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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正文 【163】花好月圓,喬崢醒來(上)

作者/偏方方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白的血不愧是療傷圣藥,姬冥修服下以它做藥引的藥物后,那股躁動的內(nèi)勁被壓下了,只是被許永清打出來的傷勢仍需慢慢調(diào)養(yǎng)。

    姬無雙的處方:臥床休息。

    喬薇要回山上,出來這么久,孩子們該著急了,更重要的是,她也想孩子們,想得心口都難受。

    姬冥修抓著她袖子,語調(diào)有些委屈:“留一晚怎么了?我都傷成這樣了,還怕我把你怎么著?”

    我就是覺得你不能把我怎么著,留著沒必要。

    喬薇被自己的污污雷得外焦里嫩,清了清嗓子道:“真的要回了,他們看不見我,會睡不著的。”

    好像少主就睡得著似的!

    姬冥修抗議無效,起身去送她。

    喬薇自是不讓,卻也拗不過他。

    一國權(quán)相,放著好好的丞相府不住,成天往鄉(xiāng)下跑,成何體統(tǒng)?!

    二人在姬無雙刷刷刷的眼刀子里踏上了回村的馬車。

    馬車駛?cè)氪蹇跁r,天色已經(jīng)完暗了,夜幕低垂,繁星閃爍,村莊在籠在朦朧的月色中,寧靜而祥和。

    喬薇跳下馬車:“你不要上山了,早點回去休息。”

    姬冥修道:“我想看看孩子。”

    喬薇望了望陡峭的山路,想著他重傷的身體,實在不忍:“我背你吧?”

    燕飛絕一個沒忍住,笑了。

    喬薇見姬冥修不話,又道:“我抱你也成。”

    反正我力氣大。

    姬冥修腦補了一下自己被某人公主抱的畫面,臉色瞬間不好了。

    而車座上的燕飛絕,已經(jīng)哈哈哈哈哈哈地笑翻了。

    撲通一聲,栽到地上,吃了一嘴泥……

    為表示自己擁有良好的體力,姬冥修堅決徒步上了山。

    山上的情景有點兒凄涼,羅大娘與碧兒坐在門口的板凳上,面著山下的方向,懷中各自抱著一個孩子,孩子已經(jīng)睡著了,兩個人也昏昏欲睡,腦袋一下一下地垂著。

    “干娘,碧兒,”喬薇輕輕地拍了拍二人肩膀。

    羅大娘打了個呼嚕,猛地驚醒,看看喬薇,又看看一旁的姬冥修:“回來了啊?你們。”

    你們。

    姬冥修的眸光微微動了一下。

    “夫人,公子。”碧兒打著呵欠,“餓不餓啊?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喬薇搖頭:“不餓,你和干娘快回去歇息吧,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

    罷,喬薇從羅大娘懷中接過景云,又從碧兒懷里抱過望舒。

    姬冥修看著累,把景云抱了過來。

    羅大娘見他二人一兒一女地抱著,忽覺這樣其實也不錯,雖然她對這個有著未婚妻還勾引她閨女的男人

    羅大娘嘆道:“想進去睡的,但一進去,倆人就醒,非得在門口等你回來,我你興許不回了,二人就難過。”

    粘人的東西,幸虧她是回了。

    羅大娘與暈暈乎乎的碧兒各自去了,二人抱著兩個孩子進了屋。

    放到床上的一霎,景云醒了,看到冥修,先是一愣,隨即扭頭去找娘親,確定娘親也在,閉上眼,安心地睡了。

    “他很挑人的。”喬薇把望舒也放到床上,“他不大喜歡別人抱,尤其睡覺的時候,換個不夠喜歡的,他能立馬清醒。”

    姬冥修眉梢微微一挑,這是喬薇慣有的表情,相處時日久了,他臉上也竟也有了她的神態(tài):“你的意思是他喜歡我?”

    喬薇給兩個孩子分別蓋好被子:“我的意思是,他缺乏安感!”

