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蘭庭的手按在魏敏的手背上,輕輕地摸了摸,笑道:“不管是誰在知道危險來臨的時候才會亂了分寸,你若是真敲那一棒子,不定能驚起不少人。而且今兒老夫人的舉動已經明了一切,不會再任由這些人為非作歹了,也許他們的心思已經不穩了。”
魏敏想了想,還是笑著:“明兒就要進宮去,那里還有個人得應付,我琢磨著還是暫且將這件事情押后,讓信得過的人盯著府里的這些丫頭,要是誰不規矩,打一頓扔出去賣了,我倒是要讓他們看清楚,誰才是能決定他們生死的主子,這回就將伺候三姨母的那個丫頭給抓出來吧,也好讓那些居心不軌地人看看,可別以為我們魏家的人好欺負。”
蘭庭抿嘴笑了笑:“往后家里事情有你管著,我倒是放心很多,若是有些不長眼的想往上撞,想來夫人就能將他們給打發掉,我也省得徒增煩憂。”
魏敏笑罵他一句沒正行,臉上卻是泛起一陣紅暈。
笑過后,沉默下來,魏敏不由自主地還是想到那位坐在皇宮里的貴人,心里涌起一陣深深地嘆息。她倒不是怕那個帝王,而是想到無法將這件事情清楚地明白,存在于當中滿滿的麻煩讓人忍不住覺得麻煩。
不過這種事情早晚還是要面對的,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皇命不可違,誰讓這個時代,皇帝才是生活在最高處的人,沒有任何人能夠違背。魏敏抬頭看著一直用十分溫柔目光看著自己的蔣蘭庭,動了動嘴角,而后道:“你不要擔心,就算一時沒有辦法服皇上,我也不會屈服于他的威嚴,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雖然我不想讓姑祖母跟著我受累,但是若是實在不行,我會向她求救的。”
魏敏以為蔣蘭庭心里很擔心這件事情只是不方便出來,誰成想他的臉上一直帶著云淡風輕地笑,好像是真的不放在心上一樣,反倒出聲安慰她:“如果應付不來,就將這件事留給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但是不要去做觸怒皇上的事情,知道了嗎?不要讓我擔心。”
魏敏不以為然地:“你能如何處置?我不忍心看你為這事為難,若是真到了撐不下去的那天我會同你的,到時候你我就想別的法子,難不成皇上還能逼死我不成?”
蔣蘭庭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不會的,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魏敏總覺得這個時候的蔣蘭庭有些怪怪的,卻也不知道該什么好,只要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就是干坐著也覺得身邊的一切十分的美好,連心都變得安靜起來,就算有再多的痛恨,在這個時候也暫時被撫平。
而柳云打算搬到京城最大最豪華的客棧里去住,但是才表達出這個意思,就被魏亭然給拒絕了:“不必了,我在稍微僻靜的地方有一處院子,一直在我的名下,平時也少有人經過,不會打擾到我們。”
柳云雖然惋惜白白錯失一次在眾人面前露臉的機會,但是想到那是個柳竹不知道的去處,心里就一陣得意,就算和魏亭然生活在一起那么久又如何?最后還不是乖乖地退到一邊去?魏亭然藏在心里的所有東西只有自己知道,部都是屬于自己的。
從熱鬧的街市離開,走發的安靜,路上連行人都沒有,她忍不住問道:“怎么會在這里置辦宅子?連個人都沒有,看著怪冷清的,要是有個事要出門,還得多帶些人,不然半路上要是遇到什么壞人這可怎么好?雖清凈,但是人還是有多沾染塵世氣息的不是?等咱們安定下來,過陣子換個住處吧。”
魏亭然嘴角含著淡淡地笑,道:“這里就很不錯,我倒是喜歡清凈沒人打擾,也省得計較那些人情往來。若是你住不慣,你重新找地方去,我是不會走的。”
柳云什么都不敢,只得跟著住下來。真的這處宅子好像已經有很多年沒用過了,連個看家的人都沒有,屋子里是灰塵,身邊的丫頭廝們足足收拾了個把時辰才收拾出來,兩人坐在客廳里等著下人送茶的功夫,柳云紅著臉問道:“怎么還讓人多收拾了一間?你我的情意……就是住在一起,我也不會什么,你當知道我的心里裝著你,壓根放不下的,我都不介意別人如何看了,你又在乎什么呢?”
