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姐,之前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希望你大人不計人過,別跟我一般計較。”宋錦紋低聲道,她一貫高傲,很少用如此卑躬屈膝的語氣與人話,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莫翩翩暗暗朝伊佩蘭眨眼睛,這女人又要作妖了。
“宋姐真性情,何錯之有?”云涯伏在晏頌胸中,聞言含笑道。
“今日紀姐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還是謙虛低調點好,這次是我自作自受,我認輸,我愿意給紀姐賠禮道歉,但是之前的賭約,還請紀姐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宋錦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刺痛讓她保持理智,她今日輸了,輸?shù)囊粩⊥康兀斀o了自己的愚蠢可笑,輸給了自己的自作聰明,更輸給了她看了對手。
如果讓她裸奔,那不如讓她去死,即使拼著這張臉不要,她也絕對不會去裸奔,不同意嗎?那我就逼著你同意。
這些人見慣了宋錦紋的高傲任性,何時見過她如此低聲下氣,還當眾賠禮道歉,這個人還是宋錦紋嗎?
很多人就懷疑。
“呦,宋姐,之前信誓旦旦答應的那個人是你吧?這還沒過去一個時呢,就反悔了,你這是不是太兒戲了啊?”伊佩蘭捏著嗓子道,語氣嘲諷,宋錦紋見她一副人得志的樣子,就恨不得撲上去抓花那張臉。
伊佩蘭挺了挺胸,才不怕呢。
“紀姐,是我的錯。”宋錦紋噗通一聲朝云涯跪了下來,這一舉動嚇了所有人一跳:“我愿意給你賠禮道歉,但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云涯趕忙走過去扶起她:“你這是做什么?真是折煞我了。”
宋錦紋卻跪著不動:“紀姐你要是答應我我就起來,否則我就長跪不起。”
這是要威脅了啊。
“這樣看來,宋錦紋也夠可憐的,雖然是她挑釁在先,可讓一個女子裸奔,這實在太過分了些,簡直就是要命的啊,以后還如何有臉見人?”
“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紀姐,您還是給宋姐一條活路吧,逼得一個女子下跪,這也實在是。”江寒碧搖頭嘆息。
江寒碧和東方漪的目光在半空飛快相交,遂即又若無其事的移開。
是她逼宋錦紋下跪的嗎?是她逼宋錦紋非要跟她賭嗎?這一切關她何事,饒?如何饒?真是站著話不腰疼。
“錦紋,你快起來,紀姐是不會為難你的。”東方漪走過去,作勢攙扶起宋錦紋。
宋錦紋只是看著紀云涯,她背對著所有人,面色蒼白如紙,眸光倔強而冰冷,隱隱夾雜著一抹挑釁嘲諷,她就是故意的,你不是很善良嗎?我就看你怎么做。
云涯嘆息一聲:“宋姐,你這是何苦呢?快起來吧,我是不會與你計較的。”
宋錦紋嘴角勾著一抹得意的笑,她就知道,以這個女人偽善的性子,只要她示弱,對方就會彪炳自己的大度善良,果然呵只要度過了這一劫,她一定要百倍千倍將今日的屈辱找補回來。
“紀姐,你真是個大好人。”宋錦紋嘴里還不忘捧兩句。
東方漪心道經過這一役,宋錦紋腦子終于開竅了,也知道用手段了。
“可是,你剛才和伊姐親口立下的賭約,雖然我不愿計較,可我也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道理,宋姐求我又何用?就算我不計較,宋姐能過得了自己心里那一關嗎?”想給我挖坑跳,我先挖個坑把你給埋了。
宋錦紋愣了愣?她什么意思?她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接下來紀云涯忽然看向伊佩蘭,道:“伊姐,賭約是你和宋姐立的,我一開始就覺得不好,沒想到還是沒攔得住你們,提議賭約的人是伊姐,俗話解鈴還須系鈴人,宋姐求我不若求伊姐。”
是啊,賭約一開始是伊佩蘭提議的,宋錦紋迫不及待的附和,紀云涯從頭至尾都沒一句話,還是宋錦紋逼迫紀云涯答應的,現(xiàn)在宋錦紋輸了,想賴賬,就求紀云涯,跟紀云涯有什么關系?來,要求也是求伊佩蘭吧?
