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慕容世家的南苑人跡罕至,因為死了太多無辜的人,整個慕容世家的人都避如蛇蝎,根不敢往這里來,原倒不失為一個修煉的好地方。
可是這個破地方別靈氣了,都彌漫著要讓人窒息的怨氣,哪里適合修煉嘛?!
健康的人生活在這里,不出三月都能變得陽氣減弱,像她這種修煉時需要吸收大量天地靈氣的琴師,待在這里簡直和慢性自殺無疑。
沐清月在這里暗自吐槽,慕容修卻別黑鷙提著往屋內走去。
這間屋子原是冷挽如的舊居,慕容初雪對冷挽如還是十分有情意的,雖然為了保住冷挽如的命不得已迎娶明瑤長公主進門,但是當初將這南苑也收拾得分外齊整,那間主屋,更是冬暖夏涼,很適合人安居。
沐清月邁入南苑的時候,也留心觀察了一番慕容世家南苑的風水,原這個地方的風水是很不錯的,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被明瑤長公主折騰成這番模樣。
將原種植在這里的松柏、石榴樹、薔薇花都命人砍了、挖了,都栽種上了桑樹、柳樹、大葉楊樹,即便現在是冬日,這些樹的葉子都掉落干凈了,可是屋內好端端敞亮的大窗子,被這一排亂七八糟的樹遮擋得嚴嚴實實,人進到屋內,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如今天寒地凍的,這黑咕隆咚的屋子里擠了一大堆的人,沐清月剛從窗戶跳進去,就差點沒立刻跳出去,這你妹的是什么味道啊?這屋子里的人都在房里隨地大便嗎?這還是冬日,要是夏日,能將人活生生的熏死好嗎?
“沐清月,你現在知道我可憐的少主人,是在什么樣的環境里長大的吧?我真是一日也等不及了,你何時才能帶少主人走?”
花弄影這話看似可憐兮兮,其實飽含深意。
估計是看到自己的少主人天天住屎屋受虐待,而她卻每日高床暖被,丫鬟老媽子成群地伺候著,心里嚴重不平衡,覺得自己是舍不下望月筑的舒服日子,帶慕容修脫離苦海。
“花弄影,人類社會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好不好,我現在只是一個六歲女童,我帶著慕容修能去哪里啊?別我們能不能逃過慕容世家和護國公府的追蹤,就算能逃出去,我帶著慕容修吃什么喝什么?六歲女童,我出去打工都沒人敢要好嗎?”
“不是沒人敢要,而是你什么都不會做,沒辦法掙錢糊口吧?”
沐清月被花弄影噎得夠嗆,還真是能插刀啊,她現在確實沒想出來什么謀生的生計,但她前世不僅是琴師,還是正經大學畢業的學生好不?學了那么多年的知識,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工作養活自己!哼!
黑鷙將慕容修重重地扔到了一張破床上,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搓了搓手,點亮了屋內幾根燒得快禿了的蠟燭。
這蠟燭的質量差得很,屋內又潮濕陰冷,黑鷙罵罵咧咧地點了好久,才將蠟燭點亮。
沐清月凝集靈氣后,在黑暗中也可辨物,剛才進屋她忙著和花弄影斗嘴,沒有留意屋內的情況,此刻屋內驟然亮了許多,她轉過頭去,差點沒嚇得破窗而逃。
這屋里聚集了不下百人,大多身形消瘦面如枯骨,有的三三兩兩神情呆滯的依偎在一起;有的孤身倒在角落里不知是死是活;有的瘋瘋傻傻的,剛一見到亮光,便興奮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揮舞著雙手喊道,
“公主,你終于來看我了,你看我美嗎?我美嗎?我是這世間最美的男子,哈哈哈,哈哈,公主您好好看看我,您看看我啊……”
而且這些人有男有女,雖然憔悴得不成人形,但以沐清月的眼力,還是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大多很年輕,絕不超過二十五歲。
一些女子見到黑鷙后,臉上甚至會露出癡迷的傻笑,將自己身上披著的麻布袋子一把扯落,挺著干癟的胸膛來到黑鷙面前,想讓黑鷙寵幸自己,也不知道將黑鷙當做誰了。
“去去去,滾開!再不滾老子一巴掌打死你們!嘔!好臭!”
黑鷙一進這屋子就后悔了,早知道慕容世家的南苑這般恐怖,他就應該帶著慕容修去別處快活了,如今這屋子里一堆比鬼還惡心的人,把他蓬勃的興致都給攪和沒了。
黑鷙心里煩躁得幾乎想要殺人,他拔出腰間佩劍,兇狠地朝屋子里各個角落里的人砍去。
那幫人中有的還有些神智,懂得閃避,有的卻嘿嘿嘿的笑個不停,身上胳膊上腿上頓時被劍氣傷得鮮血淋漓,也絲毫不知道疼痛,揮舞著雙手朝著黑鷙撲去!
