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感謝上天,若不是如此,她也許不會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更不會知道原來動了凡心竟是這般的復雜,一直放不下,只想長長久久地和那個人廝守在一起。看著看著就這般發起呆來,嘴角含著淺淺的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怎么來了?”
魏敏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笑著看向他:“無處可去,便來找你打發時間,原先還怕打擾你辦正事,不成想你居然不在家,可是去哪里游玩了?”
蔣蘭庭嘆了口氣道:“我哪有那種閑工夫,不過是去見了個人而已,以前不想見,只是覺得心里不舒坦,可是到了現在,還是躲不過去,也想放下了,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魏敏并不明白他在什么,但是看到他的臉上輕松很多的樣子,心也跟著踏實下來,她在他旁邊坐下來,無奈地道:“果然如我所想,皇上讓我和你劃清界限,帝王總想著用權勢壓人。”
蔣蘭庭抿嘴道:“難為你得受此煎熬,只是我暫且不便多什么,還得辛苦你多撐一陣,魏家的鬼魅,如今不敢有大動作,大多是顧及著那位,生怕惹出亂子來,到時候可不是將他們給揪出來那么簡單了,將他們挫骨揚灰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功夫,暫且不妨借著那位的勢,先將這些人給收拾了,畢竟他們沒那個膽子敢和你硬碰硬。”
魏敏抬眼瞪了他一下,臉上卻是帶著笑:“虧得你心大,還能算計到那個人頭上,要是被他知道我借著他的勢鏟除雜碎,只怕要氣好一陣,魏家人的日子會不會難過?”
蔣蘭庭笑著搖頭:“無妨,他不會動魏家的,不他顧著老太妃的身份,而且到時候我會出面解決這件事。帝王雖然神通廣大,但在人世間照樣有力量能牽絆住他們。這些復雜的事情你就不要裝在你的腦瓜里了,倒不如想想每天如何能過得有趣些。”
魏敏不以為然地:“能有什么有趣?從宮里出來就想來找你了,連處置那個吃里扒外的下人都沒來得及。虧得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之人,不然這會兒也不知道要被欺負成什么樣子了。你近來是不是也有很多要事要處置?若是忙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與程靜作伴去。”
蔣蘭庭卻壞笑地將人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來,親昵地用鼻子碰著她的鼻尖,灼燙曖\/昧的氣息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他雖然生得一正經,但是起情話來總是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他啞著嗓音道:“我真恨不得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不管我去做什么都能有你相伴。”
魏敏樂得咯咯直笑:“那不是讓外面的人笑話你?蔣老板,大白天的還是做正經事要緊,可別胡鬧。我還等著你給我賺萬貫家產,我可不想過苦日子。”
蔣蘭庭推開幾分,伸手摸了下她的鼻子:“真是牙尖嘴利,難不成我除了賺銀子,與你沒有半分別的用處?”
魏敏靠近他的耳畔,帶來一陣香風,嬌笑道:“如何能沒用處?我將你當我的天,渴望生生世世你都能出現在我身邊為我遮風擋雨,為還你這份情,我不管何時都與你長相廝守。罷了,那么遠做什么,化成黃土一捧,早忘了自己的前世今生,還是過好眼下的日子為好。”
蔣蘭庭的臉上卻顯得鄭重不已,他沉聲道:“你許我生生世世,我如何能不接受?若有來生,我還會以萬貫家業來娶你,讓你與我一道過好日子。”
魏敏聽得心里暖洋洋的,她還是第一次生出這種念頭,想早些與他成親,好好的經營屬于彼此的家,若再有一雙兒女,看他們在庭前柳樹下追逐嬉戲,或在自己的身畔咿呀學語,再沒有任何煩心事上門,如此該有多好?這個世間看起來平凡無奇,但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承納了她太多的執著,她再不能輕松來去了。
兩人稍稍親昵了一陣,蘭庭看著他道:“這陣子積攢了不少事情要辦,你幫我核對賬務如何?你腦瓜子靈活,就連先生都夸贊你是個精明的娘子,今兒既然來了,我們不妨一起做事排悶。”
魏敏自然不會拒絕,對于她來,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蔣蘭庭倒也沒客氣,當即讓青將賬抱到書房來,一張寬大的桌案,兩人并排而坐,一人白衣似雪,面目清冷,而一人一襲粉桃嬌艷,眉目間含著淡淡的笑,看著溫婉動人。
朱清將東西部抱過來,看著魏姐那嬌聽話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還是自家少爺有法子,能讓魏姐這般對他死心塌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等到兩人的好日子。只是要是真到了喜日子那天,少爺連爹娘都請不過來,唯有一個外公,身子還不甚爽利,看著讓人怪心酸的。
這一待就忘了時辰,天色暗下來,屋子里燃起了燭火,魏敏抬頭一看驚訝道:“都這個時辰了,我還是早些回家去罷,免得祖母擔心我。”
蔣蘭庭不緊不慢地將手邊的東西部整理好,而后站起身理了理袖子,道:“我隨你一同回去,近日得了件上了年紀的一雙人參,早就想著要送給老夫人用,只是這兩天事情多了些,又騰不出身。讓手下的人送去,覺得甚是不妥當,所以一直耽擱到現在。”
