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心銘現(xiàn)任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都察院除了“職專糾劾百司”外,還有兩項重要職能:一是言官,是天子的耳目,可風(fēng)聞奏事;二是重案會審,即三司會審。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京城的地下勢力與朝廷官員有千絲萬縷聯(lián)系,她兼任京都知府,必然要與這些勢力直面相對。她不會天真地要與所有權(quán)貴為敵,或者鏟除青樓賭館,但對那些橫行市井、喪盡天良的黑暗勢力,卻要連根拔起,替京城的百姓滌蕩出一片青天,才不枉她女扮男裝入仕一回。 天還沒亮,梁心銘便起來了,梳洗畢也不去前衙,命趙子儀把幾個少年都叫到內(nèi)宅上房來,還有綠風(fēng)和流年二女,她端坐在廳堂上首,命卿陌和丁丁上前。 二人見她神情嚴正,忙束手上前。 梁心銘先將一份文字交給他們,乃是市井間各幫派勢力,她將排在前十的勢力背景道出,如數(shù)家珍,并不低頭看一眼資料,顯示了強悍的記憶力。 然后她才道:“本官既做了這京都知府,便要整肅京城風(fēng)貌,而非做個有名無實的父母官。你二人自小就在這京城地頭混的,熟悉市井間的貓膩,又跟著本官在江南待了幾年,清楚本官處理地下勢力的手段,不可莽撞行事。先將他們的底細摸清了,分別處置:有些整肅,有些懲治,對于罪大惡極的,等收集齊了證據(jù),連根拔起!” 卿陌和丁丁鏗然道:“屬下遵命!” 兩人年紀雖少,卻是衙門里的老手,多次執(zhí)行公務(wù),從未像今天這樣激動,雙眼被梁心銘身上的紫袍烏紗映出一片紅燦燦的光芒,覺得前途光明! 這任務(wù)是秘密的,梁心銘可不敢讓其他屬官知道,更別說要他們協(xié)助了,因為這些屬官就是京城各方勢力安插在府衙的,告訴他們,等于全京城都知道了。 這件事,她只能用自己人。 梁心銘的班底,除了趙子儀和卿陌等少年護衛(wèi),還有潛水幫那些孩子們。這些人原歸卿陌掌管。梁心銘失蹤后,卿陌遭受三重打擊,自己都不知何去何從。但他是個有始有終的人,又講義氣,因此對幫眾做了妥善安置。王亨在進京途中收到梁心銘的信后,只告訴了卿陌一個人,說梁心銘令他將潛水幫的人拉到京城來。他忙令小豆子等人回江南,引這些人來京。 這件事依然由趙子儀負責(zé),眼下他們只能借用以前的老關(guān)系,趙子儀也可利用手中的龍隱衛(wèi)。 分派已定,卿陌等人退下。 梁心銘這才和趙子儀來到二堂,令戶、禮、刑、工、吏等房的經(jīng)承,經(jīng)歷司、照磨所和司獄司的主官來回稟公務(wù)。 前衙忙碌,后宅也熱鬧起來。 梁心銘扳倒了左相,平步青云,大小官員都想來結(jié)交,無奈她忙得根本不著家,想拜訪她也找不到人。如今惠娘進京了,且懷著身孕,可不是機會來了! 交結(jié)拜訪也要講規(guī)矩。 惠娘母女剛到京,總要得幾天安頓,只能先遞帖子、送禮,等她們安頓穩(wěn)定了,再上門拜訪。 相熟的朋友則不在此例。 比如蘇莫琳,同惠娘一道進京的,知道他們這次進京沒帶什么笨重行禮,沒什么好安頓的。梁家是新搬入京都府衙后宅,也不知各樣?xùn)|西可齊備,她一早便來看望惠娘,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正好能盡一份力。 同來的還有趙寅女兒趙丹丹。 惠娘高興地迎入蘇莫琳,拉著她手道:“我正要派人去請妹妹呢。我們老爺升了官,來了許多帖子,我也沒經(jīng)驗,也不知怎么應(yīng)付,還要請妹妹指點。” 蘇莫琳笑道:“這還用妹妹指點?” 惠娘點頭道:“妹妹會處事呀。” 蘇莫琳笑道:“梁大人處理這些事,不比妹妹更得心應(yīng)手?你放著現(xiàn)成的老師不請教,倒問我。” 惠娘笑了,道:“她忙!”