魏亭然笑道:“這世間最講究名正言順,我總不能讓你跟在我身邊受委屈,在事情定下來之前你我還是要適當的保持距離,姑娘家的清譽可不能毀在眾人的猜測之中。”
柳云無奈地扯動嘴角,心里多少有點不甘心,女子對這事太過迫切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其實這也不怪她,要不是這個人不能給她相應的安感,她也不會想到用這個辦法來拴住他。不過沒有關系,就算不行,只要長久地待在一起,總有一天會成功的。嘗過滋味的男人,她偏不信能抵抗過去。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正午,也該吃飯了,柳云雖不善于廚房的事情,但是也記得魏亭然喜歡吃什么,站起身親自出去吩咐廚子做哪些菜,沒看到魏亭然原帶笑的臉突然變得陰沉難看起來。
在這場愛情里面,很多人都開始算計圖謀,就算是如此,魏亭然的耐心還是十分的好,他什么都不,什么都不問,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自己心里的真實想法來做的。
吃過中午飯,柳云讓人去收拾準備,兩人要午睡,但是魏亭然卻站起身搖頭道:“不了,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魏家的生意雖不歸我管了,但是以往的交情不能斷了,該聊天喝茶總不能耽誤了,萬一要是有什么事情找上門,少不了還得找他們幫幫忙。”
柳云聽得有幾分道理,點頭道:“那你去忙正事罷,只是得按時回來吃飯,可別忘了時辰。”柳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這個時候的魏亭然儼然是自己的丈夫,而自己就是那個事事需要操心的妻子,要是一輩子都能這樣過再好不過了。
她在魏亭然離開之后就睡了,一直睡到天暗下來,醒過來后隨口問了一句魏亭然在何處,哪知道下人他出去之后還未回來。當即心里有些不痛快,明明自己已經提前叮囑過他了,這人為什么還沒放在心上呢?心里雖氣,可又舍不得抱怨,只得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他回來。一直等到月上了樹梢才看到這種喝的醉醺醺地回來,虧得還能認得路,也不怕被壞人給搶了。
柳云心里其實是吃味的,想當初他把柳竹捧在手心里疼愛的時候,不管再怎么親近的朋友都不能將他給叫出去,他的世界里好像只剩柳竹了,為什么對自己不能像對柳竹那樣呢?這樣的偏差,讓她心里一陣難過,明知道不該多想,可還是忍不住。就算搬出魏亭然走的時候用的那個理由,她照舊是覺得自己狠受傷。
魏亭然今兒喝得有些高,被人攙扶著躺在床上就睡著了,一身的酒味,十分的難聞,柳云雖然不喜歡,但還是要伸手幫忙,沒想到魏亭然身邊的下人攔住她道:“男女授受不清,您還是先回去歇著吧,大爺我們會照顧的,就不勞您費心了。”
柳云當下就想發作,但礙于這人是魏亭然身邊最為相信的心腹,也不好太過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這一晚上她睡的十分不安穩,輾轉反側還是放不下。魏亭然其實骨子里是個十分自律的人,如果不趁著他喝醉酒的時候動手,以后真的很難與他親近,兩人中間只隔著一間屋子,只要走過去就能靠近他,但是讓她無奈的是,魏亭然身邊的那個心腹一直在門口守著。
那人看到她出來立馬清醒過來,十分客氣地叫了聲:“柳二姐,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
柳云當下笑道:“我還是不放心,你一男子實在是怕照顧不好他,我進去看一眼。”
那人固執地站在那里擋著她的去路道:“二姐還是不要為難的了,大爺有吩咐,醉酒的時候不許任何人接近他,的也不過是依照主子的吩咐行事。”
柳云臉上的笑繃不住,露出幾許不快,但是對這個榆木也沒法子,只得轉身回去,捏著拳頭咬著牙才將心里的火氣給咽下去。
第二天魏亭然睡到很晚才起來,對著端著早飯進來的柳云笑道:“真是辛苦你了,這兩天還有不少事情要應付,往后你不必等我了,我怕影響到你休息。”
柳云搖頭笑道:“我等你回來心里才能踏實,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兒,一邊等你一邊繡花練練定性。我也覺得自己身上太多的壞毛病了,我不想往后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讓你臉上無光。”
魏亭然笑了笑,什么都沒,低頭安靜地吃飯。
柳云很想再什么,但是對著眼前沉默無聲的人她突然沒了力氣。昨兒的欣喜和期待突然間像是被打入了冷窖一樣,沒有回應其實最為傷人了。
魏亭然吃過早飯就出去了,到底去了何處柳云也不好問。這個男人從沒有給她管束他的資格,她心翼翼地守護者得來不易的感情,生怕自己做的太過火而讓這個男人從自己的身邊離開,正因為失去過才知道失而復得的可貴,但是這場愛再不像當初那樣可以肆無忌憚了,她一直放低自己的位置去遷就這個男人,只想讓他知道只有跟自己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但是柳云不知道的是,人一旦把自己的位置放的過低,只會讓對方更加心安理得的不將她放在心上,更何況在這場別有用心的相處之中,一切都注定是空。
魏亭然來打算要去見女兒,但是想到今兒她們進宮去了,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走過街頭,卻看到行色匆匆的柳竹,眼眸微動,他不由自主地追上去,一直走到賣糕點的攤子前,她笑著與那老板要了幾樣吃食,正掏銀子要付賬,卻被徐巍給攔下了。這兩人……
