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拍了她一下,笑罵道:“好端端的你三表姐做什么,是不是就怕我心里太痛快?往后再不許了,可知道了?你眼跟前的人可是我的,誰要是敢惦記,看我怎么和他們翻臉。”
程靜發出嘖嘖兩聲贊嘆,蘭庭站在一邊看著她們兩個笑鬧,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程靜是魏敏最好的朋友,他更得巴結好,將來要是不心做了什么惹人嫌的事情,只怕少不得求這位好姐妹去幫自己清,道:“程姐為了我倆好,我都放在心上了,我那邊還有幾個別致的玩意兒,到時候我讓青送去。這幾年多虧有你在敏姐兒身邊,她一人不至于太過于胡思亂想,我十分感激。”
程靜歪著頭調侃地看著魏敏,嘴里卻是:“我可不敢居這個功,那會兒我看她一門心思的等你,我心里也怨,只當她是個傻丫頭,這京城里比你好的人多了去了,人家一見敏姐兒就打聽是誰家的姑娘,想著來攀親,偏偏她不松口,就連老夫人提起她和藺知哥哥的事,她也咬牙給推了,什么不愿意,一年一年的空等著。我便勸她,找個家世好的嫁過去當富太太享福去,可是她不愿意,又能有什么辦法?”
魏敏戳了下她的額頭,止不住地笑:“就你嘴快,話這么多,好了,不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我讓人去備了些茶點果子來,我們不如去前面陰涼處坐一坐。”
蘭庭大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扶著魏敏的胳膊,一手虛攏,笑道:“這會兒日頭大,我給你遮點光。”
程靜更加肆無忌憚的笑,魏敏有些羞惱道:“你擋在我面前反倒透不成氣了,你還是離開些。”
蘭庭偏纏著不走,坦然地與她一同走到樹蔭下,下人早已經布置妥當了,魏敏身邊的三個丫頭在那里候著,魏敏擺擺手:“你們去玩吧,不用顧著我,我身子好了很多,到時候丫頭會將藥送來。”
蘭庭卻是攔著道:“你們順路去給青傳個話,讓他去給姐煎藥去,等到了時候親自端過來。”
伺候的丫頭都退下了,頓時顯得清靜空曠起來,蘭庭這才得空問魏敏:“這幾年那些害你的人可抓住了?都知道是些什么人嗎?”
魏敏搖搖頭:“倒是消停了幾年,最近倒是開始不安分起來了,不過我讓人盯著了,便是有個風吹草動也能早些知道,再不濟還有祖母坐鎮,倒是不用愁的。至于那百密一疏,且要看我命大不大,我若是運氣好便能和老天爭過命去,若是不成……那也是我的造化了。”
蘭庭好不容易才和她在一塊,只要兩人好好的,他解決了江南的爛攤子便向魏家提親,將兩人的事情給定下來,可是現在她這種讓他揪心的話,那一陣悶痛再度傳到心上,如果她要是有個什么,他如何能接受?當即斥道:“別泄氣話,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來的混賬敢打你的注意,我會想法子抓住他們,到時候必定扒了他們的皮。”
魏敏心里很受用,可看著程靜在不遠處擠眉弄眼的樣子,忍不住羞紅了臉,嗔道:“你放心,我也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我當初將扮鬼嚇我的素荷給處置了,就是告訴那些人,我絕不會手軟,他們要是一位我好對付,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來,我倒是十分好奇,到底是誰居然有這個膽子敢在我魏家裝神弄鬼,偏生我們還抓不住他的把柄。不過我不會讓他們囂張太久,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要他們好看。”她已經找到了線頭,只是她眼中的這些人不過是些嘍啰,真正的老虎怕還在最深處藏著。
她的臉色雖然還帶著病態,但是神情中的嬌憨靈動卻無時不刻地勾著他的心魂,就像天上那輪耀眼的日頭,讓人無法忽視:“就算如此,你平日里也該心些,別給人鉆了空子,身邊時常帶著人別一個人逞能。”
程靜沖著魏敏撅噘嘴,魏敏瞪了她一眼,對著蘭庭卻是笑:“怎么出去幾年,這跟老頭子叮囑人的習慣還沒改?你放心,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什么事情心里都有底數。祖母和父親將府里的事情已經放手給我來管了,只是我犯懶不曾過問罷了,但是他們誰想糊弄我,我可也不是吃素的。”
蘭庭欣慰地笑了笑,其實這樣的人家也應當有這般霸道的性子才能震住人,下人們表面上看著恭敬,可私底下也是捧高踩低的主,不然也不會有常嬤嬤那事兒了。他有些話想交代她,但是當著程靜的面不好,只得:“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若不是我要回江南,你有什么難解的事情也可與我商量。對了,聽前陣子你們的鋪子出了點事兒,現在倒不妨與我好好的?”
