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軍突然沖向右側,把那些不肯追隨呂布的人都給殺了。
站在左側的曹軍一個個神色惶恐的相互簇擁在一起,目光帶著恐懼的看著徐州軍手中帶血的長槊。
“你們不用擔心。”呂布騎著馬來到他們面前,語調平靜的說道:“我沒想過要殺你們,更不可能要殺你們。你們既然決定投效我,從今往后就是我手下的兵。跟著我南征北戰(zhàn)的將士,我不僅不會殺,還會竭盡所能讓你們活的很滋潤。”
目光在這群曹軍臉上掃了一圈,呂布說道:“先不要帶上兵器,跟著隊伍往前走。”
數(shù)百名曹軍回過神,趕緊答應了。
呂布等人并沒有掩埋尸體。
這里還是曹操治下,他們不過是從此處經(jīng)過而已。
地上的尸體,交給后續(xù)過來的曹軍好了。
與孫策走在一起,凌操看著呂布的背影,雖然他已經(jīng)屬于徐州麾下,心底還是一陣陣發(fā)驚。
以往只知道呂布強悍,卻沒想到他居然強悍到了這種境地。
獨自一人沖到上千曹軍之中,不僅沒人能夠擋得住他,反倒還沒他殺死了不少。
“在想什么?”凌操臉上滿是錯愕,孫策向他問了一句。
“我是在想楚侯武藝如此精湛,居然一個回合就斬殺兩員曹將,放眼天下,只怕再也沒人能夠擋得住他。”凌操回了一句:“即便他只是單槍匹馬,在這世上也絕對可以做出一番作為。”
孫策沒有理他,而是向旁邊喊了一聲:“帶個才投效的兵士過來。”
一名徐州軍走到隊伍后面,招呼了一個身穿曹軍衣甲的士兵上前。
來到孫策身旁,被帶上來的士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低著頭。
打量著他,孫策問道:“帶你們過來的倆人是誰?”
“回將軍話,是蔡陽和秦琪。”士兵回道。
蔡陽和秦琪名望都不是很高,孫策點了點頭:“原來只是兩員無名下將,難怪死的這么快。”
“將軍……”士兵怯怯的回道:“其實倆人本事不小,尤其是蔡陽,以往也曾斬殺過不少地方武將……”
“你說的確實是實情?”孫策詫異的向士兵問道。
士兵回道:“絕對不敢有半句謊言,倘若將軍發(fā)現(xiàn)我說謊,只管處置就是。”
孫策擺了一下手,示意士兵退下。
等到士兵離去,他對凌操說道:“楚侯一戰(zhàn)陣斬兩員敵將,消息要是傳到曹操耳中,還不知道他會怎樣。”
“我記得當初和楚侯作戰(zhàn)的時候,并沒見他有這么強。”凌操說道:“可這一回,我卻覺著他強到了讓人連仰視都很難。以往的楚侯,我們只要抬起頭,還是能夠看清。如今的楚侯,即便抬起頭再踮起腳,感覺還是高大到看不清楚。”
“楚侯豈是我們能夠看明白的?”孫策說道:“不要想那么多,只管跟著楚侯,將來我們必定能夠有所成就。”
“這次楚侯去河北,孫將軍會不會一同前往?”凌操問了孫策一句。
孫策回道:“我肯定會跟著他一同前往,河北兇險,楚侯本事雖然通天,可他一人過河,我還是覺得不太穩(wěn)妥。”
凌操沒有表態(tài),只是點了點頭。
走在倆人前面,呂布回頭看了一眼:“你倆嘀嘀咕咕在說什么?”
“沒說什么。”孫策嘿嘿一笑:“就是在談論楚侯神勇,世上難有敵手。”
“什么叫難有敵手?”呂布回道:“本來就沒有敵手好不好?”
