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沐清月還來不及多問,花弄影便長袖一揮,朝她輕飄飄地吐了口仙氣,沐清月只聽到耳邊一聲含著笑意地“回去吧”,再回神時,靈識已經回到肉身,正站在百花苑的流芳樓里,傻兮兮地抱著大圣遺音琴呢。
“清月,這把古琴有古怪,快放下來,誰讓你拿著的!”
沐滄海頭暈目眩渾身乏力,此刻正盤膝而坐,吐納運氣,想要快速恢復體力。
大圣遺音琴沒有消除人記憶的能力,此前發生的事情沐滄海記得一清二楚,故此刻見到沐清月傻兮兮地懷抱大圣遺音琴,能便認為這把古琴有古怪,是不祥之物。
出于保護沐清月的目的,沐滄海當然要阻止沐清月接觸大圣遺音琴,要不是他此刻還無法自由行動,恨不得掌劈了大圣遺音琴。
“三哥哥,你別惱,這琴不是邪物,不過是睡得久了,突然被人吵醒,有些起床氣罷了。”
沐滄海哪里會相信沐清月的一面之詞,他見沐清月不聽他的,便抬頭怒視趴在一邊的蘇蝶衣,都是這個可惡的女人惹出的是非,才會有今日之事,況且這把邪琴是她非要送給清月的,沒準一開始便是她不安好心,要害自己和清月!
蘇蝶衣見沐滄海滿身怒氣地瞪著自己,心里直呼糟糕,沐滄海是出了名的瘟神,他武藝高強且做事從來不計后果,自己被他記恨上,不定要受什么罪呢。
“姑娘,你確實很有事,雖然現在我還探不清你靈力的來歷,不過此琴乃是仁義之琴,它能選你為主人,你定不是邪佞之輩,張某心悅誠服。”
沐清月見張良如此,暗暗舒了一口氣,先不論花弄影告訴她之事是真是假,但是那等違背倫常之事,能不她還是不想的,張良既然肯讓步,她當然樂得接受。
“如此便謝過張公子了,張公子是世外之人,涉足蒼茫九洲定是有要事在身,我和家兄不便打擾,在此別過張公子。”
沐清月抱著大圣遺音琴朝張良深深鞠躬行禮,張良嘴角微微上揚,
“過河拆橋,姑娘年紀不大,心眼倒是不少,大圣遺音琴雖然是天下二十八把霸琴之一,可卻不是忘憂、幽語,你的這位三哥哥可敏銳得很,你如何服他應你收下大圣遺音琴?”
沐清月心情大好,玄音閣中人果然藏不住心思,她不過用了一招以退為進,便將張良的尾巴給揪出來了。
“張良叔叔,你好像過分關心我了,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你便不辭勞苦事事都為我考慮得這般周,難道玄音閣中人都喜歡多管閑事嗎?”
“哈哈哈,姑娘果然敏銳,好,好,我張某人行事就不喜歡遮遮掩掩,那等鼠輩行徑實在令人生惡,奈何此事關乎我重視之人的性命安危,所以才會百般試探,還望姑娘見諒。”
“好,張良叔叔,你幫我消除三哥哥和在場眾人的記憶,需要我付出什么代價,你直吧。”
沐清月抱著大圣遺音琴,雙目璀璨生輝,周身氣場開,外表雖然還是一個五歲女童,可是神態氣質卻截然不同。沐滄海坐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沐清月卸掉偽裝露出真容,內心大震,一個分神導致體內氣息波動,喉嚨一甜,嘴角緩緩流淌出了鮮血。
沐清月看得心驚膽戰,雖然沐滄海有時候會犯少爺脾氣,但是沐滄海對自己的好卻做不得假,讓她眼睜睜地看著沐滄海受傷,她又那里忍心。
“呵呵,姑娘,看來你的這位哥哥還真是關心你得緊,他剛從大圣遺音琴的結界中掙脫出來,各個器官都受到沖擊,不好好的運氣療傷,還想強行用武,到底是年輕氣盛啊,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張良雙手抱胸,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沐清月心煩得很,恨不得跳起來狠狠地咬張良一口,
“你有什么法子,趕緊使出來,只要你提的要求姑娘能夠做到,應了你便是。”
“痛快!”
