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只當自己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沉聲數落道:“我看在你跟了我這么多年的份上,我給你這個顏面,讓你做個大丫頭,你倒是給我長臉,在私底下欺負指使丫頭們,難不成是想讓外面的人知道我魏敏瞎了眼,養了個刁奴?若是你想借著我的名頭耀武揚威,盤剝下面的人,我給你什么照樣能收回來。”
笑丫頭趕緊跪下,告饒道:“姐,奴婢知道錯了,只此一次,再也不敢了。求您原諒奴婢,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魏敏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便離開了,未過問與那丫頭之間的事情倒是讓笑丫頭松了口氣。笑丫頭心里有氣,對著眼前這個傻乎乎地丫頭,怒道:“還不快些去辦事?若是誤了正事,當心我揭了你的皮。”
那丫頭雖然不敢不,但是還是聲地抱怨:“在姐面前跟個孫子似的,對著我卻使脾氣,可真當自己有多了不得?一個外面來的野路子,走了狗屎運才坐到現在的位置上,居然還敢指使別人,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就這樣一路罵罵咧咧到了外面,誰知道走到半路卻被姐給攔住了,姐和顏悅色地伸出手,讓她將手里的東西交出來,她未敢隱瞞,卻還是大著膽子問了句:“姐可是哪里寫錯了?那位姐姐是姐讓奴婢將書信送過去的。”
蘭庭看著那個客棧名字,眼睛縮了縮,怒道:“我倒是真沒想到,她的心思竟然變得這般惡毒。我想看在恩師的份上不予她計較,誰知道她來過分了,看我怎么與她算這筆賬。”
魏敏攔著他,示意她稍安勿躁,笑著對眼前的丫頭道:“你還是將信送過去,回來先見過我,她若是問你,你可知道怎么?”
這天下間的人有哪個是真的蠢的,那丫頭當即點頭:“奴婢明白,姐放心就是,”
蘭庭看著人走遠了,臉上的怒意這才顯現出來,將魏敏擁在懷里道:“我真沒想到她會變得這樣過分,是我的錯,我當初就不該心軟,若早知道如此該是在路上就與她劃開界限,咱們之間也就沒這么多煩心的事了。”
魏敏笑著搖頭道:“怎么能怪你呢?如果不是你,我不定還看不上這場大戲呢,咱們就安靜地等著,看她們想鬧出什么事兒。”
之前她就懷疑笑丫頭是被二姨母給收買了,如今這些人中只有二姨母與張蔚然有所來往,雖然抓到了這點,可她就是想知道幕后的那個黑手是誰,畢竟柳云可沒這個腦子。
蘭庭無奈地摸著她的頭發,柔聲道:“也怨不得老夫人不放心你,你這脾氣,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在我去江南的這段時間里,你安分些,可不要惹事,等我回來,不管前面是下雨還是下刀子,我都和你一塊面對。”
魏敏側目看他,眼間流波婉轉,風情橫生:“誰知道你在江南待多久,若是久久不回,我還不動手,只怕你最后見不到我了,到時候不知虧的是你還是我。”
兩人閑來無事便在莊子上亂轉,田地里有干活的農人,熱的厲害了便在樹蔭下坐一陣子,程靜體諒他們難得在一起,便躲在屋子里忙自己的事情。身邊的丫頭被魏敏給攆走了,所以笑丫頭壓根不知道魏敏是要做什么,只當她想和蘭庭少爺獨處,主子間的事情輪不到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操心,所以便沒有放在心上,一心只等著那個丫頭能給自己帶回消息來。
卻不知道她盼著的消息在路上就被人給劫走了,那丫頭待魏敏看過了書信,又心地了句:“那客棧人來人往地,倒是沒人在意奴婢,奴婢聽那位姐吩咐身邊的人要找什么讓人失憶的藥,等那人落了套就給灌下去,這么個重要的人拿捏在手里,就不愁人不聽她的了。”
魏敏一臉復雜地看著身邊的蘭庭,對著書信上的內容,不難知道他們要對付的人是誰,這樣險惡的用心,真是十足的惹人痛恨。魏敏賞了丫頭幾個銀瓜子,沉默一陣才道:“這些人謀算的可真狠,不過幾個外人卻想動了我魏家的根,絕不能饒恕。他們既然想要鬧,那我就陪著她們演,我倒要看看誰能橫過誰去。”
蘭庭擔心不已地:“你這樣,讓我怎么能安心去江南?要不我緩緩在去罷,心里牽掛你,就是做什么都做不到心里去。”
魏敏眼珠子轉了轉,心中生出一計來,附在他耳畔了一陣,蘭庭的眉頭皺起,不贊同道:“能依嗎?你也看得出來,你爹現在當三姨母是心頭的肉,要是真弄出什么動靜來……”
魏敏嘆口氣道:“我何嘗愿意如此?可這些蛀蟲不從魏家徹底地清理掉,誰知道她們會惹出多大的亂子來?而且指使他們這么做的人是誰?是我的外祖父?他口口聲聲疼愛我,難不成就是這般疼的?狠心到想要我的命?如果真是他,我也不會就這樣任他們欺負。”
柳竹在莊子上的這幾天只覺得自己真是十分快活,再不必防備著誰,因為魏亭然將那些麻煩擋在外面,白天兩人共同侍奉母親,關愛敏姐兒,到了晚上話,更多的時候還是得應付魏亭然用不完的精力,兩人之間的關系真如蜜里調油一般。
只是不知道為何,之后的兩天魏亭然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魏敏也是一有功夫就纏著他,神情激動地懇求著,魏亭然卻是冷著臉理都不理。柳竹這幾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們父女兩人這樣,私下里拉著魏亭然的手:“你們怎么了?敏姐兒難得求你辦回事,你這么推著是什么意思?”
