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呼延庚過得比較悠閑,軍隊的休整和訓(xùn)練有歩鹿孤樂平在管,滄州的民政張彥橘在負責(zé),邱穆陵仲廉和趙伯臻把平盧看得牢牢的。
呼延庚每天起來習(xí)武,隨后在書房里看一下公文,或者旁觀一下張彥橘坐衙,接近中午的時候去軍營或者校場去露個面。下午到鄆王的住處串門拜訪下,經(jīng)過幾天的時間,他已經(jīng)不需要王彥淑陪著去了。
直到四月初,宣撫司關(guān)于自金兵第三次南下以來的論功和封賞到來,讓呼延庚有一些尷尬。
姚友仲以守趙州功,吳革以守深州功,李成以守大名功,同時被任命為知州兼兵馬鈐轄。聞達繼續(xù)駐守大名,升任大名留守司都統(tǒng)制。
楊惟忠和王淵的損兵失地的責(zé)任沒有受到追究,繼續(xù)在河北統(tǒng)軍。楊惟忠以高陽關(guān)都統(tǒng)制,兼任相、衛(wèi)鎮(zhèn)撫使,駐扎相州。
如果以上這些還算正常的話,后面的一系列調(diào)動就比較有意思了:
王淵改授濱州知州兼兵馬鈐轄。
李成為棣州知州兼兵馬鈐轄。
原河北東路提刑使郭永,升任河北西路轉(zhuǎn)運使,離開河間,前往大名。
原河北西路轉(zhuǎn)運使張益謙,調(diào)任河北東路安撫使,改駐河間。
濱州知州董誼為升任河間知府。而原呼延庚任命的權(quán)知河間府事孫立被調(diào)往登州任兵馬鈐轄。
突然之間,呼延庚作為根本的河北東路,最高行政官員變成了安撫使張益謙,河間、棣州、濱州的知事都變成了和呼延庚不太對付的人。
這還不算,原先和呼延庚比較配合的棣州知州趙正云被調(diào)往莫州任知州,呼延庚引為臂助的張彥橘任霸州知州。這是讓與張益謙不是一條心的人頂?shù)胶捅6ń鸨鴮沟淖钋熬去。
對呼延庚屬下的賞功更有意思:
普六茹伯盛以恢復(fù)相、磁、邢三州功,任天雄鎮(zhèn)撫使,磁州知州兼兵馬鈐轄。
歩鹿孤樂平以在河北歷次征戰(zhàn)功,任橫海鎮(zhèn)撫使,滄州知州兼兵馬鈐轄。
邱穆陵仲廉以平盧歷次戰(zhàn)功,任范陽鎮(zhèn)撫使,保州知州兼兵馬鈐轄,雖然保州還在金兵手中。
以平州刺史張承言,任平盧鎮(zhèn)府副使。
雖然給呼延庚加了一個平盧、范陽、橫海、天雄四鎮(zhèn)都統(tǒng)制,簡稱河朔四鎮(zhèn)都統(tǒng)制,對這四鎮(zhèn)還有調(diào)兵之權(quán),但鎮(zhèn)撫使以及知州,已經(jīng)是可以直接面對朝廷或者樞密院的職位,甚至還有更險惡的可能,比如河北兵馬大元帥趙構(gòu),也能直接對在河北的鎮(zhèn)撫使下令和賞罰。
到河北來傳旨的內(nèi)侍呼延庚不認識,也不好私下里向這內(nèi)侍打聽。而且圣旨到滄州的時候,已經(jīng)在河間走過一輪,呼延庚派人到河間去打聽,也只得到郭永正在收拾行裝,回大名上任的消息。
在頒旨的內(nèi)侍一走,歩鹿孤樂平就大大咧咧的說:“知州這個文官,我哪里做得來,我就還是替少兄看好河間的兵馬,知州的差事,還請張大府繼續(xù)擔(dān)著。”
呼延庚把目光轉(zhuǎn)向張彥橘:“烈寒,你調(diào)往霸州,其實也沒有太大變化,霸州、清州(靜海縣)、塘沽、滄州本是一體,樂平說得沒錯,你還是做你慣常的事情便了。”
張彥橘嘆了口氣:“果然不出將主所料,金賊剛退,朝廷就要把河北東路的體系拆散,幸好將主早有遠見,橫海團練使司下屬的各個長史已經(jīng)找齊,就算沒有河間府的支持,團練使司也能正常運轉(zhuǎn)。”
呼延庚嘿嘿一笑,宋朝文官的德行,我還不清楚嗎?他對張彥橘說道:“這事情一出,咱們更得防著點,烈寒,滄州的煤鐵造船打漁曬鹽,全都盡快轉(zhuǎn)移到塘沽去,萬一朝廷把你我調(diào)得更遠,滄州的這些基業(yè)咱們可不能白瞎了。”
到了半夜的時候,呼延庚已經(jīng)睡下,突然親兵進來稟報,原棣州知州,新任莫州知州趙正云求見。他居然是連夜趕來的。
趙正云來的原因很簡單,來擺明態(tài)度。他本來在棣州知州坐得好好的,吃著火鍋唱著歌,朝廷一下把他調(diào)到莫州前線,而真正帶兵的李成卻躲到棣州,朝廷,或者說張益謙一干人什么打算還用說嗎?