張良痞氣十足地笑了起來,雙手結印開始召喚自己的命琴,沐清月雖然滿腹怒氣,但也十分好奇與張良締結琴誓的寶琴究竟是什么琴具,卻見流芳樓內一陣劇烈晃動,隨著那晃動演烈,于半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足球大的黑洞。
那黑洞來大,漸漸凝聚成一團烏云,電閃雷鳴之間,一把玄色的仲尼式古琴現出真身,黑漆、蛇腹斷紋、琴身背面龍池上方刻篆書“奔雷”、兩側刻有藏者題款:“南北東西幾度游,名琴能遇不能求。奔雷無意欣相遇,宿愿多年始得酬”。
沐清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強烈的酸楚,玄音閣中人果然不凡,隨便遇上一個白條大叔,一出手便是二十八霸琴之一的“奔雷”琴。
這把霸琴在前世時失傳許久,威力驚人,有喚雨呼風、振山撼地之能,但也正因如此,奔雷琴輕易收服不得,除非是功力深厚的琴師,否則遇到奔雷琴即便再心動也不可輕舉妄動,如是觸怒了它,反而有性命之憂。
怪不得剛才那個少年在張良面前鎩羽而歸,奔雷琴主如不是手下留情,怕是那少年早被五雷玄法轟成渣渣了吧。
張良氣定神閑,身上還是一襲素淡布衣,身后卻立著琴界有名的殺傷性武器,不過輕輕一抬手,張良的靈氣便與奔雷琴的靈氣如為一體,霸氣磅礴的靈氣圍繞著無數雷鳴電光,比前世沐清月看過的任何好萊塢特效大片還來得震撼帥氣。
“介紹我過命交情的好友給你認識,奔雷。”
沐清月已經不想去看沐滄海的表情了,奔雷琴顯然對沐清月也無甚好感,但對沐清月懷里的大圣遺音琴卻更是充滿敵意,電閃雷鳴之聲震耳欲聾,如不是張良設下了結界,這動靜怕是整個大周京都城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大圣遺音琴在盡力保護沐清月,即便這樣沐清月都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上下顫抖,共鳴得非常厲害,蘇蝶衣等人早已暈厥了過去,只有沐滄海毅力驚人,都快七竅流血了還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張良。
張良摸著略顯方正的下巴,很感興趣地打量沐滄海,
“姑娘,你這個哥哥有點意思,奔雷善妒,我剛才想要收了大圣遺音,讓它很是不滿,情緒激動之下難免要發發脾氣,沒有靈氣護體,即便是武藝高強之人也禁不住奔雷琴的幾聲怒吼,你這個哥哥剛才在大圣遺音的結界中便受了傷,居然還能在奔雷琴的盛怒下堅持到現在,實在是天賦驚人,天賦驚人啊!”
“你別打他的主意,我早試探過他了,他體內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不會是琴界中人。”
“真的,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廢話少,我哥哥快撐不住了,趕緊消除他們的記憶!”
沐清月抱著大圣遺音琴,著急萬分地喊道。
張良擺擺手,很干脆地念起了琴決,玄音閣中人歷來嗜武成癡、好斗喜戰,有時候難免泄露行蹤被人界察覺,為了隱藏行蹤,玄音閣中人的入門技法之一,便是要熟練掌握記憶消除法門,時刻為自己魯莽行事的后果抹干凈痕跡。
沐清月只覺得渾身一緊,整個人都陷入了虛空之中,記憶消除后最大的問題,是怎么跟旁人解釋他們頭腦空白時發生的事情,顯然張良做這種事情很是周,待沐清月恢復神智后,已經坐在回護國公府的馬車上了。
沐清月一時有些難以理解,馬車里除了她之外還有精神,萎靡的艾草,見她醒了過來,艾草端了一杯蜜水遞給沐清月,心服侍沐清月喝了半杯,沐清月舔了舔嘴唇,覺得喉嚨好受了些,向艾草問道,
“艾草,我們什么時候返程回府的?我的琴具都買好了嗎?”
艾草拼命克制著睡意,卻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她揉了揉眼睛,很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姐,奴婢真是沒用,出來沒有多大會兒,奴婢居然不濟成這般,實在是給姐丟臉了。”
“我不是問你這個!快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沐清月著急萬分地道,她費了那么大的功夫、應了那么恥辱的不平等條約才得到手的大圣遺音琴,可不能就這般飛了,否則她非嘔死不成。
“姐,琴具都買好了啊,不是三少爺親自給您挑選的玄烈琴嗎?您喜歡的不得了,上了馬車都舍不得撒手,三少爺也真是寵您,吩咐奴婢把琴具放到馬車上,諾,奴婢將琴具放到你身邊了,就在那邊的案幾上,哦,對了,蘇姑娘為了答謝您的救命之恩,還另送了一把古琴,用紫色錦緞包裹得好好的便是了。”
沐清月七手八腳地來到案幾旁,這才想起來,自己是瞎子,應該是看不到的,咳嗽了一聲,故意伸出雙手在空氣中胡亂摸索,瞬間變身為演技派。
艾草趕緊追了過來,將案幾上的紫色錦緞打開,把琴具取出來放到沐清月的手里,沐清月剛觸摸到那琴具,便被琴具散發出來的靈氣輕輕地蟄了一下,這是大圣遺音琴在跟她表明身份,她心里一松,臉終于不再硬邦邦的端著,露出了平日里的孩童笑容。
“七姐還真是喜歡琴啊,一摸到琴具便笑了,也不枉費七姐給蘇姑娘解圍,蘇姑娘將此琴贈予七姐作為謝禮,送得很是合七姐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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