伊佩蘭笑著瞥了眼云涯,云涯笑瞇瞇的回視,伊佩蘭冷哼一聲,想讓我做惡人?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宋錦紋一時為難了,紀云涯還真是油滑,把皮球又踢到伊佩蘭身上去了。
伊佩蘭笑呵呵道:“對啊,紀姐不我還沒想起來,你給她跪什么跪,要求也是求我吧,剛才你一口答應的視頻可還在我的手機里,我要是一個不心發(fā)到上去,哦呵呵,相信不出半日,你就火了,你要是求求我,不定我心一軟,就放你一馬呢?”
宋錦紋暗暗磨牙,這兩個女人是提前約定好的嗎?可惡
宋錦紋只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整個腦子都是懵的,她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都在嘲笑她此刻的狼狽,終于雙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錦紋,你怎么了?”東方漪趕緊過去扶起她,“救護車來了嗎?”話落和另一人扶著宋錦紋快步走了出去。
東方漪臨走前扭頭看向江寒碧:“江姐,你幫我照顧一下現(xiàn)場,我去去就來。”
“你放心吧。”江寒碧欣然應下。
伊佩蘭翻了個白眼,暈的真是時候啊,故意的吧。
江寒碧站起來走到中央,安撫著現(xiàn)場,云涯累極了,被晏頌抱著回到座位上,眾位姐忍不住拿眼角偷瞧,這男人當真維護紀云涯,一時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不過想到紀云涯長的那么漂亮,鋼琴彈的那么好,連宋錦紋都敗在她手下,一時也生出了自愧不如的心思。
“紀姐的鋼琴真是讓我等嘆為觀止,大開眼界,不知紀姐師從何人?以前也未聽聞紀姐鋼琴彈得這么好。”江寒碧含笑問道。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涯身上,連晏頌都疑惑了,看來他對云涯的了解委失太少了。
云涯笑了笑,面色雖白,眸光卻沉定清亮,清華無雙,比在坐的所有名媛加起來都要奪目。
“我的時候,母親為我請來高利斯老師教授我鋼琴,可惜我那時年幼,心性未定,讓高利斯老師失望了,這么多年都未碰過鋼琴,來慚愧。”云涯搖頭道。
現(xiàn)場倒抽了一口冷氣,高利斯?這位可是享譽世界的鋼琴大師,沒想到他竟然曾經是紀云涯的鋼琴老師?高利斯現(xiàn)在的身價,就算是教國皇室的公主也是綽綽有余的。
果然不愧是高利斯的高徒,一出手就秒殺了宋錦紋,宋錦紋還是鋼琴神童,看看人家紀云涯,這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要是一般人這么,還真免不了吹牛的嫌疑,可經過剛才紀云涯談的那一場,沒有人懷疑她的話。
江寒碧笑容有些牽強,這紀云涯還真是讓她不知道什么好了,想起東方漪之前交代的話,江寒碧笑道:“紀姐多才多藝,令人佩服,接下來的比試,還有誰要來?”
一個十**歲的女孩子站起身:“我來。”
長的還可以,就是眼底的傲色還真是跟宋錦紋如出一轍,她就是宋錦紋的人,得了吩咐今天就是來為難紀云涯的。
她指著紀云涯,“紀姐既然多才多藝,那么棋藝定然也是不錯的了,愿意接受我的挑戰(zhàn)嗎?”
這少女叫袁藝,其外公是著名的圍棋大師,當年曾代表國家出戰(zhàn)春秋杯世界圍棋大賽,奪得世界冠軍的獎杯,袁藝別的不出眾,圍棋卻是繼承了外公,年紀就拿到了少兒圍棋大賽的亞軍,也是年少成名,在圍棋這一項,她還從沒輸過。
紀云涯鋼琴彈得好,但不代表她圍棋也下得好,袁藝決心給宋錦紋報仇,今兒一定要紀云涯好看。
一看她點名紀云涯,這些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時都看向紀云涯,有人不屑,有人期待,不定紀云涯還會給人帶來驚喜。
晏星擔憂的看著紀云涯:“云涯姐姐。”
云涯感覺恢復了不少力氣,正要話,晏頌攬著她的肩,讓她看向自己:“你很累了,接下來的交給我。”
云涯忍不住笑了:“難道你要跟一個女孩子比下棋嗎?別人都該你欺負女孩子了,她們挑戰(zhàn)的是我,我怎么可以躲在你背后當縮頭烏龜呢?再。”
云涯貼近他耳邊,低聲道:“這些人啊,都以為我配不上你,我就是要讓她們知道,除了我,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女人能配得上你了。”
晏頌呼吸一頓,隨著云涯的話,一顆心柔軟的不可思議,目光深深的看著她,若不是顧忌著在場人多,他早不顧一切的吻了下去,有些時候,吻才是宣泄一些情緒的出口。
他何德何能?能得她傾心相待。
看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其他人臉色各異,晏南歸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臉風流醉意,扭頭瞥了眼裴輕寒,看到男人落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收緊,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
“喂,大庭廣眾之下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tǒng)?我剛才的話你沒聽到?”袁藝仰著下巴問道。
晏頌冷眸掃了過去:“你家人沒教你規(guī)矩嗎?”
