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泉一咕嚕爬起來,感覺那條腿都快斷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人,細看才發現,這人皮膚細白,細長的眉,狹長的眼,唇色淡白,長發束著高高的馬尾,勒得眼角往上斜吊,平添幾分凌厲,氣質冷峻,像足了男人,但是就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肖泉好戰,被這一腳激發了身上的好戰因子,活動了一下四肢,抬步朝她走去,“厲害啊,切磋一下怎么樣?”
萬福伸出去的腳暗暗收了回來。
只見那人薄唇微翹,夾雜著幾分不屑,肖泉被激發了血性,拔腿就朝她沖去。
也沒見對方怎么動手,肖泉的身體一下子就飛了出去,“砰”一聲重響,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明月利落的收腿,瀟灑帥氣!
萬福微微瞇起眼睛,他根就沒看清這人怎么出手的,身手實在太過詭異,如果是敵人,簡直無法想象后果。
黃毛摸著下巴沉思,忽然出手如電朝明月攻去,明月冷笑了一聲不自量力,單手撐在墻面上,身體在半空中一轉,完美躲過黃毛的襲擊,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扭轉,一腳踹上黃毛的臉,黃毛慘叫一聲,飛了出去。
明月輕飄飄落地,裙角飛揚,端的是一個冷峻飄逸。
黃毛身手僅次于萬福,沒想到在這個人手中過不了一招,功夫看不出來門路,身形疾如閃電,根就不給人喘息的時間,他掂量著以自己的實力能跟她過幾招,其結果讓他震驚不已。
竟然沒有成算。
“耶,明月姐姐太厲害了。”阿蕓崇拜的看著明月,雙眼都是星星。
黃毛揉著臉爬起來:“艸,打人不打臉的知道不,老子這張俊臉要是毀容了,你能負的起這個責任嗎?”
“一群廢物。”薄唇冷冷吐出這句話,懶得再看幾人一眼,歪靠在墻上,一腳向后屈起,雙手抱臂,微垂著腦袋,雙眼微闔,一臉生人勿近。
肖泉黃毛萬福臉色鐵青,求問一群精英被人叫廢物心理陰影面積。
云涯心翼翼的將豬腳湯盛到碗里,舀了一勺吹吹,送到晏頌嘴邊。
晏頌樂得被伺候,“好喝。”
云涯抿唇笑笑:“好喝就多喝點。”
其結果,晏頌抱著圓滾滾的肚子攤在床上,記得上次受傷的時候住院,一直都是云涯悉心照顧他,等出了院還胖了好幾斤呢。
云涯削著一個蘋果,玉白的手拿著水果刀一圈一圈削著水果皮,果皮一點也沒斷,削下來的水果皮繞著圈圈耷拉下來,云涯下刀的手沒絲毫停頓。
晏頌眼神溫柔的靜靜看著,那些槍林彈雨里的風霜危險,仿佛隨時光的洪流沖散,唯這一刻,他和心愛的人兩相對坐,就在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窗外陽光靜好,滿室靜謐溫馨。
唯愿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她今天很美,穿著紫色的長裙,靜靜坐在椅子上,如同一朵盛開的紫色蓮花,幽香清遠,遺世**,是他的世界里最美好的風景。
她低垂著眉眼,長發從兩鬢散落下來,映的那張臉發白皙清透,睫毛長長,眉眼低垂,有一種時光靜好的溫婉柔順,讓他的心,霎時間柔軟的一塌糊涂。
明月的不錯,誘人犯罪。
晏頌喉頭滾動了一下。
靜謐的房間里,這道聲音是如此醒目。
云涯握刀子的手頓了頓,抬眸看了他一眼:“晏哥哥你……。”怎么兩個字還沒出口,晏頌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云涯驚惶間丟了手里的蘋果,“咕嚕嚕”滾到地上。
下一刻被晏頌扯到了懷里,翻身壓在了身下,晏頌滾燙的身體緊貼著她,她心跳猛然停滯了下,下意識身手去推他:“你別這樣……外邊有人……。”
晏頌把臉埋在她頸窩里,孩子氣的哼哼:“涯涯,我好難受。”
云涯無奈道:“你現在在住院,要好好休養,腦子里成天想什么亂七八糟的?”
