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沐滄瀾不知是如何熬過來的,天色蒙蒙亮的時候,他終于清醒了過來,命人備水后,沐滄瀾不用任何人伺候,自行沐浴更衣,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后,就和從密道里進來的景塵互換了身份。
第一次在野山坡遇到景塵的時候,沐滄瀾就覺得景塵的容貌身形和自己有幾分相像,尤其是那雙百里挑一的丹鳳眼,墨色的瞳仁在黑夜里閃閃發亮,更是難尋得緊。
這些年來,景塵為了模仿自己下足了功夫,就連沐臨風和白婷與景塵相處時,也察覺不出任何破綻。
沐滄瀾完美地培養出了自己的影子,看到那張經過易容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時,他內心甚至涌起一個瘋狂的念頭,想讓景塵永遠替自己活下去,這樣他就可以從這個鳥籠般的府邸里逃離而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追尋自己想追尋的人。
昨夜要交代的已交代清楚,沐滄瀾看都未看景塵一眼,便如鬼魅般地躍入密道,那密道深邃黑暗,里面未設任何照明之物,只有像沐滄瀾和景塵這般擁有夜視能力的人,才能在密道里來去自如。
出了密道之后,便是京都最繁華的福瑞大街,這里人流密集車水馬龍,京都的門閥世家均不會把暗道的出口設置在這里,只有沐滄瀾反其道而行,將赤瀾院的密道出口設置在了百花苑的流芳樓里。
百花苑是京都最有名的女伶教坊,這里的女子均是樣貌不俗且身懷技藝之人,當下的花中魁首蘇蝶衣,不僅琴技出眾,更是姿容無雙,頗受京都名門公子的追捧,就連金陵慕容世家的大公子慕容彥,都是蘇蝶衣的裙下之臣,可見蘇蝶衣魅力不凡,技藝出眾。
可世人不知的是,這蘇蝶衣其實是沐滄瀾的親隨,七歲起便跟隨在沐滄瀾左右,是沐滄瀾七十二名親隨中唯一的女性。
蘇蝶衣生得溫婉可人,聲音婉轉動聽,別是聽她一曲了,普通男人光聽她話都會身子發軟眼睛發直。
但是每次沐滄瀾親臨時,蘇蝶衣便像是換了一個人,永遠掛著溫柔淺笑的柔媚面容變得嚴肅無比,就連嗓音都刻意偽裝成男聲,脫掉裙裝換上男裝,穿戴素雅,不施粉黛,生怕露出一丁點女子的特質來,惹得沐滄瀾不喜。
沐滄瀾每次都會從流芳樓內的墨蘭居里停留片刻,密道里陰暗潮濕,沐滄瀾即便穿著避水衣,從密道里出來時也頗為狼狽,且腹中饑餓,口中干渴,急需補充消耗掉的體力。
蘇蝶衣心思縝密,她日日都會在墨蘭居里準備好一切吃食物品,以備沐滄瀾不時之需,每樣東西均是精心準備絲毫不敢馬虎,如是沐滄瀾不來,則毫不吝惜的部扔掉,他日再備上新的,其對沐滄瀾的忠心可見一斑。
沐滄瀾不想前來,可是昨夜他生生受了一夜折磨,如不在此處調息片刻,他怕自己撐不過那人為自己準備的試煉題目。
直到目前為止,無論他如何努力,即便有水龍珠相助,他仍然無法控制住枯木龍吟琴,修煉進度停滯不前不,連那人也對自己失去了耐心。
如是再這般耗下去,他別擺脫琴誓束縛成為真正的琴主了,怕是用不了多久,自己便會被枯木龍吟琴打敗,從琴師淪為琴奴,一旦成為琴奴便無法逆轉,到時候生死不由己,命運不由人,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淪為枯木龍吟琴的奴隸,終身被霸琴驅使,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
沐滄瀾心急如焚,可表面上卻絲毫不露,即便面對景塵、景殊二人,他都不曾外露過一絲脆弱,與蘇蝶衣相處時,他便更不可能放松警惕。
用過膳食喝過蜜水后,沐滄瀾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之后便打坐調息,一直到深夜才喚蘇蝶衣前來。
蘇蝶衣是個很有耐性的女人,從清晨到深夜,她謝絕了一切訪客,就在墨蘭居外的偏廳內靜靜候著。
沐滄瀾調息的時候很忌諱中途被打斷,蘇蝶衣保持了高度的警惕性,墨蘭居十里之內的動靜都逃不過她的耳目,直到日落西山,晚霞最后一絲光暈也消失在天際,她才從檀木香椅上起身,纖纖素手點亮了偏廳懸掛的一盞的宮燈。
“蝶衣”
沐滄瀾調息結束,雙目睜開時,喚了蘇蝶衣的名字。
蘇蝶衣應了聲是,飛快地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身如輕燕地入了內室。
“蘇蝶衣參見主上,主上一切安好?”
“恩”
沐滄瀾盤膝坐在軟塌之上,長發披散神色疲倦,室內沒有點燈,只有偏廳內透出的微弱光線映照其內,蘇蝶衣恭敬地跪在地上,并不敢抬頭窺探沐滄瀾的臉。
“蝶衣,從明日起,你不必再執著于那把古琴了。”
“主上,請再給蝶衣一次機會,蝶衣一定會為主上降服那把古琴——”
“不必了。”
“是”
蘇蝶衣心有不甘,她為了在主上面前立功,已經和那把古琴周旋了一年之久,可惜她用盡了辦法,那把古琴仍然不動分毫,別將此琴降服了,就連那把古琴的真身都未探得分毫,也難怪主上動怒,不再叫自己插手此事。
“那把古琴非同尋常,你連琴師都不是,不過是依仗著世子曾傳授過你一些琴譜之技,讓你去做成此事實在是太過勉強,不過安置在琴坊的人手先不要撤走,繼續給世子盯著,如是有人能夠彈奏此琴,你即可派人通知世子,明白嗎?”
“是,主上放心,一旦有人能夠彈奏此琴,蝶衣定會設法與此人相識,讓此人為主上效力。”
蘇蝶衣此話時自信滿滿,眉眼中不自覺染上一層魅色,她微微抬頭,雖不敢正視沐滄瀾,但仍然將自己優美的脖頸盡數展現在沐滄瀾的眼底,雖不施粉黛一身男裝,卻有著不容他人忽視的動人風情。
可惜,沐滄瀾是個不解風情為何物的男子,他調息完畢,親自動手整理了儀容后,便打算起身離開,行色匆匆之間,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蘇蝶衣。
蘇蝶衣有些心焦,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沐滄瀾了,哪怕是像剛才那般,自己默默守在沐滄瀾打坐的內室外面,隔著一扇門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哪怕僅僅是這樣,她也覺得心滿意足快樂無比。
作者題外話:看不到留言、投票,都沒動力寫了,請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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