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情緒不高,但還是禮貌的讓杜克施先坐。道了一聲叔叔好后,他便主動說了昨晚的事情。看上去,對于這些問題,他已經熟悉了,畢竟之前也月山鎮派出所的警察來問過話,而大牛的父母也交代了見到警察,如實說明。
根據大牛所言,當晚七點多的時候,儲諾便來到他家。加上大牛,當晚他們四個小朋友一起玩鬧,還在一塊學習唱歌。其中教他們唱歌是個小女孩,名叫藍藍。藍藍能歌善舞,在這條街的小朋友中也很受歡迎。藍藍和大牛等人關系不錯,也和儲諾以小姐妹相稱。最后一個孩子叫天天,是最近搬到這條街上的,剛好是在大牛家門面房后面的房子居住。大牛說天天沒啥朋友,自己便帶著天天一起玩。儲諾和藍藍跟天天也才剛認識,但是小朋友很容易打成一片,四人當晚玩的很開心。
在藍藍教會大家唱歌之后,儲諾因為記得媽媽的囑咐,便先回了家,離開之前,他們還約好了第二天繼續來學歌曲。
“當時諾諾還讓藍藍一定不要先教我和天天,以免第二天她最后學,拉在我們后面。”說過后,大牛又是噘著嘴。
杜克施道:“也就是說諾諾先走。那誰最后一個離開?”
“藍藍第二個走,天天是等到他爸回來之后才把他接走的。天天爸爸回來晚,天天在我家都待到九點多了。他爸爸還帶了水果給我們家,說是感謝這些天幫忙照顧天天。”
“那你們四個在一起玩的時候,諾諾有沒有中途離開過?”
大牛搖搖頭:“沒有。”
這孩子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謊,而且大牛也確實沒必要撒謊。他表現出關心小妹妹的模樣,也確實如大哥哥的正常表現。那,儲諾從來到大牛家再到離開,這中間應該沒什么意外發生。
“大牛,平時諾諾在這條街上都和哪些人玩的比較熟?還有諾諾媽,你覺得諾諾媽為人如何?”
童言無忌,孩子的話語反而有時候參考價值高于大人。更何況杜克施現在對柳如燕的背景情況更是關心。
大牛道:“諾諾媽人可好了,平時也喜歡給別人幫忙。我爸媽都一直夸諾諾媽人長得漂亮,心地也善良。只是我也聽過別人背后說過諾諾媽壞話。”
“是誰說過的壞話,又是怎么說的?”
“就是諾諾媽后面那棟樓上的趙阿姨。有次趙阿姨來我們家買蛋糕,和我媽聊天的時候我聽見的。當時諾諾媽見到有個要飯的老婆婆可憐,便給了那個老婆婆錢,還拿了一件衣服給了老婆婆。我媽就說諾諾媽心地真善良,結果趙阿姨就說諾諾媽是個狐貍精,表面上做好事,背地里還不知道做些什么壞事了。我媽就讓趙阿姨別亂說。趙阿姨還不高興,說你們都被諾諾媽的外表給騙了,還一直說諾諾媽不是個好東西。”
大牛說的肯定不是趙阿姨的原話,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把大人的話重復了一遍。但是既然那個姓趙的阿姨這么堅定的表達,必然有她的道理。
至于其他的事情,大牛便也不清楚了,可是他還一直在說,諾諾和諾諾媽都是好人。至少在他這個小朋友看來,諾諾媽不僅人長得好看,對他們一家也很好。
既然有了“趙阿姨”這條線,杜克施便馬上追擊這條線。他又從大牛媽口中知曉那個女人叫趙楚渝,平時主要在家帶孩子,閑時就會在前面的棋牌室打打麻將。趙楚渝的丈夫是給一個老板做司機,平常跟著老板到處跑,很少回家。
在打聽到了趙楚渝的住處后,杜克施便來到趙楚渝家。敲了門,里面并無人回應。剛好有一個大姐從樓道路過,杜克施便問道這家人去哪了。
那人道:“這個點,小趙應該在打牌吧。”
“那她孩子誰來照顧?”
見回答那人猶豫,杜克施便出示證件道:“我是來調查樓下洗衣店店主小孩失蹤案件的,所以想找趙女士了解一下情況。”
“哦,原來是查小柳孩子的案子啊。哎,小柳人那么好,得趕緊把她孩子找回來,要不然做母親的得多傷心。”
這個大姐的回答和大牛父母的回答差不多,都是說柳如燕人不錯。但是他們的回復顯然和趙楚渝不同。大姐又說了平時她去找柳如燕洗衣服,柳如燕還會經常給她便宜不少。除了夸柳如燕做事勤快,待人和善之外,大姐還說柳如燕經常施舍錢財衣物給乞討者,有時候鄰居也提醒有些乞討者是騙子,但是柳如燕看見人家年紀大,又或者確實外面可憐,便還是施舍了。
隨后大姐也回應了杜克施關于趙楚渝的疑問,原來,大姐曾經看見過,趙楚渝將自己不滿一歲的小孩用繩子綁在床頭,就是不要讓孩子亂跑,自己則出門打牌玩樂,等回來在收拾小孩的吃喝拉撒問題。
大姐也曾熱心的提醒趙楚渝,這么帶小孩不好。但是趙楚渝不以為然,說她給小孩吃飽喝足,小孩除了睡覺,也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大不了回來給小孩洗洗身子就行。
“呵,這是她親生的嗎?”