晏頌手開始不老實起來,云涯推了他一下,那沉重的身體紋絲不動,壓得她有些喘息不過來:“你別啊……。”
晏頌手從衣服下擺伸了進去,云涯咬了咬唇,“可惡……。”
晏頌笑笑,吻著她的唇:“誰讓你今天這么美呢,引誘我犯罪,我不管,你撩起來的火你要負責熄滅。”
云涯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卻不知道,這一眼對晏頌來多有殺傷力,不管不顧的吻了下來。
“我聽到外邊似乎在打架?”云涯耳尖一動,就想要推開晏頌起床。
晏頌將她身體摁回去:“鬧著玩兒呢,乖,專心點。”
……
每次到最后,云涯總是繳械投降的那個,頭暈眼花,眼冒金星,渾然不知今夕何夕。
晏頌心滿意足的抱著她,一米二的床上擠著兩人,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云涯手揪著他的衣服,暈乎乎的道:“晏哥哥,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晏頌挑了挑眉,垂眸看著她。
云涯想告訴他紀瀾衣的事情,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可準備出口的時候,又猶豫了。
這件事事關重大,一旦開口,便再無回旋余地,她不能把晏哥哥再扯進來。
“嗯?你想什么?”
云涯靜靜的看著他,現在U、E、相繼落,N也重傷逃躥,紀瀾衣會暫時消停一陣,這一段時間就是機會,這是她和紀瀾衣之間的恩怨,她要自己一個人解決。
而且如果晏哥哥得知紀瀾衣的身份,恐會對他不利。
“過幾天莊姨來接我的人就要到了,我在想,第一次見晏哥哥的家人,該準備什么禮物呢?”云涯笑瞇瞇的道。
晏頌嘆了口氣,吻了吻她的額頭,傻姑娘,為什么要一個人撐著。
尊重你的選擇,等你什么時候主動告訴我。
“你人就是最好的禮物。”
“這怎么能行呢,作為晚輩,我第一次去你們家見長輩,不帶禮物多失禮啊,除非你想讓我給你的家人留下一個壞印象。”
“尤其是太爺爺,剛好趕上他的大壽,我要給太爺爺準備一份精心的禮物,你告訴我,太爺爺喜歡什么?”
“這么快就喊上了,也不嫌害臊。”晏頌笑著揉揉她的腦袋,“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給太爺爺挑禮物,剛好帶上我的一份。”
“好。”
“云涯。”
“嗯?”
晏頌頓了頓,道:“我太爺爺有四個兒子,我爺爺行二,但我爺爺和奶奶在我爸很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我爸從是在太爺爺跟前長大的,除此之外我太爺爺有七個孫子,三個孫女,這七個孫子有五個已經成家立業,另外還有三個曾孫,四個曾孫女,我是家中的曾長孫,在我爸還沒調來江州以前,我跟我爸一樣,是在太爺爺身邊長大的,晏家家規不準分家,所以我們家是四世同堂。”
云涯聽的心驚膽戰,她早前就知道晏家人口龐大,關系復雜,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沒有晏頌親口出來的震撼深。
“晏哥哥,太可怕了,我可不可以后悔……。”云涯聲音低。
晏頌抬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揚起臉來,“云涯,你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等我們結婚后肯定不會住在老宅,我們在外邊買房子單住,逢年過節回去看看太爺爺,除了我爸媽之外,其他人毋須理會。”
“可是怎么也是你的長輩……。”
晏頌勾唇一笑:“除了太爺爺和三叔公一房之外,其他兩房人你完不用理會,而且我馬上要回京述職,到時候我的任命下來,在晏家,沒人敢欺負你。”
晏家是個靠實力話的地方,這也是他這兩年來拼命掙軍功的原因,根據三叔公的口風,這次回去,他可以再進一級,這就是在晏家橫行的資。
云涯聽著就頭疼,能想象到自己以后的日子,陷在宅斗里出不來。
不過誰讓她喜歡的是晏哥哥呢,既然打定了注意,又怎能退縮,即使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闖一闖。
“好,誰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嘍。”語氣頗有些認命。
晏頌手指輕撫著她的背,笑著瞥了她一眼:“就這么迫不及待想嫁給我啊。”
云涯點頭,“當然,做夢都想。”
她毫不避諱的承認,倒令晏頌愣了愣,心口猛然窒了一下,有細細柔柔的感動蔓延開來。
忍不住抱緊了她,溫柔的道:“我晏頌,此生決不負你。”
云涯埋首在他懷中偷偷笑了。
“晏哥哥,你什么時候走?”