說著看向趙丹丹,“這位是?”她見趙丹丹裝扮不俗,便不敢因其年小而怠慢。 蘇莫琳忙代雙方引見。 朱雀王妃派了兩個體面的婆子跟趙丹丹一起來的,當(dāng)下那婆子奉上禮單,轉(zhuǎn)王妃話道:“王妃原想來看望梁夫人、感謝梁大人的,又恐夫人初到京城,事務(wù)繁雜,因而只命姐兒前來請安,再認識認識梁姑娘。” 惠娘急忙道:“怎么敢當(dāng)王妃謝字。請媽媽回復(fù)王妃:等安頓好了,晚輩定去王府拜望王妃。” 一面將眾人讓進東面起居室奉茶。 丹丹規(guī)規(guī)矩矩拜見惠娘。 惠娘忙一把挽住,夸道:“不愧是王府的姑娘,看這氣度,才這么點大人呢,我家這個不敢比。” 她倒不是奉承,是真羨慕丹丹小小年紀便自有一股氣度,和丹丹比,朝云就像沒上籠頭的馬兒。 她命櫻桃叫了朝云出來見客。 朝云一見趙丹丹,眼睛就亮了,因有客在場,她沒敢大驚小怪,和丹丹彼此見禮后坐下。她就望著丹丹笑。人生何處不相逢,她為這奇妙的緣分高興。因為丹丹是她昨天在街上見到的那小女孩,當(dāng)時已經(jīng)神交了,隔著許多人還打招呼了呢,今日忽然相見,怎不欣喜! 丹丹在這樣場合下,一般都嚴肅守規(guī)矩,然對著朝云的燦爛笑臉,實在無法保持嚴肅,便回應(yīng)地笑一下,朝云回她更燦爛笑容,她由不得也展開笑臉…… 蘇莫琳瞧得有趣,忍不住笑了。 惠娘問了丹丹年紀,知道比朝云大一歲,便讓朝云帶趙姑娘去她房里玩,省得在這里拘束。 朝云巴不得,上前對丹丹道:“趙姐姐,跟我來吧。”一面伸手去牽丹丹,拉著就出去了。 惠娘:“……” 這就叫人家姐姐了? 朝云從屋里一出來,便迫不及地問丹丹:“姐姐可認得我?”看著丹丹滿眼期盼。 丹丹輕輕地點點頭。 朝云高興極了,拉著丹丹來到西邊自己的臥房,在外間炕上坐了,瓔珞忙張羅擺茶果,扣兒幫忙。 兩人脫了外面大毛衣裳,只穿小襖,俏伶伶的,隔著炕桌互相打量對方:丹丹羨慕朝云紅艷艷的小臉喜慶,朝云羨慕丹丹一派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丹丹覺得朝云身上衣服很別致,朝云覺得丹丹身上刺繡很富貴…… 朝云問:“姐姐幾月生的?” 學(xué)大人拉家常。 丹丹道:“四月初八。” 朝云驚喜道:“我五月!初二!” 又問:“姐姐在家學(xué)什么?” 丹丹有些躊躇,開始思量。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正常斷句說話了,之前朝云問的只需回答幾個字,她回答也輕松,可是朝云問她學(xué)什么,她覺得一句話說不完。 想了一會,她才道:“讀書,認字,祖母還請了人教我彈琴作畫也請了人教刺繡女紅還學(xué)廚藝,祖父回來要我練武父親回來不讓學(xué)說我不喜歡祖父就要我學(xué)兵法說趙家的人必須學(xué)這些父親也不讓,祖父和父親爭起來了……” 她一緊張又忘了斷句,嘰里咕嚕說出一長串,自己也不知自己說了些什么。等意識到,急忙止住話頭,惶然地看著朝云,生怕看見朝云一臉茫然沒聽懂的表情,然后像看傻子一樣看她,覺得她連個話都說不好。 朝云確實有些懵,不過沒覺得她說話有毛病,而是驚詫她一口氣居然憋這么長說那么多,太厲害了!朝云不肯示弱,凝神專注傾聽,于一連串的話語中,準(zhǔn)確地抓住了“讀書”、“認字”、“彈琴”等詞語,其他一概忽略。 丹丹話音一落,朝云馬上接道:“我也讀書,我爹爹教我。爹爹還教我彈琴作畫。娘教我做針線。我跟歡喜學(xué)廚藝,歡喜做菜很好吃,手藝可好了。我還跟神醫(yī)學(xué)醫(yī),還跟師爺爺學(xué)機關(guān)算術(shù)——我?guī)煚敔斠彩菭钤?nbsp; 丹丹喜悅地看著朝云: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沒想到她說話那么快,朝云居然都毫不費力地聽明白了,頓時將朝云引為知己,相見恨晚。 她笑彎了眉眼,對朝云道:“父親說有一位王大人很厲害,要我拜他為師,說他正教妹妹。