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力！”

    韋爵士拍手稱贊。隨后，在他帶領下，方寶高德金走了過去。

    紅丹果樹，方寶沒聽過。但從高德金滿臉驚奇的表情，足以判斷別墅前這兩棵果樹非同尋常。

    在他們走近的時候，原蹲在樹下休息的兩頭黑獒，霍然起身，暗綠色眼眸死死盯向方寶和高德金，擺出一副欲要攻擊的架勢。

    雖有鐵鏈拴住，方寶仍感到害怕，不自覺躲到韋爵士身后。

    “沒事，沒事！”

    韋爵士笑著沖兩頭黑獒做出一個手勢。隨即，這兩個大家伙好像收到指令，再度蹲下身。懶洋洋搖著尾巴，已經沒了先前敵意。

    方寶滿臉驚奇。在他看來這黑獒很通人性，如果弄上手，加以馴化收服的話，絕對能成為好幫手。

    黑獒暫且不提。隨著韋爵士腳步，來到其中一棵果樹下面。方寶目光打量過去，這所謂紅丹果樹看去跟普通果樹沒啥兩樣，就是樹皮隱泛暗紅色，葉子碧綠，邊沿分出五岔，酷似手掌。

    “紅丹果可是最名貴的水果之一!”

    韋爵士來到，伸手摩挲樹身，肥臉閃過一抹不舍，“這兩棵紅丹果樹是我當年花了大代價，雇人從海外尋來的幼苗，經過十年悉心栽培，方才成長到如此規模！”

    高德金在旁看出方寶心有驚奇，補充道：“紅丹果生長在海外孤島，肉質鮮美，極具美容效果，最受帝都名媛歡迎！”

    用他的話來，此果稀少，生長周期緩慢，人工很難培育。在市面上，一粒紅丹果就要價值一百金元，并且極難購買到。

    “我家姐最喜歡吃紅丹果！”

    話到最后，高德金出這么一句。方寶詢問紅丹果形狀過后，面有恍悟。他兩次面見高家大姐，都見到對方剝水果。當時不以為意，如今印證高德金所過后，這才知道高家大姐剝的水果，正是紅丹果。

    一粒價值百金。他所見高玥面前都是成盤擺放，并且自己不吃，剝給寵物大貓享用。

    大家族就是大家族，土豪氣十足啊！

    方寶感嘆萬千。同時對那位高家大姐鄙視到極點，對方喂貓的食物，一粒就能讓千名流民飽餐好幾頓，真是敗家女!

    “人挪活，樹挪死！這紅丹果樹更是嬌貴，只要動了根絕難成活！”

    韋爵士望向方寶，頗有不舍：“方兄弟，你若買下農莊，這兩棵紅丹果樹也是無償奉送……來日如果開花掛枝，你絕對賺大發了！”

    “話是不錯……但爵士大人，咱們心里都清楚，這紅丹果樹生長極為緩慢，就算再有三四個十年，怕也難開花結果！”高德金在旁笑呵呵道。

    “嗯，這是實情！”韋爵士點頭。同時望向高德金的眼神，透出古怪。

    旁人不清楚，高德金心里一帳。前兩天他就跟這位爵士大人接觸過，雙方達成默契，只要能按照報價售出農莊，對方會跟一筆不菲的傭金。

    如今他改變態度，對方也是老鳥，當然覺察到其中微妙。

    有些話，不用擺在臺面上出。大家心里有數就行。

    介紹完紅丹果樹。農莊大致情況，已經讓方寶這位買主基掌握。剩下來，就看他有沒有購買意愿？

    有！

    當然有！

    撇開其他不談，光是這兩棵紅丹果樹，在方寶眼中，簡直就是掛滿金粑粑的搖錢樹。

    心中迫切想要拿下農莊。表面上，方寶卻是不動聲色，這招他跟張瘸子學的。買賣人一定要沉得住氣，看中的東西，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還別，這招挺管用。

    韋爵士瞅他似乎不動心，有些急了，直接招呼來到別墅右側。這里有個水池，里面養了幾十條混蹦亂跳的大魚。

    “方兄弟你看，這就是河渠養得青鳙和黃金魚……青鳙魚頭最為鮮美，市場一條就要賣好幾十金元……黃金魚更是不得了，肉嫩無刺，價比黃金，貴族豪門設宴必備菜肴之一！”

