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把老太太送回老宅，坐了不到十分鐘，連老爺子面都沒見著，宋子的電話就過來了。

    “阿征，你可能要來軍區一趟。”

    “出什么事了？”起身，往外走。

    “周降的調查組有實錘了。”仔細一聽，語氣中竟隱隱含笑。

    “動作夠快。二十分鐘到。”

    “等你。”頓了頓，補充道：“葛老也在。”

    陸征把手機揣回兜里，發動引擎，朝軍區飛馳。

    中途，他撥通談熙手機號，冰冷而公式化的機械聲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電話正在通話中……”

    男人皺眉，專心開車。

    “請出示通行證。”

    軍區門口，陸征降下車窗，沉凜鋒利的面容印入兩個門衛兵眼簾。

    他面無表情掏出手機，直接撥到葛老辦公室，明清楚狀況，再交給其中一名士兵。

    “……首長好！是，明白了！”

    通話結束，將手機還給陸征，也不知道葛老在那頭了什么，被冷風吹出高原紅的兵哥哥看向車里人的目光莫名帶上了敬畏，直到車窗合攏。

    到了三樓會議室，陸征才發現不僅葛老和宋子在場，還有軍政兩方的一些高層。

    將瞬間的訝然掩藏在眼底深處，他開口叫人，穿軍裝的一縷統稱“首長”，便服常衣叫聲“領導”。

    “陸營……”

    “陸隊……”

    “少將同志……”

    陸征的身份在圈子里不是秘密，就算沒見過他，也該知道有這么個人，享盡龐陸宋三門榮光。

    他撿了最后一個空位坐下，正好在宋子身邊。

    原，這就是留給他的。

    “到底怎么回事？”

    宋子目露嚴肅：“王平善被查出貪污受賄，連帶王啟也牽涉其中。”

    “呵，又是王家人……”陸征臉上浮現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諷意。

    “自作孽不可活。”

    “那倒未必。”

    宋子皺眉：“你什么意思？”

    陸征沒有回應他懷疑的眼神，索性垂斂了眼瞼進入老僧入定的狀態。

    他這樣，宋子反倒疑心更重，壓低聲音提醒道：“你別亂來。”

    王平善的事早在意料之中，宋家也當了幕后推手。

    如今，王敏自己組成的調查組非但沒能抓到陸征的辮子，借以打壓龐宋兩家，反而把自己的親叔叔送進監獄，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周降入贅女婿的身份原就讓王家人看不起，如今他作為調查組組長卻把王平善坑了，根不用他們動手，王家人就不可能饒過他。即便有王敏這個妻子在身后撐在，也抵不過整個家族的仇視。

    這人，算徹底廢了。

    宋子眼底流露出淡淡笑意。

    只是……他們并不打算動王啟，他是華潤董事長，手下的科研團隊剛拿出成果，在軍用雷達的改進上立下大功，前途可謂一片光明，可最后擺出來的證據卻顯示，王平善的貪污受賄他也有參與。

    鐵證如山，即便軍方不想動他，在事實面前，也只能集體失聲。

    抓人的是政界，保人的是軍方，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場非正式的兩方會談。

    陸

    “宋市助，你來。”頂頭上司吩咐，宋子不得不開口，像今天這種雙方談判的情況，大佬礙于臉面坐在一旁觀戰即可，都是手下的人上陣廝殺。

    至于為什么市政辦公室這么多人，偏偏只帶了宋子參加這種機密會面，他自身能力是一方面，身后站著的家族勢力則是另一個重要原因。

    畢竟，葛老身份擺在那兒，除了龐老爺子，就屬他話語權最大，市政和兩院加起來的砝碼不夠，只能把宋子這個分量級的后輩拉出來，雖然無法完代表宋家，但也是一種表態的方式。

    看得出市政這回有備而來，聯合法院、檢察院要抗衡到底了。

    “事情的經過各位首長、領導面前的資料上有詳細公正的闡述，王平善貪污已正式提請公訴，目前雙方最大的分歧在于王啟是否牽涉其中。”

    牽涉一定是有的，白了，就是保不保的問題。

    葛老威嚴開口：“華潤目前的科研正進入關鍵階段，軍政兩方投入的人力、財力不能血無歸。”

    另一名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附和：“要想大船安靠岸，王啟這個舵手就不能有任何閃失。”

    王啟不僅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也是正兒八經的研究人才，若非資歷不夠，年紀尚輕，早就躋身院士行列。

    所以，選擇起來才尤為艱難。

    上頭有人開口，宋子便不再話。

    “不管王啟身份如何，能力如何，犯了罪就應當付出代價，這是基的法治精神。”

    此話一出眾人皆默。

    陸征卻在這時悠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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