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趙云,呂布心底安穩(wěn)了不少。
趙云才到書房的時候,他看出對于交出空軍兵權(quán),這位白袍將軍有著很強烈的抵觸。
當他提起空軍滑翔機以后不會再執(zhí)行潛伏和突襲的任務(wù),趙云的態(tài)度瞬間有了轉(zhuǎn)變。
渾身是膽一身武藝,趙云當然不希望一輩子耗在根本沒機會上戰(zhàn)場的空軍。
操練騎兵而且還有機會把他們操練成連同戰(zhàn)馬都披著鎧甲的重騎兵,趙云對這樣的職務(wù)應(yīng)該是最個興趣。
說服了趙云,對于空軍統(tǒng)領(lǐng)調(diào)動一事,呂布多了幾分底氣。
第二天一早,他正打算出門,去找?guī)讉鐵匠詢問打造馬匹用的鎧甲。
才出房門招呼了孫策,正打算離開官府,一名衛(wèi)士迎了過來:“啟稟楚侯,張世平在外院等候,說是楚侯昨天交代過,要他今天來這里求見。”
呂布看了一眼孫策,笑著說道:“張世平倒是個急性子,我昨天確實說了要他今天過來,可沒說要他一早就來,沒想到他來的居然比我起的還早。”
“楚侯每天事務(wù)不少,要是來的晚了,還說不定等到什么時候。”孫策回道:“張世平是個商賈,他的事情也是不少,當然不希望整天都在等著。可一旦楚侯出門,他不等也是沒有辦法。來這么早,我反倒覺著沒有什么可奇怪的。”
“伯符去把他請到書房。”呂布吩咐:“我在書房等他。”
“謹遵楚侯將領(lǐng)。”孫策躬身一禮。
孫策去外援請張世平,呂布則直接去了書房。
來到書房沒等一會,張世平就在孫策的引領(lǐng)下來到了呂布的面前。
躬身向呂布見禮,張世平說道:“見過楚侯。”
“你來的倒是挺早,我正打算出門,被你堵了個結(jié)實。”呂布微微一笑,對他說道:“有什么話,坐下再說。”
張世平謝了坐,在旁邊下首坐了。
落座以后,他對呂布說道:“是楚侯要我今天過來,說是酒樓一事會給我些囑咐。”
“你是說酒樓。”呂布說道:“我這里有兩個圖樣,你先去找鐵匠和瓦工造出來,然后依照圖樣上標注的使用方法嘗試著用一用,看看究竟好不好用。”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圖,孫策上前雙手接過,轉(zhuǎn)交給張世平。
張世平接了圖,展開看了看。
圖樣上面畫著的東西,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不過在畫的東西旁邊,標注了名稱和用法。
那個圓圓的有個長手柄的名稱為鍋,可以用來煎炒烹炸,而另外一個四方的臺子,呂布則取名為灶臺。
鍋和灶臺所需耗費的材料,呂布也都清楚的標注了。
“造出這兩樣東西,接下來怎么辦?”張世平問了一句。
“接下來就是琢磨菜肴。”呂布說道:“現(xiàn)在商談這些還為時過早,等你把酒樓整個籌辦好了,我再與你好好商議菜肴該怎么去做。”
“我明白了。”呂布沒打算現(xiàn)在就告訴他菜肴的做法,張世平也不敢多問,又向他問了一句:“不知楚侯什么時候可以讓我經(jīng)營煤票?”
“所有的一切都等酒樓建成。”呂布說道:“你把酒樓建造起來,我當然會告訴你該怎樣經(jīng)營。”
起了個大早,來到呂布的住處,居然只得到個鍋灶的制作方法,張世平對此行的結(jié)果并不是十分滿意。
可是呂布不肯說更多,身為商賈的他也不敢多問,只好收起圖,向呂布問道:“敢問楚侯,接下來我還要做什么?”
“你想不想成為天下最富有的人?”呂布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突然這么問了張世平一句。
張世平原本就是商賈,商賈唯利是圖為的就是錢財,只不過他不像一些小商賈那樣只會看重眼前利益,懂得什么樣的錢該得什么樣的錢不該得,所以才在呂布這里混的風生水起。
說起愿不愿意成為最富有的人,張世平先是愣了一愣,隨后對呂布說道:“但凡經(jīng)商之人,又有幾個不想成為天下首富?”
