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的擔心不無道理,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派人將名冊與張須陀請罪的折子送往江都,而他自己,卻沒有多言一個字。
既然被任命為虎威將軍,李玄霸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游手好閑了,他在秦瓊的幫助下,慢慢熟悉如何統(tǒng)領一軍。雖然李玄霸很年幼,但由于他這次的表現(xiàn),士兵沒有不佩服他的。
瓦崗賊勢力逐漸變大,張須陀在李玄霸的勸下,終于開始招募士兵,百姓感恩于張須陀的庇佑,每天前來報名參軍的有數(shù)百人。滎陽城中的大戶,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再加上張須陀盛名在外,送往軍中的物資也從未斷過。
張須陀的大軍正在恢復元氣,瓦崗寨里卻一直處于爭執(zhí)之中。擺出那么大的陣仗,張須陀卻依然活著,這令翟讓心里很不舒服。不過,畢竟第一次打敗了張須陀,甚至差殺了他,這又令翟讓無法責怪李密。
李密拜見翟讓時,翟讓的臉色還有些難看。
“想我瓦崗三萬大軍,竟被一千騎兵嚇退!睍r隔多日,翟讓終于打聽到那晚的援軍只有秦瓊率領的一千多騎兵,他屏退左右,懊惱的道:“真是功虧一簣!
“張須陀還活著,密并不擔心!毙蒺B(yǎng)幾日,李密已經(jīng)恢復如初,他接話道:“張須陀率軍應戰(zhàn),明他并沒有識破我們的計策,既然能夠打敗他一次,那自然也可以打敗他第二次!
“吃一塹,長一智,張須陀這次吃了大虧,以后怎么可能還會中計。”翟讓皺著眉頭道:“先生是否太過看了張須陀?”
李密微微一笑,道:“翟公,并非李密看張須陀,而是張須陀此人性便是如此。他一直想要消滅天下義軍,又如何愿意被我們牽制在滎陽郡?只要我們請戰(zhàn),張須陀必然還會出城應戰(zhàn)。只是”
“只是什么?”翟讓聽還有機會打敗張須陀,心中正喜,卻又聽到“只是”二字,連忙詢問道。
“敵將秦叔寶率領千騎馳援,又假裝身后還有援兵,令我軍不得不暫避鋒芒!崩蠲艹烈髌,道:“密一直擔心的是想出這個應對之策的人!
李玄霸雖然在軍中呆了數(shù)月,但一直沒有真正上過戰(zhàn)場,瓦崗賊甚至不知道李玄霸的存在。
“此時滎陽戒備森嚴,想要悄無聲息的混進去,難如登天,即便你的人真的存在,只怕也沒有辦法確認他的身份!钡宰屪屑毣貞洰敃r的情形,又得到李密的提醒,瞬間明白李密的意思。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令密寢食難安!崩蠲車@道:“如今寨中糧草短缺,攻下滎陽勢在必行,但如果沒辦法查出那個人,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滎陽城乃是東都的最后一道防線,想要攻陷,談何容易!钡宰尠欀碱^,道:“糧草固然重要,但兄弟們的性命更重要,讓不能再冒險了。”
“翟公仁厚!崩蠲芄ЬS一句,拱手道:“既然翟公暫時不愿攻取滎陽郡,那么當務之急,應該是練兵!
瓦崗軍的戰(zhàn)力,翟讓自然心知肚明,他頭道:“先生所言甚是!
“這次雖然沒有留下張須陀,卻也并非一無所獲!崩蠲苓@次獻策沒有完成功,為了防止翟讓輕視,他把一直放在桌子上的那樣東西拿起來,送到翟讓面前,道:“朝廷的戰(zhàn)馬有些古怪,讓逃脫之后,便令人四處尋找他們逃走的戰(zhàn)馬,終于找到一匹,在馬蹄上發(fā)現(xiàn)了這樣東西。”
翟讓打開布匹,看到了馬蹄鐵。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明白馬蹄鐵的用處,好奇道:“這東西有何用?”
