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婦,你怎么想的?”
莊曦月笑了笑:“我的想法并不重要,只要是真心為了這個家著想,我就支持。幽閣”
到底是支持還是不支持?殷素華最煩這種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但她又不能惹怒了莊曦月。
“月兒難道還信不過我嗎?”殷素華笑道。
“三嬸肯定會為了這個家著想,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么多年您的付出我們都看在眼里,只是玉兒剛剛懷孕,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我怕三嬸您力不從心啊。”
“是啊。”孟淑景立刻接道:“三嬸您年紀大了,身體不如年輕時候硬朗,為了身體著想,您也不能再這么操勞下去,掌家的事情不如就交給我吧,我是長房長媳,以前跟著媽學了不少,而且我正當壯年,孩子們都大了,也不需要我操心了,一閑下來,總要找點事情做。”
殷素華氣的手抖,婆媳倆都是一丘之貉,剛走了個陸玉珂,孟淑景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跟她爭掌家權,還美其名曰為她身體著想,我呸——
“老大媳婦你想多了,我身體好著呢,反而是你,華兒和星兒馬上就要面臨高考了,正是需要家長關心的時候,你要抽出時間多陪陪她們,而且你到底沒有掌家的經(jīng)驗,家這么多人口,到處都需要打點到,沒有點兒經(jīng)驗是掌控不了的,我雖然老了,但老當益壯,掌家對我來還是可以應付得來的。”殷素華對掌家權那是勢在必得。
孟淑景心里那個氣啊,所有人都不看好她,這也跟陸玉珂平時的打壓有關,家都在她的壓制下過活,現(xiàn)在陸玉珂這座大山好不容易搬走了,她好賴也是陸玉珂的兒媳婦,再怎么著也都不愿意掌家權再落回她手里,那跟落回陸玉珂手里又什么區(qū)別?
她看向莊曦月:“月兒,你句話。”
莊曦月嘆了口氣:“大嫂,既然三嬸如此有信心,那咱們就相信三嬸吧。”
孟淑景一顆心哇涼哇涼的,嗖嗖刮著涼風。
票通過,以后殷素華就是晏家的當家主母,所有人都要看她臉色過活,這種感覺是在不要太好。
殷素華只差仰天大笑了。
莊曦月眸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嘲諷。
這掌家權可是個燙手山芋,三嬸費盡心機的奪過來,就看她能不能揣的住了。
人走了個干干凈凈,新官上任三把火,殷素華迅速讓人把這些年的賬送過來,先從賬開始,她倒要看看陸玉珂究竟撈了多少油水。
墻倒眾人推,這句話果然沒錯,人走茶涼,沒有陸玉珂,她這個長媳也是個擺設。
三嬸那刻薄樣子,還不可著勁兒的報復,以后有的熬了。
孟淑景身心疲憊,任憑莊曦月在后邊喊她,腳步卻不停,快步離開。
“一時想不開是人之常情,很快她就該感謝我們今天沒人幫她。”一道溫淡的嗓音驀然自耳邊響起。
莊曦月扭頭看去,含笑道:“二嫂。”
伊素塵淡淡點頭,和莊曦月一道往外走。
孟淑景回去之后,看著躺在床上的晏南宵,心底發(fā)怨恨,她為什么嫁了個這樣的男人?什么忙都幫不上還凈會扯后腿。
晏南宵眼睛被指甲抓傷了,慶幸的是并未傷到眼球,背上的也是皮肉傷,休養(yǎng)幾天就沒什么大礙了。
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站在床前的孟淑景,晏南宵眼底恨意凜冽。
“賤人,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孟淑景懶得再搭理他,這個家呆不下去了,她收拾東西準備去娘家住一段日子,想到孟家因為孟君辭摔斷胳膊的事兒也是亂成了一鍋粥,去了只會更煩心,最后決定去國外找錦兒。
錦兒幾年前嫁到了新加坡,女婿是個搞軟件開發(fā)的,家世也很不錯,日子過的很好,外孫女今年已經(jīng)三歲了,她去給錦兒帶孩子去,也比在家里受氣強,再把華兒和星兒都帶上,姐妹三個多年未見,肯定很想念。
