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在小雨軒坐了會兒,眼看著要到幾個小家伙放學(xué)的時辰了,于是告別傅雪煙,坐上馬車去了書院。
然而令她無比驚訝的是,她只接到了鎏哥兒,細(xì)問了孫夫子才知景云與望舒被福公公帶走了。
福公公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兒,他定是奉了皇帝的意思才會將二人接走,只不過,為何不把鎏哥兒塊兒接走呢?
難道是去探望公主的?
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說得通了。
喬薇沒忘記那個厭惡姬家人的大巫師,萬讓他碰上了,兩個小包子還不被整得很慘?她可不認(rèn)為那個羸弱的夜羅王后能夠?qū)挂沽_的大巫師。
將鎏哥兒送回姬家后,喬薇馬不停蹄地進(jìn)了宮。
若在以往,可沒這么容易進(jìn)去,可為了討公主歡心,皇帝給冥修家子全都開了綠燈,喬薇暢通無阻地去了長歡殿。
長歡殿外鬧哄哄的,圍了不少宮女太監(jiān),眾人七嘴八舌,不知在討論什么,但喬薇隱約能感覺到,長歡殿出事了。
長歡殿是專供使臣居住的宮殿,除了匈奴使臣便是夜羅人,出事的會是誰?
景云這么謹(jǐn)慎,應(yīng)該不會讓自己遭到毒手,難道是——
“讓讓!讓讓!”
兩個太監(jiān)抬著副擔(dān)架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擔(dān)架上蓋著床大棉被。
喬薇唰的下跑過去,把掀開棉被:“望——”
是個鼻歪嘴斜的小巫師。
喬薇將后面的“舒”字咽了下去。
太監(jiān)們將鼻歪嘴斜的小巫師抬進(jìn)長歡殿了。
很快,又有副擔(dān)架被抬了過來。
喬薇再次掀開了棉被:“望——”
又是個鼻青臉腫的小巫師。
喬薇清了清嗓子,蓋上棉被,擺擺手,讓太監(jiān)們進(jìn)去了。
又過了會兒,第三副擔(dān)架被抬過來了。
這次,喬薇已經(jīng)很淡定了,淡定地抬起手,去掀那棉被。
可不她碰到,個激靈的守門太監(jiān)大步邁,走了過來,替她掀開了被子,并十分響亮地叫了聲:“汪!”
喬薇:“……”
說起來這兩個小巫師真是倒霉,奉了國師之命好端端地在園子里摘果子,哪知國師從天而降,將他倆雙雙砸暈了。
什么叫飛來橫禍,這就是了。
當(dāng)然,比起國師的情況,二人就還算幸運(yùn)的了。
第三副擔(dān)架上抬的正是國師,但那黑眼圈、披頭散發(fā)、鼻青臉腫、牙齒掉了好幾顆、嘴唇腫得像香腸還哇哇吐血并渾身抽搐的樣子,實(shí)在很難讓人相信他就是曾經(jīng)令所有夜羅人都聞風(fēng)喪膽的大巫師!
反正喬薇是沒認(rèn)出來。
喬薇問方才那學(xué)狗叫的太監(jiān)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好像是宮里闖入了個神秘高手,把國師給打傷了。”
那個人是國師?!
喬薇眨巴了下眸子,太……慘了吧……
什么神秘高手能把這么厲害的角色打傷呀?
“個老伯伯,這么高,這么瘦。”望舒對福公公比劃。
“那個老伯伯沒對你做什么吧?”福公公后怕地問。
望舒攤手:“沒啊,他是好人啊!他和我玩,然后……然后他就飛不見了!”
講到這里,望舒有些失落,她還沒玩夠呢。
擔(dān)架上的國師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福公公冷冷地瞇了瞇眼,什么飛不見?怕是借機(jī)逃走了吧?看來,就是他把國師打傷的了!
“他長得這樣、這樣還有這樣!”望舒連說帶比劃,形容了番對方的容貌。
福公公簡直要?dú)庹耍竽憪嘿\,竟然易容成國師的模樣!難怪沒有人發(fā)現(xiàn)!真是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幸虧丞相家的小千金沒事,否則皇上與公主怪罪下來,他有幾個腦袋可以砍的?
福公公覺得那個刺客是沖著夜羅人來的,他應(yīng)該還沒有離開皇宮,整個長歡殿都異常危險,為防止丞相府的兩個小包子出意外,他做主將二人送回丞相府了。
因與喬薇走的不是同條路,所以生生地錯過了。
喬薇抵達(dá)長歡殿時,兩個小包子恰巧抵達(dá)丞相府。
宮內(nèi),開始了密不透風(fēng)地搜捕兇手,然而他們并不知道,真正的罪魁禍?zhǔn)滓呀?jīng)在丞相府里吃糖葫蘆了!
