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朗絲毫不知道孔月媛和自己擦肩而過,而不知道此時孔月媛正在翻看著自己寫的那份策劃書,心有所思。
他離開了金鼎百貨公司,剛走到路口,還沒找到出租車,電話就響了。
一看電話號碼,卻是夏青這丫頭打來的。
自從陳天朗來到京城以后,夏青一共打過來兩次電話,這是第三次。
陳天朗接通電話,那頭直接來了一句:“你在京城嗎?”
陳天朗想了想就說:“我在。”
“這就對了,不久前孔月媛打電話給我,說你來到了京城,我還不信。”夏青在那頭疑神疑鬼地說。
陳天朗莞爾,不明白孔月媛怎么會知道自己的行蹤。正在猜測夏青這丫頭是不是想要和自己見面,沒想到對方直接又來了一句:“你有錢沒有?”
陳天朗一怔,“算有吧,你要多少?”
夏青就說:“1200塊,有嗎?”
陳天朗就說:“有。”
夏青在那頭高興了,“那你幫我一個忙。”
“做什么?”陳天朗詫異了。
“幫我交房租。”夏青在那頭緊張地說,“我在京城藝術學院租賃的校房,今天到期了,那邊催著要我交租,我在外地拍戲,過不去。你幫我先把房租交了!求求你哦,一定要辦妥,在京城很難找到這樣便宜的房子。”
夏青在那頭說了大半天陳天朗才明白,原來夏青在京城這邊的藝術學院上學以來,一直都租賃這邊廉價的校房,針對這里的學生,很是優惠,條件和環境又不錯,所以夏青一直都住在這里,從沒搬遷過。現在她在外地拍戲,這邊的房租卻已經到期,那邊打電話好多次催租,她也焦急的不得了,現在只能求助于陳天朗了。
聽完夏青的哀求,陳天朗哭笑不得,只好在電話里問清楚了學校的地址,以及繳納租金的地方,這才安慰夏青說,會幫她搞定。
夏青在電話里向陳天朗說了謝謝,又說自己拍戲回來一定會請陳天朗吃飯。
陳天朗就說,那好,我等著!
……
作為京城三大重點藝術學院之一,京城第一藝術學院一直都排行在前三,無論是教學質量,還是造星能力都是名列前茅的。
不過有一點卻是另外兩所藝術學院比不了的,那就是這家藝術學院位于京城三環之內,處于及其繁華的商業地帶,因此是很多有錢子弟最喜歡選擇的學校,不為別的,只因這里什么都有,麥當勞,德克士,甚至游樂場等等,應有盡有。
為了幫助夏青繳納學校租賃房的房租,陳天朗打的來到了這里。
下了車,問清楚了交錢的地方,這才在門衛的指點下,很快找到了繳費處,負責收取租金的老師正在和另外兩個人親切地交談。那兩人一看就是家長,一女一男,女的穿戴很體面,四十來歲的年紀,留著時髦的波浪卷發,面容嬌美無比;男的則直接就是個暴發戶,金戒指,金表,夾著公文包,說起話來震耳欲聾,生怕別人聽不到。
再看他們旁邊,竟然有兩個和陳天朗差不多年紀大小的小伙子。
其中一個長得很瘦,像帶魚一樣,臉龐也是尖嘴猴腮,穿著一身美式球衣,由于款式太大,如同套在竹竿上,干巴巴的,模樣看起來很是滑稽好笑;另一個則長得唇紅齒白,秀氣的有點像女的,他上身穿著休閑t恤,t恤上印有米奇頭像,下身穿著牛仔背帶短褲,露著兩條小腿,完全一副未來小鮮肉類型。
陳天朗正在打量他們,那個閑的蛋疼的瘦子就主動湊了過來,先是眼珠子亂轉地瞅了瞅陳天朗一身衣服,然后說道:“哥們,這身高仿阿里達斯不錯噢,等明兒個我就讓老頭也給我買一套。”然后又沖那個秀氣男孩說道:“張陽,你說我穿這身衣服好看嗎?”
那個秀氣男孩就很有禮貌地笑了笑,臉頰上露出一個漂亮的酒窩:“你長得瘦氣,穿什么都好看。”說完這些,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又落到了陳天朗的身上,只覺這個年輕人雖然穿著冒牌貨,可是氣質卻是很帥氣。
瘦男孩很滿意秀氣小伙的恭維,得意地扭過頭對陳天朗說道:“你也是這里的學生?我們也是。他叫張陽,我叫雷虎。以后你就跟著我混了---”
聽完這話,陳天朗不禁莞爾,自己還沒報名號呢,已經被人預先收成小弟了。再看看自己的衣服,難道真像是高仿的?
