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十日,雖然蘇蝶衣這些日子多有試探,但是沐清月口風很緊,根不給蘇蝶衣試探的機會。
到了十二月月底,沐清月滿了六歲,以往沐清月生日,都是要回護國公府去過的,可是今天朝廷上動態緊張,似乎和遼國的談判陷入僵局,不僅如此,遼國派遣到大周的使者還遭到了刺殺,導致遼國顧太后震怒,要對大周出兵。
沐臨風連夜趕回太原穩定局勢,怕是連四少爺沐滄澈明年的婚事都趕不回來了,哪里還能顧得上沐清月的六歲生辰。
不過臨行前,沐臨風還是派人來望月筑給沐清月送了生辰禮物,沐清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滿懷期待的沐雅顏一眼,笑著回道,
“請宋統領回去告訴父親,我和四姐一切都好,請父親定要保重身體,平安歸來。”
沐清月遞上了自己親手繡的荷包,她的女紅太差,在沐雅顏的指導下雖然有了不的進步,但她著實不喜歡浪費時間在女紅上面。
只要能學會穿針引線縫制個東西便好,省得以后出門在外,衣服破了都不會自己縫補,還要有求于人,但是沐清月對女紅的要求僅限于此,要她耐著性子繼續學什么繁復針法,什么新鮮花樣,卻是萬萬沒有那個耐心的。
這個荷包是沐清月縫了一個多月完成的,針腳齊整,配色也很有心意,最難得的是,沐清月用前世十字繡的針法,在荷包的正面繡了一只萌萌噠的卡通白虎。
這回沐清月繡的可是一整只卡通白虎哦,不是偷工減料只繡了一個虎頭哦,雖然樣子在古人的眼中有些奇怪,但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是一只白虎。
宋統領含笑接過,對沐清月道,
“七姐的一番心意,國公爺收到肯定很喜歡,也請七姐和四姐保重身體,不要讓國公爺在外牽掛。”
宋統領是個老人精,知道七姐沐清月有意照拂四姐,便順口提了一句,誰知就是這般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卻讓沐雅顏激動得眼泛淚花,她雖然還是覆著面紗,可是臉上的紅斑大部分已然消退,即便不用脂粉,也不太影響她精致秀美的容貌了。
可是沐雅顏也很聰明,她在護國公府無依無靠,太過耀眼的容貌,對于她而言不是幸事,反而是禍事的根源,她的親生母親荷姨娘,就是因為容貌太過出眾,才遭來了嫉妒,落得那般凄涼的下場。
所以沐雅顏還是用面紗遮面,除了貼身伺候她起居飲食的葡萄和櫻桃,連在她房內伺候的水仙,都甚少見過她摘下面紗后的容貌。
見宋統領收下沐清月的荷包后要立即離開,沐雅顏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道,
“宋統領,請留步。”
“四姐還有事?”
宋仇微微皺眉,語氣里滿是不耐,明顯對沐雅顏不怎么尊重。
沐雅顏從葡萄的手里接過一個包袱,看到葡萄鼓勵的眼神后,她悄悄吸了一口氣,對宋統領道,
“這,這是我給父親做的兩副護膝,太原天寒地凍,比京都城更加寒冷,還要麻煩宋統領轉交父親。”
國公爺的妾室眾多,膝下子嗣也不少,想要討好沐臨風的少爺姐實在是太多了,可真正能得國公爺上心的,五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沐雅顏的生母荷姨娘生前能歌善舞,又生得嫵媚動人,這才讓國公爺一時心動納入府中,誰知好景不長,荷姨娘為人太過張揚,惹來旁人嫉妒,被人在沐浴用的香湯里下了毀去肌膚的毒藥,一夜之間,便從妙齡女子變成了渾身布滿紅斑的怪物,又怎么還能得國公爺的寵愛。
若不是荷姨娘當時已懷有身孕,怕是會被當時還在世的太夫人秘密處死,誰知荷姨娘拼盡了性命要生下一個男嬰,在產床上痛了三天三夜后,卻生下了個瘦弱的女嬰。
不僅如此,這女嬰也被荷姨娘體內的殘毒所侵,皮膚上也生有紅斑,雖然沒有荷姨娘那般駭人,可是女孩子生成這般,未來的前途便徹底毀了。
沐雅顏這個庶女,一出生便是棄子,宋仇自然也不會對她太過注意,見沐雅顏很是忐忑的獻上自己親手做的護膝,明知道國公爺一定不會用,但他看在七姐的份上,還是將那兩副護膝收下。
沐雅顏很是開心,直到宋統領走遠了,她還站在原地久久張望,沐清月走到她跟前,摸索著拉上了她的手,仰頭道,
“四姐再看什么?宋統領已經走遠了,外面冷,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沐雅顏手巧,往往沐清月只需個樣子,她便能做出來。
