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世子爺,您不能進(jìn)去……”
阿蠻也有攔不住人的時候。
看著楚長秦沖進(jìn)屋子,阿蠻真覺得自己對不起爹媽給自己取的名字。
她只能沖內(nèi)喊:“娘子,世子爺來了,婢子攔不住他!”
楚長秦已經(jīng)自覺停住了腳步,因為屋子里飄出的混合著玫瑰花的氤氳水汽已告訴他,屋子里的人在……泡澡。
隔著那微微搖蕩的珠簾,屋子里屏風(fēng)上映出美人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長發(fā)垂于浴桶外,纖纖玉手抬在半空,蘭花指兒嬌俏翹起,那剪影曼妙而撩人。
楚長秦條件反射背過身,但又止不住內(nèi)心強(qiáng)烈的**而微微轉(zhuǎn)回身子。
“你去外頭等著,我在洗澡。”
婉轉(zhuǎn)的女聲傳出來。
楚長秦吞了吞口水,局促走了出去。
阿蠻已經(jīng)趕進(jìn)來,虎視眈眈看著楚長秦,臉上寫滿不滿。
在阿蠻充滿抗議的目光中,楚長秦乖乖走了出去。
阿蠻沖著楚長秦的背影撇撇嘴,適才像一頭牛攔都攔不住,現(xiàn)在耷拉著腦袋走出去還是像一頭牛,只不過起先是斗牛充滿蠻力,現(xiàn)在是一頭干活干累了的老牛。
阿蠻想到此咧嘴笑起來。
舒吭已經(jīng)換好衣裳從里頭走出來,問阿蠻道:“世子爺呢?”
“去到外頭等著了。”阿蠻朝外頭努了努嘴。
舒吭笑道:“幸虧你看門。”
“才不是因為婢子,是因為娘子的話世子爺才離去的,世子爺只聽娘子的話,怎么會聽婢子的話呢?”阿蠻心里門兒清。
“娘子。”阿綠捧了披風(fēng)出來給舒吭披上,“娘子,您的頭發(fā)還濕著。”
“正好去院子里晾干。”舒吭走了出去。
阿綠想想不放心,又這回里屋尋了條巾子出來。
阿蠻道:“我給娘子送去。”
阿蠻送了巾子出來,楚長秦正摸著舒吭濕漉漉的頭發(fā),道:“頭發(fā)濕了,怎么不擦干?”
“世子爺大駕光臨,我家娘子怎么敢怠慢?”阿蠻立即走上前去,嗔怪地看了楚長秦一眼,問舒吭道:“娘子,夜冷風(fēng)寒,讓婢子給您擦干頭發(fā)吧,叫世子爺?shù)纫粫䞍海粫粯芬獾摹!?br />
楚長秦拿過阿蠻手里的巾子,道了句“我來”,就拉著舒吭坐到廊下美人靠上,輕輕替她擦起頭發(fā)來。
阿蠻突然就看紅了臉,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未經(jīng)舒吭同意就退回了屋內(nèi)。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阿綠問。
阿蠻帶著絲羞赧,道:“阿綠,原來世子爺還有這么溫柔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他是個武夫,上場打仗,粗蠻得很,可是居然……如此輕柔。”
阿蠻學(xué)著楚長秦為舒吭擦頭發(fā)的動作,阿綠不解:“你在比劃些什么啊?”
“學(xué)世子爺為娘子擦頭發(fā)啊!”
阿綠不可置信:“什么?”
“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偷看去。”
阿綠不需要阿蠻出主意,自己已經(jīng)拔腿往門邊走去,而阿蠻也立即跟了上去。
兩個丫頭走到門邊,小心翼翼探出腦袋去,但是……咦,世子爺和娘子人呢?
※
楚長秦拉著舒吭穿過假山,到了園湖邊。
夜色涼如水,月光白如紗,沿湖的燈架上,燈籠散發(fā)出橘紅的光芒。
楚長秦原本緊繃的臉柔和了不少,他一腔怒氣在見到她的時候盡數(shù)消散,但仍舊緊緊握住舒吭的手。
“你可以放開我了嗎?”舒吭問。
“我沒有太用力,你的手也疼了嗎?”楚長秦又在心里檢視了一下自己握住她手的力度。
舒吭道:“你的手太濕了。”
楚長秦:……
楚長秦帶著一種羞愧的心緒慢吞吞放開了舒吭的手,真的很不情愿放開,他享受握住她手的感覺,那種牢靠,那種占有,那種踏實。
舒吭將手伸在風(fēng)里,楚長秦遞過帕子:“我?guī)湍悴痢!?br />
“我不擦,我將它晾干就可以了,那樣你的氣息就留在我的手上了,可是如果擦掉了,就沒有了。”
夜風(fēng)里,舒吭輕聲細(xì)語,溫柔安靜地說著。
每個字都讓楚長秦聽在耳里,甜在心里。
楚長秦一個忍不住就將舒吭擁入懷中,他一拉一摟,她整個人就被他緊緊環(huán)抱。
“對不起,我盡力了……”她在他懷里輕輕呢喃。
他一顫,回道:“我知道,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想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好想對策。”
舒吭抬起頭來,月光映著湖光將她的面容映襯得妙不可言,宛若天外來客。
她的聲音更加美妙,楚楚無辜令人無招架之力。
“太子妃遴選到了最后一關(guān),皇上突然改變考題,不試技藝要試醫(yī)術(shù),景德殿內(nèi)宮女和評審官員齊齊病倒,我知道這個考題出得微妙,背后必藏玄機(jī),如若沒有人站出來應(yīng)試,我這個醫(yī)者怎么可以束手旁觀,好在參選貴女中有人出來應(yīng)考,便是禮部尚書邱四郎大人家五娘子邱云霞……”
楚長秦才不關(guān)心那五娘子是誰家的千金,姓甚名誰,他道:“所以說你是落選了嗎?我聽到的消息是錯誤的,你沒有當(dāng)選?”
他看著她,目光中滿是期待。
舒吭搖了搖頭,臉上盡是落寞:“事情竟然出現(xiàn)了轉(zhuǎn)折,邱娘子向皇上陳情,說她乃是作弊。”
“啊?”楚長秦不可思議。
“那藥方的確是我告訴她的,因為她的醫(yī)術(shù)只是初級,開出的藥方對癥下藥上實在是粗淺。”
舒吭垂下了眸子,低低道:“相哲,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在遴選中全身而退,所以一路都收斂鋒芒,只是沒有想到最后卻……”
楚長秦嘆了口氣,“皇上那么輕易就聽信邱娘子一面之詞?”
“你知道的,皇上要顧及祖父的面子,不管有多少貴女參加遴選,最后的太子妃勢必要是定安侯府家里出去的千金,如果十七娘今早入宮,就沒有我什么事了。”
舒吭的眼睛水汪汪像是隨時都有眼淚要流出來。
楚長秦?fù)u搖頭:“不能怪你……”
的確不能怪她啊,早上是祖父將十七娘和她的吃食對調(diào)了,所以十七娘病倒,而她入宮了。
的確不是她的錯!不是她的錯。
“相哲,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舒吭楚楚可憐問道。
“你這個虛偽矯情的狐貍精!”不知何時,十七娘竟然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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