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四姐原生得不差,是胎毒未清才會落得如此模樣,而我原就生得不好,那藥用在我身上也是可惜,還不如做給四姐一個人情,將來也許能利用得上呢?”
茉香聽梨香這般一就明白了,蘇蝶衣對古琴有著異乎尋常的執著,似乎做著當上琴師的美夢呢!
這些年來,蘇蝶衣暗中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搜尋天下霸琴,如不是為了自己,就是為了主上,如今她茉香被蘇蝶衣那賤人種了噬心蠱,等于是將性命交付到了蘇蝶衣那個賤人手里,沒有旁人相助,憑她和梨香,一輩子也逃脫不了受人擺布的命運。
沐雅顏貌不出眾,在琴技上卻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如是能恢復容貌,不準日后有了造化,真能修煉成琴師呢?
她和梨香身份卑微,沐雅顏再如何不受寵,也是護國公府的姐,所謂錦山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梨香要是真的幫助沐雅顏恢復容貌,那就是有恩于沐雅顏,不準靠著這個備受欺凌的四姐,能夠另辟出路,改變命運。
“好,姐姐明白了,妹妹放心,如姑娘真的有那種藥,姐姐一定會努力服姑娘賜藥的!
梨香點點頭,轉身離開,臨行時低垂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如黑夜里的流星轉瞬即逝。
暮色降臨,烏云遮天,高松的密林層層疊疊,遠遠望去,猶如一望無際的樹海,人一旦陷入其中便會被瞬間淹沒,永遠無法逃脫。
一道黑色的影子猶如鬼魅,在林海中忽隱忽現,離得近些,才發覺這道黑影竟然是個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如云長發隨著他的跳躍飛馳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光,將他瑩白如雪的面頰襯得更加耀眼。
他渾身著黑色貼身勁裝,干練果敢,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背后負有一把青綠色的古琴,琴身通體碧綠,琴尾似魚尾,布滿青綠色的鱗片,琴首則昂揚向上且左右兩邊各生一角,鋒利異常,在深夜里泛著陣陣寒光。
此把古琴造型古怪,隨著少年的奔跑發出聲聲咆哮,好似龍吟,少年的臉色蒼白如雪,嘴角淌著未干的血跡,仿佛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獸,在臨海里毫無方向的疾馳著。
“臭子,你光會跑是不行的,今夜你如是破不了這林海迷陣,就算是水龍珠也救不了你!”
隨著從天空傳來的一聲呵斥,原郁郁蔥蔥的林海轉瞬間飄起了鵝毛飛雪,蒼松覆雪,來應是極美的景象,可對于飛馳其中的孤身少年而言,卻猶如身陷寒冰地獄。
風聲鶴唳之間,他的身后突然出現一只巨大的雪色狐貍,雙眼赤紅,生有三尾,普一現身,便齜牙咧嘴地朝著少年疾馳的方向追撲過來。
“該死!來得居然是三尾妖狐!”
少年咒罵一聲,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集中所有精神力,密切注意著身后窮追不舍的三尾妖狐。
三尾妖狐是封印在霸琴九引里的狐妖,每吃掉一名琴師,它的靈力變會隨之增強,是一種十分邪惡的寄生靈。
當三尾妖狐修煉成八尾狐妖時,經歷天劫即可蛻變為神獸九尾天狐,九尾天狐眼瞳深紅,皮毛淡若無色,如月華般清濯明凈皎潔出塵,是寄生靈中唯一可以化作人形的獸種。
為了可以早日化為人形徹底擺脫霸琴九引琴魂的束縛,三尾妖狐在蛻變為九尾天狐前,會瘋狂地吞噬掉任何一個它可以撕碎的琴師。此少年目前已受傷,濃重的血氣更是激發了三尾妖狐的嗜血天性,如不能將三尾妖狐徹底打敗,這無邊無際的林海迷陣,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三尾妖狐身形巨大,揮舞著三條長長的尾巴,將少年逃竄方向的密林連根拔起,參天大樹猶如割草一般,被三尾妖狐狂暴地橫掃干凈,少年被一棵棵巨樹從頭頂直砸而下,好幾次險些被砸中,躲避得險象環生驚心動魄。
不多久,原濃密茂盛的林海便被三尾妖狐夷為平地,少年逃竄到一處懸崖邊,黑夜中妖風陣陣,懸崖深不見底,猶如隱藏在黑夜里的巨獸,稍不留神便會被它吞噬入腹尸骨無存。
少年在懸崖邊停住腳步,從身后取出那把青綠色的古琴,雙眼微閉,雙手撫上古琴,修長如玉的手指如飛舞的瑩蝶,在古琴上極快地彈奏著一曲《廣陵散》。
“大風卷水,林木為摧。適苦欲死,招憩不來。
百歲如流,富貴冷灰。大道日喪,若為雄才。
壯士拂劍,浩然彌哀。蕭蕭落葉,漏雨蒼苔!