所以趙正云事不宜遲,連夜跑來喝呼延庚說:“呼統(tǒng)制,以后我們就真的在一條船上了。”
滄州這邊為搬家忙亂著,過了幾天,突然從大名轉(zhuǎn)來宗澤的一封信。
邱穆陵仲廉和普六茹伯盛都以無功不敢受祿為名,力辭鎮(zhèn)撫使。他們的上書送到大名的時候,張益謙仍舊在大名,他和宗澤,便對宗澤道:“這分明眼里沒有朝廷,只有他們的將主啊。”
宗澤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把這兩封回書都給呼延庚送去,看他如何處置。”
歩鹿孤樂平看到這兩封信,高聲笑道:“嗨,有什么好辭的,正好替少兄看住地盤。”
張彥橘道:“陸武經(jīng),你就在滄州,他們兩位可沒法像你一樣當(dāng)面表明心跡呀。”
“我等兄弟同氣連枝,才不用表明什么心跡。”
呼延庚沒聽歩鹿孤樂平說什么,他在看趙伯臻寫來的一封信,信里很平實的匯報了平盧這幾個月的情況。他看完了,把信交給張彥橘,張彥橘看過后說道:“趙知府處驚不變,彥橘不及也。
軍營外,魯智深找了個攤子,要了一碟不知道什么肉,幾斤酸酒,自斟自飲。楊可發(fā)在他對面坐下,叫店小二:“給我也來壺酒。”
魯智深先給楊可發(fā)倒了一碗,兩人碰盞喝掉。魯智深用手一指肉,楊可發(fā)抓起來咬了一口,瞪圓了眼睛:“牛肉?吃牛肉要受罰的。這店家好大膽。”
“不是店家的,灑家自己打的野牛。”
“牛馬都是寶貝,怎會有野牛?”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野牛算什么。”
“我看朝廷這架勢,是要拆了將主手下的軍隊,一分為四。”
魯智深不說話,舉起碗又喝了碗酒:“在太原的時候,將主還只是個虞侯,記得有次上陣,王節(jié)帥還讓我護著點他,一轉(zhuǎn)眼,手底下兩三萬人,稀奇古怪的東西一大把,成了大宋第一強軍。咱們兄弟兩個都成了他屬下。”
“是啊,這是緣分啊,老楊我總是做夢,夢見自己從太原突圍后,在五臺被金兵追上,被一刀砍中肚子,肚子里的肉脂滲出來,把傷口堵住,但老楊我還是死了。每隔幾天就有這怪夢,說不定要不是跟著將主,老楊我早就這樣去球了。”
兩人喝完酒,一起往營里走,關(guān)力原突然在一旁出現(xiàn),拉著他們兩個就到了一處營房里,熊大白等在里面。
魯智深問:“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熊大白道:“我和老關(guān)都是從小兵爬起來的,官場上的事情也搞不懂,想向兩位哥哥討個主意,朝廷這是沖著將主來的呀,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如果將主以外的人來傳令,你手里的鐵鞭是擺設(shè)呀。將主的銀锏能打宰相,你的鐵鞭至少也能打個知府知州。”
關(guān)力原喜道:“兩位哥哥與我們想的一樣,這下我們就放心了。”
幾天以來,滄州頗有些軍心浮動,呼延庚一面給邱穆陵仲廉和普六茹伯盛去信,讓他們把鎮(zhèn)撫使的職位接下來,同時決定親自去汴梁,解決這一團亂麻。
他正安排出行的事情,王彥淑來告訴他,鄆王妃月事未來,似乎已經(jīng)懷上了。
既然朱鳳英到河北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她就跟著呼延庚一起回汴梁去。王彥淑以照顧?quán)i王妃的名義也陪同回去。
呼延庚帶了五十名衛(wèi)兵,從滄州乘船出發(fā),在船艙里,朱鳳英問呼延庚:“聽聞朝廷在分掉將軍的兵權(quán)?”
“好像是由一些小人作祟。”
“圣人一定還記得將軍救駕的恩情,吾回到汴梁,也會去勸說圣人,請將軍放心。”
“我倒不敢對圣人心懷怨望,只是此次處置太過離奇,來宣旨的貂襠卻不是童穆,汴梁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圣人有什么不測?”
“不會,宗相公還在大名好好的,那么李相公、張樞密在汴梁也一定安全,那圣人也就安全。”
張崇也沒有向自己示警,張確在京東西路前幾天還送了一批糧草到滄州,既然自己的岳父舅兄都平安無恙,那這件事也不會太糟糕。
想通了這一點,呼延庚放松下來看著朱鳳英笑,想到這樣一個美人現(xiàn)在對自己予取予求,呼延庚不由得有些意動,他抱住朱鳳英。
王彥淑在一旁道:“你們要冒險前功盡棄嗎?”
“我就和她溫存一下,在你身上來真的吧。”
“小聲點。”
與兩位美人同行,只嫌路途太短,他們五天后就到了汴梁。
呼延庚自去張崇家,以婢女的身份,陪著朱鳳英先回鄆王府,明天再進宮去謝恩。
呼延庚到了張崇家,張崇還未下朝,他會來見到呼延庚,便問道:“才回來?嬋妹沒有同你一起回來?總算打完了仗,正好借機休整兩天。”
“朝廷這么對小弟,小弟回來是向圣人喊冤的。嬋妹以主母身份在滄州看家呢。”
“你認為是圣人要對付你?”
“自然不是,不過太奇怪了。”
“沒什么奇怪的,圣人撤簾,圣上親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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