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扯嗓大聲叫嚷,不是唱歌,不是話,也不是玩鬧,純粹的扯著嗓子嘶喊。rg
童音尖細,刺得人耳膜發(fā)痛,原酒興正酣的眾人一頓,皆是皺眉苦臉。
出門有三怕,一怕遇見組團要飯的婦女,二怕遇見兜售平安符的假和尚假尼姑,三怕遇見熊孩子。
包廂隔音效果雖差,卻也比外面的散客區(qū)好一些,散客區(qū)的噪音就更大了。
食客們紛紛尋找噪音的來源。
只見散客區(qū)靠窗的位置上坐著一家三口,男孩有4、5歲的樣子,正喊得起勁兒,孩子的父母早就習(xí)慣了,對此視若無睹,該吃飯吃飯,該聊天聊天,女人甚至還脫了鞋子,一條腿蜷著踩在自己的椅子上。
引起了眾人關(guān)注,男孩人來瘋的勁頭上來,喊聲更大了,腦門上都出了汗。
已經(jīng)有食客開始聲議論,指指。
距離這一家三口最近的一桌是四個年輕人,看起來像是兩對情侶。
一個女孩實在無法忍受了,對那帶著孩子的夫妻道:“你們管管吧,這是公共場合。”
女孩已經(jīng)是強壓怒火,盡量客氣,誰知那脫了鞋的婦女卻道:“怎么著?你有意見可以走啊!”
這下,一家三口可謂是犯了眾怒。
孩不懂事,大家還能擔(dān)待,可大人要也是這副熊德行,就讓人惱火了。
“怎么話啊?這人也太沒素質(zhì)了。”
“吵死了,什么玩意兒啊。”
“要吵回家吵去,打擾到別人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怎奈那婦女無比彪悍,撂下筷子,單手叉腰,挺直了搖桿,擺開了要力戰(zhàn)群雄的架勢。
“公共場所怎么了?又不是你家的,我孩子你管的著嗎?……我媽都不我,你們我?你們算什么東西?……看我們帶個孩好欺負?想打架啊?來啊,我怕你啊?……姑娘,嘴上積德吧,有人管你的閑事,你媽的態(tài)度還不如我呢……你們他媽的是來吃飯的還是來吵架的?來吃飯的就閉上嘴好好吃你的飯,來吵架的站出來啊,老娘奉陪!……”
婦女的嘴跟機關(guān)槍似的,人人都能被她“照顧”到,散客區(qū)已炸開了鍋,三個包廂里也有人探出頭來觀望。
閆儒玉等人看得嘆為觀止。
“有這個口才,干啥去不好。”吳錯忍不住感慨。
金子多卻是兩眼放光,擼胳膊挽袖子道:“我去會會她!從到大吵架就沒輸過!”
得,這子喝高了,順便開啟了新屬性——吵架,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兩眼直放光。
徐行二哈哈大笑,“怪不得金子也沒女朋友,姑娘肯定吵不過他。”
金子多似被人揭開了痛處,拿受傷的眼神看著徐行二,吳錯護犢子地喊道:“老徐,什么叫’也’沒女朋友,你把我跟老閆都捎帶上了!”
“誰讓你自己對號入座?我跟白就不往前湊,是吧白?”閆儒玉道。
白撓撓頭,“那個……其實我吧……有女朋友。”
吳錯一愣,激動地拿筷子指著白,手中筷子抖了好幾下才道:“終于啊!一組終于擺脫和尚組的名頭了!蒼天啊,總算有一個不是單身狗的了!來來來,好好慶祝一下,喝一個!必須得喝一個!”
白和明輝面面相覷,組長這是咋的了?
徐行二笑著解釋道:“你倆不知道,自從他當上重案組組長,他帶的組從沒出過一個有女朋友的男同志,和尚組的外號叫了好幾年了,以前開會,還有領(lǐng)導(dǎo)開玩笑叫他方丈。”
閆儒玉剛剛趁亂把香菜扔地上了,一直端著杯子喝茶,努力降低存在感,聽老徐這么一,也忍不住笑道:“哈哈,我想起來了,吳方丈算好聽的,還有人叫他宇宙超級無敵單身狗之神,是想交女朋友的就得在家掛一張老吳的照片,每天早晚上香,乞求單身狗之神高抬貴手,才能早日脫單。”
“我靠!老閆你學(xué)壞了!變八卦了!你不是立志做游戲界最安靜的美男子嗎?”吳錯扼腕嘆息,“對了,老閆,你香菜吃了嗎?”
閆儒玉立馬安靜,繼續(xù)低頭喝茶。
外面的爭吵聲漸漸了,餐廳恢復(fù)了秩序,包廂里幾人也聊得十分歡暢。
白和明輝被金子多帶動,話也多了起來,拉近了與幾位老刑警的距離。
就在觥籌交錯氣氛熱烈的時候,包廂外又傳來了一聲叫喊。
這一次,聲音比那孩子的叫聲還要大,撕心裂肺,帶著絕望的哭腔,令人肝兒顫。
“怎么了?”吳錯警覺地站了起來,他的工作使他聽過許多次這種哭叫聲。
大多數(shù)時候,發(fā)出這種哭叫聲的都是被害人家屬。
親人突然離世,而且是死于非命,擱在誰身上都無法接受,因此哭聲格外悲痛慘烈。
此時發(fā)出這種哭聲的,正是那個與眾人吵架的婦女。
她懷中抱著剛剛還大聲叫嚷的孩子,孩子雙眼緊閉,似是昏過去了。婦女囂張跋扈的神色一掃而空,眼中滿是無助。
“寶!我的寶!”婦女一下子癱軟在地。
孩子的父親噌棱一下站起,幾步跑到近前,只看了一眼婦女懷中的孩子,就已是睚眥欲裂,上前給了婦女一個大嘴巴。
孩子的手臂和腿軟塌塌地耷拉著,脖子也軟軟地歪向一邊,臉上沒有一兒血色。
徐行二第一個竄了出去,他是法醫(yī),也是醫(yī)生,見到傷者,上前施救是他的第一反應(yīng)。
吳錯第二個跟出去,出包廂前對白和明輝交代道:“去調(diào)監(jiān)控!”
“是!”
“是!”兩人麻利地沖向餐廳前臺。
餐廳里已經(jīng)亂做了一團,服務(wù)員和其它食客一樣圍在這一家三口周圍,不敢上前。
白向餐廳老板亮出證件,老板協(xié)助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在白查看監(jiān)控時,老板擔(dān)憂道:“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萬一傳開了以后生意可怎么做……哎呦我的天……”
“讓我看看!我是醫(yī)生!”徐行二探手去摸孩子的脖子。
幾乎摸不到脈搏了!
他又粗略檢查了一下孩子身上,除了口鼻處的淤傷,沒有其它外傷。
“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了?”
中年婦女只管扯著嗓子嚎啕,口中寶啊貝啊地叫著,哪兒還聽得進徐行二的話。
心肺復(fù)蘇搶救!
徐行二一邊按壓孩子的胸口,一邊轉(zhuǎn)向孩子的父親又問了一遍:“發(fā)生什么了?”
孩子父親急得一頭大汗,“剛還好好的,孩子吃飽了,想出去玩,我還專門跟他交代,讓他在店門口玩,別往馬路上跑,不能跟陌生人走,過了一會兒,我不放心,讓他媽出去看看,誰知道一回來就這樣了……”
徐行二的額頭上也有了汗珠,心肺復(fù)蘇是個體力活兒,縱然是急救孩子,也很耗力氣。
急救持續(xù)了大約5分鐘,徐行二終于停下了。
“孩子恐怕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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