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連嫁帝姬這等帝王家事,都與你商量?”高鷺調(diào)笑道,“不對,不是帝姬了,都是大長公主了。官家的姑姑輩呢。”
“圣人也只想籠絡(luò)諸軍之心罷了。公主們身為天家女眷,自該為天家出一分力。”
“把公主們說得如同物事一般,那你準(zhǔn)備把哪位公主下嫁高寵呢?”
“這自有圣人決定,不過,鷺妹你若是討好為夫,倒是可以想辦法讓高寵入宮去相媳婦,好稱他心意。”
“齷鹺。你就會欺負我。”
“粘罕這賊子,還想欺負朕嗎?”趙諶大怒,咆哮著。皇帝的車駕剛從符離出發(fā)不久,就得到消息,完顏粘罕率領(lǐng)本部,大舉進犯淮西。完顏設(shè)合馬,完顏賽里,完顏斜保分作三路殺來。其中完顏賽里,是先取了襄陽,才轉(zhuǎn)頭來攻
趙諶道:“可探知粘罕所部有多少人?”
王稟答道:“金賊西路軍本有十余萬人,南來后又挾裹匪類不下十萬,據(jù)探馬報稱,賊酋完顏銀術(shù)可返回鎮(zhèn)守太原,老賊酋完顏婁室鎮(zhèn)守洛陽,粘罕此來至少有七八萬人。”
“七八萬人,我軍有多少人?殿前司帶出來的禁軍有七萬人,新收張用部下十萬。劉光世五萬人,王淵四萬人,杜充四萬人,整整三十萬人呀。”
王稟面前不由得浮現(xiàn)出自己剛從太原回到汴梁的時候,淵圣皇帝趙桓也是這般,算兵力給他聽。
王稟道:“圣上,從汴梁帶出來的七萬禁軍,大約有兩萬空籍。”
“這是怎么回事?”
“當(dāng)問向勾當(dāng)。”
趙諶眼光在堂中一掃,向勾當(dāng)沒和他一塊走,也不在堂中。“此事以后再議,前幾日剛補了張用的十萬兵,足抵兩萬虛額。王殿帥,朕要在淮西與金賊決戰(zhàn),將粘罕這賊子斬首示眾。”
“官家要與金賊決戰(zhàn)?”王稟沉吟道:“此時此地不宜開戰(zhàn)。”
“殿帥怯戰(zhàn)乎?”邊上同簽樞密院事許翰叫道,他掛著樞密院的差遣,干的卻仿佛御史的活,“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何況天時地利與人和,都在我方。”
“樞密快快講來。”趙諶對兵法感興趣。
“眼下天氣炎熱,而金賊來自苦寒之地,故我得天時。淮西泥濘之地甚多,不耐戰(zhàn)馬奔馳,此我之地利。陛下乃中原正主,民心景從,以順擊逆,此人和也。”
王稟心中默念:“他不是壞,也不是蠢,他只是書讀得太多。”他向趙諶解釋不宜作戰(zhàn)的原因:“我軍護送百姓南下,又有圣駕在此,心有旁騖,不能專心作戰(zhàn)。”
“你當(dāng)朕是拖累嗎?”趙諶孩子氣的說話,王稟可不敢孩子氣的回答。他仔細想了想:“眼下天氣炎熱,而金人堅韌,我軍不利也。”
“寇可往,我亦可往。”趙諶開始得瑟:“殿帥可知這句話是誰說的?”
王稟行伍出身,讀書少,確實不知道:“臣不知。”
“這是漢武帝說的。當(dāng)年有文臣阻擾漢武帝伐匈奴,武帝就說了,九世之仇,豈可負焉?文臣又說塞外地形兇險,武帝說,敵人可以去,我們也可以去啊。”
趙諶站起身來,走到王稟跟前,伸手拍拍王稟的胳膊:“殿帥,朕知道你們武人,最恨文官制肘。從今天起,朕不再讓文官制肘于你,此次殲滅粘罕,以殿帥為宣撫使,殿帥可放手施為。”
按照趙諶所想,自己給予了王稟這么大的信任,王稟還不跪下,大喊天子圣明。但王稟愣在當(dāng)?shù)兀孟裨谙胧虑椤?br />
趙諶決定再加一把火:“武帝有衛(wèi)青霍去病,所以卻匈奴。王卿,你就是我的衛(wèi)青,霍去病……霍去病以后再說。”
這時,王稟站直了身子,扭頭看了看許翰,見許翰不動彈,這才轉(zhuǎn)過頭來,目視趙諶:“軍國大政,當(dāng)問宰相,臣馬上傳書給李相公,請相公定奪。陛下萬金之體,坐不垂堂,請車駕先往揚州。”
此地地位最高的文官是許翰,按他的本心,也認為無論是否與金兵決戰(zhàn),都要先把趙諶送走,但他剛剛?cè)⌒ν醴A怯戰(zhàn),現(xiàn)在轉(zhuǎn)頭就讓趙諶逃走,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他正在想這話怎么說,趙諶已經(jīng)開口了。
“朕不走,朕要效仿太祖,太宗,真宗皇帝,御駕親征,掃平索虜。”
“陛下”許翰這時站出來,“漢武帝也沒有御駕親征,官家當(dāng)在朝堂運籌帷幄。”
“哼!漢武帝有衛(wèi)青,才不用御駕親征,這里都不愿意做衛(wèi)青,朕不親征,行嗎?”
他這話一說,王稟躬身道:“臣愿出戰(zhàn)。”
“不必了,”趙諶道,“殿帥還是保護老弱婦孺,先去揚州吧。”
許翰道:“陛下調(diào)遣大軍,須中書擬旨意,眼下中書侍郎留守汴梁,這里中書舍人也沒有一個。請陛下速速追趕李相公,請李相公定奪。”
要趙諶去找李綱,趙諶德氣勢就弱下來了。
王稟道:“官家照常向揚州行進,一來靜觀金賊的變化,二來向李相公靠攏。以某看來,金賊深入我境,定然糧草不續(xù),在淮西擾動一陣,就會退去。”
許翰這時又叫道:“殿帥,然道金賊擾動淮西,就可以不聞不問?”
王稟聽得都有些煩了,心說你到底那邊的,你到底要怎么樣?
這時,韓肖胄開口了:“臣參劾許翰,出語偏激,首鼠兩端,希圖幸進。”韓肖胄沒有實際的差遣,掛著學(xué)士的頭銜拿俸祿,但也有資格參劾。
若是平常,王稟定會給許翰分辨幾句。但今天許翰弄得他聽惱火,而且他是武官,所以王稟不作聲。
許翰受了彈劾,以他中正剛直的性子,當(dāng)下要告勞還鄉(xiāng)。
趙諶也煩躁不已,一揮手:“天色不早,列位愛卿休息吧,明日繼續(xù)向揚州進發(fā)。”又對王稟說:“勞煩殿帥,多派探馬,摸清金賊動向。”
趙諶第一次心血來潮,要與粘罕決戰(zhàn)的念頭,就這樣暫時被壓制了下去。
車駕繼續(xù)向揚州行進,第二天中午,探馬來報,金兵大軍占領(lǐng)了壽州。
今天事情太多了,先更兩千,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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