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前幾年倒是知道的,不過并沒有將這一家人放在心上,誰知道還沒多久,這些人又開始蹦跶了。不過理由多少哈市讓人覺得滑稽,他還是頭一回聽,這天底下還有光靠兩片嘴就能將大把家產變成自家的。真是癡人夢,但是相對來對鋪子的影響還是有的。
魏老夫人直接道:“那些看著貧困地方的掌柜,都是在你祖父手底下待過的能人,他們是一顆心向著咱們魏家的,這事與他們來也不是什么難事,但是給誰聽了都不會高興就是了。他們這回就這么鬧騰,想來還有后招等著咱們呢。”
魏敏想了想道:“要不我去一趟?家里鋪子的各大掌柜我都是認識的,總得將他們給處置了才行,讓人看笑話也不是個事兒。”
魏老夫人擺擺手道:“那倒是不用,老掌柜們有的是法子讓他們乖乖的滾開。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京了,到時候要麻煩的就是咱們魏府了。你,暗地里算計咱們的還沒解決,這會兒又添了一個,真是夠鬧心的。咱們等著人家找上門就成了。”
魏敏也是哭笑不得,該怎么才好?既然祖母已經了等人上門,那么他們也只能安靜地等著麻煩找上門來。
吃過飯之后幾人又了一陣話,魏敏和蘭庭從屋子里出來,看著天上那方明亮的月,周圍點綴著繁星,但是很清冷,魏敏嘆了口氣道:“可瞧瞧把,一個一個的都不讓人消停,天已經黑下來了,你還是不要回去了,等明兒直接去鋪子就是了,反正這兒什么都不缺。”
蘭庭搖頭道:“不成,有些東西是急等著要的,今兒必須得出結果,明兒時間就晚了。你不用管我,先回去,好好的睡一覺,若是明兒有事,記得先讓人給我送個信,我好來接你,省得你撞見不討喜的人。”
魏敏點了點頭,在他的注視下回到屋子里,只有若初一個人在忙前忙后。張嬸兒雖然管著她屋子里的事情,但是她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而且成了家,所以白天將事情處置完了,就回去了,除非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不然是不會輕易打擾她的。想當初若初,紅藥和笑丫頭的笑聲總是充斥在整個屋子里,現在卻顯得冷清了很多。
自從笑丫頭被人拖出去之后,她一眼都沒有看過,過去的人和事還是不要回憶的好,因為總會出現太多的讓人難過的東西,若初見他進來臉色不大好看,當即明白她的心情,笑著道:“我給您倒杯茶吧。”
魏敏擺擺手道:“不必了,我在祖母那里已經灌了一肚子水了,喝不下去了。對了,笑丫頭她……”
若初嘆了口氣道:“難為姐還惦記著她,今兒早上聽送信的人,有個書生將她買回去照顧家中病重的老母親了,經過這一次,希望她能多長點心眼,好好的伺候新主子吧。”
魏敏笑道:“與她來也算是很不錯了,人口簡單,雖然會勞累一點,但也相對來比較單純,不會有太多的勾心斗角,也省得人費盡心思去買通她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到底,其實也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沒有將她帶到我身邊來,興許她就不會變成這樣了。當初我最喜歡的就是她身上的那點靈性,什么時候都是開心快樂的,好像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將她給打到。”
只是她想的與實際發生的事情是完不一樣的,那個書生看著人模人樣的,但是藏在表皮下的品行并不好,是個外好里骯臟的,他的娘會病重多半是被他給氣得,只是因為有些話不好,怕給外人聽了笑話,所以只能忍著。笑丫頭過去之后除了整日忙碌,還得應付打罵,在這個家里,沒有什么對錯,只有主子的心情好與不好。想她從堂堂的魏家居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方,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當初的自己是多么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當初的她不過是個丫頭,站在魏府里只能偷看那些主子的,是姐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到高處,那個時候讓整個魏府的人都傻了眼,可是她沒珍惜,所以現在淪落到這樣的地步真是活該,沒人能救得了她了。這樣的落差,在她的心里是無與倫比的折磨,有些東西只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是多么的重要。她后悔了,真的悔斷了腸子,可是又能怎么樣呢?
多年之后,她在街上碰到了若初,若初已經成了婦人的裝扮,看到已經蒼老憔悴的她先是一陣驚訝,而后客氣地問了句:“近來過的還好嗎?”