等我拜了師,就能和妹妹一塊學(xué)了,又能和妹妹做朋友。” 心情一放松,她說話也正常了。 朝云拍手道:“那就是我?guī)煚敔敚 ?nbsp; 她急叫瓔珞,讓把王亨送的各種魔方、魯班鎖、機關(guān)魔盒等都拿來,給丹丹姐姐瞧。 瓔珞忙去了。 等瓔珞的時候,朝云為丹丹引見扣兒:“這是扣兒姐姐。扣兒姐姐可厲害了。”一面讓扣兒也上炕坐。 丹丹并不知扣兒是何許人,但見她穿著并不像丫鬟,便也跟著朝云叫“扣兒姐姐”。 扣兒笑容有些勉強,對著王府的姑娘,她無法坦然稱姐道妹,也不敢上炕和她們同坐,依然站在下面。 朝云一心和丹丹說話,沒發(fā)現(xiàn)扣兒不自在。等瓔珞搬了幾個木匣子來,忙打開示意丹丹瞧。又將各樣玩具原理和規(guī)則都告訴丹丹。重在介紹,卻并不玩某個玩具,她只想和丹丹好好說話,一說就說到江南的奇聞異事。 朝云道:“……師爺爺很厲害的,皇上把天子劍賜給他殺人。——天子劍姐姐見過沒有?” 丹丹完全被吸引住了,忙搖頭。 朝云自豪道:“我見過。” 又接道:“師爺爺開了藏寶洞,好多好多的財寶呀,拉回京的時候,馬車排了好幾里遠呢。” 丹丹忙問:“妹妹進去過嗎?就是藏寶洞。” 朝云搖頭道:“我沒進去過。” 跟著又道:“師爺爺畫給我瞧了——”說到這扭頭看著扣兒道——“扣兒姐姐家里有個一樣的洞,就是小些。師爺爺就是先開了扣兒姐姐家的小洞,再去山里面,又開了大的藏寶洞。兩個洞的機關(guān)是一樣的……” 因見丹丹聽得全神貫注,她格外振奮,又叫瓔珞拿紙筆來,將藏寶洞的機關(guān)圖畫給丹丹瞧。 瓔珞忙拿了紙筆來。 朝云就伏在炕桌上畫起來。 這是王亨說故事時順手畫了講解給她聽的,她還小,并不能完全領(lǐng)會,倒勾起學(xué)機關(guān)數(shù)理的興趣,眼下畫來,也不可能畫全面,糊弄趙丹丹完全夠用了。 “……這是青龍,這白虎,這朱雀,這玄武……這么一按按按按……然后朱雀就跳出來了。哎呀,我忘了,朱雀就是姐姐家的寶貝,要用這個當(dāng)鎖匙呢……” 朝云又畫朱雀圖案。 丹丹仔細辨認,長得不大像她家的朱雀。她便也摸了一只筆,畫了個朱雀,問朝云:“是這樣的?” 朝云看了喜道:“就是這樣的。姐姐比我畫的好。” 丹丹抿嘴笑了,很自豪。 扣兒一直在旁看著她們畫,等丹丹畫好,目光就凝住了,遲疑地問:“這是你們家的朱雀?”王亨教朝云這個時,她不在身邊,所以竟沒見過這朱雀。 丹丹點頭道:“是的。” 扣兒神情變幻不定。 丹丹看了奇怪,忽然問:“姐姐家怎會有藏寶洞?”她哪里知道這件案子牽連那么廣,更不知和扣兒家有關(guān)聯(lián)。 扣兒神情更奇怪了。 朝云忙道:“是扣兒姐姐的爹造的。” 又問扣兒:“扣兒姐姐,你進去過對不對?怪道你認得這朱雀。”她想著,扣兒自己家的藏寶洞,還能沒進去過嗎?她家里角角落落她都清楚的很。 扣兒搖頭道:“沒有。我頭一回見。” 丹丹和朝云奇怪了。 頭一回見,怎么認得? 扣兒道:“我娘肩上有個這樣的胎記。” 她都十歲了,這一年又經(jīng)歷家境巨變,迅速成長。按理,這種事她不會隨便對外說,但是不知怎的,她盯著那朱雀心急跳起來,感覺與自己有說不清的淵源,所以說了出來,或許能改變她的命運。——以目前的情勢看,跟朱雀搭上關(guān)系,顯然比和白虎聯(lián)系在一起要安全的多。 她如同一只溺水的小獸,于絕境中攀住一根橫在水中的樹枝,當(dāng)下從朝云手上拿過筆,迅速在紙上畫起來。 那朱雀,朝云畫得像雞。 丹丹畫得好些,也不準(zhǔn)確。 扣兒的畫技不是她們倆能比的,須臾之間,一只騰飛的朱雀呈現(xiàn)出來,雖是黑白沒有色彩,然那騰飛的動態(tài),婉如渾身帶著火焰,栩栩如生。 又是二合一喲,美女們!月底啦,求清倉月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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