袁藝縮了縮脖子,這個男人眼神還真嚇人,遂即有些心虛的挺胸:“我我問她,又沒問你。”抬手指著云涯。
晏頌真想把那只手給掰了,這些女人嘰嘰喳喳的,跟蒼蠅一樣,煩死了,他恨不得一人一巴掌給拍飛。
臉色不虞,早知道不帶云涯來了,兩人在家睡大覺,多好。
兩人早培養(yǎng)出來默契,云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笑道:“晏哥哥,你等著吧,我可是從來不會輸?shù)摹!?br />
話落從晏頌懷里跳下來,站在袁藝面前,笑著點頭,“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
經過剛才那一場,沒人敢再看輕紀云涯,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還藏了一手,謹慎點總沒錯。
擺上棋盤,兩人坐了下來,袁藝挑眉看著云涯:“我讓你一子,你先走吧,免得別人我欺負人。”
云涯也不含糊,笑著點頭,執(zhí)黑子先走。
棋盤,就是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在場的人很明顯能看到變化,袁藝一開始還是胸有成竹,但漸漸的,她再也笑不出來,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落子的手也開始猶豫不決。
反觀紀云涯,從始至終云淡風輕,落子快速,幾乎在對方落子的同時已經做出了判決,光這份判斷力就絕非常人所能及,再觀棋局,白子被一步步包圍,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如同溫水煮蛙,等青蛙感覺不對勁想要跳出來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
步步為營,思維縝密,織了一張?zhí)炝_地,靜靜的等待獵物入,然后一步步收,享受狩獵的樂趣,看著獵物在中垂死掙扎,實在是有趣。
裴輕寒垂眸笑了笑,只要她想做到的事情,就沒人能阻擋,她一貫討厭麻煩,而今日,卻主動走進麻煩中心,他明白的,她是為了那個男人。
晏頌,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
他看著那個男人,眼中終于流露出一點別的情緒,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他注定、輸?shù)囊粩⊥康亍?br />
晏頌如何看不到裴輕寒的眼神,眉梢微挑,舉了舉酒杯,笑著一飲而盡。
相比前世,他確實成熟了很多,他也相信,他會保護好云涯的。
最起碼,前世的悲劇不會再重演,苦了一輩子,她終于苦盡甘來了。
還有隱患,想到那個人,裴輕寒眸底掠過一抹寒意,云涯,我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幸福。
“嘩啦”袁藝一拂袖子,將棋子掃落在地,氣呼呼道:“不比了。”
云涯笑瞇瞇道:“袁姐,承讓了。”
袁藝咬牙切齒的瞪了她一眼:“你得意什么得意?不過是我讓你罷了,要不然你以為你能贏?”
云涯依舊不著惱,很好脾氣的樣子:“那還要多謝袁姐了。”
袁藝只感覺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自己倒是氣悶的不行。
結果已經明了,袁藝敗給了紀云涯,人人面面相覷,如果第一次可以是幸運,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這個女人,腦子是怎么長的?