笑丫頭真不知道該怎么,自己這樣子哪里是過得好的?若是過得好,就不會在這么的年紀就變得這么憔悴,她心里記掛的還是姐,當下道:“我就這個樣子,倒是姐還好嗎?當初是我糊涂了,我現在知道不應該那樣做。其實我不怪姐,真的。”
若初看她臉上流下淚水,心里也是一陣難過,當即道:“其實你真的不能怪姐,當初姐給了你很多次機會,是你自己被蒙蔽了心神,所以沒有看到。我們那么多年的情分,當初真的覺得很可惜的。姐已經生了公子,現在魏家的生意都得她管著,也是累得很,但是姑爺很疼她,日子過的很好。他前陣子還會起你,但是心情總是很低落。”
笑丫頭臉上的淚更是止不住,抬起袖子狼狽地邊擦邊道:“我真的后悔了,每每想起來我就忍不住想為什么我當初那么傻,姐對我那么好,我卻不知道珍惜,看不清楚誰才是自己真正的恩人。我有時候真的受不了,但是我想活下去,不管那個人怎么對待我,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若初從她滑落的袖子里看到了她胳膊上被打過之后的斑斑痕跡,有新傷還有舊傷,可是卻不知道該什么才好。這就是彼此的命吧,誰能知道自己的一輩子會變成這樣?人們總是想著如果當初,可是這天底下從來沒有如果這兩個字,錯過了就是永遠的失去了,只是自己終究不忍心,最后還是道:“你這樣……終歸不是個辦法,這……”
笑丫頭笑著:“就是如此,我也走不開了,人一旦有了牽掛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人家手上了,我可以走遠些,但是我的孩子們不行……他們……那人雖然對我不好,但是對孩子還是很疼愛的,要是沒了這個人,我真不知道遇到別的人會不會對我的孩子好。”
若初嘆息一聲:“不過幾年的功夫,我們都變了,真懷念當初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安心伺候姐的日子,咱們和紅藥一起笑鬧,那個時候多好啊,我真不想時間走遠。紅藥她……現在過的不錯。”
笑丫頭趕緊點頭道:“這個我知道的,那個成掌柜,是京城里最為年輕的掌柜了,聽姐掌家之后對他十分的器重,紅藥就是嫁給他了吧?紅藥的運氣真好,前陣子我還看到她和成掌柜一起在外面逛街,兩口子感情好的很啊,她好像一直都沒變過,在外面還真有個主子的派頭,瞧那穿戴。”
若初也笑著:“她是趙嬤嬤的孫女,連老夫人都喜歡她,平日里誰都讓著她,看著是個丫頭,其實也是當個戶人家的姐養的。時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姐身邊還等著伺候。笑丫頭,還是要多為自己打算,不要再受委屈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和姐一聲的。”
笑丫頭趕緊點頭,眼睛里的淚水再次決堤,誰能想到,這么多年之后,他們還有機會再次相見,她最想見的就是姐,如果能親口和姐聲對不起,這輩子她就死而無憾了。當了母親之后,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對錯。
蘭庭的手下辦事情很利索,很快就查到了彩霞的父母在什么地方,只是看到的和彩霞給出的意思并不相同。彩霞的父母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女兒在魏家當下人,十分氣派。如此明柳云不過是抓過了彩霞的軟肋,柳云并沒有給自己平添罪過的打算。彩霞雖然聰明,但是更因為深知柳云的為人,所以才會對柳云的話深信不疑,其實倒也是個癡傻的人。
蘭庭吩咐手下將人保護起來,平安地帶到魏府,柳云派去盯著的人終歸是落后了一步。
那天柳竹在門口哭哭啼啼的,魏亭然負心,自己這個姐姐過分,魏亭然雖然幫她出了口惡氣,但是心里終歸還是不舒坦,這會兒又聽到這個事,當即覺得自己的心肺都快要炸了,指著來報信的下人痛罵道:“我當初是如何交代你們的?我怕過要把他們帶到別人不已找到的地方去,你們竟然敢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現在人給我不見了,你們怎么還?用你們的腦袋還嗎?給我誤了這么大的事情,要是將來把這些事情都算到我頭上,我找誰?嗯?”
那些下人都瑟縮著肩膀不敢話,今兒的二姐脾氣大的厲害,平日里就很難應付了,現在這樣更像是要吃人,他們那兒敢喘口大氣?這位姐心太狠了,竟然要將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關起來,他們都是有父母的人,父母最牽掛的無非是孩子,若是硬生生地將他們給折磨死,倒不如給他們條活路,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只是沒想到半路上會生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今確實沒辦法和這位姐交代。
柳云想不解氣,又一番狂轟炮炸,只將眾人訓斥的服服帖帖,魏亭然從外面回來,在門口就聽到柳云大聲數落人的聲音,忍不住皺眉,進來之后沉聲道:“你這是做什么?虧得是在鮮少有人經過的地方,要是大街上給人聽到了,也不嫌丟人。”
柳云的火氣依舊壓不下去,怒道:“這些個混賬東西,連點事情都辦不好,我不數落他們,他們怎么能記住?”
