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軒不以為然的笑:“也許他父母早亡,他是為報父母之仇自愿成為死士的。”
晨光語氣更冷:“死了就可以不用負(fù)責(zé)了么,那死還真輕松啊,無法保證自己死后孩子能夠好好活下去的父母不配為父母,放任心智尚幼稚的孩童被仇恨污染的父母不配為父母,生而不養(yǎng),生而不育,為何要生?”
竇軒沒想到自己的話居然引來她這么大的反應(yīng),從不發(fā)怒的她竟被這點小事給激怒了,她冷冰冰的樣子震住了他,他呆了一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晏櫻見狀,輕嘆了口氣,他知道她是從剛才的那個孩子看到了她自己,她的父親一言難盡,她的母親更沒什么好說的,柔弱女子,連自己的骨肉都護(hù)不住。
晨光并不愛孩子,她是壞的,她也曾做過屠滅全族斬草除根的惡事,甚至對此還能振振有詞,即使身在襁褓也是家族中的一員,享受了家族的榮耀就要承下家族的重量,死在敵人手里只能怪你們家技不如人。
落在她手里的孩子,要么隨家族殞滅,要么隨家族流放,父母皆被處死但罪不致全家的或被親眷收養(yǎng)或進(jìn)孤兒堂,但她無法容忍把還活著的孩子圈禁起來,讓他們在地獄里染滿鮮血和仇恨,變成他人手中的工具。她恨這種事,所以她滅掉了江湖中眾多殺手組織及那些以馴養(yǎng)死士為生的古老家族,在這方面她執(zhí)拗得可怕。
晏櫻、嫦曦他們也是從圣子山出來的,對這類事雖說不上喜歡,但并沒有那么排斥,死士和殺手本來就是自幼培養(yǎng)的,只要有用,生前好好養(yǎng)著死后好好撫恤就是了,人活著不就是這么回事,死生有命,投胎看運氣,可是偏偏她就不允許,她的固執(zhí)招來了許多厭憎,結(jié)了不少仇恨,至今還有被她滅了的殺手盟和死士家族跑來找她報仇。
晏櫻想,或許那是因為,他們是流落到圣子山的,就算有被賣掉的,孩子的父母并不知道孩子會被賣到哪里去,只有她,她是被她的親生父親送進(jìn)圣子山的,她的親生父親明知道那地方是什么樣的地獄。
說話間已經(jīng)走進(jìn)祠堂,祠堂里面供奉著牌位,繞到牌位后方,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已經(jīng)打開,一道石階直通地下。
蒼丘國的士兵守在洞口前,看見晏櫻等人進(jìn)來忙行了禮,站在洞口前,隱隱能看到里面有火把的光亮,已經(jīng)有士兵先下去探路了,狹窄的洞口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
地道是蒼丘國人發(fā)現(xiàn)的,又是在蒼丘國境內(nèi),晏櫻帶人先下去了,竇軒想著發(fā)揮一點風(fēng)度,便對晨光說:“鳳主先請。”
“赤陽帝先請。”晨光不喜歡有陌生人走在她身后。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竇軒笑道:“那我與鳳主一塊請,我讓鳳主走在我身后,地底涼,我替鳳主擋一擋。”
他輕佻的殷勤讓周圍人不同程度的皺眉。
“不必了。”晨光果斷拒絕。
竇軒也不惱,帶領(lǐng)幾個親衛(wèi)順著石階走下去,之后沈潤先下去,在前面拉著晨光,嫦曦、火舞等人殿后。
下到地下仍是一條只能容一人通過的狹小走道,沈潤走在前面,拉著晨光的手,走道里又冷又潮,晨光不自禁攏緊披風(fēng),好在走道不長,走一會兒就到頭了。
走道的盡頭是一塊還算寬敞的空地,一道鐵門立在終點,晏櫻和兩名將領(lǐng)站在鐵門底下,看著先前下來的士兵忙活著開鎖,竇軒一方則立在角落里看他們忙活。
沈潤拉著晨光走下來后先將晨光拉到一角,替她攏緊披風(fēng),手撫上她的臉頰摸了摸溫度,輕聲問:“冷嗎?”
此舉引來許多側(cè)目。
晨光搖了搖頭,看向鐵門,蒼丘國的士兵正在鎖眼前忙活,拿的卻不是鑰匙,她愣了一下,問晏櫻:“鑰匙呢?”
這是她今天第一次和他說話,晏櫻頓了一下,沒看她,淡聲回答:“沒有鑰匙。”
來圍剿誰會主動給你鑰匙。
晨光皺了皺眉,沒說什么,站在一旁等人開鎖,可等了半天鎖也沒打開,上邊士兵已經(jīng)把村子從頭到尾搜了一遍,來報告說沒發(fā)現(xiàn)鑰匙,甚至把所有的尸體都摸了一遍也沒找到鑰匙,這讓面前的鐵門看起來更加神秘。
晨光不耐煩,又有點冷,蹭到鐵門前用手指頭敲了兩下,金屬的聲音,是鐵的。
晏櫻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若覺得冷就上去等。”
他的話引來一片側(cè)目。
晨光沒有理會,四下觀察了一陣,又去摸門框的邊緣,之后轉(zhuǎn)頭轉(zhuǎn)腦了好一會兒,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頭頂。地下室的照明靠的是帶進(jìn)來的火把,火把照不到頂端,那里基本上漆黑一片。晨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頭頂看,沈潤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什么都看不清,就在這時,晨光突然“啊”了一聲,吸引了人們的目光,卻見她往頭頂上一指。
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指什么,因為根本看不到,卻見火舞突然凌空躍起,順著晨光的手指方向一躍至頂端,只聽咔啦啦幾聲,鐵門向左滑動,露出一間黑漆漆的密室。
原來這扇鐵門不是靠鑰匙打開的,鑰匙孔只是一個裝飾,或者說是一個障眼法。
竇軒雙眸微瞇:“鳳主好眼力,火舞姑娘也是!”
晏櫻沒說什么,火舞他們幾個自幼生活在地下,暗視力極好,別人看不見的他們卻能看見。
密室打開后,士兵拿著火把先走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里面兩排油燈還存著油便點燃了,室內(nèi)一下子明亮起來,石室不大,站在門口就能把整間屋子看全,石室里也沒有多余的擺設(shè),左右兩排油燈前面一溜擺了兩排椅子,除此之外再無別物。
石室很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地方是正對著門的是一塊石壁,石壁上刻著一副巨大的壁畫,當(dāng)石室被點亮?xí)r,石壁上的壁畫便映入眼簾。
壁畫上畫了一只巨大的鳳凰,雖是鳳凰,卻比印象里的鳳凰兇猛千萬倍,鳳身火紅,呈振翅欲飛、引頸啼鳴之態(tài)。在火鳳的身上疊印著墨黑色的古體字,不是一個字,應(yīng)該是兩個字,層疊著印在火鳳身上。雖只有兩個字,卻不知是因為古體還是書寫方式的問題,印在火鳳的身上顯得密密麻麻的,遠(yuǎn)遠(yuǎn)望去,似一個個陰邪的毒咒牢牢地將火鳳束住,不允它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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