江寒碧臉色有些僵硬,目光深深的看了眼紀云涯:“沒想到紀姐棋藝也如此了得,連袁姐都敗在你手下。”
云涯不卑不亢的道:“不過運氣使然,也是袁姐照顧我,讓大家見笑了。”
誰都知道,這絕不是運氣,但紀云涯這謙虛的態(tài)度,還是博得了不少好感,最起碼比目中無人的宋錦紋袁藝都要討喜多了。
反正她們也沒機會嫁到晏家去了,紀云涯以后就是晏家的少夫人,跟她相交有益無害,一時不少名媛都主動和云涯搭話,云涯八面玲瓏,贏得很多好感。
袁藝沒臉再待下去了,了一句身體不適就灰溜溜的走了。
而宴席間,氣氛正酣,沒多久東方漪回來了,宋錦紋沒大礙,送到旁邊的房間休息去了,東方漪得知紀云涯棋藝也贏了袁藝,笑意深了些:“沒想到紀姐真人不露相,如此博學多才,倒是讓我們慚愧了。”
“東方姐笑了,我也不過是運氣罷了。”云涯不卑不亢的回道。
伊佩蘭眸子轉了轉:“東方姐的書法可是一絕,不如你們兩個切磋一下?不定紀姐依舊能帶給我們驚喜呢?”伊佩蘭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她就是故意的,紀云涯要是贏了東方漪,東方漪這面子往哪兒擱?當然,如果輸了也沒什么,反正紀云涯今天是徹底出名了。
東方漪眸光微凝,云涯一臉難色:“這,恐怕不好吧。”
“怎么?難道紀姐是故意給東方姐留面子?東方姐可不需要呢,東方姐,你是吧。”伊佩蘭笑瞇瞇道。
東方漪笑了笑,扭頭看向紀云涯:“紀姐以為如何呢?”
“我書法不精,還是算了吧。”云涯道。
是真的不精?還是給東方漪留面子?還是不屑呢?
大部分人都覺得是第二種,東方漪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權當是切磋了,不論輸贏,紀姐就算給我這個面子。”
云涯無奈道:“那好吧。”
兩張桌子擺上,筆墨紙硯候著,東方漪提筆,神貫注的下筆,一手簪花楷,工整嚴謹,筆法很是老道,看得出來勤加練習,當?shù)闷鹨宦暫茫淮蹬醯倪^高,云涯來抱了期待,看了一眼就笑著搖搖頭。
她提筆,閉上眼醞釀了片刻,即刻下筆,這時東方漪已經放下了筆,扭頭看了眼云涯,目光落在宣紙上,只那一眼,瞳孔緊縮。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一氣呵成,瀟灑風流,頗有些王羲之行書的風格,但在此基礎上又有自己的風格,十分的瀟灑流暢,讓人見之有種大開大合捭闔縱橫之感,尤其是字里行間透露出來的渾厚氣勢,撲面而來,令人望之震撼。
云涯收筆,放在一邊,有懂書法的感嘆道:“這字真好,紀姐,你是練過王羲之的行書嗎?”
“練過一兩年,讓各位見笑了。”
“你這要是見笑,我們還怎么活?”
“是啊是啊,紀姐博學多才,我們自愧不如。”
就是不懂書法的也看的出來,不知道比東方漪的好了多少倍,這些人都被吹捧的太高了,遇上有真材實料的,這下現(xiàn)原形了吧。
東方漪勉強自己露出笑容:“是我班門弄斧了。”
想挑戰(zhàn)的,這下子都歇了心思,紀云涯真是讓人不可思議,什么都拿得出手。
伊佩蘭笑道:“這幅字紀姐能贈予我嗎?我很是喜歡呢。”
“一副字罷了,伊姐若喜歡盡管拿去。”
伊佩蘭歡喜的收了,瞥了眼云涯:“你這人,就是專門來克我們的吧,我就不信還沒你不會的了。”
云涯對這個伊佩蘭有點好感,雖然話總是夾槍帶棒,聽著不好聽,但卻是比那些佛口蛇心的強多了。
孟君辭使了個眼色,有個叫趙蘭的道:“都是比文的多沒意思,不如咱們去馬場玩玩兒?我聽新進了幾匹馬,可都是難得一見的良駒,不如咱們去看看?”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在這兒待著都快悶死了,咱們去馬場溜一圈,咦,我記得孟姐馬術很好,不知道今年有沒有精進?”