實際上陳天朗穿的一身衣服,以及搭配出來的鞋子,褲子品味并不低,可是在這樣的大城市,高仿品滿天飛,因此他才會被認為是穿仿品的“窮鬼”。
不過陳天朗很快就搞明白了,這個瘦子也不是瞎掰,還真就是藝術學院的學生。
瘦子名叫“雷虎”,是那個暴發戶的兒子,暴發戶名字叫雷大壯。
秀氣男孩名叫“張陽”,是那個美貌少婦的兒子,少婦名字叫作“張美月”,張陽一生下來就沒父親,隨媽媽的姓。
至于正在和張美月,雷大壯兩人親切交談的那個叫做“鄭紅”,正是陳天朗的未來班主任,在學校里面教授物理課,由于工作努力,獲得過“先進工作者”,“榮譽教師”,以及“優秀尖兵”等稱號。
“鄭老師,我家陽陽以后就歸你管教了,他很乖巧很聽話的,不過就是有些貪玩,如果有哪里出問題,您就多費費心啦!”
張美月今年三十八歲,由于保養的好,皮膚白嫩嫩,尤其臉上的肌膚猶如新剝雞蛋殼,更是粉紅中透著白,顯得只有二十出頭,再加上她本來就長得極有風韻,尤其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甚是勾人心魄。
與她比起來,年紀比她還小兩歲的老師鄭紅,就顯得滄桑老態許多,教書育人這么多年,操心的事兒多,更別提什么自我打扮修飾和保養了,怎么看,都像是個黃臉婆。
此刻,張美月一邊非常誠懇地對鄭紅說著,一邊從提包中摸出幾張美容卷來,說道:“你是老師,我是家長,以后要多溝通溝通,正好我經營的美容院才開張,在搞一些優惠活動,這是一些免費美容卡,有時間您就去我那里坐坐,我給您敷敷臉做做腦部按摩……你們這些腦力工作者老辛苦來著,可一定要注意好身體呵!”
不得不說,這個張美月不僅人長得漂亮,也很會事兒,她明白直接送這些優惠卷對方是不肯要的,而是說要彼此常溝通,如此以來鄭紅就不好意思拒絕了,何況女人哪個不愛美,因此鄭紅在一番推此后,就直接把那美容卡收下了。
那個暴發戶雷大壯一看送禮被人搶了先,他就急了,迫不及待地從胳膊下拿出公文包,直接掏出十來張超市的百元代金卷,抓住鄭紅的就塞了過去,扯著嗓門說道:“鄭老師,咱家的孩子可不是外人,這些東西你可一定要收下!俺是個粗人,不知道你們女人喜歡啥不喜歡啥,所以就弄了這些代金卷,你去超市里買去,那里的東西可多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想買就買啥!還有啊,我們家那個兔崽子很調皮,記吃不記打,以后要是有事兒,您盡管替我往死里打!打死活該!俺決沒二話!”
鄭紅畢竟是個女人,被雷大壯這么抓著說了一通,一張臉早就紅了,何況教務處又人來人往,她就更加覺得難堪了,想要把從雷大壯中抽出,奈何那個雷大壯勁大,抓得牢,她只好開口提醒道:“那個我的……能不能先松開?”
雷大壯這才醒悟過來,“對不起,對不起!俺這人就是太熱情,往往不分男女!”心中卻忍不住嘀咕,都說這教書女人的細皮嫩肉,也不見得嘛,這個就挺粗的,再看一眼旁邊的張美月,只覺得人家長得像粉紅桃花一樣漂亮,就又嘀咕,同樣是女人,區別咋就這么大呢?
“至于你剛才說的打孩子,這可要不得!孩子是要教育的,不是打出來的。再說,這都什么年代了,你還棍棒之下出狀元,這種意識要改一改!”鄭紅回復了教師本色,批評雷大壯道。
雷大壯像磕頭蟲似得點頭哈腰,“是是是!俺聽你的,俺以后不打他,頂多罵他幾句---這個兔崽子!”
鄭紅哭笑不得,心說,他是兔崽子你是什么?
“罵也不行,要好好地和他溝通,只有這樣孩子才不會叛逆……他從其他學校轉過來,不就是因為和人打架嗎,這都是受了你的影響!”鄭紅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這個不負責任的家長提前溝通一下。
雷大壯難得老臉一紅,說道:“我喜歡打架那是沒法兒的事兒,以前家里窮,和人家搶饅頭,我一個人能夠撂倒仨!現在呢,你看他瘦的跟帶魚似得,竟然也敢和人叫板,被人打了就掏錢找人報仇---兔崽子,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以為有錢就能辦成一切事兒!”