行動就行動,孟淑景去找晏星,是要去新加坡看大姐,晏星興奮的一蹦三尺高,“歐耶,要見大姐了,我快想死她了,媽你真是太好了。”
晏星跟大姐要比二姐感情更好,她跟大姐錯了十歲,時候一直是大姐照顧她,兩姐妹感情特別好,自從大姐遠嫁后,平時也會偶爾在上聊聊天,打打電話,親情并不會因此而轉淡。
其實大姐遠嫁還有一個原因,當初祖母要給大姐包辦婚姻,大姐脾氣倔強,堅決不從,為此祖母還氣的差點把大姐逐出家門,大姐沒有告訴家里任何人,自己閃婚了,直接拿著結婚證甩到祖母面前,祖母氣的差點吐血,她想想當時的畫面就解氣,果不其然大姐被祖母趕出了家門,并放言只要她活著一天大姐和她丈夫都不能踏進晏家大門一步,然后大姐就跟著新婚丈夫移民了,去了新加坡定居,這么多年都沒回來過,只偶爾給母親打個電話。
“媽,我們什么時候出門?”晏星興奮的問道。
“現(xiàn)在就走。”她已經(jīng)讓巧銀去辦簽證了,有關系的話半天時間就搞定了。
晏星立刻去收拾行禮,這個也帶,那個也帶,還有送給大姐的禮物。
“你二姐呢?”孟淑景目光環(huán)視一圈四周,這兩天好像都沒見到華兒。
晏星一邊往包里塞東西,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她肯定是在五叔那邊,你不知道我二姐她就喜歡跟五叔膩歪一起,我不知道五叔這種病秧子二姐怎么忍受得了的。”
孟淑景眉頭微蹙,轉身去了晏南風的房間,果不其然,晏華坐在床邊正在念,正到天龍八部第四十八回王孫落魄、怎生消得、楊枝玉露,段譽得知他喜歡的女人都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生妹妹,大受打擊,然而峰回路轉,他的親生母親告訴他他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他的所有妹妹他都可以娶,真是戲劇化的轉折。
晏南風笑道:“皆大歡喜。”
晏華卻驀然頓住了,這是,一切都是為了戲劇性而服務,因此當主人公愛上同父異母的妹妹而糾結痛苦時,作者這只上帝之手大筆一揮,為他安排了一個圓滿的退路,他終于得償所愿。
但是現(xiàn)實是殘酷的,永遠沒有那般浪漫美好,她看著晏南風,不知不覺眼眶濕潤了。
“為什么哭了?”晏南風含笑道。
他總是笑著,仿佛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一直笑著,笑的那么陽光,仿似命運加諸在他身上的苦難與折磨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那么陽光那么溫暖,一直是她心中的啟明星。
晏華搖搖頭,把書合上:“有時間我再給你念,你該休息了。”
許是纏綿病榻,終日只能看到帳頂和窗外的一丈風景,他最喜歡看的,就是武俠,喜歡執(zhí)劍江湖的豪氣,喜歡快意恩仇的俠情,夢想著有一天能恣意暢快的遨游在天地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劫富濟貧,仗劍江湖。
然而,夢終究只是個夢罷了……
這時孟淑景推門進來,晏華見是她立刻站了起來,“媽。”
晏南風半撐著身體,“大嫂,你來了。”
孟淑景不咸不淡的點點頭,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晏南風笑道:“總之是茍延殘喘罷了,大嫂快請坐。”
“不了,我來是找華兒的,華兒,你跟我出來一下。”孟淑景轉身走了出去。
她對這個叔子沒什么好感,陸玉珂對他看的很嚴,她沒什么機會接觸,而且病秧子一個,滿身藥氣,孟淑景懶得跟他多一句話。
晏華抿了抿唇,“五叔,你等我。”
晏華緩緩走到孟淑景面前,媽媽以前就警告過她不準接近五叔,她以為孟淑景會發(fā)脾氣,然而她并沒有責怪她,反而問道:“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現(xiàn)在就走。”
晏華愣愣的抬眸:“干什么?”
