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弦躲在賓館房間內,坐在床上看著電視。
電視里,正在播放《最美聲音》
到了麥錚出場,酷炫的裝扮,俊美陽光的相貌,自彈自唱一首原創歌曲,這個少年,簡直就是為舞臺而生,他不火,天理難容。
他自報家門之后,正在關注節目的人瞬間就了然了。
竟然是麥天王的兒子。
很多人應該都有印象,十年前一檔親子真人秀的熱播,這個麥錚就是其中一個孩子。
一眨眼,竟然長這么大了,從當年的傲嬌男孩,成長到如今俊美陽光的多才少年,真是令人不勝唏噓。
尤其他和明涵幾句對話,更是讓人回憶起當年那個夏天。
當年明涵的女兒叫什么來著,當年太火爆了,后來漸漸就銷聲匿跡,隨著兩人的提起很多人腦子里有模糊的印象,但因時光太久遠,一時竟然想不起來長什么模樣。
看到這里,姜錦弦暗暗握了握拳,明顯是提起的紀云涯,如果真被他們挖出來紀云涯,現在就是個看臉的社會,到時候還有她什么事?
就在她心底想著事情的時候,麥錚退場,輪到她上場。
姜錦弦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機。
看到自己出場,一開喉就震住了場,鏡頭格外給了幾個評委特寫,人人臉上均是震驚和驚喜。
同時她的微博后臺不時有系統消息蹦出來,有人關注她的微博,并且人數以可怕的速度在增長。
姜錦弦看著看著,嘴角忍不住得意的勾起。
微博貼吧論壇等等公眾平臺上,《最美聲音》明涵麥錚姜樂幾個關鍵字眼被無限提及,搜索量逐漸攀升。
這一晚,火了麥錚、更火了一個叫姜樂的年輕女歌手。
同時總導演袁盼十年前的一檔舊節目《親子大作戰》再次被友翻了出來,明涵和麥錚就是從這個節目里結下的緣分,現在兩人再次在同一個節目里聚首,明涵的粉絲、麥錚的粉絲甚至節目多年的老粉都興奮了起來。
一同被提及的,還有當年明涵節目里的女兒,有人p出這個姑娘的照片,在上瘋狂流傳,想要扒出這個姑娘。
想要知道這姑娘如今的近況并不難,幾乎沒怎么費力,節目播出沒多久,這個紀云涯的身份就已經被大起底了。
原來這姑娘出身豪門,是云氏集團千金,云氏集團,國內如今最大的房地產商,恐怕華國沒人不知道,
友沸騰了,竟然是豪門千金。
同時前段時間媒體的一則報道也被強大的友翻了出來,紀云涯于數日前回國,在云家養女的生日宴上華麗歸來,因其絕美的容貌和出眾的氣質,承襲了其母的光環,被江州媒體一致評為“第一名媛。”
報紙上一張模糊的遠照流傳出來,雖然像素模糊,但那滿身風華氣質,根不是那渣像素能掩蓋得了的,一眾友舔屏,大呼女神。
紀云涯這個名字隨著麥錚明涵姜樂等人一同攀上了熱搜,為友廣泛討論。
節目播出當晚,收視率節節攀升,絡討論熱度也居高不下,引領新的輿論熱點,總導演袁盼看著各項攀爬的數據高興的合不攏嘴。
他在臺里的地位如今已是不可撼動,下屆電視臺競選臺長,他已是板上釘釘,這個節目是他上臺前交出的最后一份滿意的成績單。
“讓宣傳部和文案組那邊抓緊時間,趁熱打鐵,再多起草幾分宣傳方案出來,同時通知其他導演組,為節目預留出宣傳空間,和四大導師以及人氣選手敲定出檔期,上咱們電視臺其他節目宣傳造勢……。”
袁盼麻溜吩咐下去,最后想到什么,道:“讓李去聯系一下當年親子大作戰其他嘉賓,十年后再聚首,倒是個不錯的噱頭,這些人現在都混得不錯,能給咱們最美聲音增加話題。”
“是導演。”助理一一記下,剛轉身,袁盼又忽然道:“慢著。”
“紀云涯讓李不用聯系了。”
助理愣了愣,隨后聰明的不再多話,轉身離開。
——
姜錦弦沒想到她無論走到哪里,都甩不開紀云涯,這個人簡直是陰魂不散了。
想煩,她登上微博號,四處散播紀云涯的壞話,沒文化,整容等等等等抹黑的話層出不窮,現在的友聽風就是雨,尤其是一個只有名字沒有概念的人,更是容易偏信謠言。