    丞相大人很固執(zhí):“分明是他喜歡我。”

    喬薇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你愛怎么怎么。”

    姬冥修在床頭坐下,寵溺地看著一對熟睡的家伙:“我兒子,當(dāng)然喜歡我。”

    喬薇開始收拾東西。

    屋子里有孩子,有男人,孩子甜甜地睡著,呼吸均勻,男人沒話,只靜靜地坐在床頭,整間屋子靜得出奇,卻莫名有種淡淡的溫馨。

    做著手頭的事,不經(jīng)意抬眸,有個醒著的人陪著自己,這種感覺,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如果這就是成親之后的樣子——

    “冥修。”喬薇解著包袱,仿佛不經(jīng)意地喚了他名字。

    “嗯?”姬冥修朝她看了過來,不知是不是燭光落進了他眼底,他眼神里一片暖意。

    喬薇張了張嘴:“我……”

    “想什么?”姬冥修輕聲問。

    “我……”

    不出口!

    她還是沒做好把自己的下半輩子完完交給另一個人的準(zhǔn)備,她自出生便被遺棄,沒感受過一天家庭的溫暖,她不是不渴望,看見人家有爸有媽,她也很羨慕、很渴望,只是渴望又有什么用?她還是什么都得不到。

    這個過程,充滿了嫉妒和痛苦,她甚至覺得自己不配得到。

    當(dāng)她幼的心靈再也承受不住,她便每天都告訴自己,她不需要,她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

    時間久了,她也就相信自己可能真的不需要了。

    這種“不需要”追隨了她二十多年,當(dāng)羅大娘出現(xiàn),甚至喬崢出現(xiàn),她都不敢讓自己去“需要”。

    因為一旦這種“需要”被剝奪,她所要承受的打擊,將會比幼童時期的強上十倍、百倍。

    至于他,那就更不用了。“你怎么了?”姬冥修溫柔地看著她。

    “我……”喬薇抿了抿唇,抓著包袱的手指微微收緊。

    姬冥修的目光掃過她略有些發(fā)白的臉,以及被她捏得隱隱泛白的指尖,輕聲道:“你在害怕什么?”

    喬薇定定神,不看他眼睛,只盯著被自己揉得發(fā)皺的包袱,道:“也不算害怕,就是……就是有些事我不知道好不好,不太確定……要不要去試一試。”

    姬冥修語重心長道:“很多事都只有試過了才知道,你要是連試的勇氣都沒有,怎么能知道這件事究竟好不好?”

    “的也是。”喬薇扒拉了一下耳朵。

    “需要給我聽嗎?”姬冥修問。

    喬薇望進他深邃的眼底,素心宗的事一幕幕閃過腦海,這人大概是自己這輩子能碰到的最好的男人了,如果連他都不可以托付終身,大概再也沒有誰能讓她托付終身了。

    念頭閃過,喬薇把心一橫:“我想……”

    剛了兩個字,她手臂一扯,扯散了包袱,衣服刷刷刷地散落了一地,夾在兩條淡藍色的羅裙之間,是一條素白的大褻褲。

    姬冥修眸色一深:“那是什么?”

    喬薇看著那條怪怪的褲子,心道我沒有這么粗的腰啊,定定地看了半晌,莫名覺得它眼熟,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她一把將內(nèi)褲抓起來,塞回了包袱!

    姬冥修儼然已經(jīng)“看清”了,沒良心的,果真偷了他內(nèi)褲!

    忍住被許永清打出的重傷,丞相大人精神抖擻地走到了桌邊,從她手中奪過包袱,打開,拿出了自己的白色大褻褲:“喬宗主,如果少主沒認(rèn)錯,這好像是少主的褲子吧?你偷少主的內(nèi)褲!”

    “我沒有!”喬薇想也不想地駁斥。

    姬冥修呵呵:“沒有你藏什么?”

    喬薇杏眼圓瞪道:“還不是怕你誤會?你看看,你果真誤會了吧?”

    姬冥修冷笑:“誤會?那你倒是,少主的內(nèi)褲為什么會在你的包袱里?”

    喬薇急得跳腳:“你問我我問誰?總之不是我放進去的!”

    姬冥修危險地瞇了瞇眼:“不是你難道還是綠珠?”

    完沒發(fā)現(xiàn)綠珠悄悄動了手腳的喬宗主:“也不定是你自己呢!”

    姬冥修笑了:“呵,你收拾東西時少主一直站得遠遠的,連包袱的邊角都沒碰到,而且少主比你先出的屋子,出了之后再也沒進去,少主哪兒來的作案時機?”