“去新加坡,看你大姐。”
這太突然了,去看大姐,晏華是很歡喜的,但是……看大姐什么時候都有時間,但是五叔…時日無多了,在他人生的最后旅程,她想陪在他身邊,否則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她做不到。
“媽,我……不想去。”晏華低聲道。
孟淑景以為自己聽錯了,揚眉道:“你什么?”語氣也不自覺加重了。
晏華從來溫順乖巧,這時她第一次忤逆孟淑景,握了握拳,她仰頭直視著孟淑景,大聲道:“媽,我以后找機會再去看大姐,但是今天我不能跟您一起去了,你和星兒代我像大姐問好。”
孟淑景深吸一口氣,今天一個兩個的都跟她過不去,連她向來乖巧的女兒都頂撞她,孟淑景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冷聲道:“給我一個理由。”
“我要陪著五叔。”
“啪”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晏華頭往一邊偏去,發(fā)絲散落下來,遮蓋了她半張臉,掩去了她眸底的震驚和悲傷。
打完人孟淑景就后悔了,但她想到這丫頭為了晏南風那個病秧子不去看大姐,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醒醒吧,晏南風她是陸玉珂的兒子,陸玉珂對我們母女四人都做了那些事你不記得了?你現(xiàn)在那么緊張他,你是不是忘了陸玉珂是怎么折磨你的?”孟淑景戳著她腦門兒罵。
晏華面色悲無喜,淡淡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五叔,他的親人都離他而去,在他人生的最后旅程,能陪在他身邊的,只有我,我不能棄他而去。”
孟淑景氣的胸膛急劇起伏:“你簡直要氣死我啊。”
“媽,你回去吧,我知道奶奶不會再回來,這個世上能真心待他的,只有我了,你有大姐,有星兒,看,你有那么多關心你的人,可是五叔他只有我了。”
而我,也只有五叔了。
“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好自為之。”話落轉身就走。
晏華笑了笑,那笑容在這寒冬里卻透著幾分悲涼,好自為之,這話從她的親生母親嘴里出來,竟是那般殘酷。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那明媚的陽光刺得她眼睛發(fā)脹發(fā)疼,淚珠從眼眶里滾落,陽光下,反射著晶瑩的光芒,在那耀眼的光芒里,卻充滿苦澀的悲傷。
孟淑景走了兩步,停下腳步扭頭望來,再次問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晏華笑著搖頭:“媽,你跟星兒要玩得開心。”
孟淑景見她主意已定,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看著溫順實則骨子里很是倔強,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絕無反悔的余地,不由得搖搖頭,轉身走了。
她不知道,她這一走,再回來,已物是人非。
晏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眼淚風干了,貼在臉頰上有些澀澀的,她拍了拍臉頰,轉身走了進去。
晏南風見她進來,目光落在她臉上,瞳孔驟然緊縮,猶如湖面上驟起的漣漪,聲音夾雜了一抹霜色:“你的臉怎么了?”
隨后沉聲道:“大嫂打你了?”
晏華下意識捂住臉,搖頭:“不……不是,是我不心撞到了墻上,磕的。”
“知不知道你一謊的時候就拼命眨眼睛,還有,你告訴我怎么撞會把臉上撞出來一個巴掌印?”
晏華只是搖頭:“你別問了行不行?”
