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有了蚊香,陳天朗一夜睡的很安生。睜開眼的時候,耳邊只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音。
陳天朗沒起床,知道外面下了雨。
在床上想了想今天的工作,嗯,有很多,要去報社,要去印刷廠,還要去復(fù)印店。
陳天朗起身,伸一個懶腰。
然后他看見那即將燃滅的蚊香,聞著香味,想起了昨晚。
夏青那丫頭可真是……
陳天朗撓撓頭,不知該怎么。
起床,洗臉,刷牙。
陳天朗插著牙刷,滿嘴泡沫,推開窗戶又看了看外面天色。
陰沉沉的,細(xì)雨飄渺。
這場秋雨來的很及時,驅(qū)散了聚集多時的悶熱。
也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陳天朗看看放在桌子上的手表。手表從以前廉價的電子表,變成了梅花牌的自動機(jī)械表。
陳天朗習(xí)慣地晃動幾下,自動機(jī)械表后面的吊盤發(fā)出咔嚓咔嚓有節(jié)奏的聲響。
然后看一眼表盤,差不多八點(diǎn)十分。
嗯,這個時間不算早也不算晚。一般陳天朗都是七點(diǎn)左右起床的,今天天色陰暗,起的有點(diǎn)稍晚。
夏青那丫頭今天九點(diǎn)就要走了嗎?
嗯,要不要去送一送呢?
去了的話萬一她誤會了呢?這個丫頭心眼可是很多的。
要是不去的話會不會不好看,畢竟同學(xué)一場。
陳天朗很糾結(jié)。
刷完牙,陳天朗還是決定了,去送一送吧,畢竟大家都是同學(xué)。
陳天朗來到路邊,由于明珠服裝城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連個面的鬼影子都沒有。
陳天朗不得不多走幾步,到昨晚買蚊香的地方等候。那個賣部的老大爺已經(jīng)開始擺攤,看見他,竟然很很和氣地和他打招呼。
陳天朗見面的過來,顧不得多什么,急忙上車。
“去哪兒?”
“火車站。”
……
來到火車站,看看時間還差十幾分鐘就九點(diǎn)鐘。
陳天朗到了候車室,左看右看,都沒看見夏青那丫頭在哪兒。
難到已經(jīng)走了?
畢竟這個年代的火車不是晚點(diǎn)就是提前,從來沒個準(zhǔn)兒。
習(xí)慣性地,陳天朗把手伸進(jìn)兜里去摸煙,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這才想起來自己答應(yīng)老媽要戒煙。
來送人沒見到人,想抽煙卻又沒煙抽,陳天朗有些抓耳撓腮。
想一想還是轉(zhuǎn)身回去吧。
可是當(dāng)他回頭時,卻愣住了,因?yàn)樗匆娏艘粋熟悉的身影。
夏青這丫頭穿著米黃色的帆布運(yùn)動鞋,水磨藍(lán)色牛仔褲,寬松的印有郭富城頭像的文化T恤,一手拿著金華火腿腸,一手拿著雪人雪糕,肩膀上挎著大紅色的旅行包,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正晃悠著朝他走來。
她咬一口雪糕,吧嗒嘴吃著,抬頭,就看見了陳天朗。
夏青愣住了,雪糕在嘴里化了都不知道。
半天,她才蹦出一句話,“你怎么來了?”表情充滿巨大的驚喜。
陳天朗有些無語,原以為沒自己送行這丫頭會很難過,會哭鼻子,可是沒想到……挺瀟灑的嘛。
“雪糕好吃嗎?”陳天朗問她。
嘻嘻一笑,“好吃,你要不要也來一口?”夏青把咬了一半的雪糕往陳天朗嘴里送。
陳天朗忙躲開她。
“怎么,嫌棄我嘴巴子呀?那給你這個,我還沒吃呢!”夏青又把火腿腸塞給陳天朗。
陳天朗這下沒躲,只是不明白這丫頭怎么吃這么多東西,餓死鬼投胎?
“你爸媽呢,她們怎么沒來送你?”陳天朗問。
“她們來了,剛剛才走---是我攆她們走的。”
“為什么?”
