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睿增，爺爺知道你懂事，這件事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都是爺爺沒有教導(dǎo)好你爸爸，才讓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都是爺爺?shù)腻e。”張爺爺說著，聲音一度哽咽。 張睿增看到爺爺這樣，只能一直說“爺爺，您別哭。不是您的錯。” 張爺爺看著張睿增去吃懂事，眼里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然后摸著張睿增的頭，“睿增，是我們這些大人對不起你啊。” “爺爺，我不怪你們。”張睿增懂事地說著。 “睿增，去……去收拾東西吧，我們今天下午搬家。”張爺爺艱難地說著。 “爺爺？為什么？為什么要搬家？我們在這里住的好好的呀！”聽見張爺爺?shù)脑挘瑥堫Ｔ鲩_始哇哇大哭起來。 “睿增，這個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屬于我們了，它以后再也不是我們的家了……”張爺爺知道，張睿增對這個家有很深的感情，他從小在這個家里長大，可以說，這個家承載了他所有的童年記憶，他最美好的幾年都是在這里度過的。張爺爺其實也并不想賣出這間房子，但兒子已經(jīng)賣了出去，他又有什么辦法，他也只能帶著張睿增搬出去了。 張睿增一直哭，張爺爺也心里難受，只能說“睿增，走吧，等你以后有錢了，做了工程師，再把它買回來，好不好？” “真的可以買回來嗎？”張睿增掛著兩行眼淚問道。 “可以，肯定可以，只要你做了工程師，一定可以買回來的，爺爺向你保證。” 聽著爺爺?shù)脑挘瑥堫Ｔ霾磐Ｖ沽丝奁皇茄劢且廊粧熘鴾I，可憐兮兮地說“那我現(xiàn)在去收拾東西。” 說完后，張睿增就進(jìn)了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他要帶的東西并不多，幾件衣服，還有爸爸以前送他的小卡車模型，媽媽送他的一只小狗布偶。 張睿增一手抱著小卡車模型，一手抱著小狗布偶，抱的緊緊的，仿佛這兩樣并不是爸爸媽媽送他的東西，而是爸爸媽媽陪在他的身邊。 床上扔著幾件張睿增常穿的衣服，那是他要帶走的，他年紀(jì)太小，并不會疊衣服，更別說打包衣服了。 過了一會兒，張爺爺帶著一個編織袋過來，把張睿增的衣服疊好，然后塞進(jìn)了編織袋，看著鼓鼓的編織袋，張爺爺心中嘆息。 “睿增，走吧，去客廳，別坐在房間里了。”張爺爺提著編織袋去了客廳，張睿增也緊緊地跟在后面。 客廳里擺著一張全家福，那是一年前照的，全家人都開心地笑著，不像現(xiàn)在，家不成家。張爺爺伸出手，撫摸了兩下，又把照片也塞進(jìn)了編織袋里。 “爺爺去做飯，你在這里乖乖等著。”張爺爺對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張睿增說道。 張睿增乖巧地點點頭，然后抱著他的小卡車玩具和小狗布偶坐在沙發(fā)上。 過了一會兒，張爺爺就做好了飯，菜很簡單，只有一個菜，一盤土豆絲。飯間，張爺爺不停地給張睿增夾菜，邊夾邊說道“多吃點，多吃點就能早點長高了。” “爺爺也多吃點。” “爺爺不吃，爺爺再吃也不長個子了。你吃吧，多吃點。” 張睿增給張爺爺?shù)耐肜镆矈A了一筷子菜，由于還小，用筷子并不熟練，那筷子本應(yīng)在碗里的菜直接掉在了桌子上，張爺爺心疼地夾起那筷子菜，塞進(jìn)了嘴中。 “爺爺，臟，臟。” 聽見張睿增的話，張爺爺笑著說“不臟，桌子是干凈的。” 現(xiàn)在想起來，那竟然是張睿增祖孫倆在那個家里吃的最后一頓飯。 吃完飯后，張爺爺收拾好碗筷，就坐在沙發(fā)上，和張睿增一起等著下午的到來。 “爺爺，我們以后住哪兒？”張睿增問張爺爺。 “還不知道，一會兒再去找房子吧。”張爺爺回答。 “找得到嗎？”張睿增又問。 “一定找得到！”張爺爺說著，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張睿增還是在安慰自己。 下午，那群人果然又來了，聽見敲門聲，張爺爺就提起了那個大大的編織袋，對著張睿增說“走吧。” 張睿增也抱起他的玩具小卡車和小狗玩偶，跟在了張爺爺后面。 張爺爺打開門，對那人說了一聲“這是鑰匙，鎖你們可以自己換，我身上沒有備用鑰匙了。”說著，便拿出了一個鑰匙，遞給了那人。 那人接過鑰匙，沒有說話。 張爺爺也沒有介意，看了一眼張睿增，就往出走，張睿增也緊緊地跟著。 兩人走出去后，就有一些好事的愛看熱鬧的鄰居在那兒指指點點，很多事最清楚的便是鄰居，但他們總會把你們的不幸當(dāng)作笑話來看。 “聽說張家的那兩口子吸毒了？前一段時間就看他們把超市賣出去了，今天這是怎么了，連家也賣了？”一個刻薄的女人說道。 另一人也跟著搭話兒“唉，真是造孽啊，這一老一小的可怎么活啊？不過，那兩口子也真是的，做什么不好，偏偏去吸毒，那違法亂紀(jì)的事能隨便干嗎？真是賺了錢就學(xué)壞了，唉。” “為了吸毒把房都賣了，擱我我還做不出來這事呢，那兩口子還真是不要臉啊。” “唉，你們說，那兩口子都吸毒了，這小孩兒不會也沾上吧？以前看著那兩人斯斯文文的，真是沒想到啊！” “別說小的，老的也不怎么干凈吧，這家里，肯定是毒窩吧！” 那幾人嘰嘰喳喳地說著，聲音并沒有刻意壓小，仿佛根本就不怕張睿增和張爺爺聽到。現(xiàn)在張家出了這樣的丑事，但凡是有點臉皮的，都不會故意去回話，只要他們反駁，那就是他們心虛。 張爺爺懂得這個道理，再者，他們說的也是事實，他不能也無法反駁，只能任由他們傳播。 “唉，你家的小孩兒和這張家小子是一個學(xué)校的吧，可別讓他們倆接觸，萬一把你家小孩兒帶壞了怎么辦？”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不敢讓我的孩子和他玩。” 這幾句話是那兩個女人壓低聲音說的，張爺爺和張睿增并沒有聽到，只是，他們看向張睿增的眼神，讓張睿增格外地不舒服，總覺得她們的眼里帶著淡淡的鄙夷。 小孩子的心總是敏感的，張睿增知道這兩個人不喜歡他，卻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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