孟君辭笑道:“最近學業(yè)緊張,馬術荒廢了,待會兒你們可別笑話我。”
“怎么會呢。”趙蘭眼珠子轉了轉,忽然看向紀云涯:“紀姐樣樣精通,不知這馬術如何?如果你能贏了孟姐,我看今年這魁首就該換人了呢。”
東方漪瞇了瞇眼,目光掠過孟君辭,有些明白了什么。
云涯擺手笑道:“你們就饒了我吧,這個我是真不行。”
“哎,紀姐可別謙虛,別想給我們孟姐留面子,孟姐最喜歡的就是有人挑戰(zhàn)她,要不然每年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多沒意思啊。”
這些名媛最不喜歡的就是馬術,也鮮少去學騎馬,但孟君辭卻是很喜歡,每年都是獨得頭籌。
孟君辭搖頭笑道:“趙二姐,你就別為難云涯了,你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到時候若是從馬背上摔下來,晏頌哥哥還不要找我拼命?”著捂嘴笑了起來。
孟君辭是晏大夫人的侄女,平時跟晏家有來往,而且她喜歡晏舸又不是什么秘密,此刻聽她這么親密的叫云涯,并沒感到意外。
“好了,就別為難紀姐了,也許她是真的不會騎馬呢?”東方漪站出來打圓場。
云涯看著孟君辭眸光微閃,心頭一轉,笑道:“阿辭,既然她們都這樣了,不如,我陪你下場玩玩兒?雖然不精,倒也是可以看的,只是你不要嫌棄我才好。”
這么快就上鉤了,孟君辭心頭冷笑,這個女人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以為自己還真是女超人了,面上卻無奈笑道:“你這樣一我就心頭打顫,連東方姐都敗你手里,這個世上還有你不會的嗎?我倒是要求你到時候別讓我輸?shù)奶y看就成。”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馬場而去,馬場在后山,占地很大,被圈起來足有兩個足球場那么大,跑馬場一望無際,令人心胸開闊,恨不得馳騁天地之間。
眾人在看臺上坐下,云涯換了騎裝走出來,白色緊身馬褲,腳蹬黑色馬靴,顯得雙腿格外的筆直修長,上身是白色襯衫,外搭了一件卡其色夾克,領口系著一個碩大的黑色領結,平添了幾分優(yōu)雅,長發(fā)在腦后扎了個馬尾,戴著頭盔,明媚絕艷又不失英姿颯爽,走在陽光下,格外的吸引人眼球,隨后走出來的孟君辭就沒人關注她了。
孟君辭暗暗握緊了拳頭,今天,她要紀云涯有來無回。
孟君故悄悄湊到她身邊,“妹,哥哥支持你,你是最棒的。”
孟君辭斜了他一眼:“承你吉言。”
孟君故呵呵一笑,“你別的不怎么樣,馬術倒是精通的很,但是待會兒,還是希望你手下留情。”
孟君辭眸光微瞇,仔細打量著他:“哥,你喜歡云涯嗎?”
孟君故沒想到被對方大剌剌問出來,楞了一下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的:“你什么呢,人家名花有主。”
孟君辭太了解自己哥哥了,見他這樣忽然就笑了:“哥,既然喜歡,就去搶啊,瞻前顧后的,總有一天會后悔。”
孟君故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這個妹妹,蹙了蹙眉,道:“阿辭,你變了。”
孟君辭冷笑一聲,透過孟君故肩頭看著晏頌拉著紀云涯的手在話,陽光傾斜而來,卻并未在她眼中投注下一分溫度。
“我確實變了,因為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那是懦夫,只要是我的攔路石,我會一一清掃干凈。”
話落過孟君故,抬步朝云涯走去,十分溫柔的問道:“云涯,準備好了嗎?”