魏亭然看著眼前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心里一陣難過:“你知道什么呢,還是別瞎操心了,這孩子現在心野的厲害,都管不住了,我不能依她,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就是了,你也別和我了,像你這么傻的人,真是把你賣了你還給人數錢,我怎么能放心的下你?”
柳竹聽出了當中的不對勁,想了想道:“你的這事和我有關?會傷害到我?敏姐兒提的?”
魏亭然嘆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卻是不想多談此事,柳竹坐在他身邊,拉著他的手:“你呀,別總是當敏姐兒,不懂事,她心里比誰都有主意,我相信她,如果要是與我有關,你就答應她把。不管將來發生什么事情我都能承受得住,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會永遠愛我嗎?”
魏亭然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道:“如何不愛,我此時此刻恨不得掏出我的心來證明我對你的愛,阿竹,我舍不得你受半點苦,你能明白嗎?自從我明白自己的心思后,我恨不得去哪兒都將你裝在我的身上,這樣我就可以永遠的保護你了。”
柳竹主動親上他的唇,兩人纏綿了一會兒,她安慰道:“也許這是老天也給你我定下來必須走的一關呢?亭然,我在你去柳家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你了,到了京城,更加的愛,可是那個時候你我沒有緣分,現在你和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比誰都珍惜我們之間的關系,但是在有些事情面前是容不得我們退縮的。我知道你的答案就已經很滿足了,我們一起挺過去不好嗎?”
女人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總有種莫名的預感,或許撕心裂肺,或許痛斷肝腸,可是眼前的人都是自己深愛和相信的,他們有他們的不得已,所以才不能和自己實話,過程艱難沒有關系,她在乎的只有結果。可是她也怕,萬一那段時間里出現了變數可怎么好?她要怎么辦?
魏亭然感覺到眼前人身子不住地顫抖,沉聲斥責道:“你分明也擔心,怕有變,為何卻還要讓我答應敏姐兒的胡鬧?阿竹,我們好好的不好嗎?”
柳竹緊緊地抱著他,親了親他的唇,壓抑地難過:“亭然,是有人不想我們好好的,咱們的敏姐兒,你我還有母親,都被人在暗處虎視眈眈地盯著,若是他們要我們的性命,我們難道坐以待斃嗎?為了我們的將來,我們必須走。”
魏亭然嘴角扯出一抹蒼白的弧度:“我和敏姐兒都沒想到,你會看得如此透徹,你這么懂事,阿竹,我真舍不得,只要不見你,我就難受的要死。”
柳竹將他擁在懷里,安撫著:“好了,好了,咱們不這些難過的了。我等了你這么多年,不怕再多等陣子,該來的讓它來就是了。”可是她將頭埋在魏亭然的肩膀上,眼淚卻如雨下,打濕了他的衣裳。
難過的情緒終究是要翻過去的,之后他們像是沒事人一樣,陪著老夫人笑笑,只有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柳竹的眼睛里會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憂傷,這樣看似簡單的人家,暗流之下藏著太多的無奈。
老夫人是明白人自然看到了這些孩子們平靜下面所掩蓋的若有所思和憤怒,在臨睡前對著趙嬤嬤道:“近來那些人可有動靜?”
