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星辰衣,腳踏覆海陣。
神獒哮天吠,龍槍吟歸兮。
楊戩正面強攻,并未施展變化之法,小周天星斗陣與覆海大陣同時運轉(zhuǎn),自身若琉璃,撲向趙公明。
再戰(zhàn)楊戩,趙公明依然將定海神珠施展開來,卻并非是為攻伐,而是護在了身周。
趙公明并不傻,幾日時間已經(jīng)琢磨出了楊戩對定海神珠的‘克制’,今日只用定海神珠阻擋楊戩的神槍,不讓定海神珠去接觸楊戩的玄體。
這辦法,當(dāng)真讓楊戩再次陷入苦戰(zhàn)。
趙公明以定海神珠護持自身,二十四顆珠子圍繞趙公明周身飛旋,看似毫無規(guī)律,實則暗合某種大陣,將趙公明周身護持的滴水不漏。
三尖兩刃槍與定海神珠接連碰撞,半分力道都無法傳到趙公明仙軀,打的楊戩一陣沒脾氣。
“哈哈!”
趙公明得意的大笑,對楊戩各種眼神調(diào)戲。
楊戩一咬牙,攻勢越發(fā)凌厲。
他并不想太過依賴開天道韻,一則開天九式消耗太大,施展了很容易將自己身陷困頓;二則,開天九式雖威猛,卻時常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若要戰(zhàn)無不勝,必先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楊戩有把握完勝趙公明,何必去賭那幾分可能性?
當(dāng)下,楊戩心中念頭急轉(zhuǎn),自身所創(chuàng)招式一一施展開來。
三尖兩刃槍,在兵器譜中排名不顯,其實是包容百家、最為難練的兵刃。
手握槍尖之下,則為長刃;手握槍身末端,則為長槍;與敵對戰(zhàn)時,變化莫測、招式不定。
楊戩手握此槍多年,早已將長短變化練得如火純情,施展起來行云流水,一招接一招,連綿不斷。
但此時,盡皆無用。
趙公明將定海神珠全力護持自身,楊戩的長槍畢竟只有一桿,也沒三頭六臂的神通,如何能斬傷趙公明?
反而趙公明高枕無憂之后,對楊戩近距離用符狂轟濫炸,雖然也同樣傷不到楊戩的玄體,但起碼能讓楊戩看起來頗為狼狽。
“楊戩!莫要說我卑鄙,這法子也是無可奈何!”
趙公明笑吟吟的說了聲,神識掃過,并未見哮天犬的影跡,知道楊戩又將哮天犬收到了束腰的腰帶中,并未大意。
楊戩冷哼一聲,顯然沒有和趙公明閑聊的心情,與趙公明繼續(xù)激戰(zhàn)。
雖雙方都無法奈何彼此,但楊戩卻有意要讓趙公明無心觀察四周。
十里外,太乙真人與赤精子,護著曹寶、蕭升二仙,正試圖接近此地。
但趙公明身后始終有漫天符,讓他們四人無法輕易靠近。
“楊戩師侄,戰(zhàn)到今日,我還是那般言語,道門本一家,不如就此罷了。”
楊戩揮舞長槍,目光卻在漫天槍影與定海神珠的尾跡中,注視著趙公明。
“我已說過許多次,我無法退。”
“我知你難處,”趙公明傳聲道,“但封神之戰(zhàn)繼續(xù)走下去,道門必會大損。我有定海神珠護身,劫云并未侵蝕我元神,自可明顯察覺出,大劫落南洲之后,兩教門人弟子比原本兇戾了何止一星半點。”
楊戩不動聲色,撒出漫天槍影,卻被定海神珠盡皆打碎。
趙公明繼續(xù)傳聲:“我說這些,你定然當(dāng)我是婆婆媽媽,毫無風(fēng)范,實則我心中亦是這般覺得。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本領(lǐng)此時又在我之上,我做不到的,師侄你或許能做到……”
“我只是三代弟子,有心無力,”楊戩如此回敬一句,并未因趙公明的勸告而心神松動。
他有他的想法,也有他的原則;趙公明雖看的透徹,可楊戩卻看的更遠一些。
封神劫難,或許真的是幾位圣人,為后面大劫所做的應(yīng)對罷了。
培養(yǎng)一批能征善戰(zhàn)的天將,將道門高手填充到天庭之中,雖會耽誤這些仙人今后的修行路,可卻能在幾千內(nèi)就湊出一只仙界大軍。
念及于此,楊戩低聲道了句:“你若再不走,今日怕是走不得了。”
趙公明灑脫一笑,“若能戰(zhàn)死你手,也當(dāng)再無遺憾!來吧,不必留情!”
楊戩頓時嘴角一陣抽搐,他此時當(dāng)真已經(jīng)盡了全力,卻攻不破定海神珠的防御。
但楊戩何時束手無策過?
他突然變招,長槍扔向天穹,身形卻已沖到趙公明身前,張開手臂撲向趙公明。
極力催動覆海大陣,楊戩周身有三十六顆玄珠閃耀出水藍色光亮,拼湊出了一張簡單又繁復(fù)的陣圖!
趙公明眼中露出驚駭之色,他又感覺到了定海神珠的震顫!
“這!”
邪門,當(dāng)真邪門,自己祭練的寶物,卻將楊戩看做真正的主人,這讓趙公明如何不憋屈?
感覺就跟養(yǎng)了十多元會的二十四個女兒,齊齊看上了楊戩,胳膊肘拐的,都快要抽他這個委屈老爹的大嘴巴子了!