晏頌想了想:“就這幾天。”
“那我跟你一起走,就我們兩個,好不好?”
“嗯。”
“等你傷養的差不多了,在莊姨的人來之前我們提前走,我們坐火車好不好,長這么大以來我一次火車都沒坐過呢,跟晏哥哥一起坐長途火車,肯定特別好玩兒。”
晏頌笑笑,輕撫著她的長發:“好。”
“啪啦”碗摔在地上,少年眉頭深擰,眉間夾雜著一抹戾氣:“什么玩意兒,難喝死了。”
女孩暗暗撇了撇嘴,看著摔爛在腳下的碗,一碗湯都灑在地板上。
蹲下身去撿著碎瓷渣,心道這個大少爺真是太難伺候了,要不是姐吩咐,她早撂挑子走人了,脾氣這么差,怪不得姐不喜歡你呢。
“寧少爺,這是姐派人送過來的豬骨湯,對您的骨傷痊愈特別有效,您都給打爛了,辜負了姐的一片苦心。”
寧子洹愣了愣,下一瞬眉頭擰的更深了,“你怎么不早?”
你給我話的機會了嗎?
顏顏心底腹誹著,嘴上卻道:“我沒想到寧少爺這么討厭喝湯,那我給姐一聲,讓她以后不要再送了。”
“誰要你多管閑事了?”寧子洹狠狠瞪了她一眼:“云涯呢,我要見她。”
顏顏不動聲色的回道:“這個時間,姐大概在陪晏少爺,您也知道的,情侶久別重逢,肯定有許多話要……。”
寧子洹一揮手將床頭柜上的東西都掃落到地上,怒喝道:“滾。”
顏顏垂著腦袋,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嘴上恭順的應道“是。”轉身碎步快步溜了出去。
她就是故意的,脾氣這么暴躁,還敢肖想我們家姐,你就做夢去。
燕禾躲在角落里,偷偷哭了很久。
她受了這么多的苦,經歷了那么多磨難,就是想離他更近一步,每當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只要看他一眼,渾身仿佛就有了用不完的力量。
他是她的夢啊,她的希望……
現在她的夢破碎了,希望倒塌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堅持下去的意義。
嫉妒紀云涯嗎?她有什么資格嫉妒,那樣的女人,讓她連嫉妒都覺得無力。
她只是覺得酸澀,難受,想大哭一場,這是個夢,而現在,夢該醒了。
她不會自甘下賤,去破壞別人的感情,這段感情就到此為止。
她慢慢的,給自己壘砌著心理防線。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沒有力氣去接,直到第三次響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忍不住淚如泉涌。
深吸口氣,她拼命忍下眼淚,接通電話,用自以為平靜的嗓音開口:“外公。”
手機里傳來一道溫和慈愛的嗓音,“燕兒啊,你是不是哭了?給外公,誰欺負你了?敢欺負我的寶貝外孫女,外公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著語氣漸漸嚴厲起來。
燕禾吸了吸鼻子:“沒有,誰敢欺負我啊,我只是……只是剛才摔了一腳。”
“嘿,你這個愛哭的毛病可得好好改改,要不然以后嫁了人三天兩頭的哭,還得把家里給淹了。”哈哈大笑起來。
燕禾破涕為笑:“外公,你就會取笑我。”
“好好,外公跟你正經的,在外邊游蕩了兩年,是時候回來了,也不回來看看外公,狠心的妮子。”
燕禾握緊手機,低聲道:“好,我回去。”
手機對面的人立刻驚喜道:“真的?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外公把你安排到文兵團,你這么多才多藝的,可不能混在男人堆里,這兩年外公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
“好。”燕禾一口應承下來。
對面的人忽然沉吟下來,半晌后,開口問道:“燕兒啊,跟外公,是不是感情上出問題了?”