少年手下不停,染血的唇微啟,琴決字字而出,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尾音,身下古琴發出碧色光芒,在三尾妖狐從天撲縱而下時,在半空中幻化出一條巨大蒼龍,龍角森然,寒光陣陣,朝著三尾妖狐最柔軟的腹部直沖而去。
“嗷嗚。。。。
三尾妖狐猝不及防,俯沖而下的身體被蒼龍鋒利的龍角生生撞出了一道口子,靈氣外泄,痛得它發出震天慘呼,未待反擊,便夾著尾巴逃竄而去了。
“臭子,從哪里偷學的琴決!你這是要跟我玩殺身取義這一套啊!媽的,我的三尾妖狐居然被你傷得如此之重,你這個臭子,果然心狠!”
“不服的話,你我再戰便是,廢話這么多作甚!
“切!你不按照我的吩咐修煉,強行彈奏枯木龍吟琴,你以為憑你體內那點靈氣,能支撐到何時?今日我暫且放過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如再不安分,等你被枯木龍吟琴的琴力反噬走火入魔時,便是我也救不了你,到時候你再不甘愿,也會成為枯木龍吟琴的琴奴,這輩子都休想翻身!”
少年雙手布滿鮮血,胸口起伏雙腿微顫,卻硬是咬牙不肯倒下,狹長的鳳眼緊盯虛無的前方,半分也不放松。
直到空中飄落的大雪徹底停歇,周圍狼藉一片的林木褪得干凈,少年才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搖搖欲墜的單膝跪地,用最后殘存的意識召喚出隱藏在體內的水龍珠,任由水龍珠的藍芒籠罩其身,化為一顆耀眼的流星,朝著遠處飛馳而去。
痛,無邊無際的痛……
少年倒在碧海院湖水中央的湖心亭里,像離開了水垂死掙扎的魚,在岸邊大口喘息著。
黑色的勁裝早已被鮮血浸透,恍惚間,好似又回到了那個被群狼環伺的夜晚,他背著奄奄一息的沐滄海,血流如注地揮舞著手里的尖刀,想要博出一條生路。
可是他拼盡了力,最后還是敵不過那些兇猛嗜血的畜生,若不是水龍珠突然出現救了他和滄海的命,怕是早在那時他便死了。
枯木龍吟琴發出幽幽的青芒,貪戀地吸允著琴身上沾染的鮮血,他在黑夜里睜大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把染血的古琴。
它終是要采取行動了吧?
此時此刻,他身受重傷,毫無反抗之力,飲干凈了那些鮮血,枯木龍吟琴便會徹底吸光他身上殘存的鮮血,讓他徹底成為琴奴。
水龍珠漂浮在半空中,藍芒微弱,似乎耗盡了所有的靈力,他抬眼看著這顆日夜陪伴自己的珠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
“謝謝你,我累了,要睡了,你,你自行去吧……”
皎潔的月光映照在水龍珠上,少年看向水龍珠反射出的那張臉,蒼白又憔悴,仿佛一只被拔掉羽毛的鳥,頹然落地,再也無法飛行。
他還不夠強,卻又無法遺忘。
那人曾經過,殘留在他心底的那些執念總有一天會害死他,可如是拋棄了執念,他又為何而活?如何而活?
沒有了心中的執念,他還不如淪為枯木龍吟琴的琴奴,擁有一具沒有靈魂的驅殼游走世間,至少那樣,他不會感到心痛。
沐清月一連幾日就住在護國公府的碧海院里,白婷壽宴已過去了二月有余,那場風波卻余溫未散,仍被京都各門閥世家的夫人姐們津津樂道,而最讓人羨慕的,就是在此場風波中不幸落水的宇文蕊。
護國公府為了給宇文家一個交代,居然讓護國公府的四少爺沐滄澈向宇文府提親,來年待宇文蕊及笄,便迎娶宇文蕊過府完婚。
護國公府四少爺沐滄澈雖是庶出,可其生母薇姨娘是兵部侍郎魏思桓的嫡次女,正正經經官宦家出身的女兒,且薇姨娘在沐臨風身邊伺候多年,頗為受寵,連帶著四少爺沐滄澈的身份也水漲船高。
四少爺沐滄澈生得儒雅俊秀,自幼喜愛讀書,去年春闈試身手,已是榮登杏榜,雖然不是會元,卻躋身杏榜三甲。
目前沐四少爺正閉門在家讀書,專心準備殿試,以沐四少爺的實力,只要發揮正常,在殿試考中進士是輕而易舉之事,只不過沐四少爺心氣甚高,已放出話去,定要在殿試中碾壓眾人,獲得狀元之銜。
護國公沐臨風起家太原,是行伍出身,雖然沐家子弟自幼習文練武發展面,可也許是家族遺傳,真正在讀書上有天賦的子弟并不多,大多是仗著軍功平步青云,在朝堂上獲得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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