    這一點喬薇無法否認(rèn),她收拾東西時,他確實只是在一旁站著,與她了幾句話便去院子陪孩子了,一直到她把包袱提上馬車,他也就跟著上車了,整個過程,他沒就接觸過她的包袱。

    但如果不是他,也不是綠珠,又會是誰呢?

    總不是自己不心收進去的吧?

    她明明記得自己把他的褲子疊進了暗格,難道疊進暗格后,她又稀里糊涂地把褲子拿出來,收進自己包袱了?

    她有這么健忘嗎?

    姬冥修內(nèi)心樂開了花,面上卻無比諷刺地道:“偷男人的內(nèi)褲,喬宗主究竟想做什么?不會是自我紓解的時候拿出來用用吧?”

    喬薇被雷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你胡什么?誰自我紓解了?!”

    姬冥修笑得意味深長:“我明明都撞見兩次了,還狡辯。”

    喬薇的內(nèi)心真是嗶了狗!

    “呵呵,喬幫主這么臉紅,看來是被少主中了啊。”

    我是給你氣的!

    “汗都出來了,來,擦擦。”姬冥修十分善解人意地從懷里拿出了一方粉色的“帕子”,余光一瞅這顏色不大對,愣了愣神,沒反應(yīng)過來哪里不大對,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唰的抽回手,要把“帕子”塞回懷里,卻被喬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喬薇比他更危險地瞇了瞇眼:“冥少主,這是什么?不會是我的肚兜吧?”

    “你看錯了。”姬冥修面不改色。

    喬薇譏諷一笑:“這肚兜是我親手做的,上面還繡了我的名字,我會看錯?”

    “你的名字?”姬冥修蹙眉,攤開肚兜,望著邊角白乎乎的一團道:“這個桃子?”

    喬薇炸毛:“薔薇!我繡的是薔薇!”

    其實連桃子的形狀都是想象出來的姬冥修:“……”

    不論怎樣,抓了某人現(xiàn)行的喬薇總算能挺直腰桿兒了,似笑非笑道:“冥少主可否給在下一個解釋?在下的肚兜怎么會跑到你懷里?還當(dāng)帕子擦汗,你是不是要擦一擦再聞一聞啊?你這個變態(tài)!色情狂!”

    姬冥修不知道色情狂是個什么意思,但也聽得出絕不是什么好話:“某人還偷了我內(nèi)褲呢,到底誰色情狂了?”

    “你!”

    “呵~”

    姬冥修其實無比的冤枉,昨天那件衣裳明明已經(jīng)洗了,這件肚兜也該一并洗了才是,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一件的兜里?

    他哪里知道,綠珠給他洗衣裳時發(fā)現(xiàn)他兜兒里裝著喬薇的肚兜,便以為他是有這種嗜好,連夜洗好烘干后疊得整整齊齊,放進了他的兜,還熏了熏香喲!

    快被綠珠坑死的姬冥修簡直無言以對。

    而被綠珠坑個半死的喬薇也滿嘴不清。

    “這是物證,少主不會帶走的。”姬冥修一正經(jīng)地。

    喬薇睫羽顫了顫,不甘示弱:“我……我也不拿回自己的物證,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你就等著!”

    二人重新揣上了對方的犯(定)罪(情)證(信)據(jù)(物),冷漠臉,下山的下山,洗澡的洗澡,一夜長眠。

    秋季的山頭格外涼爽,霧大,能見度不足數(shù)米。

    喬薇許久沒見過這么大的霧了,還是時候在孤兒院見過,秋冬的早晨去上學(xué),每日都是大霧繚繞,恍若仙境。

    喬薇喜歡有霧的天氣。

    伸了個懶腰,去后院洗漱,回屋時不出意外,景云起來了,正有板有眼地疊著被子,他力氣,擺弄一床四斤的棉被還是挺困難的,鼻尖的汗都累出來了。

    喬薇輕輕一笑,走上前:“你放著,娘親來疊就好了。”

    “我想幫娘親做點事。”他睜著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認(rèn)真地。

    喬薇心頭淌過一股暖流,親了親他臉蛋,被親的臉蛋以看得見的速度變紅了,他害羞地抓住被角,很想在娘親面前好好地表現(xiàn)一番,奈何力氣感人,這么一抖,沒把被子抖開,反而把自己給抖摔了。