柳竹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慶國公府的世子,自從她臥病在床之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他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怎么能麻煩您呢?我身上有銀子。”
徐巍看著眼前這個依舊容顏不改的女子,幾年光陰流逝,他從萬千花叢中過,昏昏碌碌像是在找尋什么,卻一直不知自己丟失了什么,直到現在才明白過來,他一直忘不掉的就是這個人。這個如花嬌艷,又清新淡雅的女子,想當初她答應和他一起回京城時,他的心里是無比的激動。那個時候他就像哪怕府里終有夫人,但他最愛的依舊是這個人。怎奈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他尊重她的決定,這一次相見,他的夢好像消瘦了不少,但是他臉上帶著笑道:“難得相遇,不過一點錢,有何可計較的?我一直以為你我是好友。”
柳竹早已不是當初的懵懂女子,怎么會看不出徐巍眼睛里閃現出來的欣喜和愛慕,她卻還是沒有亂了分寸,笑道:“柳竹自然是將您當朋友的,那我就多謝您了。”
徐巍將錢給了攤主,而后笑道:“這就要回去了嗎?若是不急的話,不妨一起去坐坐。”
柳竹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現在魏家只有她一人在,就算回去了也沒有個能話的人。兩人走到一處安靜的茶樓,徐巍點了些討喜的點心,問道:“昨天和亭然和了一天的酒,回去沒吵著你吧?”
柳竹頓了頓,笑著搖搖頭,但是眉眼間的苦澀卻是擋都擋不住,徐巍還是從她滿臉的為難中看出了別的味道,疑惑不解道:“這是怎么了?難不成你們兩個吵架了?”
徐巍見柳竹還是沉默不語,忍不住急道:“到底是怎么了?可別這么悶聲地生悶氣,你我雖然沒那個緣分,但是我還是將你當我的好友親妹子,你有什么委屈不妨和我,我會給你做主的。”
柳竹在京城這么多年,魏老夫人和魏敏雖然對她很好,但她不愿意將心里的難過告訴她們,不想讓她們擔心,但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部壓在心里實在難過,沒有一個出口,長久以往她生怕自己會得病。徐巍是她在困頓中的一個救星,她張了張嘴,還是出口:“我與他……我們現在沒什么往來了,他已經搬出了魏府,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
徐巍的心不可控制地抽了一下,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樣的心情,最為明顯的那道應該是高興吧?他強壓下這種莫名的心思,不解地問道:“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亭然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后,一切壞毛病都改了,你們這是……”
柳竹苦笑道:“他忘記我了,他現在和我姐姐在一起,也許我已經是個礙眼的存在,老夫人待我很好,讓我留在魏家。其實,我心里也有些不甘心,我想等到亭然將一切想起來的時候,我舍不得這幢緣分,如果要是真的就這么斷了,我也沒什么辦法,只能接受了罷。其實我也想明白了,如果真沒了,我就離開魏府,找個安靜的地方過一輩子。”
徐巍手里捏著茶杯,淡淡地問道:“你心里還是放不下他嗎?還喜歡他是嗎?”
柳竹抬起眼來迎上徐巍那雙眸子,輕笑一聲道:“如何能不喜歡?我這輩子只喜歡過他一個人,是我沒那個福氣罷了。”
徐巍心底的希望來大,他自嘲地笑道:“如果你們沒可能了,我很想你能到我的身邊來,柳竹,人的感情不只是你一人堅持,我一樣放不下。這么多年,你一直是我心底的夢,不敢想,不敢念,就怕一個收攏不住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來。但是現在……如果你們真的沒了緣分,我可……可不可以……照顧你?我已經忍讓了一次了,但是那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想你不高興,但是現在,如果你們真的沒什么機會了,那就到我身邊來,我會好好的照顧你,不讓你再受半點委屈。”
柳竹捂著嘴笑出聲來,但是很快,她的眼睛里涌出淚水,哽咽地道:“如果我一開始遇到的那個人是你該多好?可是感情這回事沒有先來后到,對不起,我已經放不下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這樣的話了,對你我沒有任何的好處。你身份尊貴,這樣又是何必呢?”
徐巍自嘲地笑了笑:“誰知道呢?大概人一旦有了執念,這一輩子都很難放開手了,我從未想過我會落在你的手里,徹底的難以翻身。柳竹,不要急著拒絕,如果將來真的到了撐不住的那一天,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家里的人你無需在意,我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必定不會打擾到你過清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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