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哲學界,有一道歷史悠久的懸案至今沒有得到解決,那就是討論同一性悖論的忒休斯之船。
忒修斯之船(The Ship of Theseus),最為古老的思想實驗之一。最早出自普魯塔克的記載。它描述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幾百年的船,歸功于不間斷的維修和替換部件。只要一塊木板腐爛了,它就會被替換掉,以此類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開始的那些了。問題是,最終產生的這艘船是否還是原來的那艘忒修斯之船,還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如果不是原來的船,那么在什么時候它不再是原來的船了?哲學家Thos Hobbes后來對此進行了延伸,如果用忒修斯之船上取下來的老部件來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兩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希臘賢人亞里士多德認為可以用描述物體的四因論解決這個問題。構成材料是質料因,物質的設計和形式是形式因,形式因決定了物體是什么。基于形式因,忒修斯之船還是原來的船,因為雖然材料變了,但船的設計——形式因——沒有變。從這個角度看赫拉克利特的河流問題,則兩次踏入的是同一條河流,因為河流的形式因沒有變。事物的目的決定了其目的因。忒修斯之船的目的在神話中是裝載和運輸,在現實中的目的是證明和紀念忒修斯,雖然材料變了,但目的沒有變。
那么這個問題同樣可以應用到現在的情況里,如果身體塞入了別人的一個魂魄,那么自己還是自己。如果之后又塞進一個呢,塞進兩個呢?全部塞滿呢?到時候沈清明還是沈清明嗎?如果不是?又是從什么時候不是的呢?
換而言之,究竟什么才是自我?
馬良看了看他,:“魂魄這東西有總比沒有好,對吧?你和我都是言術士,就不用浪費嘴皮子討論什么是自我什么是本我了,只不過是自找麻煩。”
“這會有什么副作用嗎?”沈清明問他。
“不會,至少目前不會。不過本來替換魂魄這種事情就少之又少,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怎么會知道副作用?”馬良老實道,“要不是你和我簽下過契約,你弄丟原來的魂魄我或多或少有一少許微微的責任,我才不幫你咧。”
沈清明贊道:“沒想到你還有良心啊。”
“少廢話,伸手結印。”馬良道。
沈清明擺頭:“等等等等,我還有問題呢。”
幸虧是馬良脾氣好一,只是有了不耐煩,:“我馬良活了幾輩子,認識這么多人就屬你事情最多,你現在還想問什么?”
沈清明:“您老消消氣,這么大事兒我不得問仔細咯?這又不是買電飯煲,壞了還能找電商退貨。魂魄這東西壞了,到時候出了事兒哭都沒地方哭去。”
馬良想想是這個理,就問:“你想問什么?麻溜兒。”
“都三魂七魄主宰人的七情六欲精神思想,那您老給我拿的這魂魄是管哪兒的啊?”沈清明問道,“是不是這個魂魄裝進去之后,我就會受到這個魂魄主宰情緒的影響?”
馬良頭,隨后又搖搖頭,道:“差不多是這樣,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帶來的都是千古人杰的魂魄,保證是有益無害......大概是這樣吧。”
“大概?”
馬良又:“為了防止你的意識受到那些強大魂魄的影響,我這次只帶來兩魂六魄里的一魄,留給你充足的時間和他整合。你實力每強大一,能夠容納的魂魄就更強力一些,只要你能夠修行下去逐漸變強,遲早可以把三魂七魄補齊。”
沈清明隱隱約約明白了,馬良的意思簡單概括一下就是要他打怪升級咯。
馬良中指一震,半青光流動。他介紹:“這是戰國時期言術士之王蘇秦的七魄之一,主合縱之道,注入他的魂魄,對你大有益處。”
事關重大,不得半疏忽。沈清明一咬牙一跺腳,:“好!動手吧!”
馬良劍指變蓮花印,數道青光頓時從印中迸發而出,一齊沖向沈清明眉頭。馬良拉起沈清明左手,輕輕一提,劃開一道傷口。那些青光被沈清明鮮血吸引,凌空轉向,往他左手進發。
馬良低呼一聲:“結印!”
沈清明心領神會,左手掐起法印,束縛住數道青光。那些青光在周圍瘋狂旋轉不肯停歇,一時三刻就要四處消散。
馬良雙目緊閉,兩手之間浮現出鳳凰形狀的圖案,緊接著他右手中指回扣,左手食指穿過右手手掌上方,將雙手閉合成拳。念道:“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已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一段念完,青光驟然安靜下來,就像是在空中睡著了一樣。
“跟我念!”馬良大喊道,“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沈清明哪敢怠慢,立馬念:“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馬良道:“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
沈清明:“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
“天一清,地一寧,神一靈,谷一盈。萬物一生,侯王一正。”
“天一清,地一寧,神一靈,谷一盈。萬物一生,侯王一正。”
馬良掌心的鳳凰就要展翅翱翔,他雙手一推,道:“請魂驅魄!”
一股溫暖而陌生的力量,伴隨那一掌注入到沈清明的體內,沈清明瞬間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如同箭般噴出。
馬良微微一動,側身閃開。悠然道:“此間事了,我就不多久留,如果有緣,或許還能再見。廢話我就不多了,你自己多加保重吧。”
沈清明緊忙要起身攔住他,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問。只可惜他四肢無力根本站不起來,連話的力氣都沒有,唯有眼睜睜的看著馬良遠去,消失在巷尾。
沈清明現在渾身一陣一陣的發冷,那種寒冷是深入骨髓的寒意。他躺了好一會,掙扎著起身,搶過街頭醉漢手中的酒,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只有用烈酒來給自己提供暖意。
一口酒剛剛下肚,沈清明立馬就在反胃,這幾天吃的剩飯一股腦的往上面。
這時候外界的時光開始流動,那個醉漢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酒不知為何到了別人的手上,而且這個人醉的看起來比自己厲害多了。
沈清明再次倒在地上,失去限制的嘔吐物蜂擁而出,他一邊跪在馬路上面一邊嘔吐,吐著吐著酒帶著血了。
醉漢還納悶,怎么有人還能喝酒醉成這樣啊?見過喝多了的,沒見過這么多的。
沈清明這邊雙手捂住嘴巴,嘔吐物還是從他的指縫里面溢出,他自己的意識漸漸不再清醒,只能感覺到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的手胡亂抓了兩下,在自己一兜里面摸到了什么硬硬的東西,他難受的抓住那個東西,然后就開始一的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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