燕禾心口一窒,下意識否認:“外公你什么呢……。”
“別以為外公不知道,哼,你就是為了那個臭子才不回來的,是不是晏家那子欺負你了?外公給你撐腰。”
燕禾搖頭:“沒……外公真的沒有。”
手機里的人嘆了口氣,接著道:“你的心思外公都知道,你放心,外公會讓你如愿以償的,我舒天成的外孫女配他們晏家的曾孫子綽綽有余,臭子別不識好歹。”
燕禾眸光一閃,咬緊了牙齒:“外公……。”他有女朋友的。
不知為何,這句話她沒有出口。
也許,她還是有機會的。
“那子是個好苗子,前途無量,外公早就看上他當自己的外甥女婿了,也就只有那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我的寶貝外孫女。”
掛了電話,她默默坐了很久,在放棄和不甘之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后者。
峰回路轉,她要牢牢抓住這次機會。
但是一方面她又告誡自己,他有女朋友,她這么做是不道德的,可是在猶豫掙扎之間,她發現自己無法做到毫無留戀的放手。
紀云涯那樣的家世,怎么配得上晏頌,她的外公是舒天成,這個名字相信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不陌生,如果自己嫁給了他,憑外公在軍界的地位和影響力,晏頌會少走很多彎路。
紀云涯能幫他什么?一個五谷不勤的千金大姐,反而還要晏頌來照顧她,晏頌以后會知道的,誰才是能陪伴他一生的女人。
想到這里,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淚早已干涸,淚痕凝固在臉上,有些干澀。
從樓道口拐出來,就看到病房門口躺了一排的男人,肖泉、黃毛,包括散打冠軍的萬福鼻青臉腫的靠著墻喘息,而在對面,一道修長的身影漫不經心的倚在那里。
燕禾驚訝的走過去:“怎么了?”
三人中連最能打的萬福都這副尊容,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她下意識看向那道修長的身影,皺眉問道:“你干的?”
語氣很不客氣呢。
肖泉一把拉住她:“河,別沒大沒的,這位是明月師傅,還不快叫師傅?”
燕禾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女人是紀云涯的保鏢,她憑什么叫她師傅。
明月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那眼神猶如萬年寒冰,夾雜著一抹冷嘲,身上下,仿佛她的每一個毛孔都看透了,讓燕禾不自覺的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有意見嗎?”又狂又傲。
“你……。”肖泉把她扯到一邊去,“點兒聲我的姑奶奶,沒看明月師傅不高興嗎?我跟你,她可厲害了,”咻咻咻“跟武俠里的絕世高手似的,你是沒看到,剛才鷹哥一出手,一招啊、直接一招就搞定了,我的天……。”
肖泉的夸張,燕禾聽的眉頭緊蹙,“發什么神經,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跟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走這么近,你是把紀律都忘了是?”
肖泉白了她一眼:“什么來路不明,她是紀姐的人,紀姐是誰啊,那可是未來的大嫂……。”
燕禾暗暗握緊了拳頭,猛然推了他一把,轉身跑遠了。
“嘿,這丫頭。”肖泉一臉諂媚的湊近明月:“她就這脾氣,師傅千萬別放在心上,師傅剛才那一招用的不錯,能不能教教我……。”
阿蕓目瞪口呆:“你還要點臉嗎?”
肖泉嘿嘿一笑:“姐姐,要臉干什么,我要的是實力。”話落晃了晃拳頭。
阿蕓白了他一眼:“呸,叫誰姐姐呢,姑娘才十八好不好。”
肖泉眨了眨眼睛:“好巧,我剛好十七,不叫姐姐難道叫阿姨嗎?”