姜錦弦又申請了幾個號,樂此不疲的在上抹黑,她以為她做的天衣無縫,心底沉浸在紀云涯被人大罵整容貨的興奮中。
這時候,姜錦瑟的電話打了過來,姜錦弦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姐……。”
“阿弦,你參加節目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你心里還有我這個姐姐嗎?”姜錦瑟生氣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姜錦弦咬了咬唇,“姐……我來想告訴你的,可又不知道該怎么,你知道嗎,唱歌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愿望,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才……姐,你不會怪我吧。”
姜錦弦語氣委屈的很,姜錦瑟來強硬的心一下子又軟了,“阿弦,姐姐不是怪你,你應該事先告訴我一聲,要不然你知道被親人欺瞞著的那種心情嗎?我會以為你心底沒有我這個姐姐了。”
“姐……我錯了。”
“好了,姐姐又沒有怪你的意思,姐姐從來不知道你唱歌竟然唱的這么好,也是姐姐粗心,竟然從來都沒有發現過,姐姐支持你的夢想,但我也要提前提醒你,娛樂圈不是一條好走的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姜錦弦暗暗咬牙:“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困難,我都不怕。”
“但是當務之急是云姨那里,她知道你進了娛樂圈,恐怕不會高興。”姜錦瑟暗暗皺眉,語氣里掩飾不了擔憂。
云姝那人比較守舊,她的職業就讓云姝很不滿意了,她怕云姝會因此責怪阿弦。
姜錦弦早想到了這一天,云姝不就想要她嫁給何安嗎?她已經發揮了最大價值,如果何安都不反對,云姝還有什么理由好反對。
至于何安,她如今已把他牢牢掌控在手里,讓他往東絕不敢往西,比狗都聽話。
“我會好好勸勸媽媽的,姐別擔心。”
“希望如此吧。”
姜錦瑟嘆了口氣:“阿弦,家里有人要害我的孩子。”
姜錦弦立刻驚訝道:“姐,你沒事吧。”
“幸虧被及時送到了醫院,否則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真是可惡,不知道哪個賤人暗地里害我,要是被我揪出來一定要撕爛她的臉,讓她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姜錦瑟咬牙啟齒的道。
隔著手機,姜錦瑟自然看不到姜錦弦微翹的嘴角。
“姐,你是不是誤會了?誰都知道媽對這個孩子的寶貝程度,誰敢下黑手,除非不要命了。”
“阿弦,你哥他……哎,和你這些干什么,你也不懂,算了……。”姜錦瑟著就掛斷了電話。
姜錦弦握著手機,冷笑了一聲。
我的好姐姐,這就受不了了嗎?敢給哥哥戴綠帽子,你要承受得了后果才是。
——
何安來在樓上看黃片,現在有了姜錦弦,夜店也泡的少了,漫漫長夜可該怎么度過。
這時樓下傳來何母的聲音,“安子安子你快下來。”
臥槽,何安手一抖,就射了……
抓住一把衛生紙一擦,提上褲子就跑了下去。
“媽,你叫魂呢。”
何母指著電視里的人,“這不是姜家那丫頭嗎?她怎么在電視里?”
何安定睛一看,電視里正唱歌的人,不正是姜錦弦嗎。
不得不,這樣看,還挺好看的,別有一番魅力。
“跟姜家那丫頭長得一模一樣,卻是叫姜樂,這到底是不是那丫頭?”
