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歐陽長老，不知喚住在下所為何事？”凌霄沖他拱了拱手，不動聲色地道。

    “呵呵，沒什么大事，主要是想請問一下，不知道友的師尊是哪位高人？現在可在贊元城？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為人處世又是如此妥帖，相比尊師也是不凡，是以老夫也想去拜會一二。”歐陽珣看著凌霄，言辭懇切地道。

    在他身后的翠衫少女，此刻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凌霄。

    “歐陽前輩，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此處出行僅有晚輩與師兄兩人，家師并不在此處。不過你的一番心意，此次回宗之后，晚輩定然會轉達給家師。”凌霄歉意地道。

    歐陽珣聽他還有一位師兄同行，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猶豫之色。他哦了一聲，沒有再什么，看起來好像有些欲言又止。

    此時他身后的翠衫少女察言觀色，當即插口道：“肖道友，你身上還有沒有翡冷翠丸，哪怕不是地級極品也可以。價格方面，我們絕對會讓你滿意的。”

    凌霄雙手一攤，苦笑道：“沒有了，一顆也沒有了。”

    “那么，可否請教友一下，尊師是在何處得到如此之多的翡冷翠丸，不知可否相告一二？”歐陽珣沉吟片刻，又這樣追問道。

    “不知道。”凌霄仍舊大搖其頭：“這種事情，師尊怎會向我提起。好了兩位，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肖某先行告辭了。”

    歐陽珣剛才那一句也就是抱著一份萬一的指望，現在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并不覺得有多么失望，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對凌霄道：“友慢走，歡迎你下次再來參加盟的交換會。”

    “對了……”凌霄剛剛走了兩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回轉身道：“歐陽前輩，晚輩突然想起一事，我師尊是從哪里得來的翡冷翠丸我的確不知道，但我有次曾聽大師兄言及，在落日大山附近的一座叫船山坊市的地方，有一陣子似乎出現過一些翡冷翠丸，其中好像就有入品的級別。如果前輩想要得到進一步的消息，不妨去那里試一下。”

    凌霄原沒有想過要這么一句，但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靈盟乃是千會商盟的成員一事，那么這個消息只要以后歐陽珣去打聽，自然也會知道，倒不如現在賣他一個面子，也讓他對自己沒那么多的好奇之心。

    “落日大山的船山坊市？”歐陽珣不自覺地對這個名字喃喃重復起來。

    眼見歐陽珣的注意力已經被自己給出的這個消息所牢牢吸引，凌霄心中暗暗好笑，抬手沖著他微微一拱，徑自告辭離開了。

    走出了會場，凌霄身形一晃，化為一道黑色遁光消逝而去。

    一路之上，他在心中反復回想自己今日的表現，覺得雖然自己最后抵擋住了誘惑，沒有再度出讓兩枚地級極品翡冷翠丸，但仍舊引起了歐陽珣等人的些許懷疑。

    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讓它發生，它就一定不會發生的。而且，為了盡快完成自己的跳級晉升規劃，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否則實力不夠什么都是白搭。

    凌霄走后，歐陽珣依舊站在原地，凝望著他剛才消失的方向靜靜出神。

    翠衫少女心翼翼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終于忍不住道：“師尊，你是不是在懷疑他的法？”

    歐陽珣眉頭仍舊微微皺起，口中卻是輕嘆道：“的確有所懷疑，但是卻又抓不到什么明確的破綻。不過，仔細想來，他一個人身處陌生之地，從自身的安考慮，即便他話不盡不實，有所隱瞞，那也是情有可原。”

    翠衫少女點頭道：“師尊所言極是。弟子也覺得這個肖林神情舉止含含糊糊，似乎對我們隱藏了什么，估計是不想告訴我們那些翡冷翠丸的真實來歷。”

    歐陽珣忽然展顏一笑，道：“不過，為師倒也不是一無所獲。你記不記得，他提到了一個叫船山坊市的地方。為師一開始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剛才突然想起來，那里正是當年邀月天宮開啟之地！據商盟當時通傳各位會員的消息，那里曾經出現過一位精擅煉制翡冷翠丸的煉丹大師。所以，這個子并沒有完糊弄我們！”

    “師尊，你的那位煉丹大師，莫非便是多年以前，盟里高層曾經通傳各位成員，要求在自己轄區內密切留意一人行蹤的那個？”聽到歐陽珣的法，翠衫少女低頭沉思片刻，忽然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地道。