“只要你想成為首富,事情就好辦了。”呂布說道:“先把頭一家酒樓經(jīng)營起來,等到將來做的好了,酒樓遍地開花,只是坐在家里,每天收益都比你四處亂跑來的更多。”
“楚侯說的我都明白。”張世平躬身應(yīng)道:“可是只經(jīng)營酒樓,我實在是想不到怎樣才能成為天下首富”
“只是經(jīng)營酒樓,其實已經(jīng)可以辦到。”呂布對張世平說道:“不過經(jīng)營過于單調(diào),即便做了首富也不穩(wěn)當。我后續(xù)還有不少事情讓你去辦,尤其是農(nóng)莊工廠。等到這些辦起,你就不會再看得上區(qū)區(qū)煤炭。”
“農(nóng)莊、工廠?”張世平咽了口唾沫,他雖然沒有聽說過這些,卻也能想得到必定是極其賺錢的去處。
他對工廠還沒什么概念,但是農(nóng)莊卻能聽的明白,肯定是要劃走許多土地。
既然呂布要讓他成為天下首富,劃撥走的土地當然不可能太少。
或許到時候整個天下的土地,多半都得經(jīng)他的手貨賣其中種植出的谷物和桑麻。
“怎樣?”張世平一臉錯愕,還沒從呂布描繪的藍圖里醒轉(zhuǎn)過來,呂布向他問道:“有了這些,你能不能成為天下首富?”
“能!當然能!”張世平趕忙回道:“只是不知楚侯為什么要扶持我,而不是其他人”
“原因很簡單。”呂布說道:“你懂得利益均沾,而且還是在我最危難最需要錢的時候來到徐州,僅僅這兩條,我就沒有道理扶持別人。從你當初來到徐州為我貨賣牙膏的那一天起,你已經(jīng)和我綁在了一起。雖然我能給你無盡的財富,也會通過你賺取征伐天下的利益。可我也有件事得明確的告訴你,在許多人看來,你張世平已經(jīng)是打上了徐州的烙印。無論你到哪里,別人見到你,最先想到的就是徐州就是我!”
呂布說的這些并不是聳人聽聞。
張世平早就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正在出現(xiàn),所以他最近這些日子已經(jīng)不是太經(jīng)常親自到外面營生,多半是把事情交代給手下的人去做,他則從中把控,做些決定性的決策。
“說句實話,你有沒有想過要脫離徐州?”呂布突然向張世平問了一句。
張世平回道:“回楚侯話,徐州是我賺取利益的根本,我怎么可能脫離這里?”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問的并不是這個意思。”呂布說道:“和我綁在一起,一旦徐州哪天被人給滅了,你賺取的財富可就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浮華富貴也會隨著我的失敗而成為一場云煙。”
“楚侯文治武功天下無敵。”張世平回道:“天下豪雄雖然不少,可我卻覺著應(yīng)該賭一場。”
“就像是你當初賭劉玄德一樣?”呂布微微一笑,對張世平說道:“我知道你早年曾資助過劉玄德,所以他后來才能壯大到如此之快”
“回楚侯話,我早年確實是資助過劉備,可沒想到他居然一事無成,只知四處逃跑。”張世平說道:“如今想想,那些錢財都是打了水漂。”
“你也知道劉玄德和我有仇,我是非殺他不可。”呂布對張世平說道:“從今往后,還是不要和他有太多接觸才是。”
“楚侯交代的,我一定銘記于心。”張世平趕緊起身應(yīng)了。
“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呂布對張世平說道:“早年你是販賣馬匹營生,我想問你,你能從北方調(diào)來多少戰(zhàn)馬?調(diào)集駿馬需要多久時間?”