如今沐清月耳朵上帶著的羊絨護耳,就是沐雅顏給她做的,樣子美觀做工精細,還能調解長短,戴在沐清月的腦袋上,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很是討人喜歡。
“七妹,你我親手做的護膝,父親會不會喜歡。”
“肯定喜歡啊,四姐的手那么巧,做的東西那么好,我想不出來這世上有誰不喜歡。”
沐清月笑瞇瞇地道,她將沐雅顏帶到望月筑里來真是太明智了,沐雅顏不僅在琴藝上能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靈感,還盡給她做些喜歡的玩意。
從平時穿的改良版內衣內褲,到居家的睡衣、睡褲、發帶、拖鞋,再到戶外穿戴的護耳、手套、斗篷、圍巾,只要沐清月能夠得上來樣子,沐雅顏就能自己琢磨出來。
雖然沐清月在望月筑里不愁吃穿,可是她習慣了前世的穿著打扮,有個心靈手巧的裁縫在身邊,可以幫她隨手制作出一些前世的衣服鞋帽來,確實是一件很不錯的美事。
不過她也不敢太過勞煩沐雅顏,一開始不過是讓沐雅顏過多的業余時間有事情做罷了,省得沐雅顏在望月筑里閑的發慌,老是胡思亂想。
沐雅顏被沐清月這么一夸,喜悅得差點笑出聲來,看到沐清月圓潤可愛的臉,忍不住彎下腰來掐了掐,笑道,
“我們的沐七姐過六歲生辰,不僅是父親,連世子爺、三少爺,還有謝府的大姐謝英珠都送來生辰賀禮了,七妹妹還喜歡什么?四姐都給你做出來,好不好?”
沐清月笑著點頭,牽著沐雅顏的手回到了望月筑,度過了一個平凡又快樂的生日。
不過這注定是動蕩的一年,開春后,沐清月的修煉終于進階,跨過太簇境的門檻,邁入了夾鐘境,前世她進階到夾鐘境時的心情已然想不起來,可是今生卻倍感雀躍,如是紅玉琴能夠徹底覺醒,她想自己會更加高興。
算算日子,七七四十九日之期快要到了,沐清月想著,在慕容修脫胎換骨之際,不妨親自去一趟慕容世家,看看慕容修的情況到底如何。
俗話得好,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的地方,慕容世家的南苑既然是禁忌之地,應該人不多,如是轉移到那里去教授慕容修,似乎更加隱蔽一些。
沐清月正在暗自盤算著新的修煉之地,大周的京都城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事情還是謝英珠來望月筑做客時,親口告訴沐清月的,勇義將軍府的夫人病故,蕭徹將軍悲傷過度,在返回征西大營的前一天病倒了。
如今遼國和大周交惡,西涼國趁火打劫,頻頻在邊境處制造騷亂,弄得大周邊境的子民民不聊生,大量的子民離開居住的邊城,涌入離邊城最近的晉中,使晉中一帶的官府備受壓力。
征西大軍群龍無首,雖然能夠壓制住西涼兵規模的進犯,但如是西涼趁著遼國和大周開戰之際大舉進犯,沒有主帥坐鎮指揮,征西大軍恐怖抵抗不了多久。
武孝帝就算再昏庸,也知道如果遼國和西涼同時對大周進犯,大周江山將意味著什么。
此時此刻,武孝帝恨不得給蕭徹插上翅膀,讓他飛回到征西大軍主持大局,可是誰知道蕭徹竟然這般不中用,臨行前居然病倒了,讓武孝帝氣得在早朝上發了好大的邪火,連出面為勇義將軍了幾句好話的國丈,都被他當面罵了個狗血噴頭。
沐清月有些意外,據她所知,蕭徹和發妻膝下共有二子二女,兒子蕭青山好像和她差不多大,從體弱多病,自是無法替父分憂。
可是蕭徹的大兒子蕭遠山已經十九歲了,雖然因為從軍蹉跎了年華,尚未成家,可是十九歲的少年郎,又是從在征西大軍里長大的,蕭徹手把手的教了這么多年,也應該能獨當一面了吧。
謝英珠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熱茶,對沐清月道,
“這勇義將軍的長子蕭遠山天生力大無窮,九歲時便以一己之力大敗十名成年士兵,自此后在西征軍內一戰成名,確實是名難得的猛將。可惜的是,他光繼承了勇義將軍的‘勇’字,卻沒有領會那個‘義’字。”
“謝姐姐,此話何講?”
謝英珠沖環點了下頭,環心領神會,站起身來將屋內所有伺候的丫鬟帶了出去,并親自在外面的耳房給謝英珠和沐清月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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