慕容修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管不顧地從背后偷襲黑鷙,他雖然有些武功底子,卻沒有系統的學過,又受了一夜的折磨,這會兒哪里是黑鷙的對手?
果然不出十招,慕容修就被黑鷙狠狠地打倒在地,爬都有些爬不起來了。
“我大公子,您還省省力氣吧,為了這幫人不人鬼不鬼的下賤玩意,平白搭上自己,多不值得啊?您還真當自己是慕容九房的嫡孫啊?你連自己都救贖不了,還想救贖他們,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鷙瘋狂的大笑了起來,笑到半截,好似是被這屋里的氣味和蠟燭的焦味嗆到了,徑自咳嗽了起來。
沐清月留意觀察了一番這南苑的環境,覺得日后如是要帶慕容修遠走高飛,到是可以一把火燒了這屋子。
到時候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即便明瑤長公主和慕容彥有所懷疑,也不可能將此事鬧大,以免惹禍上身,平白遭到皇家和保皇派的懷疑。
麻煩的就是這一屋子瘋得瘋、病得病的青少年男女,她不是陳秀蘭,干不來心狠手辣的事情,可是她也不能帶著這一屋子的人亡命天涯,更不可能將他們從慕容世家帶出去隨意丟到大街上,還真是發愁啊發愁。
慕容修咬著牙,手腳并用地想從地上爬起來,他似乎痛得厲害,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這個時候,突然從里屋奔出來一個人,這個人雖然沒有衣不蔽體,卻臟得慘不忍睹,長長的頭發糾結在一起,直直地拖拽在地,上面沾染的灰塵,將整個頭發的體積都增大了一倍不止。
因為他的頭發實在是太多太亂了,沐清月根分辨不清楚這是男是女,他從屋內光著腳跑出來后,嘻嘻哈哈的看了半響,突然張開雙臂,朝著黑鷙癲狂地撲了過去,嘴里不住地喊著,
“郡王爺,妾身來了,妾身等了郡王爺好久,郡王爺是要跟妾身睡覺覺嗎?”
這人的聲音嬌媚入骨,如不是待在這個環境里,不看此人的長相,定會被這酥麻醉人的聲音迷得找不到北。
可是現實就是這么殘忍,黑鷙盯著那個人朝自己飛撲過來,居然都嚇傻了,手中揮舞的寶劍慢了一拍,就被此人一雙臟兮兮的手揪住了頭發。
沐清月瞇了瞇眼睛,覺得這南苑還真是不簡單,這個女人(如果是女人的話)看似瘋癲,其實一招一式都頗有章法。
黑鷙看似兇狠,揮舞著寶劍在屋內追著這女人跑來跑去,不是被其他人撞到身上,就是被屋內亂七八糟的東西絆倒,折騰了半天,竟然連那個女人半根毛發都沒有傷到。
“花弄影,他究竟是什么人?腳步輕盈氣息平穩,一看就是扮豬吃老虎的,他在這間屋子里便能將黑鷙耍得團團轉,你也信他是瘋子?”
“我也是第一次見這人露出真事,少主人心善,一直都在照顧被丟棄到南苑里的人,這個人往常挺愛往少主人身邊湊得,有時候也會抓些死老鼠死鳥雀什么的,讓少主人吃,我真的沒怎么注意過他,難道他一直都是裝瘋的?”
“這個人到底是男是女?看著怎么這么惡心?”
“聽他的聲音,好像是女的,要不然你把他弄過來,拔了衣服看看他下面有沒有凸出來一塊,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嗎?”
沐清月現在是要被花弄影惡心死了,又是凸出來的一塊,它既然對男人下體凸出來的一塊那么感興趣,為什么自己不去做啊?
今夜不是要讓她閹了黑鷙,就是讓她去拔旁人的衣服看有沒有凸出來一塊,如它的真身不是大圣遺音霸琴,她都要懷疑它是不是披著仙女外衣的變態色魔了。
黑鷙被這個人戲弄了一陣,兇狠的脾氣上來了,他舉起長劍,對著那人怒吼道,
“臭*,今夜我不將你分尸,難消我心頭之恨!”
黑鷙身為慕容彥貼身影衛的首領,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剛才他只是一時氣急敗壞,才讓這人有機可乘,如今動了殺心,那人在他手里便討不到好處了,不過十招,應付起來就頗為吃力了。
他的腿被黑鷙刺過來的一劍刺中,頓時鮮血奔涌,他卻忍住沒有哀嚎,繼續瘋瘋癲癲的傻笑,一把將一個黑布隆冬的物什朝著黑鷙的門面扔去,隨后轉身朝著窗戶的方向奮力奔了過去。
剛才打斗的時候,這人故意將屋內的蠟燭弄滅了,黑鷙雖然是習武之人,黑夜里也可勉強視物,可這屋內的氣味太過難聞,視覺上或多或少都會受到些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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