    喬薇哈的一聲笑了。

    景云揉了揉在妹妹肚子上磕紅的鼻尖,也跟著笑了。

    年紀(jì)便已初具風(fēng)華,笑起來如天上的明月,迷死人的好看。

    這長大了怎么了得?怕是比你爹更招姑娘喜歡呢。

    喬薇把兒子團進懷里,可勁兒地揉了一把,趁著還,多吃點豆腐,等長大變成哪個姑娘的丈夫,她就抱不著了。

    母子倆好生親昵了一番,望舒醒了。

    景云自覺地跳下床去洗漱,他是不會和妹妹搶娘親的,望舒跐溜溜地滾進喬薇懷里,笑嘻嘻地睜開眼,一臉興奮:“娘親!”

    喬薇笑著親了親她臉:“什么事這么開心?”

    望舒開心道:“今天放假!”

    熊孩子就喜歡不上課。

    喬薇好笑地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屁股:“早上想吃什么?”

    望舒在床上翻了個跟頭:“蟹黃包!”在四合院吃上癮了。

    家里恰巧有四夫人送來的螃蟹,個個肉多肥美,喬薇給望舒洗漱完便去了廚房,做了一籠蟹黃包、一籠流沙蛋黃包,又煮了一鍋米粥,蒸了一盤熏肉。

    一家人吃得飽飽。

    隨后兩個包子去找鐘哥兒玩耍了,喬薇記得裘掌柜的事,叫來了七娘:“你的事裘掌柜都與我了,這件事,阿貴知道嗎?”

    “他不知道。”七娘難為情地。

    喬薇想起阿貴通身的直男癌,搖了搖頭:“那還是別讓他知道了。”

    七娘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喬薇頓了頓:“你那晚是怎么回的?”

    七娘抿唇:“裘掌柜送我回來的。”

    喬薇在這方面比較開放,并不覺得男女獨處一車就意味著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世道艱難,女人的處境總是較男人尷尬些:“他對你什么意思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吧?”

    七娘點頭,一開始確實不知,后面相處了一兩次,漸漸地感受到了,只是誰也沒去捅破這層窗戶紙,她也就當(dāng)做不知情,反正她心里只有阿貴,又不會與裘掌柜怎么樣。

    這一次若非夫人危險,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找上門去。

    喬薇心知七娘的品性,不會在兩個男人之間左右周旋,多半是因為自己才豁出臉找了裘掌柜,喬薇語重心長道:“謝謝你這么替我著想,但我也很擔(dān)心你,你以后不要再一個人冒險了,你是沒碰上劫匪,萬一就碰上了呢?你可是要我內(nèi)疚一輩子?”

    七娘垂眸:“我當(dāng)時沒想那么多。”

    喬薇道:“以后要想。”

    七娘看著她擔(dān)憂的眼神,道:“我會心的。”

    七娘從別墅出來,去了作坊。

    阿貴道:“剛剛夫人找你什么事?”

    七娘眼神一閃:“沒什么,就問問她不在的這幾天,作坊的進度怎么樣了?崔總管那邊的貨不能晚。”

    阿貴把一罐子做好的松花蛋抱了起來:“都做著呢,晚不了!”

    七娘暗暗松了口氣。

    喬薇去了喬崢的房中,查探喬崢的情況,喬崢的脈象已經(jīng)趨于正常,面色也不再死灰一般,白白的,略有些紅潤,這是大好的跡象,只是不知為何始終不醒。

    喬薇嘆了口氣。

    門外忽然傳來容老板的聲音:“喬!你在不在呀?”

    喬薇給喬崢掖好被角,起身去了堂屋:“喲,什么風(fēng)把容老板吹來了?”

    容老板幽怨地翻了個白眼:“我都來兩次了!你每次都不在!讓你去找我,你也不去!還當(dāng)不當(dāng)自己是容記的當(dāng)家了?”

    喬薇笑了笑:“我這不是有點私事嗎?”

    容老板哼道:“你上次明明私事處理完了的!”

    上次是喬家的事,這次是素心宗的事,她可是真沒閑著。

    喬薇微微一笑道:“容哥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呀?”

