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就不痛快，見此情形怒火萬丈。rg

    怎么了，他的德馨院被查封了？

    這是要查抄了他的德馨院？

    他走上前，對著人群冷冷喝道：“滾！”

    眾人回頭，一見是他，嚇得作鳥獸散。

    王亨走進(jìn)院子，看見趴在寬凳上被打板子的一安和思雨，暴喝道：“住手！”

    家仆們慌忙住手，都叫“大爺！”

    一安見了他，如見活菩薩，哭道：“大爺再晚回來一會，的就被閻王勾走了，見不著一安了……”

    王亨沒空理他，命眾人都退下，自進(jìn)屋去找父親。

    慕晨奉茶后，也退了出去，躲進(jìn)耳房。

    然隔了幾間屋，她還是聽見王諫怒喝：“孽子，你竟然敢懷疑為父！”不由嚇得心咚咚跳，再不敢露面。

    正堂，王諫坐著，王亨站著，父子對峙。

    王亨的目光很憤怒、很失望、很傷痛。

    王諫也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正要大發(fā)雷霆，忽想起今日收到夫人家信，已經(jīng)陪著老太太啟程進(jìn)京，不久將合家團(tuán)聚，到時，要替王亨迎娶孟清泉，風(fēng)光大辦。

    王諫不想這節(jié)骨眼上和兒子翻臉，冷靜下來。

    他想了一想，道：“你素來有手段，就算給為父定罪，也要拿出證據(jù)來。如今為父連同府中上下所有人，任由你審問調(diào)查。只要你查明了，為父任憑你處置。”

    王亨冷笑道：“父親此話當(dāng)真？”

    王諫惱道：“為父還能騙你！”

    王亨不辨喜怒地看著父親。

    很快，他做出決定。

    他先交代梁錦云和慕晨：查明如蘭最近接觸過的所有人；查明孟家近日是否有人來過王家；查明吳大公子吳繁可來過王家，或者其他吳家人來過；再派人盯住蘿。

    然后，他去驗尸——驗如蘭的尸體。

    王諫一向以兒子為豪，要看他如何查這案子，因此也跟著他去了，也省得他懷疑自己離開后暗中弄手腳。

    王亨仔細(xì)檢查了如蘭尸體后，宣布：如蘭不是跳井自殺，而是被人弄暈后，再丟下井淹死的。

    他指著如蘭鞋后跟分析：一、兇手應(yīng)該是如蘭熟悉的人，先救出如蘭，趁她感激之際，在她不防備的情況下弄暈她，再將她拖到井邊，推下井。二、兇手的力氣很弱，抱不動如蘭，拖著如蘭往井邊去時，如蘭的鞋后跟在地上摩擦，留下了明顯的擦痕，地上也留下了拖痕。

    綜合這兩點，他推斷兇手是這府中的女子。

    他在出事水井附近尋找，果然找到拖曳的痕跡。順著這痕跡追蹤到一處假山洞口，這才是案發(fā)第一現(xiàn)場。

    王諫沒想到兒子這一會工夫查出這些線索，臉上無光，惱怒道：“府中竟有人如此大膽，絕不能輕饒！”

    王亨冷冷道：“兇手還有同謀。”

    王諫問：“是誰？”

    王亨道：“府中護(hù)衛(wèi)！就是這個人幫兇手救出了如蘭，不知為何卻沒有參與兇殺。他若出手，直接將如蘭丟下井，就不會留下這么多痕跡了。這很奇怪。”

    王諫問：“何以見得？”

    王亨道：“要想從德馨院救出如蘭，并且瞞過梁錦云，只有府中的護(hù)衛(wèi)高手，且不超過五個。把他們都叫來！”

    最后一句話是沖梁錦云吩咐的。

    王府共有五名高手，其中一個就是梁錦云，還有一個是姚褀，目前在徽州華陽鎮(zhèn)，剩下三個都受王諫支配。

    這時，慕晨來回稟，如蘭最近接觸過的人，各院都有。

    王亨聽如蘭和四姑娘王曉雪院里的二等丫鬟春梅見過兩次，判斷了一下方位，立即上心。王曉雪去了徽州，不在府內(nèi)，春梅留下看院子。王亨便命人去**梅。

    然而，去的人回來春梅死了。

    王諫愕然，王亨惱恨。

    王亨急忙去驗尸，確定春梅是自殺。看樣子她自知瞞不過王亨，又不愿出真相，索性自殺了。

    什么人能讓春梅不要命的維護(hù)？

    梁錦云帶著三個護(hù)衛(wèi)來了。

    王亨根據(jù)他們當(dāng)值時間排查，結(jié)合證人證詞，很快確定，幫春梅救出如蘭的是王諫身邊的護(hù)衛(wèi)趙九。

    趙九不敢抵賴，招認(rèn)是春梅讓自己救的如蘭，卻沒有害人之心，也不知道春梅要殺如蘭。

    王亨和王諫對視，仿佛問：是你嗎？

    王諫氣急敗壞道：“為父沒有指使他們！”

    又罵趙九：“糊涂東西！既沒有私心，先前為何不是你救的人？現(xiàn)在人死了，你還得清嗎！”

    趙九慚愧低頭。

    王亨冷冷道：“兒子會查明的。”

    又命令梁錦云：“帶他走！”

    完就回去德馨院了。

    王諫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回到德馨院，王亨先命人將趙九打二十板子，然后關(guān)進(jìn)黑屋子，給他灌了一大碗擾亂神志的迷*藥，趁他迷糊之際，又命慕晨裝扮成春梅的樣子，去詐他。

    比起口齒伶俐的思雨，慕晨一向深藏不露。

    在德馨院，王亨不在時，都由慕晨主持大局。

    這次審訊，王亨連王諫也避開了。

    趙九見了嚶嚶哭泣的“春梅”，撲過來抓住她手，緊張道：“春梅，你如蘭是無辜的，要幫她，讓我救她出來去找老爺伸冤，你怎么殺了她呢？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告訴我，別騙我。如今大少爺懷疑我……”

    王亨認(rèn)為，趙九是真不知情。

    線索又?jǐn)嗔耍?br />
    王亨沖出德馨院，來到王諫住的院外，透過院門縫隙，隱約可見上房還亮著燈，王諫應(yīng)該還沒睡。

    王亨站在陰影中，一站就是一個時辰。

    四更時，他帶梁錦云出府去了。

    慕晨將一個食盒塞給錦云，悄聲道：“大少爺昨晚沒吃東西，把這個帶上，記得勸他吃。”

    梁錦云接了，道：“姑娘放心，我會勸的。”

    主仆兩個上了馬，直奔貢院來。

    兩人站在貢院對面街角，盯著毫無動靜的貢院大門，等候舉子們下場。

    王亨生怕梁心銘不能來。

    好好的人在貢院熬三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還有病，他實在無法想象，梁心銘要如何撐過去。

    ※

    與王家一夜混亂相比，梁家溫馨歡樂。

    梁心銘到家，喬婆婆端上熬得細(xì)滑的粳米粥，她一氣喝了兩碗，然后由惠娘伺候洗澡換衣；洗完，又喝了兩碗。

    然后，她靠在炕上，和朝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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