晏南風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心翼翼的摸著她的臉:“讓我看看。”
晏南風緩緩拉開她捂著臉的手,都腫了,心疼的道:“大嫂怎會下這么重的手……。”
“翠嫂。”晏南風張口喊道。
翠嫂推門進來。
“幫我把消腫藥拿過來。”
翠嫂瞥了眼晏華,轉身去辦了。
實際上她將剛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很是心疼華姐。
晏南風用棉簽沾了消腫藥,柔聲道:“可能會有些疼。”
晏華看著他搖頭。
晏南風笑了笑,捏著棉簽緩緩擦著臉上腫起來的地方,有點疼,但更多的是清涼,兩人離得很近,近到晏華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一種苦澀的中藥味,每個午夜夢回,都會出現(xiàn)在她夢里的味道。
兩人呼吸相聞,他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頭頂,有些癢癢的感覺,袖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不經(jīng)意抬頭,她的額頭幾乎貼著他的下頜,從她的角度,能看到他那高挺的鼻梁,以及那雙濃密而纖長的睫毛。
她看的癡了,他的聲音溫柔的在耳邊響起:“華兒,以后要注意保護自己,即使她是你的媽媽,也不能隨便打你……。”他著便低頭望來,不經(jīng)意間……他的唇擦過她的額頭,他的唇是清涼的,她的額頭是滾燙的,那一瞬間,仿佛一陣電流同時流過兩人的身體,一種奇異而陌生的感覺在身體內(nèi)緩緩流動。
少女的臉頰瞬間變的通紅,秀氣面容發(fā)如花兒般嬌艷。
晏南風愣了愣,遂即耳尖悄悄紅了起來,他咳嗽一聲,目光望向別處,緩緩收回手:“可以了。”聲音夾雜著一抹不自然。
晏華慌忙跳下床,只覺得一顆心“噗通噗通”跳的飛快,她轉身,像只兔子似得跑遠了。
晏南風愣愣的摸著自己的唇,那一瞬間的觸感如此美妙……
遂即暗罵自己禽獸,怎么可以有這樣的想法,那是自己的親侄女啊……
晏華跑到院子里,一手落在胸口,大口大口喘息,她知道自己這樣很不正常,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該怎么辦?她能怎么辦?
慧明師父,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兩人之間,不僅隔著血緣親情的禁忌,還橫亙著生與死的距離,這些,都是壓在她心頭的大山,絕望如霧靄般向她壓來,眼前迷霧重重,她看不到歸途……
賬是翠嫂親自送過來的,殷素華大刀闊斧的開始看起來,然而賬往后翻,她臉色陰沉,最后狠狠的摔在地上:“這都是些什么?陸玉珂就是這樣掌家的嗎?虧損虧損都是虧損,感情她陸玉珂把錢都貪完了拍拍屁股走了留給我一個空殼子啊,還要我每個月倒貼錢,她陸玉珂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殷素華氣的不輕,明顯就是個燙手山芋,她還迫不及待的從孟淑景手里搶下來,她真是蠢啊。
翠嫂低聲道:“三奶奶這話就不對了,這么多年晏家入不敷出,老祖宗留下的基業(yè)也都被啃得差不多了,各房每年又拿不出太多公中,這晏家各項哪個不需要打點?一直都是大奶奶自己倒貼錢才能維持基開銷。”翠嫂不滿的道。
殷素華氣急反笑:“你意思還是我冤枉陸玉珂了不成?既然沒錢就別充門面,家里干嘛養(yǎng)著那么多閑著吃干飯的傭人?我看就是陸玉珂靠這些人洗錢,不知道她從中貪了多少錢?”
殷素華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但現(xiàn)在什么都晚了,她讓人去把孟淑景叫過來,這個女人不是最想要掌家權嗎?那好,這個燙手山芋我就交給你了。
然而去的人回來孟淑景帶著晏星剛剛出門,還提著行禮,好像是要出遠門。
“給她打電話。”
“手機關機了。”
殷素華氣的把手邊的茶杯都扔了出去,陸玉珂,孟淑景,真不愧是婆媳倆,你們是串通好了的不成?故意引我上當。
看著手里的賬,殷素華眼前一陣發(fā)黑。
云涯想到殷素華氣的發(fā)昏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總算出了口惡氣,實際上晏家這些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確實已經(jīng)悄然沒落了,如果沒有二房這一支,單憑其他人,是撐不起晏家這么大的家業(yè)的,陸玉珂貪來的錢都給晏南風買珍貴藥材續(xù)命了,所以如今的晏家,就是個空殼子。
殷素華費盡心機得到的掌家權,現(xiàn)在肯定后悔莫及,可惜這個燙手山芋是沒人敢接的,她大概已經(jīng)想到殷素華接下來的套路,果不其然,中午的時候就傳來消息,殷素華病倒了,莊曦月聽到時不由得一笑:“這個三嬸也是瞎折騰。”
云涯含笑道:“三奶奶是個聰明人。”
“她要是聰明,這個世上就沒有聰明人了,大家都不是傻子。”
話落看著云涯:“下午你跟我出門,免得她再把主意打到你頭上,有些人臉皮厚,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云涯笑著點點頭。
吃過午飯莊曦月就帶她出門了,原來是去見安穎,陪她一起去電影學院找她那個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看到莊曦月帶云涯過來,下意識蹙了蹙眉,云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想到莫翩翩曾經(jīng)過的話,有些明白這個安穎對自己的不喜是為什么了。
“月兒,勞煩你跑這一趟。”安穎握著她的手道。
莊曦月笑道:“咱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你跟我這些不是見外了?”