“楚侯說的沒錯,天下間確實不可能再有誰是敵手。”孫策回道:“剛才凌將軍問我,說是這次去河北,楚侯會不會帶上我。”
“你怎么回的?”看了一眼凌操,隨后目光又在孫策臉上停留了一下,呂布回頭望著前方。
“我肯定要跟著楚侯一同過河。”孫策說道:“我的本事雖然不怎么樣,可我卻一定會追隨楚侯過河。”
“為什么?”呂布笑了一下。
“雖然楚侯勇武冠絕天下,殺進敵軍之中如同入了無人之境。”孫策說道:“然而一個人的能耐終究有限,黃河北岸的袁軍可不是像先前的曹軍那么少。楚侯獨自一人過去,確實是讓人不放心。“
“倒也沒什么可不放心的。”呂布說道:“袁紹要是敢對我怎樣,我會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要是沒有前些天在碭山親眼看到以及從趙云口中聽說的一切,再算上這一次呂布誅殺蔡陽和秦琪,孫策還真會認為他是說話太張狂。
可是經(jīng)歷過這些,孫策絕對不會認為呂布只是沒來由的張狂。
呂布完全有資本說這些話。
憑著一人之力在敵軍之中殺進殺出,就連曹操手下數(shù)十員猛將一同殺上,也差點沒能把他攔住。
放眼天下,哪里還有他的對手?
遇見秦琪和蔡陽的時候,呂布等人距延津已經(jīng)不是很遠。
當天下午,他們來到了延津渡口。
聽說呂布來了,周瑜帶著一眾將軍前來相迎。
遠遠望見呂布,他小跑著走了過來。
向呂布躬身一禮,周瑜問道:“楚侯怎么來了?”
“我難道不能來延津?”呂布笑著反問。
“不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周瑜連忙回道:“我只是疑惑,楚侯怎么突然來到這里。延津將是沙場……”
“公瑾其實比我更清楚,這里不會成為沙場。”呂布說道:“曹操已經(jīng)退兵,袁紹不會獨自得罪我。這里什么時候都不可能成為戰(zhàn)場。”
周瑜嘿嘿一笑:“還是楚侯看的通透。”
“我要是看不通透,豈不是天天被你們忽悠?”呂布笑著說道:“這次來延津,我是給公瑾送錢來了。”
“送錢?”周瑜一愣:“送什么錢?”
“先前你讓凌將軍送了二十斗金珠到彭城,我已傳令府庫兌換成銅錢。”呂布對周瑜說道:“金珠是你們得到,當然得交給你來犒賞將士。”
“金珠送去彭城,本來就是要獻給楚侯。”周瑜回道:“楚侯怎么又給送回來了?”
“本來就是你們得來的東西,我要是留著,你豈不是會在心里罵我?”呂布笑著對周瑜說道:“我送過來,應該早就在你預料之中。我要是不送過來,你或許不會說什么,可你手下的將軍們,會不會心中不爽?”
環(huán)顧了一圈跟在周瑜身后的將軍們,呂布笑著問道:“諸位將軍,是也不是?”
他一句話,把將軍們說的大驚失色。
眾將軍面面相覷,都是一臉惶恐,并沒有一個人敢回話。
“怎么都這副模樣?”呂布笑著對將軍們說道:“你們不要因為我話說的重而有什么顧慮。我只是隨口這么一說……”
他雖然是這么說了,可周瑜和將軍們的臉上還是帶著不安。
孫策在一旁說道:“楚侯是把錢給送了回來,可是要我說,公瑾至少把一半獻給楚侯。畢竟公瑾是徐州部將,要是所得全都獨享……”
“伯符說的對。”孫策給了個臺階,周瑜趕忙說道:“我就把一半再送去府庫。”
“公瑾有心,就怕其他將軍不肯。”呂布笑著說了一句。
跟在周瑜身后的將軍們紛紛說道:“楚侯說笑了,得到好處本該交給府庫一些,我們能有什么不肯?”