云涯扭頭笑道:“嗯,好了。”
孟君辭笑著對晏頌道:“晏頌哥哥,你放心吧,今兒選的馬都是脾氣溫順的,我會照顧好云涯的,你不用擔心。”
晏頌“嗯”了一聲,給云涯正了正帽子,“心點兒。”
兩人步入馬場,兩匹馬停在馬場邊,一匹通體黑亮的馬,一頭紅棕色的,確實如孟君辭的,很溫順的站在那里,安靜的舔著地上的草。
“云涯,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羨慕你。”但以后不會了。
孟君辭了這句話,也不管云涯是什么反應,走到那匹黑馬身邊,一蹬馬鐙,翻身坐上馬背,動作利落又漂亮,贏得一片喝彩之聲。
云涯嘴角不動聲色的勾起,手指輕輕撫摸著紅棕馬的鬃毛,馬從鼻孔里哼出幾聲熱氣,前腿有些不安的刨著地面,云涯笑了笑,一勒馬韁,翻身坐了上去,動作自然是流暢漂亮許多,也是贏得一片夸獎。
云涯輕拉馬韁,馬嘶前蹄,云涯騎坐馬上,拉緊馬韁,面色從始至終從容淡定,到時不少人捏緊了一把汗,晏頌緊張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下一刻,馬兒前蹄落地,哼哧了一聲,徹底安靜下來,云涯輕輕拍了拍馬腹,趴在它耳邊低聲道:“馬兒乖乖。”
賽道為直道,共有16米,雙程賽道,起點即終點,誰先返回終點誰就是勝利者。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孟君辭扭頭看了眼云涯,云涯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機,看來這個女人是要在這里殺了她啊,膽子夠大,看究竟是鹿死誰手吧。
云涯冷笑一聲,在孟君辭飛出去的那刻,勒緊韁繩,雙腿裹著馬腹,“駕”一聲脆響,馬兒奔躍出去。
兩道身影如級風般逐漸變成了豆大的黑影。
孟君辭遙遙領先,云涯緊追其后,很多人都覺得這是沒什么懸念的比賽,雖然紀云涯看起來騎術也還好,但孟君辭截至目前還是領先很多的,但是想到紀云涯之前的三場比賽,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還是不要輕易下結論,免得被打臉。
疾風過耳,擦的云涯臉頰聲疼,跑出一千米,那些人已經逐漸模糊了,云涯看著跑在前邊的孟君辭,更加心翼翼的應對,這時云涯忽然感覺身下的馬有些不對勁,她知道問題絕對要出在這匹馬上,是想讓她被瘋馬踩死?不得不這是個很好的計劃,可是真以為別人查不出來嗎?這個女人腦子也是夠蠢,她死了,晏哥哥輕而易舉就能查到她,到時候她還能善了嗎?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無義。
云涯眼底劃過一抹冷意,雙腿裹緊馬腹,厲喝一聲:“駕。”下一刻馬兒飛馳出去,幾乎與孟君辭并駕齊驅,云涯能感覺到身下的馬來不安,忽然尖叫起來,身姿左挪右晃,身下馬的速度卻分毫不減:“啊救命啊,這匹馬要瘋了。”著身子傾斜,想要去抓孟君辭的衣角,孟君辭嘴角勾著一抹得意的笑,驅馬疾馳,借著死角的遮擋,忽然抬腿朝云涯踢去,想要將云涯從馬上踹下來,云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要做什么?”眸中滿滿是不可置信。
孟君辭眼底劃過一抹瘋狂:“去死吧,每年的祭日,我會多給你燒些紙錢的。”
就在她的腿即將要落在云涯身上的那刻,忽然不知道從哪里飛過來一顆石子,擊中孟君辭的腿,孟君辭吃痛,悶哼一聲,踢出去的那條腿軟綿綿的落下,痛的眉頭都打結在了一起,下一刻孟君辭身下的馬嘶吼一聲,看起來就像是馬兒忽然發(fā)狂,緊接著將她給甩了下來,孟君辭整個人狠狠的摔落在地上,云涯勒緊馬韁“架”毫不留情的從她身上踩了過去,馬蹄直接從她右臂上踩了過去,孟君辭尖叫一聲,整個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頭頂上從馬背上俯身望來的那雙眼睛。
森冷、殘酷、嘲諷。
狠狠的嘲笑著她的愚蠢和狼狽。
孟君辭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你你。”
電光火石間,她明白了,紀云涯早就知道,可是她是如何做到的?還是她早就在等著自己?
連她自己也是臨時起意的,一切都是今天才安排的,紀云涯如何知道的?