楊戩張開手臂前沖,趙公明急忙后退,唯恐被楊戩真的觸碰到定海神珠。
楊戩手指不斷晃動,三尖兩刃槍仿若飛劍一般,在兩人身周盤旋,不斷襲向趙公明。
趙公明頓時發(fā)現(xiàn),他又被楊戩追的天上地下一陣亂竄,心中的憋屈感,越發(fā)濃郁……
遠處,太乙真人笑道:“這趙公明若是女子,師侄今日定能名震洪荒。”
“哈哈,”赤精子也笑了幾聲,曹寶和蕭升則是不敢笑出聲。
赤精子嘆道:“楊戩師侄似乎是能吸納定海神珠為自身所用?這倒是聞所未聞之事,也不知玉鼎師弟如何做到的。”
“玉鼎是咱們師弟,乃是他拜入門內(nèi)在咱們之后,”太乙真人負(fù)手而立,目光中帶著回憶的神色,“二師兄可知,我是如何與他相識的?”
“如何?”
太乙嘴角一撇,傳聲道:“玉鼎師弟在一處混沌之中沖擊圣人境,與天道之鞭硬抗三千個日夜,最終半步登臨,又被天道打碎了仙軀,若非那口他已經(jīng)贈給楊戩師侄的古鼎,怕灰都剩不下。”
赤精子雙目之中露出駭然神色,一時間胡子抖動,不知該說點什么。
“怪不得……”
“那般沖擊,他自遠古到上古,總共有數(shù)十次。”
赤精子頓時不說話了。
太乙真人傳聲笑道:“怪不得他為何能與準(zhǔn)提圣人相抗?畢竟他曾有數(shù)次,窺到了以力證道的最終境界,自是與你我不同。”
“當(dāng)時我與玉鼎師弟相識之后,與他談經(jīng)論道,被他幾句言語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我如何肯服輸?當(dāng)下將他半騙半激,忽悠到了老師駕前。”
“玉鼎師弟與老師論道三百余年,最后俯身拜在老師面前,入了咱們闡教,做老師弟子。自那之后,除卻老師講道,他一步都不出玉泉山。”
赤精子聽得這番隱情,總覺得道心動蕩,對玉鼎這位原本根本不熟的師弟,此刻頗多敬佩。
“同為老師弟子,我等是為慚愧,”赤精子嘆了口氣,注視著遠處的大戰(zhàn)。
這般人物教出的弟子,便是再神勇、再匪夷所思,似乎也合情理。
“玉鼎師弟原本還有再次沖擊圣人境之心,但收了楊戩師侄之后,這份心漸漸就淡了,”太乙真人輕笑了聲,“那日,玉鼎師弟將那口古鼎傳給楊戩師侄,我卻明白了玉鼎師弟的用意。”
“莫非,楊戩師侄有望……”
“定是如此,”太乙真人目光之中閃爍少許精芒,“以力證道,這話說的輕巧,今后楊戩師侄的路,實屬你我不可見之艱難。”
赤精子默然,目光之中頗多復(fù)雜,再去看楊戩與趙公明大戰(zhàn)的身影,頓覺楊戩此時撲抱趙公明的動作不再那般滑稽……
兩位闡教大佬傳聲,曹寶與蕭升自然半句都沒聽見,他們也不必知曉這些隱秘。
太乙真人低聲道:“你我向前,兩位見機行事,若能落下趙公明之定海神珠,當(dāng)立下了大功一件!”
“真人請!”
曹、蕭二人頓時全神貫注,太乙真人施展神通隱去四人身形,悄然靠近楊戩與趙公明斗法之地。
趙公明此時一門心思躲避楊戩的‘抱’,而秦完等人雖見到了太乙真人靠近戰(zhàn)局,卻根本不敢直接沖上去,免得被太乙真人和赤精子直接打殺。
沒有十絕陣的他們,完全不敢與十二金仙硬碰硬。
一直飛到距離楊戩與趙公明數(shù)百丈處,蕭升低聲道一句:“妥了。”
話音未落,蕭升與曹寶同時手捏法訣,一只長著小翅膀的銅錢從蕭升袖中飛出,翅膀揮舞,悄然飛向了天空。
似乎能聽見孩童嬉鬧之聲,但那不過是銅錢的靈性太過濃郁,造成的少許幻覺。
楊戩與趙公明正在大戰(zhàn),忽聽曹寶傳聲:“丞相,請將兵刃握在手中。”
楊戩心中一震,毫無遲疑,也忍住沒向下去看,免得引起趙公明的注意。
落寶銅錢,終于出手了!
楊戩絲毫感覺不到落寶銅錢在何處,但他召回三尖兩刃槍,對趙公明發(fā)起了一陣猛攻,似乎是發(fā)泄心中的憋悶。
趙公明不由松了口氣,但這個‘呼’字剛發(fā)出一半,眼前突然多了一枚小小的銅錢。
嘻嘻……
趙公明還未反應(yīng)過來,突然和定海神珠失卻了聯(lián)系!
那銅錢看似緩慢、實則極快的在他身周飛繞一圈,頓時朝著下方落去。
在銅錢身后,一顆顆定海神珠也像是插上了翅膀,發(fā)出歡笑聲,跟著銅錢極快的落下。
趙公明眼一瞪。
真,給他拐跑了?
趙公明大驚失色,立刻就要前去追趕;楊戩卻已經(jīng)持著長槍兇猛的攻來,將趙公明死死的攔住。
只是這么一攔,定海神珠直接隨著落寶銅錢鉆入了蕭升的袖口,蕭升立刻高喊:“丞相!寶珠到手了!”
言下之意,是在表明自己不敢私吞這重寶,戰(zhàn)后定會獻給楊戩。
他們兩個修為太弱,有這般寶物也護不住,絕然不想為此搭上性命。
可便在此時,西北方向,有位老道去而復(fù)返,騎鹿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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