杜克施的打趣也讓大姐哀嘆一聲:“哪有自己親媽這么帶小孩的,你這么問我也理解。可是我平時看小趙在家和孩子在一起,那態度,也確實是個親媽。她哄著孩子,還把孩子弄得好好的。哎,可能是小趙一個人帶孩子,又確實喜歡打麻將,便是一種權宜之計吧。”
聽了大姐的介紹,杜克施對趙楚渝有了初步的判斷。謝過大姐后,杜克施又去街上做了一番了解。他不僅問了柳如燕一家的情況,也順帶詢問了趙楚渝的事情。
街坊的口徑基本一致,趙楚渝平時就是在家帶孩子,主要娛樂是打麻將。趙楚渝的為人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她典型屬于只要她愿意交往的,便隨便怎么說笑就行。但是只要是她看不上眼的,便根本不會主動說一句話,對這些人的評價也就自當不會很高。
而提到柳如燕,那就有些其他的聲音了。大部分人也都是說柳如燕人美心善,在周邊和大家關系處理不錯。但是也有個別人提到,柳如燕生活作風存在問題。因為有人看見過柳如燕穿著暴露在凌晨才回到家,而且看樣子,像是喝醉的模樣。這條信息,和杜克施等人之前的判斷吻合上了。
來到棋牌室后,杜克施也終于見到了趙楚渝。趙楚渝穿著樸素,但是面容很清秀,除了一個金項鏈和戒指,就并無其他飾物。杜克施進入棋牌室向老板打聽到誰是趙楚渝后,并未馬上表明身份,而是在旁邊觀察了一下。
這個棋牌室是個大的開放場所,幾張桌子擺在大廳,主要就是街坊領居在一塊打牌。所以過來人都很熟悉,大家也不會拘束,便也經常玩笑。可是和其他人的活躍相比,趙楚渝則顯得有些冷。
她打牌的時候很認真,且一般很少說話,只有在自己胡牌的時候,才露出笑意,然后迎合說一聲自己手氣好。等到別人胡牌的時候,她就一言不發。不過,即使輸的再慘,她也從不會生氣,這和其他人輸久了氣的甩牌又形成差距。
總的來說就是,趙楚渝打牌不喜歡說笑,而且牌品很好。
人們常說,牌品看人品。很多時候,牌桌上確實能表現一個人真正的情況。因為一張桌子一副牌,便可以形成互相算計的局面。而算計之下,你就得融入其中,就好比你進入了算計的社會。在這個社會中,你該如何表現,這和你在現實社會中的表現經常掛鉤。
學心理學的人一般都喜歡打牌下棋,因為不管是麻將撲克還是各種棋牌類,在各種玩法中,到了最后經常是一種心理較量。緊急案件處理小組中,羅小軍喜歡下棋,謝鐘陽喜歡玩撲克,薛凱和文肖薇其實還是麻將牌友,曹倩和虞雅婕也是撲克高手。至于杜克施,他老媽是個大玩家,他也從小就接觸了各類游戲,對于棋牌麻將,他都有涉足。
所以,當他看見趙楚渝牌品如此好之后,杜克施對這個女人的印象好了不少。相對應的,他本能的就會對柳如燕的評價降低一格。雖然他知道這有些主觀,但是人不是機器,主觀是避免不了的。
薛凱一共只給杜克施兩個小時時間,但是杜克施對趙楚渝就觀察了十五分鐘,加上之前的走訪,也就是說,杜克施還沒直接提問趙楚渝,便在趙楚渝身上前前后后耽誤了半個多小時。
終于,等到一牌間隔,杜克施終于上前拿出證件,道:“趙楚渝女士,我想問你幾個關于柳如燕的問題。”
“警察?”趙楚渝眉頭微皺,她的嘴里嘟囔兩句。
旁邊的牌友見有人要拆局,便有些不滿。剛才輸錢的女人道:“哎呀呀,那個狐貍精有啥好說的,她孩子丟了,我看得問她自己得啦。”
另一人則趕緊道:“別當著警察面瞎說啊。小柳人不錯的。只是小柳孩子丟了,警察問小宋干嘛。”
第三人則道:“小宋啊,你快去快回啊。我聽你說過柳如燕的事,不會你真的知道柳如燕孩子在哪吧?”
這簡單的幾句話,卻把有些問題坐實了。比如,對柳如燕的評價中,確實有極端負面的。而也有人認定柳如燕人不錯。當然,第三人也證實了,趙楚渝確實主動說過柳如燕的事情。
牌桌上的三個人,應該是和趙楚渝經常打牌的,她們無意間說的話語,讓杜克施頓時對從趙楚渝口中找到突破口充滿了信心。一個在牌桌上很少說話的女人卻主動提及過柳如燕?這顯然不正常。
所以,在將趙楚渝帶出棋牌室后,杜克施第一個問題便單刀直入,道:“趙女士,你和柳如燕是否有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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