趙嬤嬤點點頭,往前走了兩步,聲道:“主子不知道,他們這回是發的肆無忌憚了,真是將魏家當成了他們的后花園,著實可恨。”
老夫人手里轉動佛珠子,搖搖頭:“由他們鬧去,可我不能讓我眼前的這些個孩子們受了委屈,暫且先看著,等事情來了,我頭一個就拿那個不規矩的開刀,我倒是要瞧瞧他們家還要不要這個臉。”
趙嬤嬤頓時明白,只是尚有幾分遲疑地問:“那夫人那邊?”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這才深了起來,嘆息道:“這個孩子現在的心是和咱們一塊的,她平日里是怎么對敏姐兒和亭然的?那可是掏心掏肺了,這明我沒看錯人。世人多愚鈍,怎么就想不明白都是身上掉下來的肉,要是一視同仁也不至于傷了這孩子的心。京城里有多少嫡母和庶子鬧的不可開交的,我就不信,只要你對得住他,他還能做出忤逆你的事情來?到底是私心作祟罷了。起這個來我就十分佩服的老爺,他當初同我,既然做了夫妻是要一心一意踏實過日子的,福禍相依也許,榮辱與共,把心思放在這個家上,至于其他那些,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招麻煩罷了。你看我就只亭然一個孩子,雖然不省心,卻也省了許多麻煩。
柳竹是個十分聰明的丫頭,就算生了孩子,我想有她這樣懂事的母親,也出不了什么亂。再敏姐兒如今也是能管事的年紀了,我現在可算是放心了。”
趙嬤嬤替老夫人整理了下薄被,笑著道:“您的是,敏姐兒那是出息的,句您不愛聽的,不然那位皇帝陛下也不能被咱們敏姐兒迷的神魂顛倒不是?奴才現在可算是明白了,您這樣做才是為了孩子們好,大風大浪經歷過,往后還有什么坎兒是過不去的。”
老夫人想到什么,開口問:“我前陣子聽你家兒子兒媳要給紅藥丫頭親事,可是尋到合適的人家了?”
趙嬤嬤起這事來,也是苦惱不已,在一旁坐下來道:“您不知道,這陣子亂著呢。也不知道我那兒子是那根筋不對,這么急著相看人家,紅藥在敏姐兒姐伺候著,天天樂得跟什么似的,哪愿意去嫁人?死活不答應,這不不到一塊鬧得跟仇人似的,這不還是我將他給痛罵了一頓,紅藥這才回來姐身邊了。老夫人,我想明白了,紅藥是個精明的丫頭,她分得清好賴,更知道日子的難過,所以就讓她自己去挑人罷,要是實在不成,我再出面就是了。”
老夫人贊同地笑:“是這個理兒,利刃要用在正經地方,這些孩子還是太年輕了,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太簡單,就是上了當也不知道。所以咱們在必要的時候該出面阻攔就得出面。不過這事也就你一個愁了,我的敏姐兒,那兩只眼睛練的比我個老婆子還毒了。什么事情都讓她給料準了。”
趙嬤嬤聽著忍不住笑:“可不是,蘭庭少爺還真有了大出息,年紀就有那般的身家,這在滿京城里都找不出幾個來。真的,那位藺知少爺雖然對敏姐兒一心一意的好,卻顯得有點太過分守舊了。敏姐兒自己就是個有膽色又聰明的人,自然不喜歡安于現狀之人,要是真在一塊了,將來少不得要生出矛盾來,老夫人夾在中間,日子也不好過,這又是何苦呢?拉寧少爺的心思,您也看到了,也該放心了。”
魏老夫人的臉上綻放出得意的笑,想到那年魏敏央求自己去救蘭庭時候的樣子,悠悠道:“也許他們兩人的緣分,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她倒是爭氣,給自己找了個良人回來。讓他們先處一陣子,要是真到了那個份上就把喜事辦了。至于亭然他們兩口子,隨他們去,免得我催的厲害了,反倒惹來他們的嫌棄。”
而此時魏亭然證纏著柳竹不停地索求,像是恨不得將身下身段如玉的女子吞吃入腹才甘心。柳竹眉眼間滿是春情,雙眼朦朧,抬起無力地胳膊推他,喃喃道:“夠了……你在這樣,可別怪我不理你。”
誰知這人卻突然加快了速度,讓她連后面的話都來不及出口,只覺一道白光從腦海中閃過,一聲低呼后竟是再沒有力氣,被汗打濕的頭發沾在額上,更顯瑩白的皮膚中透著淡淡的紅暈,讓人不忍移目。
魏亭然緊緊將人擁抱在懷里,微喘道:“我的好阿竹,我真是愛死你了。這回要是能懷上,我可真是比多賺幾萬兩銀子都高興。”
柳竹撐著酸軟的身子轉身埋進他的懷里,委屈地抽泣:“亭然,我受夠了,我再不想看二姐覬覦你,我爹娘想著法子來攪散你我的好事,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他們給趕走,讓他們再不能算計我們,然后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好嗎?”
魏亭然含著她櫻紅的唇,深情款款地嘬了口,溫柔地:“你是我的命,為了你我以后的日子,我絕不對他們手軟,只是這陣子怕是要委屈你了。敏姐兒一點都不像時候那么乖巧了,成天腦子里不知道想的是些什么,偏偏都能道點子上。她的心里只認你是她的母親,往后有什么事情,與她商量就是了。”
柳竹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會是什么,不慌那是騙人的,可是慌又能如何?早晚都是要發生的,現在多少心里有底,等事情追上門來的時候也不至于亂了方寸。魏亭然的肩膀那么寬,胸膛那么暖,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她最為留戀的地方,她前半被子活得太過艱難,現在這個男人將她捧在掌心疼寵,讓她明白,這個男人是真的將自己放在心上的,又哭又笑,待哭得累了,這才昏昏沉沉地睡著。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