“既然諸位真心獻出一些交到府庫,我也不要一半,只要給我兩成就好。”呂布說道:“別回頭都說我太狠,拿走的太多。”
“楚侯這么說,我們可不干擔著。”周瑜回道:“還是獻出一半好了。”
“公瑾也不用和我爭論獻出一半還是兩成。”呂布說道:“依著我說的去辦就好。”
呂布不打算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周瑜只好答應了。
來到延津,周瑜本打算先給呂布等人安排住處,可呂布卻執(zhí)意要到河岸邊看一看對面的袁家大軍。
延津渡口連接著黃河兩岸,站在渡口可以一眼望見對岸的袁家大軍。
呂布下了馬,在將軍們的陪同下來到延津渡口。
站在渡口,眺望著對岸的袁軍陣營,呂布向周瑜問道:“公瑾,這里有沒有船只可以過河?”
“船只都是被我們給征用了。”周瑜回道:“楚侯要是調用,多了沒有,三五百條還是能夠湊起來。”
“用不著三五百條,一條小船也就夠了。”呂布說道:“先派個人過河,告訴袁紹,就說我要見他。”
“楚侯要見袁紹?”周瑜吃了一驚:“在什么地方見?”
“就在對岸。”呂布微微一笑:“我要袁本初來到這邊,他絕對不肯。既然他沒有那個膽氣,我又何必強人所難?”
“楚侯體諒袁紹,就是不知道袁紹能不能領會這份苦心。”周瑜說道:“他要是領會不了,楚侯這次去北岸將會是兇險重重。我覺得還是選艘小船,楚侯與袁紹在河中心相見,更加穩(wěn)妥。“
“在河中心相見,他也不會來。”呂布指著對岸說道:“就在河岸對面,但是不要離天的大軍太近。否則殺進殺出,也是比較麻煩。”
“可我還是覺得楚侯這么做,確實風險太大。”周瑜還是想要勸說。
孫策在一旁說道:“公瑾不用擔心太多,我陪著楚侯過去。”
連孫策都贊同呂布過河,周瑜也就不好多說什么。
他對孫策和呂布說道:“既然如此,我先派個人過河求見袁紹。等到袁紹答應相見,楚侯再過河不遲。”
呂布點頭,周瑜向身后的衛(wèi)士傳令:“即刻派個人過河求見袁紹,就說楚侯要在河岸對面見他。”
衛(wèi)士領命,正打算離開,一個人上前說道:“隨意派個信使過去,我覺著袁紹不一定會答應。與其來回折騰,倒不如派個能言善辯的過去,即便袁紹遲疑,也還是有可能把他說服。”
說話的這個人,也曾在江東為官。
他跟隨周瑜來到延津,由于一切事物都是周瑜說了為準,他在這里并沒有什么存在感。
此人名為顧雍,也是一名多智之士。
顧雍開口說是隨意派個人不太合適,周瑜問道:“元嘆的意思是……”
“楚侯有心去見袁紹,我愿代為過河,與袁紹做個約定。”顧雍躬身向呂布一禮,舉薦自己去見袁紹。
呂布點頭,向周瑜問道:“公瑾認為怎樣?”
“元嘆急智,也有謀略,他去說服袁紹確實比其他人過去強的多。”看出呂布有答應的意思,周瑜順勢做了個人情。
“既然公瑾也這么說,那就元嘆走一趟好了。”呂布對顧雍說道:“不過與袁紹說話的時候,元嘆可得當心些。袁紹喜怒無常,我是肯定能鎮(zhèn)得住他,你就不一定了。”
“楚侯的話我都記住了。”顧雍應了一聲:“我先告退,說服袁紹以后,自會回來向楚侯稟報。”
“辛苦元嘆。”呂布拱了拱手。
沒過多久,一艘小船駛離河岸。
小船朝著北岸行去,當它靠上岸邊的時候,呂布和周瑜等人看見一群袁軍圍了上去。
乘坐那艘小船靠岸的正是顧雍。
他對袁軍說了幾句什么,就有人領著他往袁軍的軍營走去。
“公瑾覺著顧元嘆能不能說服袁紹?”望著河岸對面發(fā)生的一切,呂布向周瑜問了一句。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周瑜回道:“顧元嘆是個人才,可我與他以往接觸不多。他究竟能把事情做到哪一步,我還說不清楚。”
“看來也只能等他送回消息了。”呂布撇了下嘴。
周瑜笑了一下,沒再多說。
顧雍上了北岸,在一群袁軍的看押下來到了袁紹的軍營。
聽說呂布派人來了,袁紹是滿頭的霧水。
他令人把顧雍請到面前。
打量著顧雍,袁紹問道:“呂奉先派你過來,可是為了投降?”