“除了她還能有誰。”何安摸著下巴,欣賞著電視里的女人,一想到這女人未來會成為他的妻子,就抑制不住的激動。
“她怎么上了電視?你不是要和她結婚了嗎?我何家的兒媳婦,怎么能進娛樂圈這種地方?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何母臉色沉了下來,語氣里滿是不悅。
何安摟著何母的肩膀:“媽,你想多了,錦弦即使嫁給我,咱也不能剝奪了她的自由啊,我看挺好的,你沒看她唱歌時,有多吸引人嗎?反正我是很喜歡這樣的她。”
何母無奈的搗著他的頭:“你就慣著她吧,以后有你受的。”
何安嘿嘿一笑,“我的媳婦兒我當然得慣著了。”
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媽,訂婚禮不用辦了,干脆直接結婚得了。”
何母眉頭一皺:“怎么又改注意了?不是等她大學畢業后再結婚嗎?”
“等大學畢業你兒子就等成化石了,反正我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下個月我就要結婚。”
何母皺了皺眉:“錦弦呢?她怎么想的。”
“當然是隨我的意思嘍。”
何母想到云姝,準備再問一下云姝的意思,畢竟以后都是親家了,婚禮當然是商量好在辦比較好。
“行,你的婚禮媽一定會給你辦的風風光光的。”
何安摟著何母,“謝謝媽,你真是我的親親好媽媽。”
“多大了還跟媽撒嬌,也不嫌害羞。”
這天晚上,何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看著姜錦弦唱歌的視頻,怎么看都覺得不夠看,相比在他面前乖巧柔順的姜錦弦,電視上的她,自信又光芒四射,簡直讓他愛死了。
忍不住給姜錦弦打電話,他佯裝生氣,姜錦弦為了栓牢何安,讓他來賓館。
何安一聽,忍不住心馳神搖起來,換了衣服就往外跑,看的何母忍不住搖頭,都快結婚了還受不住性子,期望他結婚后,能收收心。
一路開的飛快來到指定的賓館,敲門前,他臉沉了下來,不借這個時候要點福利他以后只能喝西北風。
姜錦弦看到何安臉色陰沉的樣子,心底有些緊張,難道他不同意?
不過來也是,混娛樂圈的女人向來不被豪門所接受,他有這樣的表現也在預料之中。
“何安……你……你都知道了?”姜錦弦明顯是經過精心打扮的,黑色吊帶裙外罩著一件姜黃色紗衣,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十分勾人。
清秀的面容,白皙的皮膚,微微抿唇,便是醉人的風情。
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樣含羞帶怯的瞟一眼,簡直讓人酥麻了半邊身子去。
何安看的下意識就要撲過去,姜錦弦輕輕后退了一步,撅著嘴巴:“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看到這樣的姜錦弦,何安哪里還有火氣,不、火氣大了去了。
“我哪里敢問罪,我的好媳婦兒,讓我親一口……。”
姜錦弦柔軟的手抵著他胸口:“你還沒告訴我,你同不同意我唱歌?”
何安點頭如搗蒜:“同意,我雙手雙腳同意,媳婦兒快讓我親一口吧。”何安感覺自己欲火焚身了,再不紓解就要引火自爆了。
“真的。”
“比珍珠還真。”
下一刻,姜錦弦被抱了個滿懷,何安堅硬的胸膛撞的她臉疼,那渾濁火熱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落在她額頭耳后脖頸間,她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
這微弱的聲音就如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何安急切的雙手在她身上游走,褪去她身上的衣服,下一刻就把她壓倒在床上……
正想要一抒胸中欲火,姜錦弦忽然抬手抵在他胸膛上,嬌弱的聲音跟蚊子哼哼似得:“不……不行,孩子……。”
何安現在哪兒還顧得上孩子,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干她,完精蟲上腦了。
姜錦弦看到何安血紅的眼,心底直打鼓,她來想吊著何安,跟他做她要惡心吐了,除了哥哥沒人有資格占有她的身子。
哪想到何安多日沒碰過女人,這一時被勾引的,什么都不管不顧了,現在就算拿槍指著他腦袋,也得先發泄了再。
“唔……。”姜錦弦疼的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眼淚洶涌而下。
混蛋。
反正已經到這一地步了,她索性不再反抗,把身上的人當成云深,很快就沉浸在快感中。
姜錦弦骨頭都要散架了,哪知道何安精力這么旺盛,翻過她的身子,還要再來。
忽然,何安目光落在她背上,瞳孔驟縮。
只見那白皙的玉背上,有兩個指痕印,那指印都淤青了,看形狀,明顯是屬于男人的手指,在雪白的美背上,顯得格外顯眼。
“這是什么?”何安冷聲問道。
姜錦弦昏昏沉沉的扭頭,根看不到自己背上什么東西。
“什么?”