    用這位的話來，農場果林短時間雖無效益，但河渠內兩種高檔魚都到了收獲期。只要方寶購買農莊，光是魚貨就能賺回好幾萬金元。

    看來這位爵士大人是真急了！

    方寶望向高德金。后者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會心笑容。

    “是時候談價格了！”

    方寶知道高德金的意思。想了想，手指池內通體金黃不足三兩重的黃金魚，故作驚奇：“這么，能不能吃啊！”

    韋爵士立刻反應過來，直接招呼手下，殺魚待客。

    “方兄弟，里面請……咱們邊吃邊聊！”

    到了飯點。

    韋爵士身為貴族，手下不僅有護衛，還有專用廚娘。進了別墅廳堂，沒多久，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端上。

    一份紅燒鳙魚頭。用臉盆大的盤子盛放，色香味俱，

    一鍋黃金魚羹。濃濃的魚湯呈奶白色，香味撲鼻。

    配上幾碟素菜。滿滿一大桌美味，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方兄弟！高主管！都是自己人，甭客氣，快嘗嘗鮮！”

    韋爵士熱情非常。邀請方寶高德金品嘗美味。用他的話來，現宰現殺現燉，魚肉最鮮美不過。

    方寶也不客氣。拿著勺子給自己來了滿滿一碗黃金魚羹。

    先嘗了一口魚湯。入口粘稠，濃香撲鼻，鮮味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好喝么？”韋爵士沒有動筷。滿臉笑容望向方寶。

    廢話！

    價比黃金的魚湯，能不好喝么！

    方寶感覺自己舌頭都要被魚湯鮮美滋味融化了。顧不上回應，一口喝干，接著又來了一碗。

    他的吃相無比難看，邊吃還邊咂嘴。也不知是不是染了‘好兄弟’阿鬼的壞毛病。

    旁邊兩位，韋爵士依舊滿臉笑容，眼神卻閃過一抹鄙夷。在他看來，流民就是流民，不通禮儀，就算發了筆橫財，始終上不了臺面。高德金捂著嘴巴干咳了幾聲，有意提醒方寶，吃相別那么難看。

    畢竟是他帶來的人，傳出去的話，肯定遭人恥笑。

    方寶可不管這兩位如何想，價比黃金的魚鮮，不吃白不吃，能吃就多吃。

    也就十來分鐘。

    滿滿一大碗黃金魚羹，被方寶一個人吃了精光。紅燒鳙魚頭也不例外，只剩骨刺殘湯。

    “味道真不錯！”

    摸了摸鼓脹的肚子。方寶露出滿足的表情。這一頓可以是他長這么大，吃得最香、最好、也是最貴的一餐。

    “方兄弟，你看……”

    韋爵士一直沒吭聲。直等方寶吃飽喝足，這才開口，話半句留半句，投來期盼目光，用意再明顯不過。

    “嗯，爵士大人的農莊不錯，兄弟我很有興趣！”

    方寶翹著二郎腿，撿起桌上一根魚刺，邊剔牙，邊給出中肯評價。

    這就好！

    韋爵士聽了精神一震。他這頓飯算是花了大錢，光是一盆黃金魚羹就要價值百金，如果面前這子不滿意，豈不白搭進去，打水漂了！

    “方兄弟的意思……是打算購買農莊？”心起見。韋爵士再次確認。

    “當然！”

    方寶斜睨望向這老貨，笑嘻嘻又了一句：“前提是，價錢一定要合理！”

    “價錢嘛……”

    韋爵士拉長語調，目光瞅向高德金。后者恰到好處撇過臉，裝作沒看見。

    好你個高德金，好的事現在反悔！

    韋爵士恨得牙癢癢。高德金之前表現，以及現在裝糊涂的架勢，心意已經很明顯，不會幫自己抬高價格。

    沒辦法，只能跟這二流子商談！

    韋爵士想了想，打定主意，直接伸出五根手指：“五十萬金元！不二價！”

    這老貨夠不要臉，四十八萬漲到五十萬……直奔爺的獎金而來啊！

    方寶聽了直翻眼。二話沒，直接站起身，招呼高德金走人。

    韋爵士見后立刻慌了神，連忙：“方兄弟，如果你嫌價高，咱們可以坐下慢慢商談……別急著走啊！”

    “爵士大人！”