程靜沒忍住,倒豆子似的倒了出來,連梁雪和魏敏的那點恩怨都沒留著,繪聲繪色的好不精彩。就算她將皇上插手的事情給瞞了過去,可蘭庭還是敏銳地抓住了當中的問題,一語點破:“你們兩家鋪子的恩怨,打開門做生意,想來也得罪不到誰頭上去,怎么好端端的他們家那么巧惹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們倒是勝之不武。”
梁家在京城也是有頭臉的人家,彼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再梁老太太和魏老夫人又是好姐妹,就算知道也不會管這事,最多兩句孩子們之間瞎胡鬧,但是一家一日的功夫就關了門,這當中的問題任誰都會好奇。
宮里的主子插手這事雖不至于在老百姓間流傳,但是在王公貴族間卻是掀起了不的風浪,若是蘭庭起了心思真要好好的去打聽,必然能得到答案。那個時候,他們之間又會生出怎樣的事端,當真是連想都不敢想。魏敏不想談這事,但早晚還是要被捅出來的,她會告訴他,但不會是現在。
程靜求救地看向魏敏,她心眼沒魏敏多,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更是笨拙的厲害,所以魏敏接過話題,她只覺得輕松了很多。
“這事來話長,到底也不過是些家長里短的那套,實在沒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東西,咱們就不了。你要是有心,不妨看看我們鋪子里的那些款式,若能瞧得上,也順便給我們賣一賣,大不了給你扣幾成。”
蘭庭當即被她這話給噎住了,哭笑不得地:“瞧你這話,來就是氣人的,你交代的事情我什么時候不是當圣旨照辦?等回到城里,我帶圖拉看看,有他在更好辦些,那可是現成的錢袋子。”
魏敏臉上的笑更是擋也擋不住,沖他俏皮地眨眨眼:“我倒是差點放走了這么一個能為我帶來財運的寶,我瞧你方才吃的也不多,快吃些糕點補補,吃飽了才有力氣為咱們干活不是?”
蘭庭順勢接過她遞過來的糕點,他比魏敏大了三歲,他雖未深嘗情滋味,但是卻明白當中的濃蜜與苦澀,魏敏半懂不懂,但是除了少女的活潑卻又有一種讓人不出來的睿智和聰慧,讓他更加的癡迷,舍不得丟開,聽了她的話,他只是笑了笑,眼底卻是溢滿寵溺,只恨不得此刻將她擁入懷中好生疼愛才好。
程靜在一旁看著卻是感慨良多,這兩人的情分明深到誰都不能將他們分開。三表姐到現在還放不下,任是舅母給她相看了多少好兒郎,她都挑三揀四地推了,這不成那不行的,到底還不是因為那個人不是蔣蘭庭?但是舅母也過,區區江南的一個破落戶妄想攀國公府的姐,當真是癡人夢,不管三表姐如何求情都是不依。還有皇上,那樣子也是動了真心思的,可是魏敏心中有別人……但是那位終歸是人間帝王,若是真計較起來,蘭庭怕是要吃虧的。
她前陣子聽皇上已經許久未召妃嬪侍寢了,身邊只有那個酷似魏敏的人伺候著,也不過是做些研墨打扇之事,因為懷著別的心思,還被圣上訓斥了兩次,倒是未將人攆走,所有人都魏家的這個魏敏當真是好事,竟是將皇帝陛下的魂都勾走了。皇上向來敬重太妃娘娘,可是這次,便是太妃娘娘與皇上這事的重要性,怎么勸都被皇上打太極給躲了過去。
自此宮中更是怨聲載道,卻是誰都拿這位帝王沒有任何辦法。程靜一想到此就為魏敏捏了把汗,照這樣子,皇上怕是也不會輕易松手了。
而此時與莊子上的高興與歡欣不同,皇宮里的氣氛頗有些僵硬與冷寂,原先忙著斗來斗去的嬪妃這會兒倒是姐姐長妹妹短的叫的十分親熱,一起皇上迷戀一個商賈出身的女子就是一陣氣悶,她們這會兒確實是沒了辦法,連太妃娘娘都勸不住,更何況皇上現在壓根都不見她們,如今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出來。她們都將魏敏當成了仇人,只想著等她進了宮必定要好好的收拾她一番才是。
淑妃讓人將孩子抱下去,看著眼前這么多的皇妃,臉上也是一陣無奈:“妹妹們看得起我,只是皇上向來不喜歡別人逼著他,你們讓我去勸皇上可不是給我找麻煩嗎?姐妹們怕是不知道,咱們這位皇上可是最有注意的,這天下沒有人敢做了他的主,而且,我出面也不合適啊。皇后娘娘和皇上是少年夫妻,論理皇后娘娘才能得上話。”
一眾妃子心里頓時又沒了希望,皇上要是此后再不理會后宮中的這些女人,她們可要怎么辦?這和守活寡有什么不一樣?家中的父親和兄長,還指望著他們得寵,好提攜家中的親人得重用,誰知道這個時候偏偏冒出個魏敏,硬是將他們的好事給砍斷了。
魏敏并不知道這會兒的自己已經成了宮里娘娘們憎恨的對象,她正沉浸在和蘭庭在一起時所擁有的歡樂中。
御書房中,皇上正忙著批閱奏折,只是今兒卻有幾分心不在焉,披一會兒便抬眼望出看,想看辦事的太監回來了沒。對于宮中的流言蜚語,他自然知曉,卻是半點沒理會。他實在是厭煩了那些女人,成天想著怎么斗來斗去,當真是惹人厭煩,哪有魏敏可愛,和她在一起,只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起來,所以他發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而且一旦分開,就十分想念。
等了許久才見出去辦差的人回來,他怒瞪了一眼,不悅道:“朕看你是來不成了,怎么辦個差這么磨磨蹭蹭的?往后若是有別的重要的事情如何能指望你?好了,快些,她在做什么?什么時候入宮來?”