何安手指落在上邊:“你背上怎么有男人的指痕?”
姜錦弦心底“咯噔”一跳,被**沖昏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糟糕,這是那次在書房,哥哥在她身上留下的,她竟然給忘了。
也幸虧她腦子轉得快,迷迷糊糊的答道:“還呢,上次你那么用力,差點把我骨頭給捏碎了,我皮膚就敏感,你稍微掐一點,淤青幾天都消不下去,可把我給疼死了。”
何安皺了皺眉真是他弄的?他怎么不記得了?
姜錦弦猛然翻過身子來,主動抱住他“哎呀,別胡思亂想了,難道你以為我會背叛你?你要這樣想我,可真是傷我的心……。”話落撅著嘴巴好不委屈。
何安親了親她的嘴:“是我不好,不該誤會你。”
只是這次,何安明顯多了個心眼,趁姜錦弦意亂情迷的時候,在她耳邊誘哄道:“你的第一次給誰了?”他玩兒過的女人比吃的鹽還多,是不是處女他一試就知道。
“唔……何安,我當然是給你了……。”
“騙人。”何安眉目陰沉下來。
她嚶嚶哭泣起來,“我學的時候,有次上體育課不心摔了一跤,當時流了好多血,我以為我要死了,哭的很傷心……其實那時候我的處女膜就破了,當時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隨著我漸漸長大,我開始害怕,害怕我嫁不了人,我未來的丈夫會誤會我,我甚至決定孤身一輩子,可是沒想到,我會遇上你,何安,這天底下誰都可以誤會我,唯獨你不可以……。”
這嚶嚶的哭訴如同一把尖利的刀,扎得何安心口血肆橫流,他心底震動,忽然低頭吻上她的唇,漸漸溫柔下來。
“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的。”
姜錦弦撲到他懷里,“我什么都給你了,你千萬不能負我。”
低垂的眼底飛快劃過一抹嘲諷,原來你心底一直不信我,幸虧我多留了個心眼兒,否則不是被你套出話來了。
——
姜錦弦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腰酸背痛,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看了眼身邊睡的跟死豬似的何安,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
雖然她不喜歡何安,可不得不,常年流連女人堆兒,這家伙技術還不錯。
看著身上遍布的淤痕,自嘲的笑了笑,裹著床單去衛生間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來,何安才醒,湊過來就要親她,姜錦弦瞪了他一眼:“渾身臭烘烘的,快去洗澡。”
何安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抿了抿唇:“孩子沒事吧。”
姜錦弦哼了一聲:“這時候才想起孩子了,早干嘛去了。”
何安嘿嘿一笑,拍了拍她的腹:“還是兒子乖,知道想著老子,等以后出來,老子好好疼你。”
姜錦弦眸光閃了閃,拍掉他的手,拿著毛巾走到一邊擦頭發。
何安精神十足的爬起來,裸著身體就往衛生間沖。
這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十二點了,手機里有好多未接來電,有云姝的,有顧城的,也有姜錦瑟的,更有云深的。
看到云深的名字,她心顫了顫,打了過去。
響了幾聲就接通了,手機里傳來云深低沉的聲音:“你在哪兒?”