這絕對不可能,右臂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差點痛死過去。
“孟君辭,先收你一條手臂,再有下次,馬直接踩的就是你的胸口。”語氣陰森,猶如來自地獄,孟君辭猛然打了個哆嗦。
馬從她頭頂一躍而過,不見了那雙眼睛,孟君辭整條手臂血淋淋的,再來不及想什么,直接痛暈了過去。
雖然離得遠,那邊卻也是發(fā)現(xiàn)出事了,只看到先是云涯的馬發(fā)瘋,然后孟君辭的馬也瘋了,緊接著孟君辭被從馬上甩了下來,現(xiàn)場一片混亂,只看到好像是孟君辭被她的馬給踩了一下,然后紀云涯的馬就徹底瘋了,在馬場里一痛亂躥,紀云涯的尖叫聲簡直要沖破寰宇。
“啊救命啊。”云涯整個人趴在馬上,嚇得尖叫起來。
晏頌早在變故發(fā)生的時候就從看臺上跳下來,從圍欄邊躍了進去,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了出去,那矯健的身姿看的在場無數(shù)女人癡迷。
裴輕寒抬起來的腳默默收了回來,暗暗垂下眸光。
江寒碧湊近東方漪:“你怎么看?”
東方漪目光落在晏頌的背影上,從未見過有人跑得如此之快,簡直如利箭般,一下子就躥出去老遠。
“快找人去營救,打1,孟姐可能受傷了,必須要盡快送往醫(yī)院。”東方漪快速吩咐道。
晏頌用盡最快的速度跑到云涯面前,馬兒還在癲狂的四處亂跑,晏頌跑得速度絲毫不比馬慢,邊跑邊朝云涯伸出雙手:“把手給我。”
云涯身子隨著馬的顛簸晃動,根騰不出手來:“晏哥哥你別管我了。”
她有點后悔了,這馬瘋起來如此嚇人,只是想著請君入甕,忘了自己的處境,明月就在暗處,但是明月不能此刻現(xiàn)身。
晏頌二話不,雙手搶過韁繩,飛身躍上馬背,將云涯牢牢鎖在懷里,抽空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怕,晏哥哥會保護你的。”
他的急切,卻讓云涯飄忽的心驀然就安定下來。
又上來個人,身下的馬來瘋,恨不得將兩人甩下來,晏頌夾緊馬腹,勒緊僵繩,用自己的懷抱給云涯一個安心的天地,目視前方,冷冽決絕:“聽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松手,相信我。”
云涯點頭:“嗯。”
“三。”
云涯顛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二。”
晏頌冷眸微瞇,一絲犀利的光透射而出。
“一。”
兩人同時松手,晏頌雙手攬著云涯的腰,帶著她從馬背上跳下來,落地的時候晏頌將云涯的頭緊緊摁在他懷中,自己的背先著地,只聽一聲悶響,疾速的沖擊之下,晏頌即使是鋼筋鐵骨,也免不了受傷。
云涯腦子有些懵,愣怔了片刻忽然從他身上爬起來,看他閉著雙眼,很是痛苦的樣子,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晏哥哥你別嚇我,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這么莽撞了。”
晏頌抬手擦了擦云涯的眼淚,笑道:“哭什么,我是不會讓你變成寡婦的。”
“你胡什么?呸呸呸。”云涯伸手捶打著他胸口:“以后不能這種喪氣話。”
晏頌咳嗽了一聲,嚇得云涯趕緊縮回手,“晏哥哥都是我不好。”
“扶我起來。”晏頌呲牙咧嘴的道。
云涯趕緊爬起來,扶著他站起來,晏頌活動了一下四肢,“你晏哥哥沒那么脆弱,放心好了。”
云涯瞪他:“你剛才真的嚇死我了。”
晏哥哥要是因為她出了什么事,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
晏頌就笑著揉揉她腦袋,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將她抱到懷里,深深嘆了口氣:“還好你沒事。”
云涯眼眶有些發(fā)紅:“晏哥哥,這次是我的錯。”
“錯哪兒了?”晏頌挑眉問道。
“我不該明知道馬有問題,還要逞能,但是我知道晏哥哥會救我的,我一定會沒事的。”
晏頌哼了一聲:“馬屁精,別以后這樣我就消氣了。”
云涯心道,這次不管晏哥哥什么她都應著,確實是她莽撞了,扭頭看向躺在不遠處的孟君辭,整條右臂血淋淋的,無聲無息的躺在那里。
“晏哥哥,孟君辭喜歡你。”云涯忽然道。
晏頌連看都沒看孟君辭一眼,鼻孔里冷哼一聲,語氣毫不掩飾厭惡:“自作孽,不可活。”
題外話
最近出遠門,存稿用完了,明天爭取早點更,8月還要出一趟遠門,為其半個月左右,要開始碼存稿了嗚嗚感覺生無可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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