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和渺渺之間,一定有某種聯(lián)系。
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注定。
他輕輕垂眸,渺渺,我一定會代替你,好好活下去,把你曾經(jīng)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
你生命中珍愛的人兒,我會代替你,好好守護。
入夜,四周一片安靜,云渺無睡意,坐在已經(jīng)熄了火兒正冒著煙的篝火旁,抬頭望著天上一輪明月,那月光清輝,灑照著地面,將大地照的白茫茫一片。
這里的夜晚,總是顯得那么寧靜,仿佛與世隔絕般,讓人心底感覺無比寧靜。
坐了一會兒,他準(zhǔn)備回去睡覺,明天好早點動身趕路。
忽然,他眉頭緊蹙,立刻趴在地上,耳朵緊貼著地面。
眉頭蹙緊。
有人來了,還是大批的人。
殺氣騰騰、來勢洶洶。
他立刻走進族長的房間,叫醒族長,族長揉著惺忪的睡眼。
“有大批的人正在朝這里接近,是敵非友,族長快做決定。”
隨著云渺的話落,族長的瞌睡終于醒了,一下子坐了起來,“肯定是穆納族。”
連鞋子都沒穿跑了出去,一一將眾人叫醒,這個部族總共一百多號人,此刻聚在一起,有老有少,蔚為壯觀。
族長讓女人老人和孩子避出去,壯年男子留下來迎敵,這個部族的族民非常團結(jié),沒有人對族長的話有異議,隨著族長話落,便各自有秩序的離開。
阿福噌到云渺身邊,“大哥哥,發(fā)生什么事了?”雖然強自讓自己鎮(zhèn)定,然而語氣里的顫抖還是泄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迪倫帶著兩個人靠近云渺:“如果有危險,我會護著你先走!
云渺勾唇輕笑,目光染滿夜的漆黑。
很快,那些逃出去的女人孩子被逼了回來,迎面是一群穿著野性的非洲土著手持木棍逼近而來,木棍撞擊在地面上,發(fā)出“噠噠噠”的激烈聲,在夜色里聽來,如此清晰的傳進耳中。
漆黑的夜幾乎與他們的黝黑融為一體,只看到那閃爍著野心和**的目光,在黑夜里閃閃發(fā)光。
——
在這里一連住了幾天,每日的生活兩點一線,閑的云涯都要發(fā)霉了。
這天她提出要回晏家看看,反正醫(yī)院那邊她是不能再去了,現(xiàn)在醫(yī)院誰還敢讓她坐診,讓她做手術(shù),得當(dāng)姑奶奶好好供起來。
她要回去看看晏老爺子和晏錦,喬博文倒也沒反對,派了不少人保護她,這出門的架勢,比總統(tǒng)出巡還要大排場。
云涯雖覺張揚,但現(xiàn)在情況不同,倒也沒什么,辭別喬博文,坐車趕回晏家。
先去見晏老爺子,晏老爺子見她回來,很是欣喜,拉著她了好一會兒話,出了榮居園去探望晏錦,晏錦情況還是如之前那般,一直未有醒來的跡象,云涯走之前,有讓魏青每天來給晏錦檢查,今天正巧碰見魏青也在,魏青多日未見她,倒是了幾句話。
孟淑景擦著眼淚,來覺得艱難,眼見希望渺茫,來堅持不下去了。
只有杜藹,每日都來,風(fēng)雨無阻。
“晏夫人,還請您不要放棄希望,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錦姐經(jīng)受那么多苦難,想必老天爺不會待她那么殘忍的!倍盘@好生勸道。
“我只是……只是心疼我的錦兒,我究竟是前生做了什么孽?這輩子老天要這樣懲罰我?毀了我一個華兒還不夠?現(xiàn)在還要奪走我的錦兒,老天,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求求你放過我的兩個女兒……!
孟淑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面朝蒼天,淚流成河。
長久以來情緒擠壓,終于在這一刻釋放出來,聽著那悲戚之言,云涯仿似也被感染了般,心頭難受。
晏星從門外進來,看到這一幕,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她沒有走過去攙扶孟淑景,因為她知道,只有讓母親痛痛快快的發(fā)泄出來,她心底才能好受些。
“云涯姐姐,你知道嗎?其實今天是我二姐的生日~從昨天開始她就不開心了,她不僅是憂心大姐,她其實是想念二姐了……!敝绦且部蘖似饋怼
好好一個家,就這樣散了,大姐從就最是疼她,又因二姐從離家,兩姐妹關(guān)系親密,二姐回來后,雖然從未在一處長大,但骨肉親情在那里,到底是她的親二姐啊。
想到兩人的命運,再想到母親和父親……一時悲從中來,伏在云涯肩頭大哭起來。
云涯輕輕拍著她的背,原來今天是晏華的生日,怪不得孟淑景情緒激烈。
杜藹搖頭,面色頗為不忍。
“云涯姐姐,你帶我們?nèi)フ叶愫貌缓茫恐皇墙o她送上一碗長壽面,我們保證不打擾到她……。”晏星拉著云涯的衣服哀求。
云涯雖然理解她們思念晏華的心情,但晏華……早已不是紅塵中人,這些俗世的感情,在她眼中,大概早已隨風(fēng)而逝了吧。
即使見到又如何,只能徒增煩惱。
見云涯不答,晏星捂臉痛哭起來。
也不知是哭聲太大了,吵到了床上的人,只見床上躺著的人,指頭忽然動了動,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但還是被眼尖的魏青給捕捉到了。
“快看!
指頭動也不動。
云涯側(cè)眸看了眼魏青;“看清楚了?”
魏青肯定的點頭:“我絕對沒看錯,她的指頭剛才確實動了。”
云涯快步走過去,撐開眼皮檢查晏錦的眼珠,又聽了她的心率,孟淑景見此擦著眼淚擔(dān)憂的問道:“錦兒怎么了?”