云深很少主動聯系她,姜錦弦有些激動,用盡量平靜的嗓音道:“在外邊和朋友吃飯呢。”叫了一夜床,那嗓音帶了一絲沙啞,妖媚勾人。
“你想進娛樂圈?”他聲音很冷,完聽不出任何情緒。
姜錦弦摸不透他的想法,輕“嗯”了一聲。
“我不同意。”他直接斬釘截鐵的回道,那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姜錦弦呼吸一沉,腦子有些懵。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你如果不聽我的話,以后我們就是陌路人。”話落不再給姜錦弦解釋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姜錦弦握著手機,腦海里飄蕩著他的那句話。
你如果不聽我的話,以后我們就是陌路人。
為什么會這樣?她渾身血液逆流,完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姐姐可以,為什么她就不可以?
“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白?是不是孩子……。”洗完澡出來的何安立刻緊張的走過來。
姜錦弦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沒事。”
“還沒事,看你臉色白的,都怪我,昨晚不該要的那么狠的,你還懷著身孕……。”何安想抽自己兩巴掌,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姜錦弦心頭煩躁,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何安趕緊道:“我送你回去。”
姜錦弦還需要何安在云姝面前刷臉,所以沒有拒絕。
不過她如今也算名人了,為妨人認出她來,戴了墨鏡帽子,副武裝,和何安一前一后離開了賓館。
回到家,云姝正坐在客廳里喝茶,一臉舒服的神色,姜錦弦發現云姝好像有些瘦了,顴骨那里略顯凸出,整個人顯得老了幾分。
她心底忍不住驚訝,歲月果然是把殺豬刀,不知不覺中,云姝也老了。
云姝放下茶杯,看到手挽著手走進來的姜錦弦和何安,眉梢微挑。
和姜錦弦預料的一樣,有何安在一旁幫腔,她的歌手之路并未遭到云姝的反對,并問了兩人的婚期,何安把自己的打算了,可能定在下個月,何母已經在準備。
云姝笑著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這邊也該準備起來了,云家嫁女兒,一定要風風光光的。”
姜錦弦臉上適時露出嬌羞的笑容,袖下的手卻忍不住握成拳頭。
難道到時候真的要嫁給何安嗎?
不、她不甘心。
——
南宮衍的哥哥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目前轉入普通病房,人在第三天的時候就醒了過來,能簡單的吃些流食,也能開口話,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云涯去看他的時候,他正坐在病床上,一腿屈起當支架,另一手握著筆,在畫紙上揮毫。
他看起來二十三四的年紀,看起來比南宮衍都要,要不是南宮衍這人是他哥哥,幾乎所有人都會誤以為他是弟弟。
他很瘦,不是餓出來的那種瘦,而是天生的骨架,卻又因為個子太高,把骨架給拉長,看起來很不協調。
五官細看之下,跟南宮衍有些相似,但南宮衍長相偏冷硬,而這個男子,長相偏秀氣,乍一眼看來,有些像女孩子,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毛發下青紫色的血管隱約可見,如細般密密麻麻的在肌膚上分散開來,有種詭異般的森涼。
聽到腳步聲,男人扭頭看來,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金黃中沁出一點紅棕色,讓人想起落日,碧血金光,蒼涼遲暮。
看到走進來的少女,他眸光漾起點點細碎的溫柔,頗為迷人。
“n醫生,我今天好多了。”聲音不若一般男子粗曠低沉,輕聲細語,尤為動人。
云涯走過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畫上,簡單的幾筆勾勒出窗外的世界,烈日紅花,蔥蔚洇潤,云涯卻看到了繁華明媚之后的孤獨和蒼涼。