    “不錯。所以，此事你馬上著手跟進一下。畢竟地級極品的翡冷翠丸有助于你突破瓶頸，進階靈化境，這種機會萬萬不能錯過。”歐陽珣目視前方，悠悠地道。

    “多謝師尊提醒。”翠衫少女頓時喜形于色，躊躇滿志起來。

    ……

    兩月之后，離宗將近兩年的凌霄，終于回到了仙神山脈。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返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先驅云來到了天誅堂。

    仙神山每個山峰都是人氣鼎盛，濟濟一堂，只有天誅堂一年到頭都是一副人跡罕至、僅有空山鳥語的清冷氛圍，兩者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凌霄不禁感嘆，這種地方，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堅守下去。

    一位中年執事正無所事事地坐在一張石臺之后，手里捧著一道看著有些年份的古舊竹簡，似乎正在那里看得頗為入神。

    “陳執事好。”凌霄剛一踏進大門，遠遠地就沖著中年執事微笑地打了一聲招呼。

    現在，凌霄也算是天誅堂的常客了，不管是在新弟子還是老弟子之中，還從來沒有人能像他這樣頻繁地造訪天誅堂呢。更何況，每次凌霄來到這里上繳任務，無一不是紅黑榜上赫赫有名的兇人。是以他和這位中年執事，也早就漸漸地熟悉起來。

    此人名叫陳戈，性情寡淡，但為人比較正直重信。自從凌霄第一次來這里上繳任務，請求他為其保密，不要將自己的聲名傳播出去，陳戈一直信守了他的承諾。

    是以這些年天機道的弟子只看到紅黑榜上的兇人像流星一樣的隕落，卻無人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便是那個新入門的凌霄。這樣一來，倒是為凌霄省去了不少麻煩，為此凌霄也對陳戈頗為另眼相待。

    “哦，原來又是你啊。你有兩年沒來了吧？這一次又要上繳哪位邪修的人頭啊？”陳戈目光一掃，發現是凌霄之后，方正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他當即將手中的竹簡輕輕往桌上一放，抬起頭來饒有興致地道。看那神態，似乎還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凌霄之前就隱隱聽見有人議論，這位陳執事似乎有一位道侶喪生在某位邪修的手上，因此對邪修非常痛恨，但是苦于自己的能力不夠，所以自愿放棄了內門弟子的福利來到天誅堂擔任執事之位，以此來平息自己心中的憤懣。這些年跟他接觸下來，看來這個傳言倒不完是空穴來風。

    他微微一笑，單手在桌上一拂，頓時數顆血淋淋的頭顱和一團肉泥便出現在了陳戈面前。

    “呵呵，你子這次收獲豐厚啊！這些好像都是紅黑榜上排名前二十的人吧……咦，這是……？”陳執事目光一掃，笑吟吟地從那些頭顱上一掠而過，但是當他瞧見最后的那團肉泥之時，突然目光一滯，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他驀地手臂一抬，右手食指的指尖泛出一道微弱的白光，對著那團肉泥一點。

    令人不可思議的情形出現了！

    只見一串白色的符文從其指尖絡繹飛出，一股腦地沒入了肉泥中。旋即，一團白色霞光便將那團模糊的血肉包裹了起來。

    下一刻，肉泥突然慢慢蠕動起來，漸漸地像是吹氣球一樣地脹大起來，最后竟然重新還原成了一顆完好的頭顱！甚至，在這個頭顱的面孔之上，還保留著死者臨死前那副難以置信及不甘心的表情。

    “這……這是紅黑榜排名第一的屠人魔！”陳戈目光一凝，馬上認了出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萬分驚奇地看向凌霄。

    “正是此人。”凌霄坦然地迎向陳戈掃視的目光，口中平靜地道。

    “好，好，好！沒想到師弟實力竟然如此高強，就連盤踞紅黑榜首位長達百年的屠人魔，也被你斬于劍下。哈哈，據師兄所知，此人真實境界乃是靈元巔峰，但戰斗力爆發出來卻能接近準靈化，就連宗內門靈化修士出手，也不見得能擊殺此人，沒想到卻喪生在師弟的手下！”他將手指從頭顱一而回，滿臉興奮地道:“哈哈哈，師弟，你這次可是為宗門立下一件大功啊。”

    陳戈的笑聲極盡歡悅之情，十句話里面倒有七句話都在放聲大笑，似乎屠人魔的隕落對他來是一件極度歡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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