    這聲容哥聽得舒坦,容老板神色稍霽,把拎來的籃子放在了桌上。

    喬薇定睛一看:“螃蟹?”

    容老板道:“這可不是市面上買的,是我專門托人從外地運來的,每人八個,你是東家,給你二十。”

    這蟹比四夫人送的更大一些,喬薇已經(jīng)能想象把它們蒸出來的美好滋味了,笑著收下,道:“多謝容老板。”

    叫容哥!

    容老板哼唧道:“可不是白給你的。”

    “知道。”喬薇笑著去了廚房,取來一個密封的罐子。

    容老板打開一瞧,滿滿的鵪鶉松花蛋,開心極了!

    想到了什么,容老板肅然了臉色:“對了,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莊子的事?”喬薇問。

    容老板皺起了眉頭:“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喬薇笑了笑:“我們最近在忙的不就只有這個了?”

    容老板哼哼:“就不能我是專程來給你送螃蟹的?”

    喬薇挑眉:“你難道是?”

    “不是。”容老板悻悻地縮了縮脖子,輕咳一聲,言歸正傳道:“就是你那位嬸嬸的莊子,我找了不少人散播謠言,那兒風(fēng)水不好,誰去誰倒霉,已經(jīng)無人問津了,但她還是沒有降價的意思,你看要不要一千五百兩買下算了?”

    喬薇好笑地道:“你還找人散播謠言,夠奸詐啊。”

    “咳咳,無奸不商嘛!”容老板對喬薇不錯,可對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奸商,不然也不會一開始便把成幾文錢的松花蛋賣到兩百文了,這簡直是漫天要價。

    喬薇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這是姬冥修沉思時的動作:“先不買,晾著她。”

    容老板想了想:“一千五不虧的。”

    喬薇就道:“怎么不虧了?那么點破地方,值那么多銀子?”

    “那又不單單是一塊地皮……”言及此處,容老板意識到了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想……嗯嗯。”

    喬薇淡淡一笑:“把我家害得這么慘,我總得收得利息不是?”

    中秋快到了,沒銀子過節(jié),她倒要看看徐氏能撐多久!

    ……

    恩伯府的后門,徐氏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衣裳,低頭徘徊著,周圍時而有丫鬟婆子走過,她用袖子擋住臉。

    “今年的螃蟹特別好。”

    “四夫人給每個人都賞了,我家的已經(jīng)吃完了,你那兒還有沒?”

    “我爹娘不吃蟹,杜媽媽過來吃吧。”

    徐氏聽得心頭冒火,她連魚蝦都吃不上,這群下人居然吃起了螃蟹!

    “哎?那是誰呀?是不是二夫人?”丫鬟停住了步子。

    婆子望向徐氏:“還真是,二夫人!二夫人!”

    “你認(rèn)錯人了!”徐氏落荒而逃!

    三夫人搖著帕子,慢悠悠地走了出來,二人對著三夫人行了一禮:“三夫人。”

    三夫人四下看了看:“你們看見我二嫂沒?”

    婆子搖手一指道:“瞅見個人,與二夫人挺像,往那邊去了。”

    三夫人走進了巷子,望著那個寒酸的背影,幾乎不敢認(rèn):“二嫂?”

    徐氏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珠光寶氣的三夫人,心頭一陣羞窘。

    三夫人笑著打量了她一番:“二嫂為了掩人耳目,也不必穿成這樣吧?”

    徐氏定了定神:“我還不是怕給你們添麻煩?被那丫頭知道你們還與我有來往,怕是會遷怒你們。”

    三夫人假裝自己信了:“二嫂找我有事?”

    徐氏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借我點銀子,等我拿到貨款了,就還你。”

    三夫人美眸一轉(zhuǎn):“二嫂的松花蛋不是都腌臭了嗎?還能拿到貨款?”

    徐氏一噎:“你聽誰的?”

    三夫人嘲諷道:“整個喬家都知道了,二嫂你花大價錢‘偷’來大姑娘的配方,結(jié)果配方是個假的,你的蛋都臭了,你賠都賠死了,有銀子還我么?”