“畫畫耗費精神,你的身體還未復原,以后能少畫就少畫吧。”
男子笑著把畫遞給云涯:“送給你。”
云涯接過來,“謝謝。”
“你畫的很好,我看到了你心中的渴望和吶喊,若想去更遠的地方走走,就要聽醫生的話,養好身體。”
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而勾唇笑道:“我叫南宮沉,n醫生可以叫我阿沉。”
他笑起來有種很溫柔很干凈的感覺,不摻雜絲毫的凡俗氣息。
云涯笑了笑,“只有你的女朋友才能叫的這么親密,我只是你的主治醫生。”
南宮沉眉峰微蹙,突然抬手落在自己心口,臉色明顯蒼白了幾分。
云涯皺眉,彎腰就去探他的血壓,南宮沉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那指骨如竹竿般細長,緊緊摳進她的皮肉里,疼的云涯眉頭緊蹙。
他抬眸,琥珀色的眼睛有什么東西一晃而過,勾了勾唇,虛弱的笑道:“我聽到她在叫我。”
云涯嘆了口氣:“南宮先生,你冷靜下來。”
“叫我阿沉。”
云涯抿了抿唇,面對這樣一雙眼睛,實在讓人不出拒絕的話來,這是病人,應該耐心點,她在心底對自己。
“阿沉,你先冷靜下來,放緩呼吸。”
南宮沉笑了笑,松開她的手:“你別擔心,我沒事,只是換了一顆心臟,有些不習慣罷了。”
云涯給他測了血壓和心率,確定他沒事,才徹底松了口氣。
南宮沉靠在床頭上,目光望向窗外:“n醫生,我給你講一講我的故事吧。”
云涯在床邊坐下來:“好。”
了解病人的內心世界,于病情也有幫助。
“我生下來的時候,醫生檢查出我有先天性心臟病,母親來想遺棄我,但因我是家中長子,無奈把我留了下來,我的童年,永遠充滿消毒水的味道,我只能關在房間里,看著弟弟妹妹們自由自在的在陽光下奔跑,那時,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他們一起玩兒。”
他看著窗外,目光滿是懷戀。
“記得九歲那一年,我偷偷跑了出去,我遇上了一個女孩,身臟兮兮的,像只被遺棄的狗,可憐兮兮的蹲在路邊,她有一雙很干凈的眼睛,我給了她我身上一半的積蓄,然后我就走了,但是她就跟條尾巴似得,一直跟著我,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我問她,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她,因為我要活下去,當時我就被她身上頑強的生命力所吸引,后來,我帶她回家了。”
云涯心想,這個撿回來的女孩應該就是捐獻心臟的那個女人,原來兩人之間有這么深的糾葛,就跟電視劇里一樣,狗血的三角戀,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你就像雪一樣純潔晶瑩,以后,你就叫阿雪吧,她好高興,笑起來眼睛彎彎,格外漂亮,阿雪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也不記得自己的過往,從此以后,她在我的家里住了下來,母親也把她當親生女兒疼愛,阿衍雖然一開始不喜歡她,可是后來,阿雪的善良真誠打動了他,我們一起長大,一起成年……。”
“有仆人在背后偷偷議論,阿雪以后是要嫁給我的,我聽到了,只覺得好開心,我等待了那么久的姑娘,終于要嫁給我了,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是笑著醒來,母親知道我的想法,偷偷在為我們籌備婚事,她甚至沒有問過阿雪的意見。”
到這里,他忽然頓住了。
他的睫毛比一般女子的還要長,濃密卷翹,修飾了眼型,將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顯得有幾分迷離深邃。
接下來他不,云涯也猜得到,那天在走廊里,那個女人朝南宮衍呼救,她當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就在婚禮的前一天,阿雪知道了,她跑來質問我,她我自私,她她愛的是阿衍,她只是把我當哥哥,她從來沒有愛過我啊……。”
“她,是我給了她生命,她愿意把命還給我,只求我,放她自由……。”
“呵……。”他嘲諷一笑,滿目蒼涼。
“真是個傻丫頭,她死了,還怎么愛?阿衍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她怎么那么傻呢?”