莫翩翩也跟去,看到云涯立刻跑到她面前,笑著打招呼:“云涯姐姐,我們又見面了。”
姑娘穿著衛(wèi)衣運動褲,休閑又青春洋溢,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顆虎牙,很是可愛。
一路上都坐在云涯身邊,嘴喋喋不休:“也不知道我姐姐長什么樣子,這是我給姐姐準備的禮物,是我最喜歡的公仔哦,姐姐一定會喜歡的,我要讓她感受到家庭和親情的溫暖,那樣她就不會害怕了。”
云涯看著姑娘天真的模樣,嘴角緩緩翹了翹。
車子直接開進了電影學院,寒假還沒過完,這個時候學校里并沒什么人,顯得很是空曠,電影學院不是很大,但修建的很是精致,大門口兩邊的榮譽墻上貼滿了學院歷年來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巨幅海報,清一色娛樂圈大牌,有實力派影帝影后,也有正當紅的生花,一眼看來,簡直就是群星璀璨。
莫翩翩拍著窗戶,指著一個人的海報道:“是程軒哎,我最喜歡他了,他長的好帥呢。”
云涯順著看過去,海報里的男子笑的陽光俊朗,很輕易就能俘獲女孩的芳心,這個程軒最近憑借一部仙俠劇爆紅,當下熱度爆表,風靡華國萬千少女。
他是這個學校出來的,其海報被掛在學院門口做宣傳也很正常,吸引萬千學子做著一夜爆紅的美夢。
安穎瞪了她一眼:“翩翩,給我好好坐著,女孩子家,要矜持。”
兩相對比,她真恨不得沒帶這個女兒出門,看看紀云涯,雖然她私心里并不喜歡這個少女,但是從容貌氣質和修養(yǎng)來,十個翩翩都不夠看的,雖然她并不想承認。
莊曦月含笑道:“孩子還,慢慢教嘛。”
莫翩翩跟云涯也沒錯幾歲,但莫翩翩看到明星就顯得跟追星的粉紅似的,很是幼稚可笑,再反觀云涯,目光淡漠的從那些所謂的大牌明星的海報上掠過,目光一絲波動也無,光這份修養(yǎng)就令人欣賞。
安穎道:“這孩子從就調(diào)皮,讓你見笑了。”
“這有什么,女孩子家還是活潑一點好。”
到了電影學院辦公樓前,幾人往三樓走去,去找17屆表演系的羅主任,提前打過電話,羅主任剛好來學校處理點事,就約在學校見了。
羅主任見到安穎,到?jīng)]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打扮的很是富貴,應該是有錢人,但是走在安穎身邊的女人……羅主任一開始覺得有些眼熟,其實是他根就不敢往那方面想。
“羅主任,之前電話里我們都溝通過了,我這次過來,主要就是想見見孩子。”安穎道。
羅主任定了定神,開口道:“這件事我也是要跟您的,是這樣的,葉同學從兩年前開始就已經(jīng)辦理了休學手續(xù),這兩年她基沒來過學校,接到您的電話后,我開始著手聯(lián)系她,經(jīng)過多方面聯(lián)系打聽,終于聯(lián)系到了葉同學,但是葉同學態(tài)度很堅決,執(zhí)意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早就去世,你們找錯了人,后來葉同學應該是換了手機號,我們再也聯(lián)系不到她。”
安穎眼眶通紅:“她一定是還在怪我。”
“羅主任,你能不能給我一張她的照片?”安穎問道。
羅主任點頭:“當然可以。”打開抽屜,從一疊學生檔案里抽出一張,遞給她:“這是她的檔案,單獨的照片是沒有的,你可以看看,但不能拿走。”
安穎接過來,目光落在上邊的一寸照片上,女孩長發(fā)披肩,眉清目秀的,很是清純漂亮。
莫翩翩湊著腦袋看過來,“原來姐姐長這樣啊,好漂亮呢,比明星都漂亮。”
