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嫦曦從外面進來,見門沒關,笑著道:“晏櫻走了?”
晨光坐在軟枕里,愜意地點了一下頭。
“真沒有規矩,連門都不關!辨详匾贿呎f一邊關上門,穿過珠簾,來到晨光面前。
晨光抱著枕頭,笑吟吟地看著他。
“殿下開心么?”嫦曦笑問。
晨光因為他的詢問揚了眉,接著微點了點頭,笑顏嬌俏。
“那就好。”嫦曦含著笑說,卻遲遲不肯坐下。
“你坐吧!
嫦曦在晨光對面的椅子上望了一眼,嫌惡道:“他坐過的地方我才不坐!
晨光覺得好笑:“你還是這般討厭他!
“我是討厭他,明明他從前跟在殿下身邊像條狗一樣,現在卻來說我們像狗,他也不想想他從前的模樣,他能活到現在全是因為殿下,他卻忘恩負義恩將仇報,這樣的人就該去死!
晨光笑笑,拍了一下身旁的座位,嫦曦在上面落座。
“殿下讓我放的消息我放出去了!
晨光點了點頭。
“相信很快就會有回應。”
“沈潤那邊怎么樣了?”
“他察覺了我們的人在監視他,不過他什么也沒說!
晨光思索了片刻,粲笑道:“小潤也是倒了八輩子霉,居然遇上我!
“那是他幾世修來的福氣!
晨光笑,頓了頓問:“小淺有來信么?”
“暫時沒有。”
晨光又點了一下頭:“看緊了竇軒那邊!
“聽說含章公主要去拜訪樂陽公主!
“含章公主?”
“就是總跟在竇軒身邊一身陰氣的含章公主!
“啊,就是那個罵我老的小賤人!”晨光想起來了,陰惻惻地道,“早晚我會劃花那個臭丫頭的臉,十幾歲了不起嗎?”
嫦曦笑。
“對了,還有一件事,不太要緊,但還是要和殿下說一聲,我們的人在盯著秦朔和沐寒時,發現秦朔總在糾纏火舞!
晨光愣了一下:“他還沒有死心么?”
“沒有。”
“火舞的確美艷,不過秦朔這么執著,也是一個勇夫!
“要是死纏爛打有用,這世上就沒有‘求而不得’了。”
“沐寒呢?”
“和平常一樣,沒有變化,不當值的時候就呆在屋子里,也不出門,無趣到讓人都快忘了她是一個女人,難怪她都到了這個年紀還嫁不出去!
晨光點了點頭。
“殿下為何這般偏愛沐寒,沐寒那女人脾氣又臭又硬,對殿下百般無禮,她還在暗地里戀著容王,殿下為什么還要把她放在身邊?”
“一個在普通環境里成長起來的女子想的不是婚嫁,想的是要成為一名將軍,并且她成功了,雖不怎么受重用,可是她成功上了戰場,你不覺得這很難得么?”
嫦曦想了想,搖頭:“不覺得!
“很難得的。鳳冥國缺少將軍,龍熙人里武將也是青黃不接,沐寒手里有沐家軍,只要她想通了,她就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將軍!
“沐業死在殿下手里,外面的人講的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們和圣子山里的人不一樣,即使今天相互殘殺明天也有可能成為自己人,我不認為她會真心臣服殿下。”
“如果她連戰爭時期和和平時期都分不清楚,她也不配做一個將軍,我要的是這個過程,只要她跨過了這個過程,她就會為我所用,畢竟,如果她真那么不甘心,她早就自殺或是殺掉我了。她沐家是真的忠君愛國,只要沈潤在一天,她就會守著沈潤一天,我現在只要讓她把心從沈潤身上抽出來放到我身上就好了!
嫦曦對她的這個想法沒有做評價,他笑了笑,說:“我照殿下的吩咐查了一下蒼丘國朝堂上新入朝的官員,目前只查到兩個,還沒有全部查完,但單是這兩個人就已經很奇怪了!
“哪里奇怪?”
“一個出身南越,一個出身雁云,都不是蒼丘國人!
晨光愣住了,她罕見地擰起了眉。
……
赤陽國驛館。
陰氣沉沉的正廳,戴著面罩的鐵甲武士煞氣騰騰地守在大廳兩側。
端正地坐在金椅上的竇軒身穿云錦袍服,貴氣的暗紅色越發襯得他唇紅齒白。含章公主斜坐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她剛剛沐浴過,散發著馨香的水汽,華麗的裙裝沒有穿得太整齊,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她沒有穿里衣,稍稍彎下身子就會露出一痕雪白的肌膚,她的鎖骨生得極漂亮,白如脂玉,嫩滑仿佛牛乳。
她沒有穿鞋子,染著通紅鳳仙花的小腳一只隨意地垂著,愜意地搖晃,另外一只則踩在竇軒的腿上。
竇軒也不在意,他的全部注意都集中在大廳中央罩著面罩的黑衣人身上。
聽完黑衣人的匯報,竇軒尚未說話,含章公主先咯咯地笑起來:
“你是說容王和鳳冥國的那個老女人大吵了一架,容王甩了她去擷春園尋花問柳了?”
“容王住在擷春園已經幾天了,鳳主那邊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否知情!焙谝氯苏f。
竇軒沉默了一會兒,笑出聲來。
含章公主回過頭,一邊用腳趾頭蹭著他的腿,一邊歡愉地笑:
“皇兄,這可是奇聞!”
“哪里奇了?她左一個男人右一個男人,容王從前是做什么的,怎可能會容她水性楊花!
含章公主撇了撇嘴:“那個老女人自以為美貌,以為誰都會戀上她那張臉蛋,四處撩撥,她也不照照鏡子,她都多老了,真是惡心!”
竇軒沒有理會她的話,沉吟片刻,問黑衣人道:“有司雪柔的下落么?”
“回陛下,還沒有發現司雪柔的蹤跡!
含章公主見竇軒不看她,腳趾頭上加了力道,在竇軒望向她時,她露出嗔怒的表情:
“皇兄這么關心司雪柔?還沒吃夠那個殘花敗柳的虧么?”
竇軒沒有露出怒意,卻一把將她拍開,他望向站在右側最前排一名全身包裹著黑色的男人,噙著笑問:
“國師大人怎么看?”
“陛下指的是哪件事?”黑衣男人的喉嚨如被劃花過一樣,嗓音是一種說不出的奇怪,讓聽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含章公主每次聽他說話都會起雞皮疙瘩,她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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