“怕你來呀,你來了看見她們在就會不方便見我,你我想的周不周到,嘻嘻!”夏青嬉皮笑臉地瞅著陳天朗。
陳天朗忍不住撓頭,“你怎么知道我會來?”
“猜的。”夏青,“我就知道你這壞蛋心軟,你看看,讓我猜對了不是!”
“好吧,算你厲害。”陳天朗點(diǎn)點(diǎn)頭,“那么現(xiàn)在保重,你嘴這么饞,路上可別胡亂吃人家的東西。”
“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夏青仰著臉,眼睛一閃一閃的。
“關(guān)心個屁,我怕你被人賣了。社會很亂的,不像在學(xué)校,你自己好自為之。”
“切,你就是在關(guān)心我,還死不承認(rèn)!”夏青白了陳天朗一眼,竟有一種不出的嫵媚。
陳天朗不知道該什么了,好像不管自己什么,這丫頭都能曲解。
見陳天朗不話,夏青就又:“噯,可是三年啊,你跑過來就這么一句話?”
“那還要什么?保重,平安,一路順風(fēng),撒有那拉,祝你長漂亮……”
“切,都是虛的,也不來點(diǎn)實(shí)際的。”夏青鄙夷。
“怎么實(shí)際?”陳天朗笑問道。
“比如這樣。”夏青忽地踮起腳尖,就吻在了陳天朗的嘴上。
陳天朗一把推開她,“你瘋了!”
周圍人都傻傻地看著她們,對于如此開放的少年少女,他們有點(diǎn)被嚇住了。
大白天的親嘴,厲害啊。
夏青嘻嘻地笑,她嘴上的雪糕和口紅沾染到了陳天陳天朗的嘴唇上,甜甜的,潤潤的。
“我一個女的都不怕,看把你嚇成這樣。”夏青撇了撇嘴。
陳天朗擦了擦嘴,:“你純粹就是個女瘋子,別再對我動手動腳哦,我警告你。”
“好啊,我不對你動手動腳,你對我動手動腳總可以了吧?”夏青,“我現(xiàn)在就站在這里,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那個電視上不是有么,外國男女朋友分別的時候都有親親的。”完,這丫頭就閉上眼,嘟起了嘴。
“靠,你想得美!”陳天朗用手點(diǎn)了她腦門一下,“一個女孩家一點(diǎn)都不害臊,成天滿腦子都是這些!再了,我也不是你男朋友,現(xiàn)在不會,以后更不會。在我眼里,你永遠(yuǎn)都是個長不大的丫頭---所以,丫頭,別做美夢了,快些收拾好行李進(jìn)站吧!”
“噯,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夏青睜開眼,嘆了一口氣,然后很哀怨地……咬了一口雪糕。“我自己會保重的,我一定會主動積極地去吃別人的東西,最好能被人賣到深山老林里,然后和你永世不見,這下你滿意了吧!”
陳天朗哭笑不得,剛要回嘴,就聽身后:“天朗,你怎么也在這兒?”