袁紹開口就說出投降,顧雍微微一笑:“難道袁公認為楚侯會考慮投降?”
“我坐擁數(shù)十萬大軍,只要一聲令下就能殺過黃河。”袁紹說道:“難道呂奉先一點也不懼怕?”
“有什么好怕?”顧雍回道:“隔著黃河天險,袁公大軍施展不開,要是能有所施展,也不至于等到現(xiàn)在還沒有過河。”
“你當真認為我是因為施展不開,才沒有過河?”袁紹的眼睛微微瞇了瞇,說話的語氣也比剛才冷了些。
“那是當然。”顧雍回道:“袁公所以沒有過河,應該有兩層顧慮。其一是大軍怎樣過河,在過河的途中能不能突破我軍防御。其二,則是袁公也在觀望,萬一曹操中途退兵,豈不是把袁公給坑害了?”
打量著顧雍,袁紹冷笑了一聲:“你說的倒是有些像樣,可我卻覺著你來這里,并不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些,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
“袁公明鑒,我來這里其實是代楚侯傳話。”顧雍說道:“楚侯在碭山接連兩次擊退曹操,如今曹操已不可能在短期內再次進軍徐州。可袁公卻還領兵駐扎在這里,二公子與三公子也率領大軍往倉平一線行進。至于袁家長公子,則是早就與我們開戰(zhàn)。楚侯認為,他和袁公并沒有往日恩怨,兩家也用不著這樣拼死拼活,有心化干戈為玉帛,不知袁公敢不敢與他相見?”
“呂奉先要見我?”袁紹眉頭微微一皺:“他打算在什么地方與我相見?”
袁紹的盤算是呂布一旦提出要他過河相見,當即回絕。
可顧雍的回答卻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回袁公話,楚侯知道袁公不肯過河相見,又考慮到倘若在河心相見,袁公也是心懷疑慮,畢竟楚侯勇猛世人皆知。袁公身旁要是不多留著幾名衛(wèi)士,性命可就全在他的手中。所以他決定就在黃河岸邊與袁公相見,不知袁公怎樣打算?”
呂布可以說是做了最大讓步,袁紹根本沒有理由回絕,除非他真的想要和呂布為敵到底。
袁紹皺著眉頭,還沒想到怎么回應顧雍,逢紀在一旁說道:“主公,呂布為人狡詐,他派人來到這里約見,可千萬不能答應。”
“元圖公是不是還在記恨著那二十斗金珠?”袁紹還沒說話,顧雍就冷然一笑:“來到這里之前,我已經(jīng)想到有可能會被元圖公阻撓,只是沒想到居然阻撓的如此順理成章,倒是讓我大為意外。”
顧雍提起二十斗金珠,逢紀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他狠狠的瞪了顧雍一眼:“你覺著我是為了那二十斗金珠?”
“難道元圖公不是為了那二十斗金珠?”逢紀當仁不讓的說道:“二十斗金珠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元圖公要是說不在意,只怕不會有人相信。”
顧雍一口一個“二十斗金珠”,逢紀已經(jīng)是怒了。
他鐵青著連,對顧雍說道:“難不成你是覺著我公報私仇?”
“如果不是公報私仇,又怎么可能阻撓袁公與楚侯相見?”顧雍說道:“為了不讓袁公疑心,楚侯甘愿來到黃河北岸,已經(jīng)是拿出了足夠的誠意。袁公要是不去相見,天下人會怎么看待?”
轉身面朝袁紹,顧雍深深一禮:“袁公是當世英雄,楚侯也是。英雄相見本就無可厚非,何況楚侯還特意來到北岸。要是袁公推辭,只怕是會被天下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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