阿蕓:……
——
林家別墅炸成了一片廢墟。
消防員及時趕到,大火依舊燒了一整夜,直到把所有東西化為灰燼。
林思離抱著安安遠遠的看著,火光照在她臉上,眼底跳躍著兩簇火苗。
燒了也好,把過去燒干燒凈,從此,只有未來。
林芊芊衣不蔽體的站在不遠處,嘴里罵罵咧咧著,她的名牌衣服,她的名貴首飾,都沒來得及帶出來。
劉勝和劉家父母站在林芊芊身邊,臉色相當難看,被算計了不,又碰上爆炸,心情簡直DONW到了谷底。
劉勝和劉夫人看到了她,瞬時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雞,沖了過來。
她現在沒心情跟他們斗嘴。
抱著孩子轉身,上了停在路邊的轎車,絕塵而去。
她在江州還有幾處房產,選了離得最近的一處公寓,她偶爾也住在這里,所以暫時有了去處,以后如果常住,還要再添置東西。
留下兩個女傭照顧安安,她出門去了醫院。
林芃情況不容樂觀,人救過來了,卻落下一個偏癱,這證明他這輩子都要在床上度過。
潘玉看著走進來的女人,恨的牙癢癢。
“林思離,你把你爸爸害成這樣,你還有臉來?”
林思離好笑的道:“潘姨是不是搞錯了?把爸爸害成這樣的,明明是芊芊,到了這個時候,潘姨還想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你覺得,爸爸還會信你嗎?”
“林思離,你別給我得意。”
林芃醒了過來,看到潘玉,半撐起身子就是一巴掌甩過去,怒氣沖沖道:“賤人,你教的好女兒。”
當時雖然昏迷,可意識還是清醒的,后來發生了什么事他都知道。
潘玉捂著臉,牙根緊咬:“你現在就是一個殘廢,你憑什么打我,林芃,我跟你拼了。”話落沖過去就去掐林芃的脖子。
林思離冷笑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自釀苦果。
——
期間,有警方來找云涯調查情況,俱被晏頌給打發了,云涯也樂得清閑。
三天后,晏頌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云涯親手給他換藥后,晏頌抱著她親了好一會兒,才在她耳邊道:“今天我就出院了。”
云涯皺眉,“可是你的傷還沒好。”
晏頌笑笑:“這點子傷對我來不算什么,再在醫院呆下去,我要發霉了。”
云涯抿抿唇:“那好,要注意換藥,工作別累著了,別忘了你還是病號。”
晏頌親親她的嘴:“好,我都記著呢。”
云涯推了他一下:“你行了,等會兒我還怎么見人。”
“誰都知道你是我媳婦兒,見不見人都一樣。”話落又撲了上來。
云涯無語了,這三天她幾乎是在床上過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晏頌住院,還是她住院。
——
“好了,能不能放我下床。”語氣嬌媚的猶如雨后新荷。
晏頌眸光加深沉,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放肆下去,遂松開了她。
云涯直起身來,將褶皺的裙擺撫平,瞪了他一眼:“我出去一會兒,你一個人乖乖的。”
晏頌笑著點頭。
云涯起身走了出去。
晏頌盯著云涯的背影,眸光微微瞇起。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是去看寧子洹。
拳頭握的“咯吱咯吱”作響。
在云涯走后,掀開被子下床。
“姐。”看到云涯進來,顏顏委屈的撇了撇嘴,這個大少爺真是太可惡了,簡直就是一個惡魔,一言不合就摔東西,明明長得那么乖巧,性子怎么就這么暴力呢?
寧子洹笑瞇瞇的坐在病床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丁點戾氣。
顏顏暗自腹誹,變臉比翻書還快。
“云涯,你終于來看我了。”
“我聽你不好好吃飯?還摔東西?”云涯打量著病房,干凈的不能再干凈,事實就是,能摔的東西已經都被這位大少爺給摔完了。
寧子洹瞪大雙眼,十分無辜:“誰污蔑少爺?”