想到姐姐上的是電影學院表演系,心道姐姐來就是要做明星的。
“原來她叫葉雨薇,那她回家后是不是要改叫做莫雨薇了,名字好好聽。”
安穎一格一格的看過去,她今年二十歲了,這些都對的上,父母那一欄是空白的,下邊是她的經(jīng)歷,她很優(yōu)秀,從上學起就拿了很多獎,一直都是三好學生,她就知道她的女兒是最優(yōu)秀的。
莫翩翩疑惑的看著羅主任,問道:“我姐姐為什么要休學啊,她現(xiàn)在在哪兒啊?”
羅主任看著這個可愛的千金姐,一點都不敢怠慢,道:“關于葉同學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是個短發(fā)高挑的女孩子,長的并不如何漂亮,卻有一種十分知性的氣質,懷里抱著一摞資料走進來,看到辦公室里多出四個人,下意識愣了愣。
“你來了。”羅主任朝她招招手:“當初是你聯(lián)系的葉同學,這是她的親人找來了,具體的細節(jié)還是你給這位解釋一下吧。”
王雪下意識握了握拳頭,原來眼前這個貴婦人就是葉雨薇的親生母親,光身上穿的那件皮草就夠她一年的生活費了,家境果然很富裕,她目光快速從其他三人身上掠過,在紀云涯身上停留了一下,她認出了這個女孩是誰,她怎么會在這里?和葉雨薇的母親有什么關系嗎?
等目光落在安穎身旁那位優(yōu)雅高貴的女子身上時,瞳孔驟然緊縮,她是學新聞傳播的,經(jīng)常關注時政新聞,對這張面孔自然不陌生,天哪,她怎么會在這里?
這比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偶像還要令人激動,她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一定是在做夢……
她人比電視報紙上還要美麗優(yōu)雅,靜靜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卻無法讓人忽略她的光芒,尤其是無形中散發(fā)出來的強大氣場,讓她和身邊穿皮草的貴婦形成強烈的對比,如果她是那天上皎白的明月,那葉雨薇的母親頂多就算是路邊的燈塔。
一切想法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用最得體優(yōu)雅的笑容道:“夫人好,我是葉同學的學姐,16屆新聞傳播專業(yè)的學生,我叫王雪。”
安穎對她叫什么名字學什么專業(yè)根沒有興趣,焦急的問道:“你跟雨薇聯(lián)系過嗎?她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她為什么不認我?”
王雪嘆了口氣:“此時來話長,我了,夫人千萬不要生氣……。”
安穎只是期待的看著她,莊曦月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阿穎,別著急。”
王雪眼角偷偷瞥了眼莊曦月,現(xiàn)在基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她想的那個人了,更是決定要好好表現(xiàn),如果能獲得她的青睞,從此平步青云進入上流圈子,她是個十分擅于抓住機會的人,她有預感,她的人生從這一刻就要開始改變了。
云涯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個女生眼底的野心,她總是偷偷的在看莊姨,這個女生還真有意思,電影學院的學生心機都這么深嗎?