“楚侯明鑒。”張世平回道:“當年我販賣馬匹,從北方調(diào)到中原的駿馬其實多半都是駑馬。無論匈奴人、羌人還是羯人、氐人,又或者是烏桓和鮮卑,他們雖然手中有不少好馬,卻是絕對不肯貨賣給我們。即便是賣了一些給我們,也都是天價。中原這些年將士們騎乘的北方馬匹,要是到了關(guān)外,不過是寫拿不出手的劣等馬而已。倘若我派人前去購買,三兩萬匹是能買的到,就怕楚侯到時候看不上。”
“你都說了,中原這么些年,將士們騎乘的都是劣等馬匹。”呂布說道:“我見過的當然也都是同樣的戰(zhàn)馬。沒有看過好東西,尋常貨色在我眼里已經(jīng)是了不得。你先不要理會馬匹好壞,給我置辦戰(zhàn)馬三萬匹。”
“三萬匹?”張世平錯愕的說道:“即便只是駑馬,這么多戰(zhàn)馬價錢也是不菲”
“我當然知道價錢不菲。”呂布嘿嘿一笑,對張世平說道:“身為商賈,我還不相信你不懂得壓價。還有就是,我給了你這么多賺錢的機會,難不成你還要在馬匹的價錢上賺取我的好處?”
“楚侯有所不知。”張世平回道:“馬匹本身價錢先不去說,只說從關(guān)外運送回來。戰(zhàn)馬需要有人照料,而且每天還得有草料和大豆喂養(yǎng)。要是只給草料而不給大豆或者黑豆,戰(zhàn)馬不會長膘,在戰(zhàn)場上也難以奔走如飛。”
“你想說的究竟是什么?”呂布微微向前欠著身,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張世平。
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張世平說道:“我只是和楚侯說一說購置戰(zhàn)馬的不容易,既然是楚侯要買,我當然不能賺取任何好處。楚侯到時只管出了戰(zhàn)馬本身的價錢,至于運送回來耗費的人力和草料、大豆等等,則由我一力承擔。”
“我就知道你最貼心。”張世平答應(yīng)一力承擔所有的人力和戰(zhàn)馬飼料,呂布嘿嘿一笑,坐直了對他說道:“其實你也應(yīng)該明白,我購置戰(zhàn)馬,不可能經(jīng)常去買。除了買回戰(zhàn)馬之外,我倒是還想問你,能不能從北方買一些好的馬種,到中原來繁育?”
“楚侯的打算其實早就有人做過。”張世平回道:“不過有句話不知楚侯有沒有聽過。”
“你說。”呂布示意他說下去。
張世平說道:“橘在淮南為橘,在淮北則為枳。即便我們買到了好的馬種,在中原繁育。不過三兩代以后,馬種就會退化,從而成為一般的駑馬。所以這么多年,中原朝廷寧愿從北方買回駑馬,也不肯在中原繁育馬種。”
呂布捏著下巴點了點頭,對張世平說道:“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等到將來我平定天下,必定會在北方開辟一方草場。倒是也交給你,為我打理戰(zhàn)馬豢養(yǎng)。”
在張世平面前,呂布勾畫的藍圖越來越大。
要的換個其他人,或許會覺著他有些不切實際,可作為商賈,張世平最希望的就是遇見呂布這樣的一方梟雄。
只有野心,才能促使豪雄征伐天下。
作為投資豪雄的商人,他當然不希望呂布會像劉備那樣只是一路逃竄,花費了錢糧不少,卻根本讓他看不到任何投入的前景。
當初張世平拒絕再投入到劉備的身上,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戰(zhàn)馬送回來,需要多久?”呂布又問了一句。
張世平想了一下,對呂布說道:“回楚侯話,我算著路程和采辦所需要耗費的時日,短則半年,長則個月,應(yīng)該可以把戰(zhàn)馬都給送到彭城。”
雖然是急著要用馬匹,呂布也知道這件事急不來。
他對張世平說道:“我就給你半年,半年以后我要看到三萬匹戰(zhàn)馬來到徐州。”
“楚侯放心。”張世平拱手說道:“我會敦促辦事的人盡快籌措。”
“還有一點十分重要。”呂布接著對張世平說道:“雖然明知是駑馬,可我也不要那些老了殘了的。所有馬匹必須是精壯,它們可以不是一日千里,但絕對不能體力太差。要知道,戰(zhàn)場上決定著騎兵死活的,往往是他們騎乘的戰(zhàn)馬。”
“楚侯的意思我明白。”張世平回道:“這件事我會安排幾個靠得住的人過去,必定會竭盡所能為楚侯挑選最適合的馬匹。”
“我誠心要你賺錢,你可不要坑我。”再次把身體微微向前傾著,呂布對張世平說道:“構(gòu)筑信任需要很長時日,可是要摧毀它,一件事就可以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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