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將梅許給了洗衣房張大娘的兒子!
這個消息一出,柔馨苑的下人們都嚇呆了。
舒柔為人寬厚,對待下人們一直很好,就算他們犯了錯,她也不過是兩句,很少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懲罰,因此,柔馨苑的下人們都有些懶散。
沒想到,出了一趟門,姐就變得這樣厲害,先是氣跑了大姐和三姐,現(xiàn)在更是給了梅這樣大的懲罰!可怕!
一時間,柔馨苑風(fēng)聲鶴唳,所有人都拼命工作,再不敢偷半點懶。
因此,當(dāng)舒柔走出屋門后,陪在她身邊的阿喜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以往叫都叫不動的下人們竟然變得主動殷勤起來。
舒柔將一切看在眼里。
以前的她,太過天真,根沒什么戒心,她的柔馨苑怕是早被人弄成了篩子,到底還有多少和梅一樣的人,還真不好。
但是沒關(guān)系,她會一個一個將他們拔出來,更要給他們背后的主子留下一些難忘的回憶!
而現(xiàn)在,舒柔只想看看父親究竟為她準(zhǔn)備了什么樣的禮物。
一匹名貴的錦緞,一整套精致的首飾,舒柔都很喜歡,但最令她心中雀躍的,卻還是那幾棵剛剛移栽過來的新品荷花。
舒柔的柔馨苑原名荷心苑,是她生母李秋荷的住處,早在初建的時候,丞相就特意在院子里修了一座荷花池,用來表達他對李氏的愛意。
李氏是梁州首富之女,因為癡戀舒澤,自愿成為他的妾室,舒澤也感念她一片真情,給她的各種待遇都遠超普通的妾室,只比嫡妻張氏略低。
舒柔從養(yǎng)在李氏的身邊,直到她五歲之時,李氏因病去世,她才被送到嫡母處教養(yǎng)。
舒柔對李氏的印象原已變得極淡,可當(dāng)她站在荷塘邊,看著那滿池綠色的荷葉,與母親相處的過往又在她的腦海中一點點地清晰了起來。
李氏一直是個溫婉如水的女子,出生商賈,卻并不市儈,看似柔弱,卻十分有韌性。正是受了她的影響,看似嬌弱的舒柔才能熬過曾家地獄似的三年,又從亂葬崗死里逃生。
可,她半生的悲劇又何嘗不是因為李氏的教導(dǎo)?
她教了她堅韌,卻更多地教導(dǎo)她隱忍,退讓,讓她守好所謂的分,不要與張氏和舒雯敵對沖突,不要和無禮的庶妹舒敏計較。
李氏常,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唯有藏拙才能長久。
可是,上輩子的她忍了藏了,卻還是過得那樣凄慘。
舒柔站在池塘邊,靜靜地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抬起手來,輕輕撫上了自己的面頰,就連她自己,時隔多年,再次看到自己的容顏,都忍不住為之驚艷,更何況旁人?
想當(dāng)初,那惡魔盯上她,也不正是為了這張臉嗎?后來,她的臉毀了,他也就對她失去了興趣。
還有舒雯和舒敏,她們看到她這張臉時,無論怎樣偽裝,也難掩神情中的嫉恨。
這樣的她,無論怎樣隱忍,都逃不過別人的算計。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放手一搏,去爭去搶去奪,凡事快人一步,不教那些人有傷害她的機會!
抱歉了,娘親,這一次,柔兒恐怕得辜負您的教導(dǎo)了。
舒柔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阿喜見狀,誤以為她是為了看不到荷花而沮喪,連忙安慰她道:“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月了,再過一陣,到了下月,荷花就會開了。老爺這次移過來的荷花聽是很少見的藍荷,開出來一定美極了。”
“是啊,很美!”舒柔的視線停留在那幾株新品上,思緒卻又回到的前世。
那時候,她從云山寺回家,因為流言的事情,整個人都崩潰了,還一度尋死,是爹爹將她從絕望之中拉了出來,他發(fā)誓絕不放棄她,并為她移栽了這些藍荷。
這些藍荷是爹爹派人從南蠻荒僻之地尋來的,移到京城,好不容易才活下了這幾株,當(dāng)它們盛開之時,那種優(yōu)雅高貴的美麗,觸動了她的靈魂。
那是世間最美的景象,也是她在地獄生活中常常回憶的絕頂亮色,被她銘刻在內(nèi)心深處的絕世美景。
現(xiàn)在,她又一次擁有了它們,真好!
舒柔看著那荷花,就想到了舒澤對她展露的溫和笑容以及那輕柔地撫摸她透頂?shù)拇笫郑鋈簧鹆艘还蓮娏业臎_動,想要去見她最敬仰、最依戀的父親。
“大姐,老爺回來了,請您去書房一趟。”
舒柔的心一下子雀躍了起來,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好!”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她的臉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環(huán),讓她的美變得更加神秘誘人,來請人的丫鬟不由地看得呆住了,回過神來,舒柔已經(jīng)在十米開外了,她趕緊跑著跟了上去,心中暗想,二姐真是好美啊,不定就和外面的一樣,是天仙下凡,要不然怎么連圣僧都看重她呢?
“喜歡爹給你的東西嗎?”書房之中,舒澤一臉慈愛地看著舒柔,“來想到你生辰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不過移栽的花匠這個時候移栽,成活率更好,開出的花也更美。”
舒柔的生日是在五月初五,正是荷花初開的時節(jié)。
“爹。”舒柔的聲音有些哽咽,望著舒澤的眼中迅速地積滿了淚水。
十年了,足足十年,她都沒有像這樣和舒澤話了。
自從她嫁入曾家,就再沒回過相府,后來她死里逃生,容顏盡毀,聲名狼藉,也無顏去見父親,只能遠遠地看著他。
無數(shù)次,她都想沖到他的面前,告訴他,她還活著!卻最終什么都沒做。
幸好,幸好她回到了現(xiàn)在,雖然早早地失去了娘親,卻還能再次堂堂正正地站在父親的面前。
“柔兒,怎么哭了?不喜歡的話就算了,想要什么,爹爹再去找。”看到她這副樣子,舒澤不由地有些慌亂。
“不,我很喜歡,非常喜歡!”舒柔知道自己的表現(xiàn)有些過了,努力平復(fù)下起伏的情緒,用手帕輕輕擦去快要滴落的眼淚,再次抬起頭來,對舒澤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柔兒只是太高興了!”
舒澤也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舒柔的頭頂:“柔兒喜歡就好。”
舒柔不由地瞇起了眼睛,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撓下巴的貓。
“柔,昨天究竟是什么回事?你怎么會見到圣僧?”舒澤壓住心中的急迫,一臉關(guān)心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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