魏敏心里的感動更深,他一直不忘將最好的東西給自己的家人,想到在江南還被病痛顫聲的老人,她有些不安地道:“還是給你外公用吧,他現在興許正需要這東西呢,他過得辛苦。我祖母這幾年養得很好,身子骨沒有落下虧空。”
蔣蘭庭拉著她往出走,一邊:“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外公那里我送了更合適的補品回去,更有我的心腹在那里照看著,我想等他身體養的差不多再來京城,這樣我也能放心。兩邊與我來都是十分重要的人,哪一方都不能虧待,我心里有分寸。好了,這就走罷,免得老夫人擔心你。”
回去時候夜已經降臨,雖然熱氣消退沒多久,但是冷風吹來還是會覺得一陣涼,蔣蘭庭護著她坐進馬車里,更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她披上,笑道:“當心著涼,秋天最讓人捉摸不透,要是染了風寒更難受。”
魏敏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拉近幾分,兩人靠在一起貼的很近,她直直地看著他的兩只眼睛,唇瓣微動:“你也得當心些,別仗著自己身子骨硬朗就不管不顧的。現在已經秋天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入冬了,但愿這個冬天過完,這世間的一切都能隨著一場大雪部化為灰燼,我們也能安安靜靜地過屬于我們的日子。”
蘭庭沒有開口話,但是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告訴魏敏,他的心里也是如此渴盼的。
魏府大門上掛著的兩盞燈籠已經亮起來了,她下了馬車定定地看了一陣,才自嘲地笑道:“要去看我爹,竟是直接將這事給忘到腦后了。明兒你陪我一起去吧,你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我家里的事情我想你能參與,并不是想拖累你,而是你已經是一家人了,所以這些都是應該的,不是嗎?”
蘭庭寬厚的手掌將她這雙柔軟的手抱在掌心里,點點頭道:“不管去哪兒,只要你開口一聲,刀山火海,我都會陪著你一起去。”
果然兩人回到府中的時候,老夫人還沒有讓人傳晚飯,只為等她回來一起吃,見她帶著蘭庭回來,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我剛才還和趙嬤嬤,你這丫頭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也不知道讓人回來送個信,害得我提心吊膽的。家里這么冷清,連吃個飯都沒什么意思,不過看在你給我帶回蘭庭的份上,我也不怪你了。好了,讓人上菜罷,我這肚子早就餓得響了。”
魏敏輕聲笑了笑,眼底透出一抹愧疚,還是一旁的蘭庭將盒子給遞上去道:“您是家中的老福星,我們都記掛著您吶,這個讓趙嬤嬤得空了給您做了,好好養養身子。不管什么樣的事情都會過去的,所以您不要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們都擔心著呢。更何況,如今我們也是大人了,很多事情也該自己去想著解決了。”
魏老夫人搖了搖頭,不同意道:“孩子,你還是太過年輕,很多事情并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就皇上那里,若是一個不妥,只怕是禍及滿門的呀,所以一定要慎重。而且我如今也是一把老骨頭了,還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們不要胡來才是,一切都有我在前面給你們擋著,你得記著你當初的話,好好的對我的孫女才好,要是敢讓她受到半點委屈,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蘭庭忍不住笑起來:“蘭庭哪兒敢吶,只是不忍心您為了我們兩的事情這樣的奔忙。往后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蘭庭就是,可別自己親力親為,我心上過意不去。我是個男兒家,喜歡魏敏,就應該靠自己的能耐保護好她,若是不能給她安穩,我實在愧對您。”
魏老夫人擺擺手道:“成了,咱們今兒就不這個了,先吃飯。你母親今兒沒什么胃口,就不過來了,我讓人做好給送到屋里去了,這會兒想來已經歇著了,敏姐兒也不必牽掛她,吃咱們的就是了。”
魏敏點了點頭,安靜地吃著飯,飯畢,四人坐在一起了一陣話,這才各自回去歇著了。
魏敏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去收拾那些個不規矩的下人,誰知道這一覺還沒睡清醒,事情就找上門來了。家里的人都驚動了,就連老太太都寒著一張臉坐在院子里,手緊抓著扶手,看著跪在下方的人,恨聲道:“我魏家難不成養了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幾年前才處置了一批不規矩的,如今才不過短短幾年,又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們是日子過得太好了,所以才如此皮癢。”
魏敏原想自己出面收拾,誰成想把這位老祖宗給驚動了,她便站在一邊看著那跪在下面的人,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人怎么抖成這個樣子?平時見這個叫彩霞的丫頭是個分外能沉得住氣的,難不成……
柳竹自打魏亭然出事之后就沒心思管束身邊的人,魏敏倒是與她起過這個丫頭,她覺得彩霞是個踏實的,就沒怎么在意,誰成想她昨兒睡得正香,這丫頭竟然敢帶著一個陌生男子進自己的屋里。這事想也不用想,除了柳云誰會想除這么齷齪下流的招來?想氣,連眼眶都給染紅了。虧得魏亭然暗中有給自己留下人手,及時將這個丫頭給制住了,要不然自己還有什么臉面留在魏家?