    徐氏被戳中痛腳,氣得心口疼:“我當(dāng)家時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都忘了是不是?”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三夫人滿肚子火氣,好容易攢了十幾年的私房錢,就因為二房得罪了大姑娘,害家都跟著遭了殃,她吐得一個字兒不剩,還找娘家借了好些才把漏洞填滿。

    現(xiàn)在這個二嫂,居然有臉與她許過她好處?沒害死她都是她命大了!

    三夫人譏笑道:“二嫂給我的好處,我已經(jīng)原封不動地還給大姑娘了,二嫂要借錢吶,去找大姑娘吧!”

    言罷,再不與徐氏廢話,轉(zhuǎn)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徐氏繞到前方,攔住了她去路。

    三夫人沒好氣地道:“我了我沒錢,二嫂究竟要怎樣?!”

    徐氏蹙了蹙眉:“你給娘帶個話。”

    三夫人差點笑了:“你還指望孟姨娘呢?她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你能從她身上拔下一文錢,我高慧就隨你姓!”

    徐氏怔住。

    三夫人斂了笑,正色道:“還有,如果你想去找四弟妹,我勸你也死了這條心,你當(dāng)初把她婆婆趕到莊子里,她嘴上不,可最近大姑娘允許她把婆婆接回府里奉養(yǎng),她與四爺都高興壞了,她心里定也是恨著你的,你就莫上她跟前討嫌了。我知道你艱難,可整個府里誰敢?guī)湍悖磕惝?dāng)初真不該把大哥打成重傷的,大哥是幾位爺里心腸最軟乎的,你便是犯了再大的錯,好生與大哥低個頭,大哥也還是會原諒你,可現(xiàn)在……唉,你自求多福吧!”

    ……

    中秋將至,喬薇去鎮(zhèn)上買了食材,與羅大娘、翠云一道做了幾百個月餅,有蛋黃餡兒、豆沙餡兒、五仁餡兒、蓮蓉餡兒……作坊每人發(fā)了一盒,一盒六個,又每人送了六個松花蛋、六個咸蛋。

    松花蛋與咸蛋都是村子里吃不起的東西,一下子領(lǐng)了十二個,眾人高興壞了!

    月餅市面上買得到,不貴,不過他們領(lǐng)到的月餅不是市面上那種一打開就掉皮兒的酥皮月餅,而是緊實的棕色面皮,泛著油光,上方印著花紋與幾個大字,看著就特別地高檔,皮兒是軟的,一口咬下去,完不掉沫沫,那軟軟糯糯的口感,好吃得無法形容。

    “花好月圓!”

    栓子指著月餅上的字,大聲念道。

    栓子驚喜:“你認(rèn)識呀?”

    八歲的栓子點頭:“先生教過的!”

    村的孩子如今都識字了,講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栓子樂得合不攏嘴兒,兒子識字了,他找到活兒干了,他爹依舊是趕車,但賺的比從前多了,日子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就過好了呢?

    魏也領(lǐng)到了中秋大禮包,碧兒知他家里人多,偷偷地多塞了兩盒月餅,這樣就有十八個了,切開了分一分,大家就都能吃到了!

    土匪們從來沒有吃過月餅,他們吃的最好的東西就是喬薇家的紅燒肉,還有咸蛋黃。

    他們是一群亡命之徒,來自五湖四海,他們沒有家、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所以他們不過這種團圓的節(jié)日……

    主要也是沒人記得日子。

    但魏上班啦,便知道今天就是中秋節(jié)了!

    魏拎著東西,一蹦一跳地上了山。

    寨主對于山寨的第一個中秋節(jié)異常重視,將老寨主的牌位請了出來,在外頭擺了酒桌,點了香燭:“儀式,開始!”

    十幾二十號土匪整齊劃一地站在朗月下,望著掛在樹梢的一面,不,半面迎風(fēng)招展的破了幾個大窟窿的寨旗,右手貼上左肩,莊嚴(yán)而肅穆地念起了他們的宣言:“我們是一群有志向的土匪,我們誓要將土匪事業(yè)發(fā)揚光大,我們的目標(biāo)是打家劫舍,我們的手段狠辣果決,我們的武功天下第一,我們的口號搶光、搶光、再搶光,絕不給對方留下一點口糧!”

    寨主抬手:“好了,開吃。”

    ------題外話------

    破千了,謝謝大家。

    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早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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