鄭紅哭笑不得,把里的那些超市代金卷往他里一塞,“還能跟誰?你唄!這些東西我不能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雷大壯急了,“這怎么行?這可是俺的一片心意呀!鄭老師,您是不是嫌少?如果嫌少您盡管開口,我雷大壯絕不二話,你要多少我就給多少!”
見雷大壯拍著胸口這樣說,鄭紅不禁有些難堪,幸好這時候陳天朗站出來說:“您好,鄭老師,我叫陳天朗,我是來報到的。”
沒跟家長,沒跟大人,陳天朗就這樣以一個孩子,學生的模樣,站到了鄭紅面前。
“陳天朗?”鄭紅拿起報到表,看了一眼。馬上就記起了這可是校長李偉民和教導主任馮大山兩人親**代過的學生。
能夠被學校兩個領導如此交代,可見這孩子家境不一般。不過對于鄭紅來說,最厭惡的就是這種靠關系走后門的差生!
沒錯,就是差生!
根據金陵玄武附中郵遞過來的資料來看,這個叫陳天朗的孩子簡直就是無藥可救,成績不僅拉后腿,還喜歡惹是生非,也不知道哪根筋錯了,竟然要轉來南都上學,真把學校當成游樂場了,那邊玩膩了,就來這邊禍害?
可以說鄭紅對陳天朗潛意識里存有偏見,對他的印象很不好,何況陳天朗獨自一人前來,可見他家里人對他是多么的不管不問---間接地,也表明了這些家長對她這個班主任是多么的不屑一顧。
再看看身邊的雷大壯和張美月,鄭紅心中的對比就更強烈了,覺得陳天朗家人簡直就是瞧不起她。
“你就是陳天朗呀。”鄭紅看了陳天朗一眼,雖然模樣不像是那種調皮搗蛋的學生,可是對方的氣勢實在是……讓鄭紅很不爽,因為她是個很嚴厲的老師,一般的學生在她面前都很乖乖聽話,像雷虎那樣的壞學生剛才對自己也是噤若寒蟬,可就是這陳天朗,看著自己竟然還笑嘻嘻的。
“我是你以后的班主任鄭紅,你可以叫我鄭老師或者鄭主任,……你是準備住校還是走讀?”
陳天朗摸了摸鼻子,“先走讀吧,以后再說。”
“……”這是什么態度?把這里當成旅館了?鄭紅對陳天朗的印象就又下降了幾分。
“那好,學雜費300需要一次繳清,如果以后住校的話還有床鋪押金,總計500塊……”
鄭紅話還沒說完,陳天朗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今天先不交可以嗎?我忘記拿錢了。”
陳天朗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今早他走得匆忙,忘記拿錢了,可是放在鄭紅,以及雷大壯,張美月眼里就不一樣了,心說,這小孩家還是窮啊,你看看,來學校報到連500塊錢都拿不出。
至于雷虎,這時候看陳天朗就更覺得可憐了,唉,穿著一身冒牌阿里達斯也就算了,現在還交不起學費,這個小弟倒是蠻可憐的,做大哥的以后要罩著他點。嗯,是應該這樣,電影上都說了,這樣做最容易收買人心,讓小弟忠誠。
還有張陽,他則覺得陳天朗蠻瀟灑的,來報名卻一分錢不帶,就算窮,也窮的帥氣。
那鄭紅雖然瞧不起陳天朗走后門,不過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于是就說:“先打欠條吧,等以后把錢補上。”然后開始辦入學續。
好不容易忙活了大半天,這才把一切事宜辦完,鄭紅就十分嚴厲地對陳天朗說道:“這里和金陵不一樣,課程抓得很嚴也很緊,每天早上六點必須準時到校,六點到七點是早自習……我最討厭遲到的學生,所以明天過來的時候千萬不要遲到!”
說完這些,鄭紅覺得自己態度似乎針對性太強了,這樣不好,于是就又對等在旁邊的雷虎和張陽兩人說道:“還有你們,也一樣,明天千萬不要遲到,要不然我會給你們罰站!”
相比笑嘻嘻表情淡定從容的陳天朗,雷虎和張陽完全變身好孩子,一聽鄭紅這樣說,立馬做出一副乖巧模樣,異口同聲道:“您放心吧,鄭老師,我們絕對會聽您的話,一定不遲到!”
鄭紅很滿意兩人的表現,又瞅一眼不痛不癢的陳天朗,內心再次對比,這絕對是個“刺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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