    方寶頓住腳步，轉身沖著這位行了個標準貴族禮，語氣不悅道：“做買賣講究公道無欺……爵士大人若是沒有出售農莊的誠意，兄弟繼續留下來也沒啥意思！”

    “誠意！老哥我夠誠意！”

    韋爵士滿臉堆笑，過去拉著方寶回到座位。過后，他也知道自己剛才報價高了，想了想，試探性道：“四十七萬金元！方兄弟，低于這個數……農莊我不可能賣的！”

    還跟老子來這套！方寶斜睨望向這老貨，直接摸出一沓金票，‘啪’一聲拍在桌上。

    “四十萬金元！爵士大人如果肯賣，辦手續，錢拿走！”

    他已經從高德金口中獲知底價，此刻也不廢話，單刀直入，態度堅決，“如果爵士大人不合意，就當兄弟今天沒來這一趟！”

    韋爵士顯然沒有心理準備。望了望桌上厚厚一沓的金票，又瞅了瞅高德金，臉色陰晴不定，很是難看。

    “老高，你真夠意思！”

    半響，韋爵士像是回過神，先沖高德金點點頭，出這句話。

    高德金明白他的意思，怨怪自己泄了農莊底價。

    “爵士大人，寶是我好兄弟，且有十足購買誠意……你知道的，我很為難！”

    高德金不愿輕易得罪一名貴族，語氣婉轉表明自己難處。過后，沖著韋爵士語氣誠懇又：“您缺少資金周轉，寶恰好有這筆錢，多了也給不起，差不多的話……您就當給我一個面子，賣給他算了！”

    韋爵士聽后，陰沉臉色好看了些。論身份，他是貴族，高德金只是平民。但對方任職帝都大商家四海商行，并且馬上就要升任糧貿行主管，權限極大。自家生意日后免不了要跟對方打交道。

    因此，今日賣給高德金一個面子，將來或許能從對方那里找回損失。

    “好！”

    想通后，韋爵士沖著高德金點點頭，旋即目光望向方寶，沉聲：“四十萬金元！這座農莊我賣你，不過……”話到這里，他手指門外，給出最后條件，“農莊里面所有一切都可以無償贈給，但外面兩棵紅丹果樹，我必須帶走！”

    這怎么行！

    方寶直搖頭。獲知紅丹果蘊藏的巨大商機，可以，整座農莊最讓他動心的就是外面的兩棵紅丹果樹。如今韋爵士提出要帶走，當然不肯答應。

    “樹挪死！爵士大人，你帶走紅丹果樹也栽不活，何必如此？”高德金在旁相勸。

    “老高，你不懂！”

    韋爵士滿是油光的肥臉上，閃過一抹不舍，“這座農莊前前后后花了我將近六十萬金元……特別是那兩棵紅丹果樹，為了培育它們，我傾注大量心血，甚至連累礦場那邊無人過問，導致井下崩塌，死了幾百號人，資金鏈徹底斷絕！”

    出前因后果。這位的心意很堅決，四十萬金元可以買下農莊，但是兩棵傾注心血的紅丹果樹必須帶走。哪怕栽種不活，讓人雕琢成玩品擺放家中，當做紀念也好。

    方寶擅于察言觀色。瞅這老貨態度堅決，若是繼續糾纏，搞不好一拍兩散。

    他知道，對方心里有氣，根源還是自己殺價太狠。想了想，出一句：“爵士大人，咱們都是爽快人，您若出價高，兄弟買不起……這樣吧，您再給個底價，就這兩棵紅丹果樹，多少錢？”

    此刻的方寶，臉上嬉笑不見，不論語氣還是神態，充滿真誠。

    如他所想，韋爵士之所以態度堅決，要帶走兩棵紅丹果樹，最大原因就是心中有氣，恨高德金泄了自己底價。如今見到方寶滿臉真誠，提出加價購買紅丹果樹，這位顏面保存，氣消了，也好話了。

    “方兄弟實在，人也不講虛的，兩棵紅丹果樹就作價四萬金元，如何？”

    方寶聽后暗自點頭。這價錢還算中規中矩，在他承受范圍內。

    “算上農莊，一共四十四萬金元……爵士大人，四十四這個數字不好，兄弟也不還價多少，總共給你四十三萬八千八百八十八金元，大家都圖個好彩頭，您看如何？”方寶面帶笑容。

    韋爵士重重點頭：“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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