怪不得葉雨薇到現(xiàn)在也沒冒頭,原來是有這個王雪在中間作梗。
云涯覺得有趣,看這件事情到最后怎么發(fā)展。
王雪壓下心底的激動,用自以為最溫和得體的語氣道:“從兩年前學校里就流傳著許多對葉同學不利的流言,后來葉同學就休學了,大家都傳她是被某個有錢人給包養(yǎng)了,現(xiàn)在被人金屋藏嬌,她的同學已經(jīng)有兩年沒見過她了,我這次費盡周折才終于聯(lián)系到她,我把事情都跟她了,但她聽親生父母找到她了,并沒有任何激動,反而是我們搞錯了,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然后就掛了我的電話,之后我再打,她的那個號已經(jīng)打不通了。”
安穎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的女兒絕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莊曦月皺了皺眉,雖然只是這個女孩的一面之詞,但空穴不來風,這個葉雨薇人應該不怎么檢點,再不是她搞歧視,而是上這種學校的女孩,接觸娛樂圈那個骯臟的圈子,能學到什么好?
王雪注意到莊曦月的表情,嘴角微微翹起,她都這么了,按這女人的家世,應該容不下這樣的女兒才是,最好絕了找葉雨薇的心思,她再趁虛而入……
看安穎一臉不信的表情,王雪決定再下一劑重藥,猶豫了一下,道:“其實還流傳了一個版,是某個富豪之家的繼承人妻子無法懷孕,選中了葉同學代孕,會給一筆很豐厚的酬勞不,還有可能會取而代之,成為這家的女主人……。”
“不可能。”安穎一下子站了起來,惡狠狠瞪著王雪:“我女兒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一定是你污蔑她。”
王雪心底嚇了一跳,面上卻委屈的道:“這位夫人,您不能冤枉人,這些都不是空穴來風,整個學校的人基上都知道,我之前就了,您聽了不能生氣,早知道我還不如瞞著您呢。”
莫翩翩有些咂舌,不會吧,她親姐姐會做出這種事情嗎?簡直是——一言難盡啊。
安穎絕不相信她的女兒會做出這種事情,就算真是如此,那也絕對不像她的那樣,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羅主任咳嗽了一聲:“好了,王同學,把資料交給我,你就走吧。”跟這位夫人這么多干什么,平白讓人家以為他們電影學院的學生整天啥事兒不干就傳八卦了。
“是。”王雪把資料放到辦工桌上,然后對安穎道:“夫人對不起,這些話我不該的,都是學生們之間瞎傳的,沒有根據(jù)的,您別亂想,我想葉同學終究會知道您的苦心的。”
既然知道她的苦心?為什么找來后反而躲起來呢?這就證明葉雨薇心里有鬼,她不敢見自己的親生父母,為什么不敢見?安穎幾乎不敢再想下去。
王雪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找人的事情無功而返,安穎紅著眼睛走出來,莫翩翩攙扶著她,無奈道:“媽,您別傷心了,姐姐肯定會回來的。”
莊曦月勸慰道:“是啊,你別想那么多,一切只是那女孩的片面之詞,具體還要我們親自調(diào)查才知道結果。”
剛走出大樓,樹后拐出來一道身影,溫柔恬淡,雖不是什么大美女,但那笑容卻是令人十分舒服。
正是王雪。
王雪走過來道:“夫人,您別太傷心了,我跟雨薇在學校的時候關系就特別好,她是個十分善良的人,我也相信她不會做出那種不知廉恥的事情,您放心,我會發(fā)動身邊所有同學朋友去尋找她的下落,只要一有消息我就通知您,真是沒想到,雨薇會有一個您這么美麗優(yōu)雅的母親,讓人好生羨慕,不過雨薇半生孤苦,找到親生父母,她以后的日子就不用那么難過的。”
王雪這話的讓人心底十分舒服,最起碼安穎就最吃這一套,她拉住王雪的手,感激的道:“雨薇有你這么好的同學是她的福氣,你快跟我,雨薇平時過的怎么樣?”