“污蔑?”云涯忍不住笑了,她再不知道這副乖巧的外表下是怎樣一副惡劣的性子,她就白認識他了。
“不好好吃飯,身體得不到營養,腿傷就復原不了,你是想落個殘疾?”云涯盯著他打著石膏的腿,溫聲開口。
寧子洹哼了一聲:“我樂意,你怎么著。”
“好好好,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我也管不著,我最討厭跛子了,以后出門別認識我。”話落轉身就走。
寧子洹一下子就急了:“你給我站住。”
云涯走的更快了。
寧子洹一著急,身體往前傾,一下子就從床上摔下來了,“噗通”一聲,觸目驚心。
云涯聽到聲音轉身,趕忙跑過去扶起他,檢查他的腿傷。
寧子洹夸張的大叫起來,一個勁兒的喊疼。
云涯發現他是在裝,呵呵笑道:“糟糕,骨頭摔壞了,這輩子你都得落一個殘疾了。”
寧子洹愣了愣,忽然抓住云涯的手:“我不要變成瘸子。”
云涯討厭瘸子,他不要被云涯討厭啊。
“誰讓你作的,不好好吃飯,還上躥下跳的,活該。”
寧子洹眉頭緊蹙,半晌,妥協道:“好,我聽你的……。”
云涯嘴角微勾,笑道:“這還差不多。”
這時候,門忽然從外邊推開,一道高大的聲音站在那里,一股莫名的冷氣“嗖嗖”四放。
寧子洹眸光微閃,笑瞇瞇的打招呼:“好久不見啊,晏少爺。”
云涯笑道:“你怎么過來了。”
晏頌大步走進來,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攬住云涯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帶到懷里,云涯愣了愣,遂即鳥依人般靠在他懷中。
晏頌居高臨下的望來,薄唇譏誚:“不巧,前幾天才見過。”
寧子洹暗暗磨牙,目光盯著晏頌落在云涯肩頭的那只手上,恨不得有把刀子,他一刀給砍了。
面上卻笑道:“是啊,前幾天才見過,瞅我,都給忘了。”
目光相對,噼里啪啦,火花夾閃電。
顏顏縮了縮脖子,怎么突然感覺冷呢。
“涯涯,你不是要給太爺爺挑禮物嗎?下午沒事,我們一起去市場上轉轉。”聲音溫柔到溺死人。
云涯乖巧的點點頭:“好。”
“子洹,你好好養傷,我得閑了再來看你。”云涯話落,被晏頌攬著肩膀走了出去。
離開前,晏頌斜眸瞟了他一眼,冰冷、譏嘲、不屑。
揚長而去。
看著兩人相依相傍的背影,寧子洹暗暗磨牙,眸光夾雜著深濃的戾氣,翻攪著似能毀滅一切。
顏顏盡量縮存在感。
沒有砸的東西了,我看你怎么辦。
寧子洹抓起枕頭就朝地上砸去,連帶被子……
“晏頌,你給我等著。”
發泄一通,他忽然冷靜下來,深呼吸一口氣。
“我要吃飯。”
顏顏愣了愣。
寧子洹危險的瞇起眼睛:“我,我要吃飯。”
“哦哦好,寧少爺稍等。”顏顏反應過來,轉身快步離開。
寧子洹冷笑一聲,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腿傷,來日方長,我們騎驢看賬,走著瞧。
——
晏頌臉色不郁。
云涯從他懷里抬起頭來,“怎么了?”
下一瞬她被抵到墻上,晏頌壓迫性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云涯有些頭皮發麻。
手推搡著他的胸。
“你干什么?”
眼神慌亂的瞟著四周,“萬一有人看到……。”
“以后不許見他。”
語氣冷冷。
云涯愣了愣,這才想到他指的是誰,哭笑不得。
“你吃醋了啊。”
晏頌輕哼一聲,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她細嫩的臉頰,有些微刺痛感,心底卻蕩漾起一股激情,臉頰也不知是被搓紅了,還是羞紅的。
“他不安好心。”
云涯眼睛眨巴:“可是他是我朋友,幫了我很多。”
晏頌抿唇,氣息不穩起來,附身就去吻她,吻得急切又瘋狂,像是在昭告著什么。
云涯嘆息一聲,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燕禾腳步冷不丁一頓,看著那兩道交纏的身影,瞳孔緊縮,趕忙閃身藏在門后。
那一幕,深深刺痛著她的眼。
這三天她沒踏進過醫院,就是給自己冷靜的時間。
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給自己找了很多借口,到最后服了自己。
她無法放手,情愿放手一搏。
沒想到,剛來醫院就看到這一幕。
晏頌向來是冷酷到不近人情,他們私底下開玩笑,他前世絕對是凍死的,這輩子脾氣才這么冷。
就是冷成冰棍的一個人,他卻在一個女人面前,熱情如火。
他那么溫柔、那么瘋狂的,吻著另一個女人。
恨不得把她揉入到骨血中去。
大概是愛到骨子里。
感情那么好。
這一刻她問自己,真的要那么做么?
