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德走后,薛翀問陳天道:
“你相信徐茂德說的話嗎?”
陳天凝眉,沉吟了片刻。陳天是一個客觀的人,比薛翀冷靜,薛翀很信任他:
“半信半不信,徐將軍說的不無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徐將軍真的投敵了和鳳主設(shè)下的圈套。那鳳冥國鳳主詭計多端,假若他們真的里應(yīng)外合,我們這邊可是防不勝防,為今之計,只有試他一試了。”
薛翀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事不宜遲,就今晚吧。”
“是。”陳天應(yīng)下了。
傍晚時分,徐春突然聽聞,今夜子時,要夜襲鳳冥國軍營,他心中不安。他是個武人,腦袋里的彎彎道道他不明白,思前想后還是偷偷地去見了徐茂德,他想既然少主子沒有叛國,只是去說一下情況讓少主子心中有數(shù)應(yīng)該沒事吧。
徐春前腳剛進去,后腳就有人報給了陳天,陳天報給了薛翀,薛翀沉著眉,沒有言語。
當夜子時,陳天率領(lǐng)五千人夜襲鳳冥國大營。
同時,薛翀拎著酒壇子去徐春的屋子里跟徐春閑聊,很尷尬的聊天,基本上就是兩個人在尬笑。
薛翀感覺徐茂德始終心神不寧。
一個半時辰后,一個小兵進來,伏在薛翀耳邊低聲通報幾句,這動作讓徐茂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薛翀聽完望向他時,他心里慌張,只覺得頭發(fā)根都豎起來了。
兩個都是活在軍旅中的人,細微的變化有一點就能看出來,徐茂德的慌張是因為他心里沒底擔心薛翀會害他,就算死在戰(zhàn)場上他也希望他是戰(zhàn)死,而不是被扣上投敵的帽子,稀里糊涂地被殺掉。
可他的慌張在薛翀看來完全是因為心虛。
薛翀起身告辭,徐茂德相送,被薛翀拒絕了。
薛翀回到住所,陳天剛剛打完仗回來,一身塵土,盔甲也沒卸,看見他,帶了點怒氣,肅聲通報道:
“將軍,我們的人還沒突襲呢,半路上鳳冥國人就沖上來了,顯然是早有準備。”
薛翀見他一身狼狽,應(yīng)該是在鳳冥國人那里吃了不少苦頭,也難怪氣沖沖的。
他的目光落在跟在陳天身邊的一個小兵身上。
“這小子聽見了,你,告訴將軍,那個兵崽子跟你說什么了?”陳天在那個小兵的后背上推了一下,命令。
小兵在面對將軍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咽了口唾沫,才說:
“跟小的交戰(zhàn)的那個兵崽子說了句‘小娘養(yǎng)的崽子,老子正等著你們呢’。”
薛翀的面色陰沉下來。
……
龍熙國人擔心會真的遭遇埋伏,只帶了五千人,連主將都沒出戰(zhàn),只是過來試探一下子,看明白了就走,結(jié)果被鳳冥國軍隊狠狠地耍了一把,一直到把陳天的火氣全都挑起來了,才收兵放龍熙國人回去。
柳東得意洋洋地回去,司晨正坐在桌前和嫦曦、鄭書玉討論戰(zhàn)事,他上前一步,深深地施了一禮:
“殿下神機妙算,臣佩服!”
嫦曦和鄭書玉望過來,嫦曦笑問:
“陳天暴跳如雷了么?”
“豈止是暴跳如雷!”柳東哈哈大笑。
“明日黃昏,將鴿子放出去。”司晨對他說。
柳東洪亮地應(yīng)了一聲“是”,頓了頓,突然問:“殿下,那徐茂德真的會按殿下謀算的去做嗎,徐家雖說過去是太子一黨,但之后也及時換了主子跟了龍熙帝,并一直忠心耿耿。龍熙國的忠烈精神很強,尤其是軍人,龍熙國的軍人都是寧死也不會投降的。”
“凡說‘寧死不降’的都是走上絕路再活不下去的,只要不是死了比活著更好,沒有人想死。”司晨道,“我并非在勸降,我只是可以幫助他,他若是不需要幫助,寧愿頂著叛徒的罪名被殺死,隨他去。只不過他真那么做了,城里的徐家舊部和蒼丘國那邊還在幫龍熙國擴張領(lǐng)土的徐老將軍就不太好過了。活著也是降,死了也是降,不管怎樣罪名都是坐實了的,真難選。”
眾人斜睨著她,這種難選還不是被你搞出來的。
不過她的這一招也確實狡猾兇狠,在放走徐茂德后便準備著應(yīng)對敵軍的偷襲,有人來試探更好,無人試探他們也不損失什么。
反倒是薛翀那里,如果他全信了,他會殺徐茂德;如果他半信半疑,他還是會殺徐茂德,因為沒必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給自己留下隱患;他完全不信,那是不可能的。
這件事無論落在誰身上,都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除非那人擁有大海般廣闊的胸懷,或者擁有“即使你真有圈套我也不怕你的”的智慧。
薛翀兩樣都沒有,而且他原本就厭憎徐茂德,犯不著對他心慈手軟。
……
薛翀現(xiàn)在確實是半信半疑,比徐茂德最初回來的時候相信了一點,可還沒到能夠立刻下決定要殺掉徐茂德的地步,畢竟殺徐茂德非同小可,他也不想自己殺錯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黃昏時分,弓箭手突然在徐茂德住處的上空射下來一只鴿子。
在作戰(zhàn)時為了防止敵方信鴿出沒,都會有專門的弓箭手看守城池上空,不管是什么鳥飛過去,只要看到,一律被射殺。這只鴿子就是被這么射下來的。
被射中的鴿子是一只信鴿,鴿子的腳環(huán)上有一張字條,字條上的字很簡單:
不用擔心,今夜子時,照計劃進行。
沒有姓名,也沒有落款,陌生的字跡,這是只有收信人才看得懂的書信,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信鴿是從鳳冥國的方向來的。
如果有名字或落款,還會讓人覺得虛假一些,偏偏沒有才讓人心焦。“不用擔心”指的是什么,昨日的夜襲嗎?“照計劃進行”又是什么計劃?
這一段話套用在徐茂德身上正合適,薛翀不想往他身上想都難,他現(xiàn)在的心里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徐茂德要與敵方里應(yīng)外合。沒辦法,即使徐茂德是清白的,他也不能放過徐茂德投敵的可能性。他接連戰(zhàn)敗,鳳冥國鳳主又詭計多端,他不能冒風險。
“將軍……”陳天擰緊了眉。
薛翀站起來,沉聲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徐茂德都留不得了,秘殺徐茂德!”
“得避開徐春那幫人。”陳天輕聲提醒。
“這是自然。”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