從“敵臺”聆聽到她的歌聲。鄧麗君柔美清麗的歌聲夜夜通過短波,像夜來香一樣,靜靜地綻放在無數人焦渴的心中。她就像一個人們夜夜幽會的心靈情人。當年流傳著這樣一句口頭禪:“白天聽老鄧,晚上聽鄧”。
卡式錄音機流行,人們四處翻錄鄧麗君的磁帶,如醉如癡地聆聽、傳播。
如今改革開放,鄧麗君的歌曲終于擺在了大家面前,在大街巷,在美容廳,在磁帶店,在百貨商鋪,以及在這種歌舞廳,你可以隨意的傾聽,隨意的翻唱。
不得不,季春花唱的這首《在水一方》真的很溫婉,很動聽,尤其配合她旗袍造型,還有南方女性特有的溫潤嗓音,如果你閉著眼,甚至可以以假亂真,以為鄧麗君真的就站在你面前。
原騷動的舞廳在季春花優美歌聲的慰藉下,變得更加祥和寧靜。仿佛之前根就沒發生一絲一毫血腥事件,也沒有什么打斗,沒有什么爭吵,更沒有卷毛那樣不上檔次的人。
季春花,花姐,用她優美的嗓音宣告,這里是高級場所,是充滿了羅曼蒂克和溫情的地方,讓我們摒棄一切憂愁煩惱,還有顧慮,盡情的享受,盡情的歡笑。
看著舞廳內眾人如癡如醉的模樣,還有被歌聲勾引走魂魄的神情,陳天朗不得不感嘆,這是個了不起的女人,至少懂得利用歌聲來做心理暗示,把剛才惡劣事件對舞廳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是個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年代。
在這個年代,你可以憑借自己的資開舞廳肆意撈錢,但也不要把所有人看成傻子,容易出事的地方,誰還愿意來?
……
孔月媛看著舞臺上載歌載舞,實際上季春花根就沒怎么跳舞,她只是很隨意地扭動了幾下腰肢,可那種天生媚骨還是讓人感覺她在故意扭動,在故意挑逗。
孔月媛不知為何想起了高中歷史課中講敘“敦煌莫高窟”壁畫“天魔舞”的插圖。課上,那個插圖很暴露,一個舞女做著扭動腰肢,翹起臀部的姿勢。
看看舞臺上,孔月媛覺得這個女人很像插圖中的那個“魔女”。
孔月媛打心底不喜歡她。
……
熊長林卻很喜歡舞臺上這個女人。
他甚至連眼睛都不帶眨地看著季春花,心中驚嘆,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漂亮,這么誘人的女人?這一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一直暗戀著的孔月媛。
鄭鵬,王偉兩人也是如此,瞪大眼睛,生怕錯過一個畫面。歌聲好不好聽對于他們來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女人太有味道。
事實證明,從某種角度上來,成熟的女人對少年更有誘惑力。
比如現在。
……
一曲終了。
舞廳眾人聽的如癡如醉,大家都癡癡地望著臺上,希望這個美麗的女人再來一首。
季春花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期盼和希冀,她心中鄙夷,老娘又不是賣唱的。
“謝謝大家賞臉!現在是晚上黃金時間,希望大家能夠舞動起來---迪斯科,響起!”季春花一揚手,隨即狂躁的充滿亢奮氣息的迪斯科舞曲就響徹場。
既然來這里玩,都是來尋找刺激的,一聽到舞曲,那些迪斯科中毒者就忍不住在舞池中扭動起來。
一個矮子,綁著頭帶,穿著寬松的綁腿褲,開始跳起霹靂舞,伸長胳膊表演著“過電”;另一個長毛男子則打扮的跟舞王“陶金”似的,使勁地扭動胯部,擺動屁股,做著各種令女孩臉紅的姿勢。
舞池瞬間熱了起來。
人們開始紛紛跳動,伴隨著火爆的迪斯科音樂,踩著鼓點,順著節奏,揮霍渾身的熱情。
看著整個場子被自己扭轉過來,季春花心中充滿得意,是啊,這世上沒什么事兒能夠難倒她的。
不過馬上,季春花就想起了什么,然后從舞臺上姍姍而下。
……
熊長林,鄭鵬等人不會跳舞,這幫少年的目光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季春花。
這個女人讓他們著迷。
孔月媛再也忍不下去了,看了另外兩個女孩一眼。唐玲和王晚秋心里和她想的一樣,三個女孩就吭聲:“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太亂。”
熊長林回過神,想起剛才自己失態模樣,有些尷尬,撓撓頭:“是啊,回去吧,萬一再出事兒可怎么辦。嗯,還是回去吧!比缓缶腿ダ多嶚i和王偉的胳膊。
鄭王二人有些依依不舍地把目光從季春花身上收回,腦海中浮現的還是她那修長的腿,還有蛇精的臉。
這時舞廳人很多,想要從最里面擠出去很不容易,怕彼此弄丟了,熊長林就想去拉住孔月媛的手,孔月媛卻躲開了,于是熊長林只好拉著鄭鵬,鄭鵬牽著唐玲,唐玲牽著孔月媛,再然后是王晚秋,作為男同學的王偉殿后。
一行人正要轉身離去,卻突然聽到后面王偉:“咦,怎么可能?”語氣充滿了驚訝,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熊長林等人忍不住回頭看去,然后就看見之前令他們神魂顛倒的季春花,正笑臉盈盈地玉手搭在一個男人肩上,舉止親密,充滿曖昧。
如果僅是這樣也就算了,可那個男的赫然就是陳天朗。
“怎么會這樣?”熊長林想不明白,一臉驚詫。
孔月媛也看見陳天朗和那個女人,不知為何,她的心突然很難受,一種酸溜溜的感覺油然而生。剛剛才親了自己的陳天朗竟然嬉皮笑臉地和那個妖精女人在一起。她感覺自己的心有些疼,像被扎鞋底的錐子扎了一樣,錐心的疼。
她臉色有些發白,胸悶,氣喘。
“我們走!”她。
唐玲和王晚秋眼神也充滿了驚異,隨即跟在孔月媛后面朝外面擠去。
熊長林心中使勁兒罵著“媽蛋”,等他和鄭鵬,王偉回過頭,卻見孔月媛三個女孩早已離開。
顧不得許多,三人急忙追去。
……
那頭,比狐貍精還要妖媚的季春花笑瞇瞇地把手搭在陳天朗的肩膀上,她希望看到對方顯露出來的受寵若驚,或者手足無措。
毛孩子,還治不了你。
可是讓她失望的是,陳天朗也笑瞇瞇地看著她,眼神中沒有慌亂,更沒有癡迷,有的只是戲謔。
季春花見到過這種眼神,時候她和爸爸一起去馬戲團看馬戲,那些看馬戲的人眼神就是這樣,在他們眼里,看到的只是表演,只是會鉆火圈的狗,和蹬腳踏車的猴子。
季春花沒有氣餒,她埋頭過去,粉臉緊貼陳天朗的臉頰,吹著他的耳朵,吐氣若蘭:“姐想和你跳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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