陳天朗和夏青忍不住循聲看去,只見孔月媛的父母孔建邦和孫虹梅,以及熊長林和熊長林的爸爸正朝這邊走來。
剛才話的就是孫虹梅,她看見陳天朗,又看一眼陳天朗身邊的夏青,就笑道:“我猜你是來送夏青的吧?夏青啊,聽你考到燕京了,我們家媛媛是中海,可惜不是一個地方,要不然也能互相照顧一下。”
原來今天剛好也是孔月媛和熊長林兩人搭乘火車去中海的日子,沒想到大家都在車站碰到了。
孔建邦是個大忙人,像這樣的日子原不打算來送女兒的,可是孫虹梅非要拉著他一道來,這一走差不多一年半載見不到孩子,你不怕到時候想的慌。
沒辦法,孔建邦這才跟了過來,沒想到卻在這里碰到了陳天朗。
雖然他關(guān)注陳天朗不多,可也知道陳天朗最近開了一家服裝公司,好像做的還很大,辦營業(yè)執(zhí)照的時候法人代表也是他,注冊資金就高達(dá)十萬,這可不是個數(shù)目。
孔月媛和熊長林也看見了陳天朗他們,尤其看到陳天朗和夏青在一起,兩人心中各有滋味。
熊長林是鄙夷,覺得夏青這丫頭不會挑人。
孔月媛則是冷漠的心中起了一絲漣漪,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對于她來,離開南都去大城市中海,那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像陳天朗這樣的,估計一輩子也飛不出南都這個地方。
孫虹梅可不知道那么多陳天朗的底細(xì),不過她卻是知道陳天朗沒考上大學(xué),準(zhǔn)確地連高考都沒能參加,唉,可憐的孩子,原還挺看好他的,沒想到世事難料,以后媛媛跟他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了,大學(xué)生和高中生哪有友誼可談,嗯,媛媛主動距離他遠(yuǎn)點(diǎn)也是好的。女人心細(xì),對女兒的所作所為孫虹梅都心里有數(shù)。
熊長林這時候難得顯擺一下,就給自己老爸介紹陳天朗是自己同學(xué),然后又很惋惜地他未能參加高考,以后可能要找工作,還讓老爸有機(jī)會多多關(guān)照這位同學(xué)一下,言語間充滿了高高在上,和對陳天朗的輕蔑。
熊長林的爸爸熊志國雖然覺得兒子這樣過分了點(diǎn),畢竟都是同學(xué),哪能話里帶刺兒,可這種場合也不能拆兒子的臺,那樣做就等于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就只好忍著,以后看公司缺不缺人,有機(jī)會給陳天朗介紹一二。
熊志國話的時候還時不時地看一眼孔建邦,與孔建邦比起來,自己只是國企的一個領(lǐng)導(dǎo),這種場合不能表現(xiàn)的太目中無人。
見老爸不給力,熊長林就又扭頭對陳天朗,如果相不中我爸給你介紹的活兒,我托我媽給你找一個,現(xiàn)在她在一家大公司上班,一個月的工資都一百多塊,很多人擠破頭皮都擠不進(jìn)去,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陳天朗莞爾,不過也沒開口什么,只是謝謝好意,心領(lǐng)了。并未和熊長林針鋒相對。
陳天朗這樣的舉動在孫虹梅看來是底氣不足。
在孔月媛看來是自慚形穢。
唯有孔建邦一個人,暗自點(diǎn)頭,一個驕橫張揚(yáng),一個穩(wěn)重內(nèi)斂,高下立判。
幸虧這時候熊長林把陳天朗折損夠了,就笑著問老爸,媽媽怎么還沒來。
熊志國就她剛上班不久,很難請下來假,不過過會來的,讓他再等一會兒。
曹操曹操到,就在這時,好不容易在公司請了假趕過來的江麗急匆匆趕到,她來的太匆忙,也來不及看所有人,不過她卻是認(rèn)識孔建邦夫婦的,就連忙上前打招呼。
等江麗跟孔建邦她們打完招呼,扭頭一看,立馬就看見了陳天朗,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問道:“陳總,你怎么會在這里?”
陳天朗就笑笑,“我來送一送朋友。”
熊長林還沒反應(yīng)過來,問老媽,“你認(rèn)識他?”
“哈,他就是我給你的陳總,是不是年輕有為?你看看,人家跟你一般大已經(jīng)開公司當(dāng)老總了!”江麗一臉的羨慕,卻沒發(fā)現(xiàn)熊長林,包括自己老公一臉大寫的尷尬。
至于孫虹梅,則是一臉的驚異,還有孔月媛,她的眼中泛出一絲難以置信。
……
就這樣---
夏青走了。
孔月媛走了。
熊長林走了。
這些曾經(jīng)認(rèn)識的同學(xué)都走了,搭乘火車,去中南,去燕京,去她們夢想的地方。
陳天朗依舊留在南都,留在這個他努力奮斗的地方。不過他相信,三年后,自己將會沖破南都,走向更大的舞臺。
甚至,不需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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