“將這東西釘在馬蹄上,戰(zhàn)馬就不會因為受到道路的影響。”李密解釋道:“翟公從突厥購買的戰(zhàn)馬應該很快就會送到,密以為,應該為戰(zhàn)馬配上這東西!
李玄霸想將馬蹄鐵作為秘密武器使用,不過聽聞李淵在對抗突厥,不忍之下,還是送了一批過去。他心里清楚,只要馬蹄鐵被用到戰(zhàn)場之中,就算不得什么秘密了,于是他索性將剩余的馬蹄鐵用在了張須陀軍中的戰(zhàn)馬身上。
不過,李玄霸沒有想到,李密心思如此縝密,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馬蹄鐵的存在。
“先生覺得有用,派人去打造便是!钡宰屝α诵Γ溃骸白屖谴秩,見識自然比不得先生!
李密客套幾句,便將話題引到別處。
江都離滎陽甚遠,但日夜兼程之下,李玄霸派人遞交的奏折,很快呈到了楊廣的手中。奏折就是張須陀請罪的折子,至于里面寫了什么,李玄霸其實并不清楚。
“真沒想到,玄霸成長的如此之快。”楊廣看完奏折,不僅沒有動怒,反而笑道:“張須陀征戰(zhàn)多年,未嘗敗績,如今瓦崗賊算是給他敲了個警鐘,這樣也好,能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此時已經(jīng)退了早朝,江都宮里只有寥寥數(shù)人。
“張將軍雖自稱戰(zhàn)敗,不過瓦崗賊的損失更大!迸崽N跟著笑道:“這明明是一場勝仗,張將軍卻不滿意,倒真是倔脾氣。”
“你啊,就會好聽的話哄朕。”楊廣笑罵一聲,轉頭對李權志道:“陣亡將士的撫恤,還是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來吧,這冊子你派人送到戶部去吧!
李權志恭聲應下,接過冊子。
“陳棱那邊怎么樣了?”張須陀請罪的事情,楊廣并未放在心上,轉而關心起身邊之事。
“一些股賊寇,右御衛(wèi)將軍親自領兵,自然所向披靡!迸崽N含笑答道:“杜揚州已經(jīng)伏法,沈覓敵雖然逃脫,不過也只是喪家之犬罷了,陛下不用放在心上。”
宇文成都聞言,眉頭皺了起來。杜揚州,沈覓敵二人在東海作亂,人數(shù)達到數(shù)萬,沒想到在裴蘊口中卻只是股賊寇。
楊廣隨口應了一聲,也不再多問。待正事商議完畢,楊廣遣散眾人,單獨留下宇文成都。
“你年紀也不了,喜怒還是掛在臉上!庇钗某啥枷惹暗谋砬椋匀粵]有逃過楊廣的眼睛,他搖頭道:“陳棱先后擊敗李子通,左才相,又大勝屯兵**的杜伏威,難道你以為朕真的不知道陳棱在做什么?”
宇文成都臉色通紅,道:“成都不敢質(zhì)疑陛下。只是陳將軍勞苦功高,裴大人卻有所欺瞞,身為武將,成都實在難以忍受!
“時候還未到,就由他去吧!睏顝V輕笑一聲,道:“如果不是許國公身體不適,朕真想把你也派出去!苯又,臉色變得有些陰郁起來,嘆道:“雖然朕心里有了準備,卻沒想到南方亂到了這個地步。”
宇文成都低著頭,不知如何應答。
在洛陽時,宇文述一直裝病不上朝,如今到了江都,宇文述卻真的生病了。
但即便宇文述沒有生病,宇文成都也不會離開楊廣身邊,因為離開洛陽之前,李玄霸對他過:“天下動亂,你既然陪駕南巡,就該時刻伴隨陛下左右,無論天下的逆賊有多少,你也要守衛(wèi)在陛下身邊,寸步不離。”
宇文成都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李玄霸已經(jīng)武力盡失,怎么自己反倒比以前更聽他的話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