他抬手落在心口,感受著掌心下微弱卻堅實的心跳,唇角微勾:“她把命還給我了,也確實自由了,可是我呢?我親手殺了她……。”
云涯不勝唏噓,這糾結的三角戀,以女方的死亡而告終,也幸虧南宮衍清醒,亦或無情,否則,因一個女人傷了兄弟感情,得不償失。
不過那個女人下場也實在夠悲慘了,但世間事誰又能的準呢,只能自作自受。
“她沒有死。”云涯輕聲道。
南宮沉扭頭看著她。
云涯指了指他的心口:“她延續了你的生命,在你的身上得以重生,所以,你不僅是為自己而活,更是為了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南宮沉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n醫生,我能跟你做朋友嗎?”
云涯挑了挑眉:“當然可以。”
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南宮沉。”
云涯笑著和他輕輕握了握:“我叫紀云涯。”
南宮沉眸光晃了晃,輕笑道:“名字真好聽。”
南宮沉身體承受不了太多消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云涯給他蓋好被子,細細檢查了一番,這才離開病房。
剛打開病房門,門口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如果不是云涯心理承受能力強,鐵定嚇一大跳。
“南宮先生。”她輕輕點頭。
“他睡了?”
“嗯,請問南宮先生還有什么吩咐嗎?”云涯輕聲問道。
南宮衍擰了擰眉,忽然抬眸看向云涯,云涯在那雙眸子里感受到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讓她瞬間警惕起來。
“我要帶哥哥回去了,作為哥哥的主治醫生,希望n醫生能跟我們一起回去,至于薪酬我會在此基礎上翻十倍。”
想雇她當私人醫生?
云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南宮先生另謀高就,令兄已經脫離危險期,今后只要心照顧是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話落不再看南宮衍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這兄弟倆最好快點走,她是真不想伺候了,一個比一個難纏。
南宮衍盯著云涯走遠的背影,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明天在醫院召開研討會,屆時邀請國內多位醫學領域的專家與教授到場,三天前開始,醫院電子顯示屏以及橫幅上就在為即將到來的研討會做預熱。
云涯剛轉回辦公室,就看到對著電腦雙眼發亮的魏青。
看到云涯進來,魏青招招手:“明天的研討會,會來好多大佬,李元教授,文德華教授,連早已退休的蔣老院士也要來,真可謂是巨星云集啊。”
文德華?云涯覺得這個名字有幾分熟悉。
“是國內那個著名的五官科教授文德華嗎?”
魏青想到云涯搜集的先天性聾啞人的病例,因此回道:“是的,這個文德華教授最擅長的就是耳鼻咽喉,也是國內耳鼻喉研究所所長。”
云涯早就想認識這個人,也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他,這次不失為一個好機會,云涯想了想,決定明天還是來一趟。
“你把文德華教授的資料和主要著作整理一份給我,我急用。”魏青立刻照辦。
云涯從沒有一天放棄過治療渺渺,只要有一線希望,即使再微弱渺茫,她也決不放棄。
伯德教授的研究進入了瓶頸期,想要看到希望的曙光不知道還有多久,她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云涯在辦公室看文教授的資料和著作,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五點,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每一層電梯里,都會上來許多人,大部分都是換班的護士和醫生,云涯站在角落里,微垂著腦袋,聽著那些年輕姑娘嘰嘰喳喳的花癡起來。
“有沒有看最美聲音,啊麥錚簡直帥死了,以后他就是我新男神。”
“我比較喜歡姜樂,你不覺得她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嗎?簡直就是天籟之音,更關鍵的人長得也很好看。”
“我是為了明教主看的,結果入了麥天王的坑,明明可以靠臉,卻偏偏要靠才華,任性起來也是沒誰啊。”
“教主發微博了。”正在刷微博的誰叫了一聲,瞬時統一掏出手機。
云涯下意識摸出手機,點開微博,刷了一下。
明涵發了一張他參加親子大作戰時的一張劇照,陽光下,一個姑娘乖巧的坐在凳子上,一個該走t臺的俊美型男卻手忙腳亂的給姑娘梳頭發,頭發梳的不成形,簡直可以是滑稽,但他臉上的神情卻很認真,姑娘雙手托腮,笑容甜美的望著天邊的太陽,微微瞇起眼睛,那樣天真純澈的神情,卻帶著一種脫離于世俗的圣潔秀美。
這幅畫面,靜謐溫馨,不管是構圖還是意境,都讓人感受到一種發自肺腑的感動,屬于、父女倆的日常。
乖巧的女兒,手忙腳亂的父親,日子打打鬧鬧,卻也有滋有味。
配了一個愛心,除此之外,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此時無聲勝有聲。
照片一發出來,粉絲瞬間滾來舔屏,有花癡十年前明涵這鮮肉的顏值,有萌父女p的,有感嘆歲月是把殺豬刀的,也有花癡姑娘顏值的,紀云涯這個名字,再次被人提起。
云涯看著,用號評論——有一些感動,從不曾忘記。
剛發送出去,耳邊就傳來幾個女孩的討論聲:“這個女孩是不是就是教主十年前參加的那個節目里邊的女兒?”