魏亭然見她這般頂撞自己,更加不悅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別這么斤斤計較,難不成是做錯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你倒是與我,能挽救就挽救,不能挽救也沒辦法,你做主子的都沒辦法,他們沒什么能耐的人,讓他們怎么辦?得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和你有些事兒要。”
柳云被魏亭然的冷言冷語一激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緩和道:“我剛才就是急得厲害了,你有事要和我,是什么事兒啊?”
魏亭然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道:“我的好友是那天瞧見你和一個老婦人坐在一起了很久的話,你在京城什么人都不認識,怎么會和那個人道一起去?難不成是你在江南認得的人?”
魏亭然問的隨意,但是柳云的臉色卻是變了變,眼睛有些躲閃,尷尬地道:“不過是以前日子不好過的時候,在外面遇到的一個好心老婆婆罷了,她開導了我不少,所以才過了些。你怎么好好的問起這個了?與我們過日子又沒什么關系。”
魏亭然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只不過是好奇罷了,畢竟你在京城認識的人也就這么兩個,突然和別的人來往起來,倒是讓人驚訝。既然她對你有所幫助,咱們也該謝謝人家,你不如將人請到家里來,一來好和你作伴,二來若是她日子過的不好,你也能幫助她些。”
柳云楞了下,而后笑道:“不過萍水之交,講究的不過是個緣分,你這么客氣的對她只怕她還受不起。還是不要了。”
魏亭然卻是嘴角上揚,一臉淡漠地道:“你倒是將人分得清楚,貧富貴賤,在你的心里是不是都已經劃分好了?那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有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和你來往?”
魏亭然的這番話讓柳云的心變得緊張起來,她從沒想過自己不過一句尋常的話還能讓這個生出這么多的心思,那個婆子不過是個下人,憑什么能得到自己的招待?亭然自己也是大戶人家出生的身份,為何要對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人這么好?她不解的問出口:“她和我們的日子沒有任何的關系,而且有你在身邊,我一點都不覺得孤單,所以為什么要請她來?我只是不愿意和人來往,你就這樣我,不覺得過分嗎?”
魏亭然嘆口氣道:“我只是覺得上了年紀的人懂得多,有不少東西你還得重新學,難道你打算一直如此驕縱?想做什么做什么?柳云,將來的生活需要顧及很多的東西,隨心而為與我們沒有任何的好處,你明白了嗎?你也曾和京城的夫人姐們打過交道,平心而論,若是你真的成為了我身邊的人,你能和她們做的一樣好嗎?如今這京城中的夫人姐,可不是你這般沒規矩的。”
柳云自然和那些人打過交道,只是后來她們見自己和魏亭然沒有任何可能便就此疏遠起來,真正的狗眼看人低,但是這樣又如何呢?她還不是得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只是魏亭然這么一,確實也覺得有幾分道理,自己若是成了魏家的女主人,要是一直這樣也不成樣子,到時候還會被人給笑話,若是魏亭然因為自己沒辦法給他張臉而生出了別的心思,這樣可如何是好?她更加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女人在那個位置上坐許久坐安穩的,唯有的法子就是永遠得到男人的寵愛,所以她點頭道:“如今有能耐的婆子多了去,何必找她呢?不過亭然你了,我將她請來坐坐就是了,也好謝過她,那陣子若是沒有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亭然暫且笑著點了點頭,但是他的心里對柳云并不放心,他覺得這件事情不會很順利,柳云是個精明的人,想來那個婆子也不是個吃素的,若是如此,只怕難見到那個婆子。
柳云之后就讓身邊的心腹丫頭將這件事情傳話給婆子,但是婆子比她想的還要堅決,直接拒絕了,是讓她自己想辦法。其實柳云來也沒想讓這個婆子出現在蘭庭面前,讓丫頭去告訴這一聲為的也是好讓那婆子警備一些,誰知道這暗中有沒有同樣盯著他們的眼睛,不管什么時候都得慎重才行。
魏亭然想的確實沒錯,一個細心到走一段路就要換身裝扮的婆子,怎么可能會讓自己暴露在日光之下?所以他在看到那個絲毫不像的婆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但是柳云沒有看出來,反倒熱絡的和那個人著些不痛不癢的話,然不覺得自己此時是多么的可笑和讓人諷刺。
柳云與婆子聊了一會兒,見亭然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私下里:“讓我請人來的是你,如今不理不問的還是你,你到底是想做什么?逗人開心嗎?”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