兩年來的一幕幕走馬觀花般出現在腦海,她不甘心,她努力了那么久,明明有機會……
深吸一口氣,她轉身離開了醫院。
“你是我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氣息微喘著道。
語氣又霸道,又急切。
云涯閉了閉眼,溫柔的笑道:“晏哥哥,我是你的。”
陷入愛情中的男女,總是患得患失,譬如晏哥哥,譬如她。
因為太在乎,所以太害怕失去。
前世是我放棄了你,今生,我一定會牢牢抓住你的手,再沒有什么人、什么力量,能讓我們分開。
晏頌身體底子好,傷好的很快,背上那么深的傷口,三天就結痂了。
下午出院。
吃過午飯,云涯窩在他懷里睡午覺,有點睡不著,就和他窸窸窣窣著話,一直是她在,他聽著。
頭頂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云涯抬頭,才發現晏頌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大概太累了,很少這么好好的休息過。
云涯端詳著他的眉眼,睡著時,那冷峻的眉峰柔和了許多,看上去有種如畫般的輕描淡寫。
十分驚艷。
這時,忽然傳來敲門聲,許是知道里邊的人睡了,所以敲門聲很是心翼翼。
云涯將晏頌扣在自己腰間的手心翼翼的挪開,起身,攏著披帛走了出去。
門打開一條縫,魏青往里瞟了一眼。
聽是云涯的男朋友在這里住院,實話,她真的非常好奇她的男朋友長什么樣。
單看這一整樓層被特警防護著,就知那男人身份定不簡單。
“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等會兒你們收拾一下東西就能走了。”魏青把手續遞給她。
云涯接過來,簡單看了一下,對她道:“走,跟我一起去見院長。”
魏青抿了抿唇,實話,她心底還瞞激動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的能。
如果能隨她去京都最好的醫院,她是很開心的。
雖然江州也很好,但京都市場更大,機會更多,她想去見識一番。
院長看到云涯,就知曉她的來意,老臉不由得拉的老長。
“哼,沒良心的,有了更好的選擇就把老頭子給拋棄了。”
云涯無奈笑笑:“院長,很感謝這兩年您對我的照顧,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以后只要您開口,我能幫的一定幫。”
能得到她的親口承諾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這么優秀的人才從他的手中流失出去,怎么想怎么不甘心,但他也知道,他是留不住的。
“咱這廟供不起你這尊大佛,走,走的干干凈凈才好。”
裴驚鴻沉眉問道:“你去京都,哪個醫院?”
云涯看了他一眼,開口道:“**。”
院長驚訝了一瞬,但遂即又覺得很正常:“那可是國最頂級的醫院,在醫院里見到的都是首長級別的人物,京都那片天啊,隨便砸下來就能砸住個權貴,你要心點兒,不像在江州,你在這兒就是土財主,到那兒你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云涯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我記住了,院長放心。”
院長看著她,忽然笑了:“你這么聰明,又夠沉穩,名氣技術在那兒放著,不管到哪兒都混得開,是我多慮了。”
“什么時候走?”裴驚鴻開口問道。
云涯想了想:“過幾天。”
“魏青我也要一并帶走,院長放不放人?”
蘇院長瞪了她一眼:“臭丫頭,走了還再拐我個人,走走,眼不見心不煩。”
“那就謝謝院長了。”
云涯起身,裴驚鴻站起來笑道:“一起走。”
離開院長辦公室,兩人走在廊道傷,裴驚鴻溫聲道:“想要融入一個新的環境總是比較困難,更何況是一個人才濟濟的地方,一開始我覺得不值,后來想想,應該尊重你的選擇。”
云涯靜靜聽著。
裴驚鴻看了她一眼,笑道:“山水有相逢,相信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
云涯愣了愣,總覺得他這話時的神情有些奇怪。
“我聽你朋友在這里住院?最近比較忙,沒來得及去看望。”著著裴驚鴻又扯遠了。
云涯笑笑:“是我男朋友,一點輕傷,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裴驚鴻眉梢揚了揚,原來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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