“沒錯就是她,這姑娘又聰明又漂亮,長到現在絕對是大美女一枚,和教主配一臉啊……。”
“你變態啊,他們是父女向好不好,炒父女p會引起民眾反感的,我倒是覺得跟麥天王最配,時候在節目里兩人就是p。”
“她叫什么名字來著?”
“紀云涯,她叫紀云涯,是云氏集團千金,聽剛從國外回來,被媒體奉為第一名媛呢。”語氣里掩飾不住羨慕。
“嘖嘖,這可是真正的白富美,怪不得后來就沒在娛樂圈發展了呢,人家根就不缺錢花,來娛樂圈受這份罪干嘛。”
云涯靜靜聽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叮”一樓到了,電梯門緩緩打開,眾人魚貫而出,云涯最后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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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飛機緩緩停在江州機場,一行人從出口走出來。
其中為首的男人大約四五十的年紀,頭發半百,略顯老態。雙眼卻極為清明,步履穩健,走路生風。
在他身后跟著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男的穿著一身西裝,俊俏的臉蛋上卻顯得有幾分不自然,時不時松松領帶出一口氣,一雙眼珠子咕嚕嚕亂轉,看起來很有靈氣。
另一女孩卻是一身黑色套裙,長發扎著高馬尾,顯得很是精明干練,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走路挺直脊背,眼神永遠直視前方,看起來很是高傲。
云棧再次松了松領帶,室友借給他的西裝穿著真不合身,其實他是最討厭穿西裝了,奈何來這種場合一定要穿的正式一點,他的天性被一套西裝拘束了,就跟剪了翅膀的鳥兒似得,快難受死他了。
旁邊的女人斜瞥了他一眼,鼻孔機不可察的輕哼一聲,滿是不屑。
云棧懶得搭理她,掏出手機就準備發信息。
師傅,我來啦,準備好迎接你的徒弟了嗎
這時,另外一群人從對面的出口走出來,為首的男人大概五十多的年紀,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面容周正刻板,身后跟著一群人,大步走了出來。
“師兄?”他身前的人驚喜的叫道,那人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的瞬間,彼此加快腳步,來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元子,沒想到我們在這里遇見了。”那人激動的拍著他的背。
李元也顯得很是激動:“師兄,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這次可要好好聚聚。”
云棧聲問身邊的女孩:“這位是誰啊,竟然是李教授的師兄,感覺大有來頭的樣子。”
女孩扭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滿是嫌棄:“你不會連文德華教授都不認識吧。”
云棧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什么,他竟然是文德華教授?”
女孩輕嗤了一聲:“土包子,你是從火星上來的吧,出去別認識我。”眼底的嫌棄毫不掩飾。
云棧怒目:“單妃妃,你才是從火星上來的,你家都是從火星上來的……。”
單妃妃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扭過頭去看著兩教授,眼底滿是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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