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不答,她說:“一會兒我去見赤陽國的恒王妃,你也來吧。”
沈潤微怔,搞不清楚該不該高興,她肯讓他去是沒把他排除在外,雖說那恒王妃他見不見都行,可既然她讓他一塊去,就是沒把他當外人的意思,這樣想他應該高興吧。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問她:“我也得換衣服?”
晨光從鏡子里看了他一眼,言語。
沈潤沒明白她那一眼的意思,但感覺她似乎有點嫌棄,于是驀地發(fā)現(xiàn),自從和她在一塊,他似乎被她同化了一身懶骨,居然連換不換衣服都猶豫,這么想著,他自己也有點嫌棄,便對著外面喚道:“付禮,備水,沐浴!”
付禮應了一聲。
沈潤抬腳去了隔壁浴間。
等沈潤沐浴更衣回來,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邊響起一句粗獷的問安聲:
“臣關山叩見陛下,吾皇歲歲歲!”
接下來半天動靜。
沈潤進入室內(nèi),果然是關山又來了,一身圓領武官袍,正在地上跪著,與他一同跪著的還有姜途和孫慶,這兩個人關山一直帶著,很顯然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昆安駐將關山過三旬,長須環(huán)眼,相貌端正。
從龍熙國時期起,關家就世代駐守昆安邊境,晨光掌權后也換人。
昆安這一帶土地貧瘠,關家駐守的這片國土并不受重視,這里是與赤陽國的邊境,攀山并不容易,赤陽國也偷襲過這里,此地從未發(fā)生過戰(zhàn)事,因而這條邊境線幾乎人關注,若不是這一回恒王妃的關系,這些將領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皇帝。
關山此人雖是武將,但并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那種,相反他很聰明,也很機警,從剛才他改為想要拜見容王時就可以看出來,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沈潤的目光從他身上掠過,也沒停留,直接進了里間。
晨光坐在椅子上,冷淡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關山。
關山垂著的眼眸閃了閃,腹中泛起了嘀咕,只覺得上首陛下目光銳如針刺,讓他脊背發(fā)寒。
“從赤陽國送來的東西,你可查驗過?”過了一會兒,晨光開了口,淡聲問。
關山見她總算說了話,松了一口氣:“稟陛下,他們定要等陛下來了之后才交貨。”他說的時候語氣有點虛,生怕陛下會怪罪他辦事不利。
“他們可急了?”
“可不是急了么,那謝虎將軍天天跑來向臣打聽陛下什么時候到,臣回他說陛下已經(jīng)在路上了很快就會到,可他急著回國,見陛下遲遲未來,他們那邊似乎有點氣憤,還吵過要回去,好在臣將他們勸住了”說最后一句時,他停頓了一下,既要顯示出自己的功勞,又不敢表現(xiàn)得太明顯,便有些小心翼翼。
晨光瞅了他一眼,仿佛沒聽見他邀功,想了想,道:“請恒王妃和兩位謝將軍來見吧。”
“是。”關山見她沒什么反應,有點失望,內(nèi)心揣度著,趕忙應下了。
二層小樓,一樓是一座面積寬闊的議事廳,平時是關山和駐地中重要將領們議事的場所,如今被晨光用了。她坐在高座上,沈潤一襲白衣,朗月清風,坐在她身旁,火舞和付禮則站在二人身后的兩側。
不久,關山親自帶領兩名身穿華服的男人走進來,后進門的兩個男人一個過五旬一人三十來歲,皆是武將出身,大眼濃眉,健碩魁梧,因為是私訪,都穿著便服,卻是御供的料子,被從窗外透進來的清光一照,上面的金線熠熠發(fā)亮。
跟在他們身后的是一名頭戴冪蘺的女子,身著淡粉色華裳,體態(tài)飽滿,腰似水蛇,她手里牽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那孩子生得唇紅齒白,頗有些男生女相。
女子進門后,主動摘掉冪蘺,遞給身后的侍女,當薄紗撤去,一張媚艷的臉露了出來。
恒王妃謝氏也就比晨光大幾歲,可她的兒子已經(jīng)十一歲了。謝氏青守寡,獨自帶著兒子守著丈夫留下來的那一塊并不富裕的封地,雖說不富裕,但好歹那是一塊封地,居然被覬覦,如此好撤的藩地竟然被撤回,若說不是謝氏的本事,恐怕都沒人信。她娘家不吃香,兒子又小,也丈夫庇護,卻能守住一塊封地,傳聞她與赤陽國先帝,也就是竇軒那個當了皇帝死在戰(zhàn)場上的短命兄長有些曖昧,也有傳言她和竇軒的關系不一般。
不管怎么說,這是個有點手段的女人,美色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真正能成功的卻幾個。
謝氏很美,是一種妖艷的美,就像一條潛伏在水里的花蛇,不張揚地妖嬈著。
“赤陽國恒王王妃謝氏拜見鳳冥國陛下,陛下福!”她的聲音脆而悅耳,如環(huán)佩叮當。
“赤陽國謝鷹、謝虎參見鳳冥國陛下!”謝鷹、謝虎二人沖著晨光粗魯?shù)毓傲斯笆郑m然算不上失禮,但態(tài)度卻有點傲慢,讓人心生不滿。
在他二人的想法里,雖然他們是一輩子沒離開過邊關的窮將,雖然他們在本國并不吃香,但畢竟是上國的將領,出了國自是不用卑躬屈膝的。沒錯,在赤陽國人的心里,赤陽國就是上國,除了赤陽國,其他的都是下等國家,哪怕這個國家的國土已經(jīng)很大了。
謝氏見狀,微蹙了一下眉。
晨光失笑,也不在意他二人的態(tài)度,因為謝氏在暗中推了她兒子一把,晨光便把目光落在了幼的恒王世子身上。
只見那孩子上前一步,從容一禮,竟泛起了一絲儒雅之氣:
“赤陽國恒王世子竇昂參見鳳冥帝陛下,陛下安!”
這個孩子看起來比他的實際齡老成許多,這讓晨光有些意外,但又一想早喪父全靠母親拉扯的孩子,定是不容易的。她將竇昂仔細打量了一番,見他冰瑩似雪,清雅如蓮,雖繼承了祖?zhèn)鞯年幦衢L相,卻并不似女孩兒,反而小小的紀居然已經(jīng)有了一身超塵脫俗的氣質,他身著白衣,泠凈如泉,纖塵不染,某些地方莫名地讓晨光想起了沈潤輕的時候。
這個孩子卻比沈潤輕的時候更漂亮,再過兩必會長成一名傾倒眾生的美男子。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沈潤越看這個男孩子越不喜,大概是同類型相斥。
晨光卻有點喜歡這個孩子,微微一笑:“多不見,昂兒都長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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