王雪見目的達到,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握著安穎的手,兩人一邊走一邊,“雨薇長的很漂亮,剛來學校報道的第一天就被評為了校花,我作為學生會主席,那天就正是接待的她,她不僅漂亮,人也很好,那些學長學弟都特別喜歡她,我跟您,我們學校啊暗戀她的男孩子連起來都能繞學校一大圈呢,但是雨薇眼光高,從來都看不上他們,我也覺得那些男生都配不上雨薇……。”
王雪這話無形中給葉雨薇招黑了,看著是夸葉雨薇,其實變相的葉雨薇太招男人,給人的直觀感受不是葉雨薇有多優(yōu)秀,而是這女人跟個狐貍精似得……
王雪一下子就跟安穎拉近了距離,給她著葉雨薇的生平,話鋒里暗藏機鋒,安穎只當她真是雨薇的好朋友,愛屋及烏,對這女孩也有了幾分好感。
“我剛才情緒太激動了,的胡話你別放在心上。”
王雪溫和的笑道:“我明白的,夫人也是思女心切。”
安穎欣慰的拍著她的手:“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莫翩翩撇了撇嘴,硬擠過去把王雪擠開了,挽著安穎的胳膊,撒嬌賣乖的道:“媽,我們中午吃什么啊,我都快餓死了。”
安穎點了點她額頭:“你啊,就是一個吃貨。”
莫翩翩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
王雪眸光微黯,心底暗罵丫頭片子,這個時候湊上去就太刻意了,她目光注意到一邊,那位夫人和紀云涯挽著手臂,看起來很是親密的樣子,一點都沒注意到她。
王雪心底又納悶又嫉妒,這個紀云涯不是江州一個做房地產(chǎn)的嗎?靠著盛世美顏在上曾紅極一時,最近倒是銷聲匿跡了許多,她學新聞的,娛樂新聞是絕對不會放過的,紀云涯她略有了解,都吹她是當代最年輕的霸道總裁,智慧與美貌并存,要她,不過是一個靠著遺產(chǎn)過活的富二代罷了,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買軟文。
她心底正這樣想著,就見兩人走過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一塊手帕,她走過去撿起來,那是一條潔白的手帕,角落里繡著一枝梅花,芳香撲鼻,很是雅致。
都什么年代了還用這么古老的手帕,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姐了,矯情,王雪心底不屑的想。
看著兩人的背影,王雪眸光一閃,捏著手帕追過去。
“夫人請等等。”
莊曦月和云涯同時停下來腳步,兩人扭頭看去。
就見王雪快步走過來,“夫人,您的手帕丟了,還給您。”
莊曦月目光落在王雪手里的手帕上,眉頭微蹙。
“你怎么能斷定是我的呢?”莊曦月并沒有接過來,反而開口問道。
那雙眼睛泛著溫和的笑意,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王雪頭皮發(fā)麻,卻還是盡量讓自己露出得體優(yōu)雅的笑容,她組織過學校大大的晚會,也參加過辯論賽,不論是行止還是口才都是拿得出手的。
“這條手帕雅致芬芳,手帕上所繡的梅花傲骨錚然,跟夫人的氣質很是貼合。”
真是拍的一手好馬屁,安穎吃這一套,可惜她并不吃,因為她眼睛還沒瞎。
莊曦月不咸不淡的笑了,無形中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哦,那你真就錯了。”
王雪愣了愣,就聽旁邊一道柔美清脆的嗓音道:“王姐,雖然您剛才的話并沒有錯,但是我還是想,這條手帕是我的。”
王雪看著話的少女,陽光忽然強烈起來,她下意識瞇起眼睛。
電影學院從來不缺美女,她在學校里見過的美女沒有一車也有一打,但是她從來就是不屑的,因為那些女人從來都是花瓶,靠著臉和身體上位,她不一樣,她靠著才華和能力照樣碾壓那些花瓶,那比從容貌上碾壓更容易讓她得到快感,她也一直靠這些來緩和自己的自卑。
然而這是第一次,她在一個同性的身上,感受到一種深深的自卑。
她如開在云端之上的雪蓮,芳香、純潔、高不可攀。
她如掙扎在泥潭里的泥鰍,卑微、渺、賤如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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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要出門旅游啦,開啟存稿模式,但是別擔心,還是會一直萬更噠像我這么勤勞的蜜蜂已經(jīng)不多見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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