杜藹亦是擔(dān)憂的望來。
“先送醫(yī)院,做一個系統(tǒng)面的檢查!痹蒲脑挍]有太滿,免得讓孟淑景空歡喜一場,大喜大悲,情緒起伏太大,對身體十分不好。
然而就在這時,晏錦忽然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珠是迷蒙的,她呆呆的看著云涯,像是一個剛睜開眼睛的初生嬰兒,眼珠干凈明澈,一塵不染。
孟淑景大喜,飛快的撲過來,緊緊的抱著晏錦的身體,哭壕道:“錦兒,媽的心肝寶貝,你終于醒過來了!
“大姐。”晏星哭著撲過去。
晏錦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一張口,聲音嘶啞的厲害:“媽……!
“別話,我都知道,你什么都別!痹捖涔蛟诘厣,朝天拜首:“阿彌陀佛,感謝老天爺各路神佛,我以后一定積德行善,感念你們的恩德!
杜藹眼底水花閃爍,卻最終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云涯道:“還是先帶大姐到醫(yī)院做個檢查吧,如此我們才能放心!
“對對。”孟淑景飛快的站起來,張羅著送晏錦去醫(yī)院。
結(jié)果出來是好的,晏錦身體各項技能都在漸漸恢復(fù)中,這簡直就是奇跡了。
“是你二姐在保佑我們!泵鲜缇靶Φ溃骸耙蝗荒愦蠼阍趺磿x擇在你二姐生日的這天醒過來?”
晏星笑著點頭:“一定是二姐每天在佛祖面前為我們祈福!
“萱萱呢?”晏錦問道。
“你放心,萱萱好著呢,現(xiàn)在在華神醫(yī)那里,我馬上就派人把她接回來,她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高興的很!
晏錦清醒了一會兒又睡了過去,孟淑景生怕她又醒不過來,趕緊喊來她的主治醫(yī)生,醫(yī)生笑道:“她現(xiàn)在是正常的睡覺,你們不用擔(dān)心!
孟淑景這才松了口氣。
晚上晏錦悠悠轉(zhuǎn)醒,孟淑景立刻問道:“錦兒,你餓不餓?”
晏錦點點頭。
“這是我煲的粥,熬得濃爛,醫(yī)生你現(xiàn)在只能先吃些流食,你先吃些墊墊肚子,晚些我再給你做可口的!
晏錦就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吃,吃了兩口,忽然淚盈于睫,淚珠滾落到勺子里,迸濺出水花。
“怎么哭了?”孟淑景心疼的擦著她的眼淚。
“媽……!标体\淚眼朦朧的看著她,短短時日,孟淑景老了十多歲,兩鬢添了霜華,眼角也多出許多皺紋,她還不滿五十歲,看起來卻如同六十多歲的老嫗般滄桑。
“媽,我讓您受累了,是女兒不孝,讓您這么大年紀(jì)還跟著操心,是我對不起您!
孟淑景眼眶通紅,笑道:“傻孩子,跟媽還這么客氣,既然醒來就好了,以后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時晏星領(lǐng)著衛(wèi)萱走進來,衛(wèi)萱見晏錦醒來,撲到她懷里,母女兩人又是抱頭痛哭,晏星紅著眼眶,孟淑景倒是笑道:“好了,都別哭了,這是好事,我們哭什么?”
晏星領(lǐng)著衛(wèi)萱出去,晏錦看了眼孟淑景,低聲道:“那個人……他現(xiàn)在如何了?”
孟淑景面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冷哼一聲:“別跟我提那個畜生。”
晏錦抿了抿唇。
孟淑景瞥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嘆了口氣:“放心吧,他得到了報應(yīng),以后都不會再來禍害你跟萱萱!
經(jīng)歷一番生死,晏錦現(xiàn)在反倒釋然了,聽此面色沒有絲毫改變,淡淡道:“以后我跟他,再無瓜葛!
“是,就該是這樣,生活要往前看,那狼心狗肺的雜種以后就莫要再提了,媽給你再物色好的……!
到這里,孟淑景想到了杜藹,自錦兒醒來就沒再見到他,這么些時日以來,她對杜藹算是很滿意的了,這人比衛(wèi)釗那狗雜種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但錦兒剛剛醒來,還是要試探一下她的態(tài)度再。
“媽!标体\閉了閉眼:“這輩子我都不要再嫁人了!
孟淑景心一跳,“錦兒……!
晏錦摸上自己的臉,苦笑道:“我這模樣,又有誰愿意要我?更何況,我已無心再去投入一段感情中,這輩子,我只想守著母親和萱萱,為您盡孝,守著萱萱長大,除此之外,再無奢求!
這樣的話聽的孟淑景心如刀割,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
門外,杜藹長身玉立,背靠著墻壁,雙眼緊閉。
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晏錦的蘇醒,一掃蘇玉的死帶來的陰霾,晏家上空又有了歡聲笑語。
“云涯,你是我們母女倆的大恩人,請受我倆一拜!标体\話落拉著衛(wèi)萱跪在了地上。
云涯趕忙去攙扶她:“大姐,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晏錦搖頭:“如果沒有你悉心治療,我是不會醒過來的,你就是我們母女倆的恩人,請受我們一拜!
晏錦著掙脫開云涯的手,和衛(wèi)萱一齊朝云涯磕頭,云涯如何生受得了,趕忙彎腰去攙扶她們:“快起來!
“云涯!标体\抓住云涯的手,“萱萱都和我了,我昏迷的日子里,多賴你照顧萱萱,我決定給萱萱改姓,讓她姓晏,以后她就是晏家人,但我有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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