口個,甜甜噠!脆脆噠!
喬薇得知兩個小家伙沒事,心里的石頭落了地,欲打道回府,可轉(zhuǎn)念想,來都來了,不探點(diǎn)消息真對不起自己瞎折騰這趟了。
喬薇以復(fù)診為由求見了夜羅王后。
國師受傷了,夜羅王后似乎也沒先前那般忌憚了,吩咐宮女道:“巧玲你去做些綠茶酥來。”
“是。”巧玲退下,去了小廚房。
夜羅的王后不像中原的后妃陣仗龐大,喬薇見到的貼身宮女只有那個叫巧玲的,除她之外,還有三個,但都不是房里的。
要知道在中原,哪怕個五品的嬪,也不止這些侍女。
不過這并不能說明夜羅人低了中原等,恰恰相反,他們的女人都十分能干。
“你還是為了之前的事嗎?”夜羅王后開門見山地問。
喬薇喜歡與爽快的人打交道,兜圈子那些她也會,但并不喜歡,她贊賞地看了王后眼,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她婆婆,那么她想,她們應(yīng)該會相處得十分愉快。
“沒錯,就是為了上午的事。我明白王后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不奢望王后與夜羅作對,我只是想要個真相。”
夜羅王后垂下了眸子,手指開始下下地揪著帕子。
喬薇明白,旦她做出這個動作,就代表她緊張了:“如果你實(shí)在不想說,我不逼……”
“我不是。”夜羅王后道。
喬薇愣。
夜羅王后深吸了口氣,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可決心下得并不容易,艱難地說道:“我確實(shí)不記得十九年之前的事了,我醒來,就躺在我閨房的床上,侍女告訴我,我是黎昔部落的千金,我父親是黎昔部落的首領(lǐng),夜羅王看上了我,要娶我。”
喬薇靜靜地聽著,沒有出聲打斷她。
她輕聲道:“我問我父親,我怎么了?為什么想不起從前的事了?我父親說,我從馬背上摔下來,傷到了腦袋。”
“你信了?”喬薇問。
夜羅王后道:“我起先是信的,畢竟他們?nèi)歼@么說,就連我娘……”言及此處,夜羅王后頓了頓,“夫人也這么說。”
她稱呼對方聲夫人,可見心中已經(jīng)懷疑自己的身份了,喬薇問道:“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察覺出不對勁的呢?”
夜羅王后道:“具體什么時候我也不記得了,只是夢中常常會去個地方,我感覺我對那個地方十分熟悉,每次去,都像是回家了異樣。”
“那是個什么地方?是大梁嗎?”喬薇問。
夜羅王后搖頭:“不是,是夜羅。其實(shí)最初我并不知道它在夜羅,我以為是我自己胡思亂想的,可是偶然天,我從下人的口中聽到了那個地方的消息,才知道,它離我住的部落很近。”夜羅王后說著,抱歉笑,“忘記告訴你,那個地方叫彩蓮山了。”
彩蓮山,真是個好名字。
夜羅王后繼續(xù)說道:“既然彩蓮山真的存在,那么我的夢可能并不是個普通的夢,我也許去過那里,這個猜想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等到父親帶我出門的狩獵的時候,故意走丟,快馬加鞭去了彩蓮山。你大概猜不到我在彩蓮山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喬薇順著她的話問。
夜羅王后道:“我看到了間小院子,個兩鬢斑白的老婆婆坐在水井旁漿洗衣裳,我看到她的第眼,眼淚就掉了下來,我知道我認(rèn)識她……我認(rèn)識那個地方……她也看到了我,她慌張極了,衣裳都不洗了,跌跌撞撞地跑進(jìn)屋,鎖上了門。
我怎么敲她都不開,我說你不開,我就直在外面等你,我不吃飯,不喝水,死也要等你。”
喬薇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那她開了嗎?”
“開了。”夜羅王后的神色變得十分落寞,“可是我父親也趕到了,他將我抓了回去,他很生氣,整整三個月沒準(zhǔn)我出房門步。三個月后,我再去彩蓮山找那個婆婆時,就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了,她沒有了,小院子也不在了……切都像是場夢,但我知道,我沒有做夢,我是真的看到她了,我回家了,可家沒了……”
喬薇輕輕地嘆了口氣:“原來你真的不是公主。”
夜羅王后低聲道:“我說過我不是,但他們……似乎很希望你們相信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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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今天的表現(xiàn)這么棒,來個月票獎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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