她真沒想到二姐的心思竟然真的惡毒至此,魏家沒有男主人,而自己作為魏亭然的未婚妻與別的男子做出有傷風化的事情,不光魏家的顏面丟干凈,自己更是要被天下的人戳著脊梁骨笑話,要真成了那樣,自己還有什么顏面活在世上?這天下人的唾沫就能把她給淹死。她真是不甘心……
老夫人怒目瞪著跪著的人,聲音嚴肅帶著刺骨的冷:“誰給你的膽子做這些事情的?能伺候夫人,這事高抬你,不好好做好自己的分,你還想怎么樣?難不成誰給了你通天的梯子?有什么話據實來,不然可別怪我讓人動用家里的規矩。”
魏敏看著那人害怕地更加抖個不停,抿嘴道:“這個丫頭鬼的很,她私下里和人來往都不會親自出面,她會讓一個與她長相相像的丫頭扮作她的樣子來行事。你怕不是那個真的吧?”
柳竹細細地看了兩眼,出聲道:“昨兒晚上黑燈瞎火的也沒細看,這不是彩霞那丫頭,不過是長得有些像罷了。真正的彩霞去了哪里?你又是誰?為何要想盡辦法的害我?”
那個丫頭從未經歷過這般大的陣仗,哆嗦著道:“各位主子饒命啊,我并不是府中的人,是有人給我銀子讓我做這事的,我家中清貧,實在難以度日,這才昧著良心接下這活來。一般都是晚上辦事,只要少話,也沒人能看出不妥來,一直就是這么做事的。有時候我只要代替她在夫人的外間床上躺一躺就行了,有時候就是送個東西,但是我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求您們放過我罷,我以后再也不敢這么做了,求您給我個機會,我只是為了養家而已。”
魏敏卻是十分痛恨她這樣將一切都撇開的口氣,怒道:“你一句不關你的事,你就能躲過去了?你一開始就知道不是做好事,卻還是昧著良心幫他們,助紂為虐,你現在和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別想著能干干凈凈的抽身。你是外人,我們魏家不方便處置你,官府那里總該是可以的。自己做的孽障自己承受。”
那丫頭聽魏敏這么,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人給抽走了,軟趴趴地倒在那里,除了哭什么都不會了,偶爾還會喃喃地兩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窮怕了,所以才做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沒活路了,求你們啊,求各位奶奶們,放了我這一條命吧。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該幫著這些壞人。”她心底最懊悔的是,不該為了錢而去招惹京城里的這些大戶人家。哪一個不是和皇家扯著點關系的?現在自己送死,家里的人可怎么辦?
魏老夫人看著更是來氣,怒道:“那些個看門的家丁連大門都看不了嗎?還留著做什么?居然能讓府外的人隨意進出魏府,你們一個個當我魏家是什么?拿準我老婆子仁慈不會辦你們是嗎?這一回,但凡有異心之人,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好好的教教你們如何才能做個好奴才。”
在富貴人家,下人的下場無非就那么幾種,除了被奪了性命之外,不是被送人就是被拉到集市上當貨物被買賣,往往被主人家賣掉的人再難會遇到好主子,畢竟誰不明白,好的怎么會犯事,只有那些個難管教的私下不檢點的才會被舊主子給收拾,之后他們唯一的期待就是被人給買走,若是不成就會被賣到窯上去做苦力,這輩子就真的完了。所以那幾個家丁聽老夫人出這樣的話,當即膽子都給嚇破了,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老夫人放他們一條生路。
“那你們倒是,這個人是如何進來府中的?睜著那么多只眼睛,難道還看不出不妥來嗎?”
為首的那個家丁咬牙道:“每次來,彩霞都是打著少夫人的幌子,的們壓根不敢怠慢啊,求老夫人開恩啊。”
就在這時,蔣蘭庭從外面回來,隨手將一個人扔的趴到地上,只見眼前之人雖然穿著破爛,但是那模樣分明就是彩霞,倒是個機靈的,察覺到不對勁就想著逃跑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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