大太監猶豫一陣才開口道:“回主子的話,魏姐這兩天不在家中,奴才從魏府的下人那里聽來,他們一家人去莊子上避暑了,歸期還未定。”
皇上臉上浮現出來的期盼就這么落了下來,他擺擺手:“人若是回來了,立馬召她入宮,退下罷。”
洪薇抽著空兒跑出去,向莊福公公行了一禮,問道:“公公,皇上當真是瞧上那位魏姐了嗎?我這有點東西孝敬你,只請公公為我美言兩句。”
莊福趕忙踱開兩步,連忙擺手道:“你這不是存心想害我嗎?我怎么能背著主子做這種事?好心提點你一句,若想活的長久些就好好當你的差,別存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皇上前兩次沒有處置你,那是因為眼前沒個得意的人兒,要是真到了沒用的那天,看怎么收拾你,到時候你就是哭瞎了眼,也沒有人理會你。”
洪薇也不是傻到無藥可救的人,細細一品便品出了當中的門道,皇上有心要將那位魏家姐接進宮里來,到時候可真就沒她什么事了,若是她還不知死活,于棄子無異的她,不定就此丟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想到此,她臉上閃現出一陣懼怕,此后再不敢多問其他,乖乖地站在皇上身邊伺候著。
皇上見她知曉了分寸,臉上也難得出現了一抹笑意,只盼著那個嬌人兒能早些回來,能讓他好好的解一解相思之苦。
魏敏的病因為心情暢快,好的十分快,待到回屋里時除了聲音還有些許沙啞,面色也紅潤了很多,見若初和紅藥一臉焦急地看著她,頓時明白過來,想來那些人忍不住了,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抹激動,低聲道:“罷,發生什么事情了。”
若初向來穩重,她抿了抿嘴,握著拳頭道:“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膽,那個羅霞親自過來找笑丫頭,兩人只了兩句不相干的話,倒也沒什么特別的,也沒避著我們,反倒是我們成了有問題的。”
魏敏問道:“她們什么了?”
紅藥記性好,當即道:“那羅霞與我們不熟,只沖我們點了點頭,是夫人吩咐來問姐今兒晚上想吃什么,笑丫頭答不上來,若初姐姐管著姐的膳食,便回了她,姐可覺得有什么不妥?”
魏敏皺著眉頭:“如此尋常的話,真是想不出有什么不妥來,今兒你讓隨行的人好生盯著笑丫頭,看他們到底耍什么花招。我今兒晚上怕是睡不了一個好覺了,若是得了結果便來回話。”
吃過晚飯,一直等到外面再無動靜,一如在府中那樣,魏敏打了個哈欠,對著身邊的兩個人笑道:“真是困乏的厲害,因為這些心生妄念的東西,害得連個舒坦的覺都睡不成,將來將她們都拿下了,先讓他們也嘗嘗這個滋味才是。”
若初掩唇笑了笑:“只要能讓姐平安,咱們就是在外面站個幾天也是甘愿的,到底還是這個丫頭可恨,姐已經將她的位分都提了,她還想怎么著?難不成她還想翻了天不成?真是個喂不熟的。”
紅藥難得嘆氣:“她顧及就是覺得咱們姐脾氣好,能受得了她,要是換成別家姐早要了她的命了,看她還怎么成天的作。我真是恨得咬牙切齒,別與她話,就是站在一塊,都很想出手揍了她,方能解氣。”
魏敏半靠在床上,靜靜地等著,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輕聲敲窗,當即來了精神。若初出去聽了話進來,道:“笑丫頭果真是去見羅霞了,羅霞交給她一樣東西,想來是想通過她的手送出去。”
魏敏唇角泛起一抹冷笑:“盯著她,把和她接觸的人的底細給弄清楚,不過這莊子上的人是從魏府出去的,沒有外人,該是能放心的,不過總得防著些。你們都是識字的,將人攔下后看看是什么東西……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我這顆心也好放心。”
果然第二天一早,笑丫頭便在莊子里轉悠,專找實在沒心眼的丫頭套近乎,仗著自己是姐身邊伺候的,擺出一副高傲的模樣,將東西托付給一個傻呆呆的下人正準備離開,卻不知姐從何處而來,就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她的心瞬時慌亂起來,額頭上滿是冷汗,抬頭看了一眼魏敏便趕緊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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